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漢俄的婆婆雖然不怎麼出門,隻有在阮敏彩的婆婆的病重的時候,去看過一回,但村裡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很清楚,劉建設和陳春花、鄭蓉三個人的傳言,她心裡是有數的,村裡甚至還有人說阮敏彩也和劉建設有關系。現在知道是村委會派他來的,對黨偉國的為人村民們還是認可的,所以就讓林漢俄把傢裡的情況說給劉建設聽,他自己說瞭兩句感謝村委會的話,獨自回屋去瞭。
林漢俄把劉建設讓進裡屋,這讓劉建設喜出望外,他知道林漢俄還有別的話要對自己說,劉建設坐到沙發上,林漢俄給他倒瞭杯水,劉建設公事為先問她:“這袋紙是書記讓我拿過來的,現在村上的東西也不富餘,可能書記還會讓我去別傢問問,到時候你們缺什麼,我去一趟城裡,全都給買回來,免得大傢麻煩,也少掏點路費。”
劉建設說完後,突然感覺自己形象似乎高大瞭許多,有一種電視臺報道農村傑出有為青年的感覺,看著林漢俄對自己肯定的眼神,他更是覺得自己才是村裡的頂梁柱。
“缺倒也不缺什麼,老村長傢的鋪子也快開瞭,到時候大傢夥去他那兒買就是瞭,隻不過多走兩步路而已。”
林漢俄話鋒一轉,說:“劉哥,不知道你和你溫哥……你和老溫怎麼樣瞭?聽說那天你倆打架瞭。”
劉建設眉頭一皺,剛才的偉岸形象立馬沒瞭,心說:你他媽當真三句話不離本行,動不動就老溫。他深吸一口氣說:“沒什麼,我想買他的車,回頭也開個鋪子,沒想到他不賣給我,還要打我,要不然我現在早都把鋪子開起來瞭,你……村裡人也用不著受罪。”
林漢俄微笑著看著他說:“劉哥現在有錢瞭,你看你的新傢,收拾的真好看,尤其是那盞水晶臺燈。老溫可能是想等腿子好瞭,再出門拉活,幹老本行吧!”
劉建設記得,那天他回到村裡的時候,大傢紛紛去看他的新傢,林漢俄就抱著那臺水晶臺燈愛不釋手,可林漢俄再次說到溫如鞏,讓他很不舒服,沒好氣的說:“開車?他人都廢瞭,還怎麼開車?那個水晶臺燈你想要的話,隨時過來拿就是瞭,我又不是小孩子又不寫作業,送我臺燈也不知道幹什麼用。”
“噗哧。”
林漢俄笑瞭,剛才劉建設的樣子很是太可愛,讓人忍俊不禁,劉建設也有些不好意思,摸著頭笑著,林漢俄說:“劉哥,老溫的情況你最瞭解,你說你開鋪子,光有個車沒鋪面也不行,你不如和老溫合著開的更好。”
“怎麼女人都這個樣子?”
劉建設心想,陳春花是這麼對他說的,現在林漢俄也是,劉建設不想和她說這個話題,昂頭示意看她大著的肚子,說:“老溫還算不錯,總算在廢瞭之前,得瞭個孩子。”
他語氣酸溜溜的都不用買醋。
卻看到林漢俄半響沒說話,皺著眉頭抬起屁股把凳子往前移,和劉建設坐的更近些,一臉為難的說:“劉哥,我叫你到房子來,除瞭想勸你和老溫和好之外,就是想說這件事,我……我懷的孩子是尕娃的,不是他的。”
說道最後,林漢俄聲如蚊蠅已經聽不清最後的四個字瞭。
但不要緊,在劉建設的耳朵裡,這句話比村委會的廣播聲音更大,林漢俄之後說的話,他一句都沒聽進去,到這就夠瞭,還有什麼比這更振奮的嗎?劉建設心說:溫如鞏啊溫如鞏!你他媽的總算是被老天爺懲罰瞭!
劉建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林漢俄傢的,走在回村委會的路上,他像是背負沉重枷鎖多年的犯人,重獲自由一般。
當初他聽瞭陳春花的建議,決定去城裡當運毒案證人的前一天,他在村裡四處溜達,想好好看看臨寶村,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當時他就不知不覺的走到林漢俄傢門口,那個時候,林漢俄是他這個老光棍唯一放心不下的。
在林漢俄那裡,讓他不能接受的事情隻有一件:她懷瞭溫如鞏的孩子。
今天,劉建設知道瞭,林漢俄懷著的孩子,不是他溫如鞏的,罩在劉建設頭頂的那團陰霾散去,不再有一想到此事時候長時間的陰鬱,劉建設心情好極瞭,他的腳步似乎都輕快瞭很多。
當劉建設走進村委會的時候,陳春花和黨偉國透過玻璃看到他那副德行,黨偉國對陳春花豎起大拇指。原來,陳春花知道自己去勸劉建設和溫如鞏和好,是沒有多大效果的,即便成功瞭也長不瞭,她非常清楚劉建設心裡牽掛著的是林漢俄,由林漢俄去勸他,是一定能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