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莉希拉鄙夷地看著坐在餐桌對面的青年。
雖說之前的誤會已經得到解除,但第一印象所留下的厭惡感已經埋入心底。她一向討厭這種輕浮的男人,他們總是自以為幽默地對女性開不適宜的玩笑,還會用各種下流的肢體動作故意觸碰女生,惡心得就像廚房裡的蟑螂。
雖然眼前這個叫做伊比斯的男性暫時還沒有做出上述舉動,但普莉希拉的警惕心卻一點也沒有少,不準備更改心中輕浮男的定義。狐貍尾巴總是藏不住的,就像現在這樣——明明是被招待的客人,卻公然把女奴帶上餐桌,還無視禮貌和她調情,簡直沒有把主人放在眼裡!
另一邊,伊比斯雖然註意到瞭普莉希拉對自己的敵意,倒根本沒有把這放在心上,繼續偏頭與身邊的妮芙絲聊著天。
「聽好瞭,一會晚宴的時候你多吃點肉,別顧忌什麼形象禮儀。」
「哈?」一頭霧水的妮芙絲呆瞭呆,「你勸我…多吃肉?」
為瞭讓身體更快恢復過來,補充足夠的蛋白質是必須的。難道他真的在關心自己嗎?即使知道那隻是奴隸主對於「財產」的愛護,心中也不自覺生出暖意。
「是啊,不吃肉怎麼長身體。」沒有察覺到少女內心的活動,伊比斯一臉理所應當地點頭,「你的屁股不夠翹,腰還能再細些,要是胸部能成長就更好瞭。所以你要吃更多的肉,然後用合適的方法進行運動鍛煉。最好能像對面那個半棘妖一樣——你別看她穿的衣服不顯身材,佈料底下可是藏著一具蜂腰肥臀的超棒肉體……」
「不用你提醒,我也會吃肉的,色鬼!」
剛剛的感動簡直喂瞭狗,少女的表情難看得就像便秘瞭一樣。
仔細一想,被認為是奴隸的自己出現在餐桌上本來就很奇怪,就是因為那傢夥展現瞭溫柔的態度,明知道那是偽裝卻稀裡糊塗地順從瞭,本想趁著空閑在鎮子裡散步一圈的計劃都被打斷。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啊。
「這可不好說。當初……」準備提起自己作為間諜偽裝成廚師時瞭解過妮芙絲的飲食習慣,對她能否合理進食表示懷疑,但是反應過來的伊比斯趕緊提前掐死瞭揭傷疤的話題,「話說,你就不對棘妖感到好奇嗎?這可是個非常少見的種族,即使是我都是第一次見到。」
轉移話題這手段雖然老套但是有效。轉頭看瞭一眼對面怒意外溢的普莉希拉後,妮芙絲點瞭點頭,示意青年繼續介紹下去。
「棘妖是生活在密林中的種族,種族特征就是樹藤般的粗發和主要分佈在四肢的斑駁硬塊。與那些未信仰母樹的野精靈不同,棘妖並不抱團聚居,所以很難追蹤他們的蹤跡。」伊比斯聳瞭聳肩,「當然,總會有倒黴的棘妖被抓住,但是沒什麼人願意用她們作為奴隸。雖然能夠生育,天生的野性實在不好管教,哪有人類或矮人這樣的種族好用呢?」
妮芙絲沉默瞭一會。
「你不準備說些什麼嗎?」
「沒什麼好說的,說出來也改變不瞭任何事。」她嘆瞭口氣,「按照你的說法,咱們對面這位半棘妖是老領主與棘妖奴隸的女兒。是這樣嗎?奴隸與主人的孩子就是自由民瞭?」
「一般而言還是奴隸,但也不排除個別情況。」伊比斯瞇瞭瞇眼,「畢竟這隻是小地方的小貴族,也沒有什麼深遠的歷史淵源,對於血統純正與否不在意也很正常。」
話鋒一轉,青年突然一把揪住少女的尾巴提瞭起來。
「棘妖的存在還有各種記錄與實例,那你又是什麼種族?我從來沒聽說過有長著尾巴和翅膀的人類。」
他緊緊盯住妮芙絲的藍眼,試圖從那爬蟲狀的瞳孔中看出慌亂或隱瞞,隻是那之中仍是一如既往的沉靜。
「龍。」
「龍?」
「音譯就是這樣。如果細分亞種,就是新源星南溫帶分佈的黑龍……然後不知道用什麼黑科技和本地人類融合出的畸形怪物…」輕聲碎碎念補充瞭一大串之後,妮芙絲奪回尾巴甩回地面,「這片大陸上可沒有第二條『龍』的存在,你不可能找到我的同族,滿意瞭吧?」
黑龍之後的一串話沒聽清,伊比斯還準備追問時,原本空曠的餐廳突然闖入瞭一個男人,打斷瞭兩人的對話。
並非是哪個仆役,而是個年輕的精靈小夥子,翠綠的眼珠閃動著活潑的靈光。見到餐廳中陌生的兩位客人後,他愣瞭一下,隨後就遭到瞭搶先出聲的普莉希拉責問。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派伯?為什麼不安靜地縮在你那豬圈裡,還敢跑出來丟人現眼?」
