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平在羽林衛殿房那頭得不到祁世驤好眼色,便在公府老太君這處使勁。
這幾日德平常往公府跑,如鶯、思珍便來作陪。幾人閑坐無聊,便陪老太太打起瞭葉子牌。
如鶯從前不會,是新學的,由雪雁在一旁教著。
祁世驍來時,四人剛坐下不久。他立在如鶯身後,看如鶯出牌,五張總有三張在給她下手的德平喂牌,眼中忍不住露出笑意。見那般靈巧聰慧的她出些錯漏百出的牌,分外有趣。
玩牌總有輸贏,如鶯時常一傢輸三傢。
二人再到老太君書案邊賞玉觀音、翡翠貔貅時,祁世驍便遞給她一個荷包。
如鶯臉一紅,隻聽說定情男女,女子要送男子荷包、扇套、香囊,從未聽說過男子送給女子的。況且她還未應他甚麼。
她看著那繡工精美的荷包,圓鼓鼓,不知裡面裝瞭甚麼,道:“表哥這是……”
祁世驍道:“拿著吧。”
他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兒,好似自己並不是在送一隻荷包給小娘子,面上並無旁的情愫。
如鶯無奈,隻得伸手接過,沉甸甸一包,她一捏,好似銀子,道:“表哥?”
他道:“算是替你學葉子牌繳得入門束修。”
果是銀子。看他不茍言笑地要幫她繳博戲束修,她心下好笑,道:“從未聽說過束修是用銀子的。”
他道:“博戲束修自然需用銀子。”
如鶯看他神情平靜,似是他在做一樁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不由道:“我可以不拿嗎?”
他點點頭。如鶯正驚訝,就聽他道:“那我明日再給你。”
她睨瞭他一眼,伸手接過荷包,將它塞進袖兜中。
如鶯雖收下瞭祁世驍的荷包,也隻好生收瞭起來,並未打算真的去用他銀子。
葉子牌的牌局還在繼續,如鶯終是輸得少瞭一些。
這日,德平幾日苦功教老天爺看瞭見,便終將祁世驤等瞭來。
祁世驤看到德平,他已很難再驚訝起來。但凡他當值、消遣之處,她都追瞭個遍,到公府來,也就顯得再尋常不過。
他朝自傢祖母問瞭安,站到自傢祖母身後看瞭會她們玩葉子牌,見三局下來,局局都是如鶯輸,不禁朝她多看兩眼。看她總給德平喂牌,心裡忍不住罵一聲笨,暗道白生瞭一副聰明面孔。
德平坐在如鶯下手,一旦得瞭如鶯的好牌,便得意地朝祁世驤瞟上一眼。祁世驤雖不將她放在眼中,無奈看如鶯似個扶不起的阿鬥,直接走瞭過去,站到瞭如鶯身後。
德平一隻手搭在耳朵上,祁世驤想起她罵他耙耳朵,在如鶯出牌時,忍不住指瞭指另一張牌。
德平立時叫道:“三公子要麼自己坐下玩兒,要麼讓安小姐自己玩,怎地我們三人都是單打獨鬥,你偏偏要同安小姐雙劍合璧?耙耳朵!”
後頭那三個字她沒說出聲兒來,但祁世驤看她嘴型便知她說的是這個。
祁思珍忙道:“三哥哥可是又想鋤強扶弱瞭?見著表妹輸,便一定要搭上一把手?哥哥方才都看過祖母的牌瞭,還往我身後過,是不是也將我的牌看瞭去,好告訴表妹怎麼出牌?”
思珍怕祁世驤又同德平鬧起來,幫著德平說瞭自傢哥哥,也知從前如鶯撞過他,恐如鶯怵他今日又怪他,故此說瞭兩句作緩和。
如鶯道:“縣主與思珍姐姐說的也有道理,那我便隻出這一張牌,三表哥方才說的,我便不出瞭。”
祁世驤遭瞭諸人嫌,便閉口不言。
德平見他不說話,立在如鶯身後,便道:“三公子快來看看我的牌,我摸瞭一手好牌!”
祁世驤當聽不見。德平見他不理她,臉面上下不來,朝老太君撒嬌道:“老太君,您看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