祁世驍聽不遠處主道上時有人走過,恐府中宴席已散,賓客正離府。
她已睡著,環在他頸間的手已不再緊緊交握,而是虛搭在他肩上。腿兒也失瞭力道,無力垂在他腰間兩側。
二人這般旖旎姿態,令他下腹處熱意潮湧,又蠢蠢欲動。
他將她放下,見她下頜處兩個蝴蝶盤扣散瞭開,露出裡衣和白皙頸項。他花瞭些功夫將那盤扣扣上,解下自己披風將她裹住,靠放在夾道地上,拾起自己腰帶,重又系上,走瞭出去。
祁思玟追著大哥,好不容易追上瞭,忙道,“大哥!等等我!”
祁世驤道:“四妹妹飲酒瞭?連我都認不出來瞭?”
“三哥!”祁思玟聲兒拔高,“那、那那大哥呢?”
“你問我,要我去問何人?”祁世驤很是沒好氣。
那她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她追上來,原是想借機套幾句話兒。她想問問他大哥,疊翠樓二樓是否改瞭規矩,那她方不方便進,安傢小表妹看如鶯表妹經常出入,便鬧著也要去看看諸如此類。
沒想到是她三哥!隻聽這聲音與不耐煩的語氣,她便知道是三哥無疑瞭。隻怪她方才心虛,三哥今日又做這番打扮,害她白受瞭岑公子的責備。
不過就算是三哥也無礙,她訕訕道:“那也正好。不知三哥記不記我安源姨母傢的如鶯表妹,三哥去過她傢,我們還一起到安源湖騎過馬。”
他停下,道:“怎麼?”
祁思玟低聲道:“如鶯表妹今日喝瞭些酒,鬧著要見岑公子,我無法,便遣瞭丫鬟帶她去,不想岑公子到處尋不著她。下人卻卻告訴我她與大哥哥正挨在一處賞燈,是以方才見著三哥我誤認為是大哥,出聲喚大哥一聲,免得岑公子誤會瞭去。”
祁世驤哂笑一聲。
祁思玟不知她三哥笑成這樣是甚麼意思,忙道:“故而我才問三哥,大哥在何處。我不知表妹打的是那般主意。那、那三哥見著大哥瞭麼?”
“沒有,我有事,不曾見過大哥。”
“那三哥哥可知,大哥近日是不是日日去疊翠樓?”
“你問這些做甚麼?”
“是如蕓表妹,她與如鶯表妹一起去疊翠樓,如鶯表妹能去二樓,她卻不能去。她還說、還說如鶯表妹一來公府便去疊翠樓,是想遇著大哥。好似近日大哥頻邀她去二樓,還送瞭頭花給她。三哥,大哥恐怕是不知,如鶯表妹已經與岑公子定瞭親。表妹她年歲小,不懂事,一邊收瞭大哥送的物件,一邊又頻頻私會岑公子,我尋瞭機會自會與她說,可……”
大哥那處祁世驤知道近日頻邀如鶯去疊翠樓的是他,送頭花的也是他,他大哥不過白擔瞭這個名聲。不過從前安如鶯一回回去疊翠樓,直到勾搭上他大哥,這裡頭可沒他祁世驤甚麼事瞭。
他從來知道安如鶯不可小覷,道:“大哥那處我自會與他說,你莫要再同旁人提起大哥與安如鶯之事。讓你那小表妹嘴巴也嚴實些。”
祁思玟先前亦不能十分肯定,安如鶯在疊翠樓私會之人是她大哥,她不過出言試探她三哥,見她三哥面上滿是不耐,倒有瞭八九分把握。
“還有旁的事?”
她搖頭道,“無旁的事,我去尋如鶯表妹,三哥若遇見、遇見大哥同她一處,便讓她快些回來。”
祁世驤嗯瞭一聲,便匆匆走瞭。走瞭一段,忽聽得阿驤一聲。
他一轉頭,見他大哥正立在一株燈火幽暗的老樹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