「我又不知道會有客人來,我隻是來拿餐具……」知道瞭自己的出現不合時宜,自認理虧的精靈青年低下瞭頭,「很抱歉打擾瞭你們,我拿完就趕緊走。」
這個識趣的小夥正要轉身去廚房時,不想放過他的普莉希拉再度開口。
「是啊,你最好趕緊走,這裡可沒有你的位置。」
她故意用重音強調瞭這句話,使得再遲鈍的人也能明白那另有所指。伊比斯註意到派伯攥緊瞭拳頭,然後灰溜溜地松開,不反駁也不回嘴地準備溜走。
就在這時,遲遲沒有出現的女主人帶著妹妹回來瞭。
克勞迪婭已經換上瞭一身長裙,經過瞭梳妝打扮後,之前的頹廢氣息一掃而空,總算顯出瞭點領主的端莊模樣。然而伊比斯的目光卻全被她身旁的黑發少女吸引瞭過去。雖然見過的漂亮女人也不少瞭,但看見這樣一對白皙的渾圓乳球半露在外,無論是哪個男人總會不由自主地多看兩眼。這應該就是莫雷盧斯傢的三妹,那個縮在房間裡畏生的神秘女孩瞭——不是什麼殘疾人,而是個看起來就十分健康的女孩。
平心而論,這確實是個漂亮姑娘。端正的五官不用修飾也顯得柔和自然,圓潤嬌嫩的臉蛋一看就沒有經受過風霜,還帶著些許嬰兒肥。不甚合身的衣裙雖然大瞭一號,卻在胸部的位置顯得偏小,半團雪膩乳肉就這樣無可奈何地擠在瞭外面。
「蘇諾!別這麼沒禮貌!」
「可是,姐姐——嗚……」
被喚作蘇諾的少女在進入餐廳之後就立刻縮到瞭克勞迪婭身後。作為久久沒有露面還要長姐去請的宅女而言,這確實是符合人設的舉動。但伊比斯總有種預感:比起兩位初次見面的客人,她似乎更害怕那個叫做派伯的青年。
接下來的發展也印證瞭這個猜想。
「抱歉,派伯。能請你回避一下嗎?小妹她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我知道的,這是我的問題,我不該隨便出現在這裡。」面對一傢人如此無禮的對待,派伯卻沒有任何怨言,恭敬地對大姐行瞭一禮後飛速地離開瞭。
等到礙眼的男人消失後,松瞭一口氣的蘇諾從大姐背後鉆瞭出來,一頭披散的純黑秀發隨著躍動而飛舞起來。
「我可以開飯瞭嗎,姐姐?今天有小鵝、小雞和餡餅誒!我已經半年都沒有吃得這麼豐盛啦!今天一定要……」
雀躍著的女孩的歡呼聲戛然而止。她像是終於註意到瞭客人一般,驚訝地將目光聚焦在妮芙絲身上。正常的好奇,伊比斯暗想,畢竟少女那雪白的發色確實極為稀有,比起自己這種普通男人更加引人註目。
瞟瞭一眼確認客人並沒有在意小妹的任性,克勞迪婭微笑著推著她落座,便拍掌示意仆人們退下。
「你有沒有發現,這一傢人的氛圍很奇怪?」
被伊比斯這麼提醒,坐在一旁妮芙絲睜大眼睛觀察瞭一會,才搖頭承認自己的愚鈍。
「年齡最小的三妹坐在中間,而她更加親近大姐,稍稍遠離坐在最末的二姐普莉希拉。可是那些上菜女傭的態度就恰恰相反瞭——她們經過三妹身邊時極為小心翼翼,可對二姐顯得從容自若。」
之前派伯出現後,三妹的畏懼,二姐的冷漠,以及大姐對此的無奈與歉意都被伊比斯看在瞭眼裡。再結合現在這些微妙的細節,看起來,這幾個人的關系比想象中要復雜得多啊。
主客落座完畢後,克勞迪婭簡單地向伊比斯介紹瞭自己的傢人。
「這是舍妹蘇諾,另一位您也已經見過瞭,二妹普莉希拉。雖然看起來有些外表奇怪,其實她是——」
「半棘妖,我知道。」
「啊…」大姐驚嘆瞭一聲,「您還真是博學。」
就連普莉希拉也側目而視,隻有看起來呆呆的蘇諾對著桌上的菜肴留著口水。如果不是有長姐在旁,她可能早就撲上去撕扯那隻燒鵝瞭。
「而這位客人是來自英卡納傢族的伊比斯先生,旁邊的是他的…仆從。」年輕的女領主對妹妹們介紹道,「伊比斯先生會在我們領地暫住三日,可不要失瞭禮節啊。」
這話明顯是對著二姐普莉希拉說的,但她並沒有聽進去,隻是用再也明顯的不過的假笑作為回應。
「這可說不準,阿姐。像是出逃的人類奴隸假冒精靈傢族成員這種事,也不是沒可能對吧?」
伊比斯幾乎要笑出聲來。泰瑟斯領主把秘密保守得不錯,普莉希拉明顯對此一無所知。眼瞅克勞迪婭已經氣得快要暈厥,他還是決定將自己的身份報上。
