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楊老你備在臥龍嶺定下來瞭?」佟大海微瞇著眼睛又問道。
「是的大海叔,我很小的時候爹娘留下我都先走瞭,本來我還有一個哥哥的,可是前兩年又出瞭意外也離開瞭我,現在我們傢隻剩下我一個人瞭。」楊烈神色黯然的說道。
面對未來的準老丈人和丈母娘一傢人,楊烈並沒有說謊,實話實說瞭自己傢裡目前的情況,跟自己未來的傢人自然不用藏著掖著,有什麼說什麼。
佟雲仙雖然知道楊烈傢裡沒什麼人瞭,但是此時聽到從他嘴裡說出自己是孤身一人,已經沒有任何親人瞭,再看到楊烈黯然傷神的表情,她的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沒有料到這個結果的佟大海連忙用手打瞭兩下自己的嘴巴,滿是歉意道:「你看,楊老師,我不知道你還有這麼讓人傷心的過去,都怪我不會說話,我自罰兩杯。」
正說著,佟大海連續喝瞭兩杯酒,算是跟楊烈賠罪瞭。
「大海叔你不用這樣的,這些事都已經過去很久瞭,我也沒那麼難受瞭。現在我一個人在臥龍嶺過得挺好的,你們都算是我的傢裡人不是嗎?」楊烈擺手說道。
也許出於對楊烈的同情,又或者是楊烈確實長得也挺討人歡心的,周秀榮不再用懷疑的目光盯著楊烈瞭,而是又是夾菜,又是勸酒的對楊烈非常的客氣。
這頓飯楊烈的局促不安中結束瞭,佟大海的酒量已經不算差瞭,但是跟楊烈這個怪胎還是沒有辦法相比,每人兩斤酒下瞭肚,佟大海喝醉瞭。
佟雲仙送著楊烈出瞭門,兩人自然是少不瞭一番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
可能是對楊烈的個人情況有瞭一個更加全面的瞭解,佟雲仙更加膩著楊烈瞭,以至於楊烈也是連哄帶勸才把她哄回傢去。
開玩笑,現在佟傢人對自己雖然有瞭一些改觀,不再那麼排斥自己這個外人,不過,還是不能操之過急,要循序漸進的一步一步慢慢讓佟傢人接受自己才行。
強扭的瓜不甜,楊烈不想自己和佟雲仙之間的感情得不到她父母的祝福,這違背瞭楊烈風流不下流的原則。
回到自己的住處的時候,已經快要晚上十點鐘瞭,楊烈也感到自己有些困倦,直接躺在瞭床上,悶頭大睡起來。
馬桂花坐在水池邊,清洗著手裡的幾根黃瓜,已經是下午六點鐘瞭,二蛋也該放學回來瞭,她正在準備著她們娘倆今天的晚飯。
聽到院門被人從外面推瞭一下,發出瞭一聲微弱的聲響之後卻又沒瞭動靜,馬桂花不禁心下奇怪起來,難道是哪個小孩子的惡作劇嗎?
抬頭看瞭一下,馬桂花發現有一個小孩兒從半開的門縫裡偷偷探出瞭半個腦袋,在看到自己也在看他的時候,頓時又快速的把頭給縮瞭回去。
馬桂花清楚的看到,這個鬼鬼祟祟的小孩兒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兒子劉二蛋,這孩子,怎麼還跟自己玩兒起瞭捉迷藏呢?
「二蛋!都到瞭傢門口瞭還躲躲藏藏的幹什麼?娘都看見是你瞭,不用藏瞭,快進來吧。」馬桂花輕輕搖瞭搖頭,繼續洗著手裡的黃瓜說道。
讓馬桂花感到更加奇怪的是,劉二蛋不但不沒有回答自己,反而仍舊一聲不吭的躲在門外面不肯進來,這麼反常的行為,立刻引起瞭馬桂花的註意。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調皮?娘都說瞭看見你啦,你還躲個什麼勁兒啊?再不回傢的話,娘可真的要生氣瞭知道嗎?」馬桂花走到門口,一把打開瞭院門說道。
劉二蛋低著頭坐在傢門口的門檻上,早上才剛換的幹凈衣服,這時卻滿是泥土,而且有些地方還破裂瞭,好像是被人硬拉撕扯開的,粗佈縫制的書包上也很臟,被劉二蛋放在瞭自己的腳邊。
「二蛋,你身上怎麼那麼臟啊?老實跟娘說,這是怎麼回事?」馬桂花越看越生氣的問道。
聽到馬桂花問自己話,劉二蛋把頭垂的更低瞭,也沒有出聲回答馬桂花。
把沉默不語的劉二蛋用力的拉瞭起來,馬桂花剛要大聲斥責他,卻又馬上愣住瞭,連到嘴邊的話也立時說不出來瞭。
不是馬桂花不舍得罵劉二蛋,而是她此時看到在劉二蛋稚嫩的臉上,滿是青紫的傷痕,嘴角還掛著一絲沒有完全幹涸的血跡。
鼻孔也被用兩個小紙團給堵住瞭,從紙團上的暗紅顏色來看,一定是被鼻子中流出的血液給浸濕的。
馬桂花現在已經顧不上吵劉二蛋瞭,而是緊張摸著劉二蛋的小臉的問道:「二蛋你這是怎麼瞭?被誰給打成這樣的?快告訴娘,說啊?你想要急死娘是不是?」
劉二蛋強忍住眼淚,帶著哭腔道:「西嶺的趙小光和他哥哥趙大光罵我,我他們打瞭一架,他們沒占到什麼便宜,叫他們的爹出來幫忙,所以我才。」
也許是想到瞭什麼不好的事情,劉二蛋不願意再說下去瞭。
「好好的你為什麼要跟人傢打架呢?算別人罵瞭你幾句,你也不該先動手啊?」馬桂花撿起地上劉二蛋的書包,心疼的拉著他走進瞭傢裡說道。
「他們要是罵我也算瞭,可是他們連娘你也罵,我可不會再讓著他們瞭,我一個人打他們兩個人也不怕的!」劉二蛋握緊瞭自己的小拳頭,大聲說道。
拿著毛巾幫劉二蛋擦去臉上的臟東西和血漬,馬桂花輕斥道:「他們沒有教養喜歡罵人你告訴老師,讓老師去告訴他們傢裡大人不於瞭嗎?你跟他們動手,看看吃虧瞭吧?」
「不是,他們罵娘是掃把星,克夫賤人,我是賤人生的賤兒子,那個趙小光的爹也是這麼罵的我,我回罵他他還打我!」劉二蛋再也忍不住瞭,把實情都給說瞭出來。
馬桂花站在原地不動瞭,原本以為隻是小孩子不懂事,調皮才會打架,可是劉二蛋的話讓她說不出話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