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
面容如妖,眸光澄澈,長發自由地披灑在身後,一身苗人的服飾已經有不少破損,露出雪白誘人的片片肌膚,配合著光潔的小腳,非但沒有半分狼狽,反而更顯出野性的風情。
就在眾人失神的時候,那人走向瞭紅花。
“紅花姐姐,求求你,把血株給我好不好?”她哀哀懇求,動人的面容讓人不忍拒絕。
紅花瞇起眼:“你?”
美人眼神微黯:“我答應過要給他的,不能食言。”
紅花冷哼:“做夢!我不會給你的!”
美人咬唇,忽然定定凝望著她,黝黑的眼珠深不可測,仿佛轉動的黑色旋渦。
紅花的眸子頓時蒙上一層灰白,神色怔忪。
美人慢慢靠近她:“這是他要的,我答應過他會找到七星血株,對不起……”說話的時候,她已經走到紅花面前,手伸向七星血株。就在她即將碰到的剎那,紅花的眼神忽然閃過狠絕,一把將她推下斷崖。
“啊!”阿秋驚呼,奔過去想救人,卻有人比她更快,一道殘影掠過人群,拉住即將下墜的美人。
“噗!”那人面目蒼白,身上還有好幾處滲血的繃帶,看起來傷勢不輕,雖然抓住瞭美人,但同時也噴瞭一口鮮血,再沒力氣把人拉上來。
“寒楓!”獨孤和阿夜連忙上去幫忙。
“哈哈!你們誰也別想得到七星血株!”紅花狂笑,拿著七星血株跳下瞭斷崖。
阿秋見此,沒有絲毫猶豫縱身往七星血株躍去。
“阿秋!!”獨孤目眥欲裂,千鈞一發之際抓住瞭阿秋的衣袖,緩下她下墜的速度。
阿夜也順勢甩出鞭子纏住阿秋的腰肢,將她卷瞭回來。
比她先掉下去的紅花慘叫著落入熔巖中,不消片刻便消失無蹤瞭。
“混蛋!”阿秋剛剛被帶上來,還沒回過神就被獨孤狠狠推到在地上,“你就那麼想死嗎?!”
“……”阿秋怔怔看著他。
“你瘋瞭嗎?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獨孤聲音忽然哽住,一雙美眸血色未散,滿是驚惶與憤怒。
“獨孤公子,”阿秋緩緩伸出手,“我拿到血株瞭。”
獨孤瞪著她。
阿秋神色堅忍淡定:“我說過我會救你的。”
聞言,獨孤面色倏然漲紅,轉紫,最後“哇”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轉為灰敗。
“公子!”阿秋大吃一驚,爬起來就要扶住他。
就在這時,一直圍觀的眾人幾乎同時出動攻擊阿秋,目標:她手上的七星血株!
阿夜和寒楓連忙擋住攻擊,與眾人糾纏起來。
場面一片混亂,獨孤卻沒有絲毫理會,徑自慢慢逼近阿秋,眼神鋒銳,似是要將她拆分入腹。“你好樣的,”他語調異常平穩。
啥?阿秋發現自己完全無法理解他所說的話,但是,他好像在生氣?
笨阿秋再次茫然瞭:這是為什麼呢?
她很快“明白”過來瞭:“你放心,我已經將藥方存在‘和艷樓’,就算我跌落斷崖,隻要七星血株還在,就可以……”
“夠瞭!”獨孤不耐煩地打斷她,腹內的怒火翻滾得更加厲害。所以她剛才跳出去拿七星血株的時候,根本就沒想著活著回來?
很好!非常好!
他一把奪過她手上的七星血株,手拿著血株伸到斷崖上方,冷冷道:“你們再動,我就把這根草扔下去!”
眾人停下動作,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武林盟主有令,朝廷答應你們的事,問天山莊接下來瞭。七星血株不屬於你們,滾吧。”獨孤現在很不開心,所以說話的語氣前所未有的不客氣。
有些人猶豫瞭,但也有人抗議。
“獨孤九臨,你說的輕巧,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獨孤瞥瞭那人一眼,道:“你可以不信,過來搶啊,搶到就算你的瞭。”
那人噎住。這獨孤九臨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他是獨孤山莊的莊主,身懷獨孤傢傢傳絕學“浩宇神功”,雖年紀輕輕,但卻名列武林高手前十甲。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世人皆知他是武林盟主秦問天的唯一弟子,秦問天武功高深莫測,身兼天下第一商人的身份,與朝廷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這樣一個人,誰敢招惹?眾人聯手打敗獨孤九臨不算難事,可萬一得罪秦問天可就死定瞭!
退一萬步講,七星血株現在就在獨孤九臨手上,萬一他怒起來真的把血株扔下斷崖,那就真的是什麼都沒有瞭。想到那個傳言,眾人齊齊打瞭個冷戰。要是傳言是真的,毀瞭七星血株,在場的人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有好下場。
在場的人沒有哪個是笨蛋(最起碼不會像阿秋那麼笨),不一會兒,就散瞭個幹凈。
寒楓捂著不斷滲血的傷口,問:“你就這麼放他們走瞭?”
獨孤收回血株:“事情已經查清楚瞭,他們當然可以走瞭。”
寒楓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卻赫然發現獨孤的眼神看向瞭他身後的美人。
山花?!
他瞇起眼:“這件事跟她有什麼關系?”她不就是七苗寨的花奴嗎?
阿秋和美人山花都是一臉不解地看著他們倆,那表情,竟然出奇地相像。
“回去再說。”獨孤轉身面對還留在不遠處的七苗寨的人。
“把七星血株還回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站出來道,神色冷漠。
“哼,這根草是我們的人奮不顧身跳下斷崖搶回來瞭,憑什麼給你?”獨孤根本不鳥他。
反正他現在心情很不好,看誰都不順眼!