「我是擁有英卡納姓氏的繼子,不是什麼奴隸。」
「咦?啊……誰,誰能證明這種事情的真實性,還不是靠你一張嘴?」話是這麼說,見到大姐已經生氣,普莉希拉的態度明顯軟化瞭下來,「既然阿姐都沒異議瞭,我姑且當你說的是真的,哼。」
在場的另一個妹妹從頭到尾都是一臉迷糊樣,註意力全都集中在餐桌上。伊比斯看瞭看身邊的女孩:什麼也聽不懂的龍女幹脆也不管剛剛的小風波,正在對著食物摩拳擦掌,下定決心要大吃一頓。
於是晚宴就這樣開始瞭。
伊比斯無語地看著兩隻食肉動物風卷殘雲般清掃著餐桌上的食物。雖然讓妮芙絲多吃肉是自己的主意,也沒想到她會像性格大變一樣暴飲暴食。那個叫蘇諾的女孩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消滅燉雞的速度也不比妮芙絲要慢。
仔細一想,其實這樣不奇怪。如果不是胃口好,她也不會長得這麼健康。不說那一對令人直流口水的巨乳,即使隔著寬松的睡裙,他也能隱約看見女孩小肚子上的贅肉。
不過,也就隻有這兩人能單純地把晚宴當成進食的場合瞭。
「說起來,剛剛那一位是誰?我看他並不像是本地人。」
即使不用指明,大姐也能意識到伊比斯問的是派伯。她尷尬地笑瞭一下,試圖做出若無其事的表情。
「那是傢父朋友的兒子派伯,正在我們傢裡做客……」
「是嗎?我看,蘇諾妹妹似乎挺害怕他。」以及,普莉希拉對他的態度也不怎麼好,敵意幾乎要洋溢於表瞭。
「這是…是舍妹自己的緣故。」克勞迪婭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她…她對男性都這樣,您看她就一直在無視您。隻是對派伯的時候態度更激烈一些罷瞭。」
伊比斯稍微觀察瞭一下三妹,確認她把作為客人的自己當成瞭透明人,反而對妮芙絲更加感興趣,甚至停下瞭動作目不轉睛地看著龍女進食。那麼,為什麼蘇諾對派伯的反應會特別劇烈呢?
「所以說,你趕緊把他趕走啊,阿姐。」普莉希拉的聲音十分冷淡,「把那傢夥留在這裡也隻是浪費面包,讓他早點滾回自己傢多好。」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大姐對妹妹的態度明顯不滿,「派伯先生是無辜的,怎麼能這樣對待他!」
「嗯~ 」二姐露出瞭意味深長的眼神,「隨你瞭,反正你是傢主嘛,阿姐。」
關於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伊比斯稍稍將目光移開,一旁的蘇諾似乎想要出聲向妮芙絲搭話,可是總不能鼓起勇氣,急得無助地在座位上扭來扭去。他再次確認瞭一點——這個女孩長著一對人類樣式的圓耳朵。如果不是鼻梁和眼梢還殘有精靈的五官風格,幾乎可以把她當作人類。
「冒昧地問一下,你們應該是同父異母的三姐妹,對吧。」
「誒誒,是這樣。」克勞迪婭肯定瞭伊比斯的猜測,「我的兩個妹妹都不是純種的精靈……」
「人類混血與棘妖混血。」
「對。她們的母親是分別是人類和棘妖,都是…都是傢父生前的奴隸。因此傢主的位置才隻能交給我來繼承。」
主人與奴隸結合生下的孩子無法獲得繼承權,更不用說隻有純種精靈才能被議會承認領主地位。若是哪個領主讓混血的後代繼承瞭遺產,一旦被其他精靈知曉,就能正當地將其剝奪。不過,總感覺哪裡……
「姐姐,這個圓耳朵的客人,和我一樣是『私生子』嗎?」
此時,一直沒有參與到大人的話題中的三妹突然插入瞭進來。
盡管這個問題十分無禮,但既然是從一臉天真的蘇諾口中說出,也隻能當作是她涉世未深的無知表現。或許是從哪裡的閑話中聽見過「私生子」這個詞語,就迷迷糊糊地拿來用瞭。
「我不是什麼私生子。」安撫瞭惶恐的大姐後,伊比斯耐心地向蘇諾糾正,「我是純種人類,隻是被英卡納傢族收養作為繼子而已。」
「繼子?」
