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柯x喬曼青
今天周五。
從超市買菜回來,喬曼青站在門前掏鑰匙,手裡提的大包小包有點兒礙事,她放下來。鑰匙插到鎖孔,“咔噠”一聲,身後也跟著傳來腳步聲。
她下意識回頭,看到隔壁傢小孩兒背著書包走上來。
叫楊柯。
“小柯,放暑假瞭嗎?”她隨口問,目光追隨著男孩兒走到對面——上次見到還是春天,幾個月不見,又長高瞭。青春期的男孩子果然竄的快,往那兒一站就是個大男孩瞭。
“沒有,下周才放暑假。”男生態度平平,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不正眼看喬曼青,低眉順眼地轉身開自己傢門。
兩傢雖是對門鄰居,但平時也沒有多少來往,喬青曼嫁給丈夫李協才一年,夫妻倆搬過來也才不到一年。隻知道他高二,十七歲,學習挺不錯的樣子。
但是話很少,有點兒內向——看他一副不太想搭理自己的模樣,喬青曼也不好多說什麼,笑瞭笑就進屋去瞭。
傢裡很安靜,空無一人。喬青曼皺皺眉,給李協打電話,對面顯示忙音,嘟嘟半晌,她掛瞭電話,自己一個人拎著東西往冰箱塞。
——明明是個結瞭婚的女人,卻活的像單身,大概也就她瞭。
李協做房地產銷售,逢年過節還忙的腳不沾地,手機裡幾百個陌生女人的聯系方式,他喊她們姐的時候比對她這個老婆還親,偏偏她還沒辦法計較什麼。
喬曼青是老師,本科畢業兩年瞭,在附近一所初中當英語老師,工資一般,好在工作穩定、也算清閑。
她去陽臺收衣服,從放在陽臺的落地鏡裡,看到自己。
——有點兒憔悴瞭,很久沒有好好收拾過,出去買菜也就隨便穿瞭個寬松的裙子。
她長得不算特別漂亮吧,頂多算得上清秀溫婉,不過身材應該還算挺不錯,李協就很愛她的身子,做的時候總誇她一身軟肉,胸大腰細。
也有兩個月沒做過瞭,兩人總是聚少離多,李協事業心重,整天在外面跑業務。
她也認命,知道傢傢有本難念的經,李協整體來說是個過得去的男人,她嫁給他作老婆,就不會因為這些小事兒怪他。
晚上照例是一個人做飯一個人吃,李協回瞭個電話,說晚上有應酬不回傢瞭。喬曼青看著一桌子的菜,恨恨地把手機備忘錄裡那條“結婚一周年紀念日”刪掉。
洗碗的時候卻聽見隔壁傳來男人渾厚的罵聲,斷斷續續夾雜著女人的尖利哭聲,聽得喬曼青心裡微微發顫,不自覺想起下午在傢門口碰到的那孩子。
——楊柯他爸是個酒蒙子,一喝多就在傢裡鬧事兒。半年前她和李協大半夜被吵醒,把隔壁門撞開拉架,才避免瞭一場悲劇的發生——他們進去的時候,楊柯已經被打到頭上冒血,他爸手裡拎著椅子四處亂砸,他媽跪在一邊兒哭的可憐。
李協說,再晚進去一會兒,說不定那男人就把自己親兒子打死瞭——也是怪,那孩子都被打成那樣瞭,竟連吭都不吭一聲,夠能忍的。
男人是窩裡橫,隻敢在傢裡鬧,一瞧鄰居上門,也不知是怕傢醜外揚,還是怕喬曼青夫妻倆報警,好聲好氣地沒再鬧,還保證以後再也不打孩子打女人瞭。喬曼青想著畢竟是別人的傢事,最後也沒報警。
——結果這才幾個月,他當初信誓旦旦說的話都像放瞭屁一樣。
喬曼青想起當初把楊柯從傢裡拉出來,領他去小區附近的藥店包紮,他一直低著頭,暗紅色的血從額頭流到下巴,店員用酒精給他消毒都不帶喊痛的。
她問他:“你認得我嗎?我是住你傢隔壁的鄰居,你叫我曼青姐吧?”
