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道:“阿驤,縣主遠道而來,是客,你需有待客之道。”
祁世驤恭敬道:“是,祖母。”
德平見他乖乖聽老太君話,不由得意。
祁世驤伸手招瞭雪雁來,吩咐她幾句。
不多時,兩個小丫鬟便將小幾案搬到德平身邊,上面擺滿瞭各色果脯幹果和點心。
他道:“縣主還請慢用。”又同老太君行禮辭瞭出去。
德平被他氣得無心玩牌,隻匆匆同老太君告辭,便追瞭出去。
祁思珍與如鶯目瞪口呆。
思珍道:“祖母您瞧,這……”
如鶯道:“老太君,那日之事,我已與您回稟過瞭。縣主似是至今還在尋三表哥出氣?會不會……”
老太君道:“不過是小孩子鬧脾氣罷瞭。你不必放在心上。德平在西北恐沒吃過虧,在阿驤手裡吃瞭虧,便要鬧上一鬧。”
思珍拉瞭如鶯私底下道:“我怎麼瞧著那縣主對我祖母撒嬌的樣兒,好似個嬌俏孫媳婦在同祖母撒嬌,那德平縣主莫不是看上我三哥哥瞭?”
如鶯一愣,想到二人皆是性子驕縱,任意妄為之人,又皆是傢中幺子,得長輩父兄寵佑。先前二人見面固然劍拔弩張,但這幾日,縣主日日往老太君跟前跑,哄著老太君高興,確實不像是記恨祁世驤,要尋祁世驤出氣的模樣。
她暗道,這般便好,她再不必覺得自己虧欠瞭他甚麼,否則心中別扭難受地很。指不定因瞭自己,倒為他得瞭一門好姻緣。不由對著思珍笑道:“我原是沒覺得,教姐姐這般一說,確實如此。”
祁世驤不知如鶯已自視媒人,將他與德平配做瞭一對。他還未出瞭福安堂,便又聽到身後阿驤、阿驤地叫。
德平見他沒有撒腿便跑,今日又喊瞭丫鬟給她準備點心,倒比往日好些,幾步追上他道:“阿驤、等等我!”
“你叫誰?你一個王府縣主,見著個男子便叫喚得這般親密,合適嗎?”
德平點點頭道:“合適,太合適瞭。你若聽不慣,便當我是在喚我自己吧,誰教我也是阿湘呢?你說是嗎,阿驤!”
祁世驤自覺自傢臉皮也算厚瞭,不曾想還有個女的臉皮比他更厚。他道:“大西北風沙很大吧?”
德平道:“冬日早春大些,有些邊陲小縣城更大些,阿驤隨我去西北看看便知。”
祁世驤道:“不必看瞭,我看你這張臉就夠瞭。若不是西北風沙大,怎練得你這張臉面厚如城墻,百孔不穿。”
“祁!世!驤!”
德平咬牙切齒,氣得俏麗面孔都有瞭幾分扭曲,她舉起手刀,一手刀朝祁世驤劈過去,祁世驤出手一擋。這一下擋得紮紮實實,半分未留手,德平肘間被硌得一疼。
她另一手抽出軟鞭,朝他揮去,他向後一仰,抓著她一隻手往旁側去,幾下教她失瞭平衡,將她軟鞭纏在她自己手上。
德平從未吃過這般虧,厲聲道:“祁世驤,你便這般看不上我?是我不夠美,身段不夠好,傢世不夠顯赫?”
祁世驤道:“你所有不知。我自幼在天寧寺長大,看不上女人,隻看得上和尚。”
說罷一松手,出瞭福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