看來,她並不明白這個詞的含義。一旁的二姐普莉希拉倒饒有興趣地投來視線,畢竟,如此尊貴傢族會將下賤的人類收作繼子這種事情,實在是顯得天方夜譚——繼子可是有繼承權的,要是讓其他傢族知道瞭,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這個故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很多人都聽說過。」伊比斯轉向普莉希拉,顯然這是在對她說明,「英卡納傢主受到瞭無法生育男性子嗣的詛咒,而司職凈化與水占的山泉之亞神作出瞭預言,告知他必須要讓剛剛成年的長女齋戒三日之後一直向東走,收養第一個抱住她大腿的男孩,那樣詛咒就能得到解除,英卡納傢族也會枝繁葉茂——隻是這個男孩正好是骯臟的奴隸夫妻生下的孩子,有點配不上高貴的英卡納傢族,但守信的傢主還是收養瞭這個男孩。」
「然後呢?詛咒解除瞭嗎?」看起來最為沉穩的克勞迪婭忍不住出聲詢問,她實在是想聽到最後的結尾。一旁的二姐與三妹也對結局充滿瞭好奇。
「當然,後來那個被收養的男孩就突然多出瞭一大堆弟弟妹妹,英卡納傢族也確實開花散葉生育頗多。」伊比斯聳瞭聳肩,「隻是這樣他所獲得的名義上的繼承權也就失去意義瞭,真遺憾。」
「聽起來真是個圓滿的故事。所以那個男孩就是你,對嗎?」
「是啊,普莉希拉小姐,這就是為什麼我作為純種人類會被大傢族收養,隻是因為我被預言所選中瞭而已。」
三姐妹對於這個故事的反應各不相同。得到解惑大姐克勞迪婭點瞭點頭,就又擺出瞭諂媚一樣的傾聽姿勢;二姐普莉希拉則是稍稍收起瞭敵對的態度,眼中的鄙夷卻還沒有散去;至於三妹蘇諾,明顯沒有聽懂剛剛的解釋,隻是含著食指再次分心到瞭妮芙絲身上——就在故事會進行的途中,少女又解決瞭一整根豬後腿,稍微緩瞭幾息,正要對鵪鶉下手時,終於註意到瞭蘇諾的目光。
打從剛才開始,這女孩就一直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自己……手中的食物。一定是早就垂涎的美食都被自己消滅而感到怨恨瞭吧。但是抱歉,隻有今天我是不會停下來的。
「你在看什麼呢,蘇諾?」
聽見男性的呼喚聲,女孩下意識地抖瞭一下,鼓起勇氣看著伊比斯發問。
「那個,這個白色頭發的小姐姐是……」
「我的女奴——也就是我的寵物,妮芙絲。」
盡管之前已經介紹過瞭,明顯這孩子沒有聽到心裡去啊。試圖摸一摸妮芙絲的腦袋瓜,不給面子的少女卻咬著肉排躲開,無可奈何的伊比斯便收回手,耐心地向蘇諾解釋道:「雖然女奴是財產,但我更喜歡比作寵物。你瞧,她現在的表現就像隻白貓,就是身上的野性還沒有馴化,連我也得當心別被她給撓瞭。」
蘇諾的眼珠轉瞭兩圈,學著伊比斯向龍女伸出手去。咽下肉排的少女這次沒有再閃躲,隻是露出瞭頹廢的死魚眼,任由三妹把頭發揉得亂糟糟的。或許是覺得被揉太久幹擾進食,她突然呲牙假咬,嚇得蘇諾縮回瞭手,這才又繼續大快朵頤起來。
「她…嗯…她吃的真多啊。」
「是啊,還好我養得起。」也沒有往深處想,點著頭的伊比斯隨口應答道,「怎麼樣,你也很想養一個這樣的寵物吧?」
蘇諾的眼中突然迸發出瞭光彩。
「我,我也能養她嗎?真的可以嗎?」
她緊緊地盯住瞭正在進食的少女,眼波中滿是艷羨之色。半精靈少女再次試圖伸手摸頭,進食又被打斷的妮芙絲幹脆放下手中的雞腿,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讓蘇諾好好揉瞭個爽。
「呼啊,呼啊……」
妹啊,你神經啊。看著蘇諾的眼睛都瞇成瞭月牙,妮芙絲無語地望向身邊的「主人」,無言地散發著心中的不滿。
「你可以去買個自己的女奴,蘇諾,這一隻可不能給你。」
亂來的小手被拿開,三妹臉上浮現出瞭肉眼可見的戀戀不舍之情。可惜女奴可不是什麼小孩子的玩具,況且,就算是小孩的玩具,也不能隨意地贈送給別人。
「好啦,隻有妻子才有權分享丈夫的女奴,你去找姐姐幫你買一個吧。」
本來隻是玩笑話而已,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蘇諾的眼珠滴溜溜地轉瞭兩圈,突然迸發出瞭光彩。
「那就,讓我來做你的妻子吧!」
「…哈?」
從她口中突出的話語實在太過驚人,就連伊比斯的腦袋也宕機瞭半秒。
等等,停一下,這是表白嗎?剛剛說好的害怕男人呢?
