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疼痛來得又急又烈,他駐足不前,太陽穴突突地跳,隻得閉眼緩和數息。
再睜眼,疼痛正緩緩退去,他見他大哥接過那嬌美女子手中數支海棠,替她理瞭鬢發,攜她手,二人進瞭觀景亭。
這般煦若春風的大哥,乍見很是陌生,他竟猶豫著是不是稍後再來。
“阿驤!”
他聞得那軟濃濃聲兒驚叫出聲。
他看向她。
如鶯被祁世驍拉著,二人正在亭中石桌邊坐下,她略一側首,便見那曲折石徑間立個身著蒼青地束暗銀腰帶箭袖袍之人,他眉心微斂,似躊躇不前,正是失蹤近四載的祁世驤!
她眼眶微紅,聲兒已是哽咽,拉著祁世驍道:“阿驍。”
祁世驍已是起身,拍瞭拍她手作撫慰,二人起身迎他。
他大步朝景觀亭行去,道:“大哥!”又朝如鶯略一頷首。
祁世驍道:“何時歸來的?”
他道:“昨晚入的城。”
如鶯想著他們兄弟二人久別重逢,必是有許多話兒要說,道:“阿驍,阿驤,你們二人好生說話,我去廚下看看。”
“去吧。”祁世驍道。
祁世驤看瞭自傢大哥一眼,見他雖不能視物,目光卻一直隨著那女子身影方向。
他道:“大哥,你雙眼……”
祁世驍道:“仍是不能視物。”
祁世驤道:“大哥放心,大不瞭我再往川蜀走一趟。蜀中多巫醫,善藥草,精毒蠱。大哥眼疾,若京中禦醫束手無策,便行偏方,請瞭蜀中大夫來一趟。”
祁世驍眉目舒展,道:“我並不擔心。偏方之事日後再議。阿驤越來越像我祁傢男兒瞭。”
祁世驤忽地高興起來,道:“哼,大哥,你別瞧不起我,若不是你現在眼睛不便,我必要和你比劃一番。你守山海關,我亦在湖廣與鎮北王周旋。我的功夫一日都不曾落下!”
祁世驍道:“待我回公府,去演武場與你比劃。”
他道:“一言為定!大哥,你必想不到我與誰一道回的京城!”
“可是季淮?”
“大哥!是安陽郡王!你怎地知曉?”
“蜀定王與季淮聯手擊退鎮北王,鎮北王撤回陜西後,你護送他回川蜀,再返京城,與季淮一道的可能極大。你讓我猜,必是我熟悉之人。”
他道:“那大哥你必是猜不到季淮為何回京。”
祁世驍道:“確實難猜。他無令不得離開湖廣。不知他此行為何?”
祁世驤得意道:“他是為瞭他姐姐。”
“季淮姐姐?”
“是。”
“季淮並無姐姐。可是宗室哪位郡主或是縣主?”
“這我亦不識。奇怪。大哥,方才那位那位女子便是你的未婚妻?”
“阿驤?”
“大哥。”
“你……”
“哦,我們護送蜀定王,遭瞭伏擊。我墜馬時傷瞭頭顱,未及時診治,幾日幾夜不眠不休,恐是有些病根在,好些個前事不記得瞭。聽祖母道,我從前還去過那女子傢中。對瞭,我為何要與大哥扯這些。我想說的是安陽郡王的姐姐與你那未婚妻子生得好像,活似親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