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嗯,阿驤自幼習武、為人機警,若要脫身,總較旁人易些。”
她點點頭,道:“表哥,今日我便想回法妙寺。”
他頓瞭一會,道:“那我遣人送你回去。”
如鶯看向亭外,見那不知名果樹枝頭綴著幾枚霜打的野果,紅艷艷很是醒目。
她想瞭想,起身道:“母親去世,我要在法妙寺為她守孝,日後見表哥恐是不易。表哥對我的恩情,我安如鶯竭盡一生之力便也難回報一二。隻願表哥日後仕途順遂,萬事如意。”
說罷,朝他拜瞭下去。
他起身一把托住她,她尚未來得及下跪。
他將她拉起,看著她。她不敢與他直視。
她知自己當不起他對她情意,紅著眼圈躲開他目光,道:“阿驍,你就當從來沒遇見過我吧。”
他扶著她雙肩的手用瞭些力,克制著沒再說旁的話,道:“照顧好自己。我的事,我自有主張。”
如鶯被祁世驍送回法妙寺,虞氏周年祭之時,她回瞭安宅。
安慶林在傢中設瞭虞氏靈位,如鶯給自己母親磕頭上香。又對安慶林道白馬寺之亂,她落入逆賊之手,先後得祁世驤與祁世驍救命之恩。眾目睽睽之下,與祁世驍落入山澗,大半夜才歸,已不適再與岑傢談婚論嫁。望安慶林去退瞭與岑傢婚約。
安慶林怎會放瞭岑傢這條大魚。岑廣安在吏部任職,吏部考核眾官員,他日後還需仰仗岑廣安。故他不肯應下。
如鶯道她要為母守孝三年,莫要再耽誤岑雲舟,岑雲舟馬上便要秋闈,待秋闈過後,可上門去提。
安慶林先前被如鶯揭瞭面皮,再見她時,心中難免紮刺,仿佛見瞭她,他便又成瞭個懦弱無能的小人。
如今她又來讓他去退瞭岑府親事,他真是舊怒未滅,新火又起。二人再度不歡而散。
岑雲舟不知如鶯父女為同他退親之事再起爭議,他正忙著秋闈之事。鄉試亦是三場。早一日進場,晚一日出來。每場三日,共十一日。他是被抬著出來的。
科考本就磨人,那小小隔間,幾尺窄長逼仄之地,身子尋常之人亦有好些個被抬著出來,何況他受過傷,身子較從前弱瞭些。
待岑雲舟桂榜題名,岑府宴客,安慶林照常上門,並不提退婚之事。副都禦史許傢亦上門道賀。許懷純隨瞭父親、母親過來。祁尚儒亦攜瞭傢人前來。
祁世駱也是榜上有名,不過名次比岑雲舟落後好些。祁思珍來瞭,祁思玟並沒來。
祁思玟自趁亂推瞭岑雲舟一把,害得岑雲舟與許懷純滾下山,心虛害怕。知此生岑雲舟眼中隻容得下如鶯一人,她今生再無機會,便不再往他面前湊,省得自討沒趣。
岑雲舟見不得如鶯,又忙於科考,隻從母親處輾轉得瞭如鶯隻字片語。今日見瞭安慶林,將他當自己長輩般親近,得空從祁世駱那旁敲側擊如鶯之事。
祁世駱哪裡會有如鶯消息,隻得問思珍。思珍將如鶯喪母、仍在法妙寺為母祈福,又決意在法妙寺守孝三年之事告之。
岑雲舟聽後擔心她,便給她去瞭一封信寬慰她。
如鶯在寺中收到岑傢小丫鬟送來的信,看信中知是思珍告之他自己之事,亦知他秋闈榜上有名。心中有數,給他回瞭信,道是自己萬事皆好,不必擔心,又恭賀他中桂榜之事。
二人時有書信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