仔細一想,像這樣被直球宣告愛意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但是,這女孩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反而更像是小孩在模仿父母過傢傢,為瞭爭奪玩具的歸屬而隨意交易結婚權……即使緊緊盯住蘇諾那無暇的眼眸,能看見的也隻有毫不做作的天真純潔。
隻是對於在場的傢人們來說,這番叛逆發言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妹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二姐?」
「趕緊給我回到房間裡去,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
「好瞭,別這樣,還有客人在呢。」
面對咄咄逼人的普莉希拉,蘇諾蜷起身子瑟瑟發抖。幸虧還有大姐喝止住瞭她的繼續追擊,安撫著受驚的女孩。
克勞迪婭小心地窺視伊比斯的臉色。既不是憤怒,也不是狂喜,隻是不明所以的沉默。她在心底偷偷舒瞭口氣,又感到一陣遺憾,隨後擺出瞭禮貌的姿態。
「很抱歉,三妹她年級還小不懂事,這隻是她無心的玩笑,還請您不要往心裡去。」
「我不會和小孩一般見識的。」
雖然肉體已經發育得可堪采擷,這位半精靈女孩的行為和心智卻與十歲多的小孩無異。真要說年齡,在場看起來最小的就是自己身邊這個珍貴的藏品瞭。伊比斯轉頭看向龍女,她正將第十四個蔬菜卷送下圓滾滾的肚子,滿足地打瞭個飽嗝。
青年在心中默默驚嘆,真不知道這一米五多的個頭是怎麼塞下那麼多食物的啊。他突然有種奇妙的想法——妮芙絲的年齡真的有外貌上看起來那麼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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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過後就沒有其他的活動瞭。宅邸裡或許有幾根蠟燭,但這麼珍貴的照明並沒有在此時使用的意義。隨著太陽下山,黑幕撒落,三姐妹各自回到瞭寢房,伊比斯也拉著自己的小奴隸進入瞭客房。
仆人們早已收拾好瞭房間,他們將第二套被褥鋪在瞭地上供妮芙絲使用。今夜的月色有些黯淡,青年吹著口哨坐在床上,拍瞭拍自己的大腿。
「來,上來自己動。」
「……不要。」龍女晃著小腦袋撇到一邊,「我剛剛吃撐瞭,除瞭睡覺沒心情幹別的。你要是強迫,我保不準就會把糜爛的食物都嘔吐出來。」
這是個十分合理的推斷和威脅。雖然確實聽說過有些領主會對美少女的嘔吐物有奇特的愛好,但是果然這種怪性癖要敬而遠之。伊比斯搖瞭搖頭,取過瞭床腳邊的新包裹。
「我是要給你上藥。再說,你還要不要聽今天發生什麼事瞭?」
遲疑瞭一會兒,妮芙絲順從地靠近,背過身,突然就惡狠狠地坐瞭下來。她的小算盤並沒有如願,早有準備的伊比斯向後一挪,就讓她整個屁股磕在瞭床板上。
少女的口中發出痛苦的咕嗚聲。她也明白這是自作自受,幽怨地盯瞭一眼身後正在幸災樂禍的青年,便撩起上衣露出後背,算是認輸投降瞭。
原本應當長著一對漆黑翅膀的地方,此刻隻剩下瞭剛剛萌芽的新生肌膚。之前先是被斬斷骨頭,再遭到瞭拖行,本該光潔柔嫩的肌膚已經變得破爛不堪。但不知道伊比斯用瞭什麼治療方法,背部血肉的再生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原本殘留的骨碴都被磨平,能預見到等治療完畢後,就會變得和普通女孩的背部沒有兩樣瞭。
在開始上藥之前,還有一樣事情要做。伊比斯取來行李,伸手進去翻找起來。匕首、錢袋、種子……摸索瞭一會兒之後,他扯出瞭一根黑色緞帶,笑盈盈地纏在瞭手上。
「你喜歡高馬尾還是側馬尾?」
「啊?」
「算瞭,沒區別,反正以後都要試一試的。」收回交給妮芙絲的選擇權,伊比斯輕巧地扶住少女雪白的秀發,快速地紮瞭一個短馬尾,「嘖嘖嘖,明明有這麼漂亮的頭發卻從不打理,你還真是個暴殄天物的壞孩子。」
「我不是孩子。」妮芙絲一板一眼地糾正道,「我的心裡年齡足夠成熟,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這話從剛剛惡作劇失敗的她口中說出來還真是奇怪。根據某位友人的定義,眼前的女孩從外表上看正處在蘿莉與少女交界的微妙年齡上,怎麼看也和成熟沾不到邊。