“七星血株是我們七苗寨的聖物,擅動者死。”那人沈下聲音。
“族長,是我允許七星血株離土的,它從今以後都不能再傷人瞭。”山花道。
“你!”族長的臉色頓時變綠瞭,“你這個叛徒!”
山花咬瞭咬嘴唇:“你們一直跟我說,我不是七苗寨的人!既然如此,我又何須為瞭你們守護七星血株?”
族長身後的族人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紛紛開罵:“野種!不知廉恥的叛徒!”
族長舉起手,身後的人立馬安靜下來。
“年輕人,七苗寨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把七星血株留下,我可保你們安全離開。”族長恢復瞭冷漠,這七苗寨可是蠱苗重地,一般人連進都進不來,更遑論在這麼多人面前安全離開瞭。之前若不是有人盜走聖物七星血株,也不會造成這麼大的混亂。
七星血株是七苗寨所有族人的克星,所以剛才他們才不敢對紅花下手,可現在既然七星血株已經離土,他們也就不用再顧忌什麼瞭。
七星血株對於用蠱的人具有極強的威懾作用,平時都由花奴專門進行照顧,除瞭花奴,誰動七星血株都會受到反噬。如今上任花奴已經叛變,隻能盡快將七星血株拿回來,選出新的花奴重新進行培育瞭。
一直站在獨孤身邊不說話的阿秋忽然舉手捻訣,兩夥人的中間地帶“碰”“碰”“碰”炸瞭好幾處,有些地方彈出蠱蟲殘破的肢體。
族長的臉色再次變綠瞭。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姑娘蠱術竟然如此出神入化。
真不愧是春娘的女兒!
深深吸瞭一口氣,他緩緩道:“小姑娘,你的蠱術再厲害,也對付不瞭我們所有的族人的。還是勸你身邊的年輕人將七星血株交回七苗寨吧。”
阿秋用陳述的語氣緩緩道:“我要用它救人。”
她知道七苗寨每一個新出生的嬰兒都會被放血澆灌七星血株,此後七星血株就會對此人產生極大的威懾作用。一旦族人有人叛變,族內的長老就會通過對七星血株施法控制那個人,要他生即生,要他死即死。
說白瞭,七星血株不過是七苗寨用來控制族人、防止族內有人叛變的工具罷瞭,這麼多年來,不知道殘害瞭多少人,現在既然這株草能救獨孤九臨,她當然會選擇不惜毀瞭它。
獨孤的眉頭不自覺地抽瞭抽。
“既然如此,就休怪我們不客氣瞭!”族長正要下令族人進攻,身後忽然一陣騷動。
原來是獨孤安排在外圍的人看見剛才那批江湖人士離開,知道時機已到,包圍瞭七苗寨的人,一時雙方劍拔弩張。
“族長,朝廷要滅你們七苗寨也不是一天兩天的瞭,如今的形勢你也看見瞭,要麼把七星血株給我們帶回去,要麼,”獨孤眸光冰冷,“接受朝廷的圍剿!選吧。”
“你!”族長咬牙,“原來你是慕容韜的走狗。”
阿秋木然的眸子閃瞭閃,有些疑惑地看向獨孤。
獨孤不屑地哼瞭一聲:“廢話少說,你的選擇是什麼?”要戰要和,他獨孤九臨奉陪到底!
“族長,”站在族長身後的一名中年男子忽然站瞭出來,在族長耳邊低語瞭幾句。
族長看著獨孤的眼神閃過憤怒和不甘,許久,終於下令:“放他們走!”
獨孤幾人一天一夜後終於走出密林,坐上馬車上瞭一條通往南城的小道。
寒楓看著閉目養神的獨孤,終於忍不住問:“你說盟主這次要你查的事情你已經查清楚瞭,還和山花有關?”
蜷縮在角落的山花聽見自己的名字,猛地抬頭看瞭一下,妖媚的眼眸不經意間卻勾魂奪魄,流光溢彩。
獨孤睜開眼睛,點頭。“兩個月前朝廷突然發出懸賞令,拿到七苗寨聖物‘七星血株’並獻上者可無償得到朝廷‘武皇衛’使用權一次,引起武林震動,江湖人士紛紛出動前往七苗寨。師父擔心此舉會破壞武林各方勢力的平衡,特命我到七苗寨查探此事。”能查找到原因最好,查不到,就把七星血株搶到手。
寒楓沒說話,這他本來就知道。秦問天還派出他作為獨孤的左右手,協助查探此事。雖然他不明白以獨孤的身手為什麼還要帶上他,但是他畢竟還欠著秦問天一份人情,所以就過來瞭。
獨孤繼續:“江湖傳言皇上身中劇毒,唯有七星血株能解,所以朝廷才會下此命令誓要拿到七星血株。”
“要那七星血株,朝廷自己動手不是更快,為什麼要動用江湖人?”
“因為皇上本人並不想拿到七星血株,而‘別人’卻又迫切想拿到血株為皇上解毒,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出。”
“皇上自己不想解毒?”寒楓瞄瞭山花一眼,“為什麼?”
“因為如果要動七星血株,就有可能會傷到七星血株的照看者花奴,”獨孤看瞭一眼角落的是山花,“也就是她。”
山花圓溜溜的黑眼珠在兩個人身上轉來轉去,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跟她妖媚的外表全然不搭。
寒楓皺眉,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獨孤繼續:“花奴在沒有找到下一任接班者之前,一旦血株被移動,花奴就會被反噬,輕則殘廢,重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