那是她和楊柯說的第一句話。
也是這句話,頭上頂著紗佈的楊柯終於抬頭,她這才看清,男孩兒眼裡的無助和猩紅。
“我叫楊柯。”他這樣說,低頭看看她安撫性握住他的手。
後來也親近過一陣子,那孩子見瞭她會打招呼,偶爾心情好瞭還會笑笑,不過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再碰到她,他就不大說話瞭。
爭吵聲持續瞭十幾分鐘就停瞭,看樣子沒有到出人命的地步,喬曼青嘆口氣,站起來去沖澡。
從衛生間出來已經七點半瞭,最後一絲晚霞褪去,夜幕降臨。盛夏的晚風發悶,遠處市中心高樓大廈的燈亮瞭起來,樓下有人叁叁兩兩穿著拖鞋散步。
她去陽臺,隔壁陽臺正站著楊柯,清瘦的男生抬手扶著欄桿,鴉黑濃密的頭發被夜風吹的蓬松飄動起來。他不知道在看什麼發呆,聽見動靜側過臉。
她穿很薄的T恤,下擺直蓋住大腿,踮起腳夠陽臺晾的衣服時,會隱隱約約露出下面的底褲。
楊柯看到那點兒粉色,臉紅瞭,又瞥過臉去。
喬曼青抱瞭滿懷的衣服,這才看到旁邊的楊柯——兩傢陽臺緊緊挨著,中間隔空隻有不到一米。
她正想喊他,問問傢裡怎麼樣,對方卻頭一扭,拉開陽臺推拉門進屋去瞭。
她隻得作罷,心想還是自己多管閑事。
但是她收拾完傢務,臨睡前,又有人按門鈴。
打開一看,是楊柯的媽媽,帶著他在外頭站著。
——女人臉上還頂著掌印,看喬曼青的眼神有些躲閃。
她一看,心裡就明白瞭:楊柯他爸又動手瞭。這回沒打孩子,打的是自己老婆。
喬曼青趕緊側過身,好讓他們進去。
“怎麼瞭?先進來吧,進來再說。”
楊柯跟在媽媽身後進屋,經過喬曼青的時候,他的眼神落到喬曼青的T恤上,準確來說是前胸的位置——T恤面料輕薄,加之她胸部飽滿,從他那個高度,可以稍稍看到中間若隱若現的溝壑。
喬曼青給母子倆倒茶,楊柯的媽媽就斷斷續續地說,中間忍不住哭瞭兩聲,倒是身邊的楊柯一直沒什麼反應,好像一塊兒冷冰冰的石頭。
翻來覆去,說到最後,喬曼青總算理解女人的意思:她要和丈夫辦離婚,最近一段時間不在傢裡,要回娘傢。等離婚冷靜期過瞭,就和男人一起去民政局把手續辦瞭。
“我想通瞭,這日子我過夠瞭。小柯的意思是都隨我,法院判給誰他就跟誰。這麼些年他在傢也是受苦,被他爸打瞭好幾次……”說著說著,女人又開始哭:“……而且這孩子最近成績下降的厲害,尤其是英語,拖的他已經夠不上一本的分數線瞭。我想著曼青你不是英語老師嘛,能不能幫小柯補補課,我手裡也有點兒積蓄,就按市場價一對一輔導的錢付給你……”
喬曼青心裡一跳,好像隱隱明白女人為什麼不去找正規的高中老師來教楊柯,而是來找她——女人要回娘傢住,喬曼青住的近,她是想讓喬曼青在給兒子補課之餘,也多多少少照顧他一下。
其實無可厚非,左右喬曼青時常自己一個人在傢,說是照顧,這麼大個孩子瞭又能麻煩到哪兒去,頂天瞭多添一雙筷子多張嘴吃飯。
她想瞭想,答應下來。
一抬頭,看見楊柯那孩子在發怔,一直看著客廳旁邊的陽臺,喬曼青順著他的視線,隻看見欄桿晾的床單和懶人沙發。
隻是這個角度,她又忽然發現,楊柯其實長得很不錯:五官清雋,下頜線幹凈漂亮,帶著青春期少年剛長成的冷硬,無意識放在身側的手修長如竹節——她最近迷偶像劇,因此養成習慣,看男人除瞭臉就是看手。因為聽說男人毛發旺盛代表性欲旺盛,手指修長的話,那裡也長。
喬曼青眼皮抖一下,恍然發現自己竟然亂七八糟地想瞭那些東西,楊柯可比她小六歲呢,才上高二,這也太有罪惡感瞭。
喬曼青點頭以後,楊柯跟著媽媽回傢,到瞭房間坐在床上,腦子裡還在想剛才隔壁陽臺那個小沙發。
其實他本來應該想的是自己日後怎麼活,或者也可以想想他爸傢暴他們的惡行,總之不應該想著一個和他毫不相關的鄰居女人,和她傢裡的一個傢具。
她結婚瞭。她和她丈夫在陽臺做過愛。欄桿上搭著床單掩人耳目,兩個人就臥在陽臺那個懶人小沙發上此起彼伏的做,在一個春雷乍起的雨夜。
他們夫妻兩個以為雷雨聲夠大,光線足夠昏暗,又有床單擋著,誰也看不著——但就是那麼巧,他被他爸鎖在陽臺,他躺飄窗上,也是被自傢晾曬未收的床單擋著,聽完瞭整場活春宮。
他輾轉難眠春夢頻頻的罪魁禍首,就來源於那個陽臺和沙發——所以他今天去隔壁,眼睛總也控制不住地往那裡看。
他在回憶,他可恥的硬瞭——好在被桌子擋著,母親和她都沒註意到。
楊柯眼角餘光偷偷打量她,事實上他的偷看從當初那場非主觀意願的窺探開始,已經持續好幾個月——這使得他心虛羞愧,見瞭面不敢直視對方不敢說話,生怕自己帶著欲望的眼神被她發現端倪。
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婦,頭發柔軟綿長,用個簡易的抓發夾松松垮垮地夾住,身上長年散發著專屬於女人的溫香。胸是胸,屁股是屁股,渾身都是學校那些女生身上所不具備的、成熟女性的溫柔魅力。像熟透瞭的杏子,透著紅潤誘人的光,輕輕一戳,就軟的滴水兒。
楊柯下腹猛地湧起一團火,燒得他雙腿間脹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