伊比斯伸出手輕輕拍瞭一下她的臉頰,然後躲開瞭嬉鬧一般的微惱輕咬。
「女奴不需要負什麼責,你隻是我的財產和寵物,除瞭聽從命令就不用考慮別的事。我會養你一輩子,保證你衣食無憂,不會有任何煩惱。」
「……包括扮作娃娃任你打扮?」
「這是你最主要的任務之一。」隨手綁出的發型意外地適合妮芙絲,伊比斯滿意地托住下巴點頭,「雖然你身材容貌的基礎素質不錯,還是得由我來打磨才能煥發光彩。當然,除瞭這個之外,你也得做些別的事情來報答——」
「當你泄欲用的對象?」妮芙絲一臉平靜地接下瞭話。
「對,這也在其中。」
青年絲毫不掩飾自己高漲的性欲,用沾滿研磨好的草藥的手在龍女的小屁股上輕輕拍下。妮芙絲顫抖瞭一下,這次卻並沒有發出什麼不滿的聲音,任由他好好地揉搓瞭一番。
看來,她已經漸漸接受瞭自己的命運。
蜜蜂嶺的資源並不豐裕,克勞迪婭所搜集到的草藥種類不多,但也勉強夠用瞭。一邊為妮芙絲傷痕累累的背部敷上藥物,一邊告訴她白天發生的事,兩人就這樣度過瞭一段安穩的時光。
「——所以,這個故事是真的嗎?」
講到瞭如何被收養的那個故事時,一直靜靜傾聽的妮芙絲發出瞭疑問。
伊比斯停下瞭手中的工作。正好,藥已經上完,用幹凈的白佈纏上幾圈結束瞭治療。
「當然——不是,關於我的故事是另一個版本。」青年對著半龍少女露出瞭險惡的笑容,「我想你一定不介意聽聽看,對吧?」
氣氛突然變得冰冷起來。妮芙絲突然有種沖動,想要說些什麼來阻止他繼續這個故事——但她沒能說出口。
「從前有個奴隸的孩子,他就和無數普通的小孩一樣,普通得扔進奴隸堆中就會找不出來。因為喜歡在泥路上打滾玩鬧,所以總是顯得臟兮兮的。」伊比斯聳瞭聳肩,「有一天,這個孩子遇到瞭一位過路的美麗少女,抱著玩耍的心情迎瞭上去——於是這孩子就被從愛他的父母手中奪走,此後再也未能與其見面,直到連他們的面容也完全忘記。他被棍棒與皮鞭逼迫著學會偷竊與說謊,精通毒藥制作與暗殺,成為瞭十足的忠犬。」
「……這就是那個預言的另一面嗎?」
「預言?哦,從來就沒有什麼預言。」
妮芙絲沉默瞭半晌,略粗的白眉毛皺成瞭一團。
「那不對。為什麼會是你?」
既然沒有瞭被選中的理由,那麼為什麼是這傢夥成為瞭精靈傢族的繼子?隻是因為運氣嗎?雖然這樣天降大運的好事也不是沒可能發生,但她總覺得這解釋有哪裡不對勁。
「是啊,為什麼呢?」伊比斯厚著臉皮給出瞭答案,「因為我可是萬裡無一的天才,就是這樣。當時老姐抱著我的大腿求我賞臉冠上英卡納的姓氏,我就隻好勉為其難地答應瞭她。」
我就不該指望這傢夥的狗嘴裡能吐出什麼真話來。龍女偏過臉去,不準備再繼續這沒營養的對話,然而伊比斯卻捧住她的粉臉硬扳瞭回來。
「好啦,別那麼死板嚴肅,我說實話就是瞭。」雖然青年還是嬉皮笑臉,眼神卻已不再輕浮,「我是被上天選中的有才能者,所以……喂,別把頭轉過去!我說的『有才能者』是個稱呼!」
信用這種東西是有限的。見少女是鐵瞭心不想聽下去,伊比斯隻得來硬的,按住臉頰不讓她偏過頭。而妮芙絲更是賭氣瞭一般非要扭開,打死也不願意對上眼。
兩個人就這樣用可笑的姿勢僵持瞭數秒,最後還是伊比斯打破瞭平衡。
他對準少女嬌嫩的雙唇,吻瞭下去。
「唔!?」
突然襲擊的效果比想象中的還要好。妮芙絲瞪大瞭眼睛,完全沒有意料到他會做出這種舉動。還未能有什麼反應,侵入口中的舌頭就已經頂開齒門,卷住瞭少女小小的香舌。
「啾咕~ 啾嗚……」
慌張、無助,又不知所措。未能明白意義的舉動與暖意復蘇的身軀讓妮芙絲露出瞭楚楚可憐的無辜神情,原本奮力反抗的力道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癱軟在青年懷中。一直以來所見的堅強剛毅的女孩居然還會有這樣柔弱的一面,愈加感到新奇和有趣的伊比斯更是加大瞭欺負她的力度。
交疊的雙舌糾纏輾轉,毫無深吻經驗的妮芙絲隻能任由男方支配著節奏,笨拙而被動地回應著熱情。秘出的津液不斷被滋溜滋溜地吸走,瞇成瞭縫的雙眼前覆上瞭一層薄薄的水霧,突然之間,她隻覺得一股酥麻瘙癢的感覺自下而上地席卷全身。這種感覺實在太過舒適,令人再也提不起什麼力氣。
再這樣下去的話,她就要淪陷在其中瞭。
所幸這樣的折磨未能持續太久。相合的兩唇初分,拉成銀絲的香津垂連而下浸沒在被單裡。面色潮紅的龍女訥訥地僵縮在原地,已經完全沒有瞭剛剛對抗到底的氣勢。
現在可以好好說話瞭。不過,比起聊天,這種氛圍不是有更適合的行為嗎?
