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世驤已是有幾日未來給老太君請安。
皆是早出晚歸,日日隻讓貼身小廝來老太君跟前說一聲。一則正如祁世驍所言,年末藩王進京,宮中守衛加強,他不得閑;一則他下值去與韋保琛喝酒,晚上回得晚,早上起來難免匆忙,便直接出瞭門。
今日休沐,不必去宮中,便早早來給老太君請安。心中對自傢大哥還有怨氣,便也不在大房用早膳,準備到老太君這處用。
且昨晚聽父親說今日鎮北王世子要上門拜訪,帖子遞來瞭老太君這處,便來看一看。
這才知道,今日那對兄妹是一道來的。剛要開口同自傢祖母提上一嘴,昨日在天香樓之事,下頭丫鬟便稟明,道:“太夫人,三姑娘和安姑娘來給您問安瞭。”
老太君點頭,那丫鬟轉身出去,掀瞭簾子,領著思珍與如鶯進來瞭。
二人皆巧妝新衣,舉止端雅,一溫柔可親,一嬌美動人,雙姝入室,如明珠出櫝,益增光輝。
二人一齊行禮。禮罷,同往日般走上前去。
如鶯方才一抬頭,見著是祁世驤,便愣瞭一愣。她自住進福安堂,便未碰見過祁世驤,差點忘瞭他也是老太君孫子,日日請安也是應當的。
思珍朝祁世驤禮瞭禮,道:“三哥,今日休沐才得閑?近日忙壞瞭吧?”
如鶯也跟在她身後禮道:“祁三公子。”
老太君聽瞭,哈哈大笑道:“不必拘禮,你這孩子,便叫三表哥吧!”
如鶯又補上一聲“三表哥”。
祁世驤此時倒不在意這聲“三表哥”,想的是她為何在此。
老太君道:“這就對啦,你和思珍住在我這,以後會常常見著他們。就這樣喚著吧。”
原是住在瞭這,他略一想,便明白瞭,定是他大哥的安排。原來他們二人竟在祖母這先過瞭明路。大哥果然思慮周全。那日的話也非一時意氣。
往日,如鶯與思珍陪著老太君用膳,今日又多瞭一個祁世驤,四人分桌而食。
祁世驤想到,他與她在安源,也曾同室分桌而食。更早些,三年前,他頭一遭去安源縣安府,便借著鱸魚膾好吃,賞瞭安府廚下之人,卻始終未尋著她。
他胡亂想著用瞭早膳,便出瞭福安堂。想到昨日她那副不假辭色的模樣,心中冷笑一聲,他倒要看看今日那德平縣主上門,她該當如何應對。
德平要知道祁世驤這般想她,她心中必定也是冷笑。
鎮北王世子與德平縣主上門拜訪,規規矩矩同老太君見瞭禮。德平絲毫不見那日的刁蠻狠辣。見著如鶯雖頓瞭頓,但也滿臉無事的樣兒,好似同她從來不曾相識。
如鶯也謙謹地很,隻跟在思珍後面,說話、做事皆不出頭。
待祁世驍進來,季洪略愣瞭一下,眾人見過禮,季洪才道:“昨日阿湘冒昧,沖撞瞭世子,我帶她特來同世子請罪,還請世子海涵。”
祁世驍道:“小王爺所說何事,驍並不明白。”
季洪朝如鶯一看,又看看祁世驍。
如鶯忙上前道:“表哥,小王爺。這事多有誤會。昨日在天香樓上樓之時,我不慎撞著瞭縣主,令縣主受瞭驚嚇。三表哥遇見瞭,以為有甚麼沖突,生出瞭誤會。”
季洪詫道:“三公子?可、可……”
老太君笑道:“既是誤會一場,解開便也罷瞭。小王爺與縣主不必放在心上。阿驍與阿驤長得極為相似,你們認不出來也是尋常。方才阿驤不在,待他回來,我便讓他來同小王爺與縣主賠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