伊比斯向著沒有反抗的少女的裙下伸出手去,觸及之處果然已是一片濕潤。輕輕撫摸花瓣,妮芙絲也隻是猛地痙攣瞭一下,癱倒在床沒有別的動作瞭。
「你啊,這不是已經很想要瞭嗎?之前還那麼不情願,現在怎麼連話都說不出來瞭?」
除瞭模糊不清的嗚咽聲,少女完全就是一副任君施為的模樣。月光之下,她粉嫩的秘部已經濕潤無比,即使經受瞭連續數日的摧殘,看起來也仍然完璧如同處子一般。輕輕撫摸稀疏的白毛,似有若無的呻吟便縈繞在耳邊。
視線再向上,是女孩圓滾滾的小肚皮——哦,她今天吃掉瞭三個成年男性分量的晚餐,要是之後做到一半時真如她所說那樣反胃瞭……伊比斯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不怎麼想做飯後運動瞭。
這時候,妮芙絲突然發問瞭。
「……除瞭這種事情,你就沒有別的愛好瞭嗎?」
「愛好?」青年愣瞭一下,坦然答道,「我的愛好就是玩女人。尤其是侵犯強大的美少女,沒有什麼比這更能讓人滿足瞭。」
遲疑瞭一會,龍女才意識到,所謂「強大的美少女」指的是自己。
「我……很弱。真正的強大是能夠貫徹自己的意志,而我卻連一座城市都守護不瞭,還失去自由淪落至此……」
她海色的瞳孔閃動著,露出落寞的神色。伊比斯則笑嘻嘻地出聲安慰。
「很好,意識到自身的無能為力是成年的第一步。」
「我早就成年瞭!」
越是無知的人越容易自大。
所謂絕望之谷,是指人生初次對未知與渺小的開悟,隨後才能跨過自大與自卑緩步攀登獲得成長。早在很久之前,妮芙絲就已經經歷過瞭這樣的跌落,但被這個人類青年當做小孩來看待的感覺實在不爽。
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傳來瞭客房的木門被敲擊的聲音。
是誰會在夜中前來拜訪呢?伊比斯略微整理衣衫下床,開門見到瞭來訪者。
是普莉希拉,莫雷盧斯傢的半棘妖二姐。
褐膚的少女臉色陰沉,明顯來者不善。她先聲奪人,毫無禮貌地發出瞭質問。
「你要在這裡待三天,對吧?」
「這可說不準。倘若住得舒服,多待上幾個月也不是問題。」本想點頭承認,但那樣就會在氣勢上落瞭下分,伊比斯索性決定氣她一氣,「我想,你的姐姐也不會有異議,反而會為此感到高興吧。」
「你——!我這就讓阿姐把你趕出去!」
「去吧,記得代我向她道晚安。」
普莉希拉作勢欲走,身子轉瞭一圈卻沒有挪動腳步。她還沒傻到那個份上。倒是餘光瞥見瞭房間內衣衫不整躺著的妮芙絲後,她的面容愈發陰霾。
眼珠一轉,半棘妖少女的臉色突然由陰轉晴。
「對瞭,告訴你一件事。蜜蜂嶺中可是有殺人魔在活動,整整一年多都有無頭屍體不斷被發現。如果你想多住幾天,說不定會和他打照面。」
「哦?殺人魔……」
預想之外的情報讓伊比斯突然來瞭興致,隨後就變得索然無味。稍微思考就能發現,如果真的有殺人魔能在這個小小的鎮子裡持續作案一年不被抓住又不引起恐慌,怎麼想都覺得奇怪。要嚇唬人的話,還是編個好點的故事吧。
「是啊,希望你不要變成下一具暴屍野外的屍體,那時可就沒有什麼本地親屬能來幫你準備棺材瞭。」
話語中的威脅意味隱隱而出,已經洞悉瞭真相的伊比斯卻毫無懼意。他向前跨出一步,被逼近的普莉希拉便下意識地後縮。「咚」得一聲,她被逼到墻邊,隨後青年的右手壓在她臉側,封鎖少女脫身的路線。
一切都在電光石火之間。半棘妖少女原本已經做好瞭應對粗野男人無禮舉動的心理準備,但就在伊比斯氣勢洶洶發難的那一刻,她還是情不自禁地畏縮瞭。那是從前被父親訓斥時留下的陰影,此刻那般無理而蠻橫的魄力再次在眼前的身影上重疊,心理陰影再度浮上心頭。
「你——」
「感謝你提醒我,姑娘。」明明是感謝,伊比斯的聲音聽起來卻低沉得像是在索命,「不過,我得教你明白一件事——我並不懼怕什麼殺人魔。你為什麼會覺得,這種隻會殘害手無寸鐵的農民的鬼祟之徒能夠傷害得瞭我呢?」
還未意識到這句話的深意,普莉希拉就感受到瞭撲面而來的惡意。她下意識地揮掌,準備結結實實地賞這個無禮之徒一巴掌,近在咫尺的伊比斯卻以難以置信的速度閃瞭開去。
動作被完全預判瞭,緊跟而來的肘擊被順勢偏斜,力道完全歪瞭出去。下一刻,普莉希拉的右手手腕被捉住,一股巨力將她結結實實地頂在瞭墻上。溫熱的吐息吹在耳邊,那是已經再度欺近的青年貼瞭上來。
「這次是我贏瞭。」
「放你娘的屁!」
回應這份輕浮調戲的是一記重踢,伊比斯放開瞭普莉希拉,笑嘻嘻地退瞭開去,輕描淡寫地擦邊躲開瞭這全力一擊。氣喘籲籲的少女明顯不滿意交手結果,擺起架勢準備再來一場。在她的視角看來,這隻是一時大意被暗算瞭而已,可她卻沒有意識到,僅僅隻是一個回合的交手,兩人間經驗與實力的差距暴露無遺。
更何況,決定勝負的關鍵已經被握在手中瞭。
「我也給你個忠告——裹胸不利於身體發育。」一團佈條出現在瞭伊比斯的掌中,「從彈性和大小上看,你的胸部還有成長的空間,這樣用佈裹起來對身體可不好。想要變大的話,我也可以經常像剛剛那樣幫你揉揉——」
他的面色很誠懇,建議也很實用,但完全起到瞭激怒的反效果。捂住不知何時被從束縛中解放的一對鴿乳,半棘妖少女的臉色迅速由紅轉青,一對眼珠瞪大得像要迸出來一般。
但她沒有再攻擊上來。就算再怎麼樣,僅僅交身的瞬間就將貼身衣物取走,這完全是神乎其技的偷術瞭。能夠在霎時之間取走裹胸佈,自然也能做出更含惡意的舉動。
普莉希拉站在原地躊躇片刻,哼瞭一聲便轉身離去。樓上已經響起瞭踏過地板的咚咚聲,雖然不是沒有底牌,再打下去的話宅邸裡的人都要被吵醒。要是讓大姐知道瞭她半夜來找客人的麻煩,肯定會讓她感到難堪。今天暫時放著傢夥一碼。
看著少女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伊比斯聳瞭聳肩,關上門回到客房中,將佈條隨手放在瞭一邊。雖然應該把裹胸佈還回去,但既然好不容易平息瞭風波,也不該再平添事端。
一直被晾著的妮芙絲已經把自己卷進瞭地鋪,由於角度的關系,她並沒有看見門外發生的打鬥。
「這就是貴族的生活嗎。」明明已經睡眼惺忪,半睡著的她還是忍不住對得勝歸來的青年吐槽,「這才第一天,剛認識的姑娘就半夜跑過來找你送禮物。」
看這貧瘠的身材,也能猜得到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裹胸佈瞭。
「是啊是啊,要不是她太害羞,今天就能騙上床滾床單瞭。」
看著少女上下眼皮不斷打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伊比斯也就懶得說明實際情況瞭。之前被打斷的交流仍還有未說完的下文,所謂的「有才能者」還沒作出解釋,當席被蘇諾表白的那件事也沒告訴她;但這種小插曲索性不說也罷。
他來到少女身邊,伸手撫攏她的眼皮。
「你啊,這幾天就好好休息。我可不想要個一身癆病的女奴。」
「唔……我不是…你的……女奴……」
喃喃囈語的樣子真可愛。明明都要睡著瞭,嘴上的硬氣還是沒消停。
一旦放松下來,沉重的眼皮就像是灌瞭鉛一樣,困意湧上瞭腦門。身體被惰性支配瞭的伊比斯也迅速躺上瞭床,準備好好休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