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幾個都精神著點,現在是特殊時期,遇見可疑人員一個都不許放過。”柯特一身板甲,站在王城大門前對著幾人說道。
已經過去一個禮拜,那天晚上南門站滿瞭人,不知來瞭多少大人物,當時幾人正在偷懶打盹,被衛隊總長發現後一頓臭罵,要不是顧及顏面早把這幾人掃地出門瞭。
進城帶貨的隊伍已經排的老長,放眼望去一條長蛇排的沒邊,基本上都是往城內運送物資,士兵把馬車上的東西翻得一團糟,零零散散的幾個行人也被士兵摸來摸去,無論男女一律脫的隻剩單衣,檢查完瞭才肯放行。
開始的兩天全體衛隊在城門前來回穿梭,半個小時就是一隊巡查,毫不停歇,做生意買賣的人那見過這陣仗,按理說每次公主朝拜,往上交點供錢,門衛就會通融,那像這次褲子都要扒下看看有幾個卵子。
如今的情況還是熱度稍減,勉強有個放松時間。
“憂也真是有本事,這情況上面居然給他開瞭病假”柯特看著隊伍忙碌,這時候急缺人手,隊伍排的太長,
“嘿!柯特。”
一聲虎吼,柯特急忙轉身,隻見總衛隊長雷恩騎著一匹黑馬,風風火火的趕瞭過來。
“隊長,這裡一切正常!”
“我還沒問呢”雷恩脾氣火爆,看見這個有疏職記錄的青年就氣不打一處來!
“柯特,今天憂在不在。”
“隊長你忘瞭,他今天還在假期。”
“往常他就是假期也會過來加班,真該死,這個工作狂,今天真的歇瞭……”
“要不我找人去他傢裡問問?”
“用不著,我的馬快,這事兒急得慌,我得親自去一趟……”
雷恩狠狠兩句,頭上還有熱汗,馬首一撥,直接奔回城裡。
柯特陪笑兩聲,見雷恩走得遠瞭,立馬變得嫌棄。
“喂!柯特……”女聲清朗,柯特當然熟悉這是誰。
“盧茜安?這是……”
兩匹白馬並駕齊驅,上面坐著盧茜安和不知名的女性。
“奧利維亞·阿瑪雷提亞”
“我的媽呀!三槍手?”柯特立馬站正行禮,阿瑪雷提亞也是教國有名的貴族,柯特自然知道這點。
“剛才怎麼回事?雷恩叔叔怎麼瞭?”
“哦,大人,總隊長好像是找憂的,咱也不知怎麼回事,總隊長好像挺急的。”柯特給兩人解釋“我覺得憂肯定有事兒,這時候請假跟他性情不搭啊!”
“前兩天討伐山賊的時候,臨時把他征召瞭,受瞭點傷,假還是我給他請的。”盧茜安笑道,仿佛在炫耀什麼事兒“你是不知道,他那晚表現不錯,估計是要給他升職呢!”
奧利維亞看著盧茜安高興的樣子,心中頗為羨慕,仿佛經歷過這種心情。
“是啊,看他那表現,估計是自己偷偷練的。”
“這事兒奧利維亞你們幾個不說我還不知道呢,笨蛋憂,居然藏的這麼深。”盧茜安在森林得知消息的時候,先是生氣,後來火氣一消總是傢裡長傢裡短的誇獎憂,恨不得長翅膀飛回來。
“這幾天簡直要把我累死,現在好不容易換班,走吧,奧利維亞,我們去看看憂,那晚上也沒和他細說,我可是有點放心不下瞭,到瞭那你給我助助威~”
“好啊,就讓我看看你們這一對兒進程怎麼樣。”
奧利維亞眼中充滿也是說不出的興奮,她是從心底祝福這一對兒,不過也是要確認憂身上的一些事情。
王城內,平民區
十幾米高的樓層並排延伸,紅色磚瓦在頂層點綴住所,樓閣之間以繩索相連。繩索上吊著的衣物沐浴在陽光之下。
街道間人們在石板互相拼接而成的地面上往來,談話的老人,追逐打鬧的頑童,還有些騎馬過市的士兵。
憂穿著一身還算體面的衣物,那是母親當初親手縫制的,用上瞭僅有的細麻,隻在過生日或者過節才會去穿。
“沒想到,居然真的是王室的毒……”
回憶中小屋灰暗無光,隻有一點燭火躍動,長相猥瑣的老人,雙目是泛白的眼球,上面隻有血絲沒有瞳孔,任何人第一眼看見的都會被嚇到,此時他正用小木簽粘起一小塊破皮,湊在鼻尖輕嗅。
“沒錯,是[魘戮]……”
“肯定嗎?”
“王城地下河道有一種特殊礦石,藏在暗河深處,隻有身配王室傢傳聖劍的人才能取得,把它磨碎配上生長在皇宮的玫瑰,一點鼠婦幹屍就可以配成這種劇毒,當然還有王室的魔力才行。”
老人接著說道“當年利福利特嫌棄歹毒,從來沒用過,要是當初他能拋棄婦人之仁,把這種毒多生產些,我們就不會輸瞭。”
“波特叔,你覺得這事兒會是誰幹的。”
名叫波特的瞎眼老人,嘆瞭一口氣,說道“還能是誰,就尤斯特魯那膽子,把他全傢當面殺瞭,他也沒三分火。”
波特當年是王室首席醫官,也是當年[血染皇宮]的親歷者,要不是顧及在北域的藥劑師委員會,他也得死在霍林斯手上,廢他一雙招子,流放貧民區已經是網開一面瞭。
“是別的遺孤們動手瞭嗎?”
波特沉默一會兒接著說道“可是他們誰進的瞭皇宮啊。”
“難不成是通過密道,那支箭上的毒明顯是新做的,估計這毒制作超不過三天。”憂對老人說道。
“有可能,但是知道密道入口也就那幾個,不過隨他們去吧,三個公主都是教會的人瞭,正統在她們那邊。”
“但是,這和當年的目標不同吧!”
“憂”波特無奈的說瞭一句“別被這種事影響瞭,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攢點錢,找個老婆,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市民……”
“謝謝你,波特叔”
打斷老人的話,憂鄭重的鞠躬,謝謝老人一直以來的教導,所有關於藥劑,醫療的知識,都是從波特身上學來的。
馬兒的嘶鳴把憂拉回現實,是奔跑的小孩讓它受驚瞭,剛從商行買瞭回來,渾身赤紅毛色,陽光下明亮的光澤,膘肥體壯,線條分明。
這來自北方特有的馬種,隻會對騎士團特供,一般士兵騎的都是篩選過的劣馬,要不是憂在貧民區有點威望,那些從貧民出來的商人還不願意給他呢。
“乖~乖,我給你找的新主人可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哦!到瞭那裡可要聽話。”
盡管給瞭自己優惠,買這匹馬還是花費瞭二十金幣,比自己一年看大門的積蓄都多。
閑走一陣,平民區的街市出現在眼前,跟外城貧民區有很大不同,水果店、蔬菜店、蛋糕店,五花八門的店鋪在街道兩側緊緊相鄰,幹凈而整潔,據說在雷斯卡特耶建都之時,請的是當時最好的設計師,那些臟亂物品都會統一通過下水道排走。可以這麼說,污穢之物和這裡無緣。
“到瞭到瞭”
聞見麥香,甘甜的白面面包就出現在腦中,那味道讓憂肚子咕咕直叫,早上的麩皮面包根本就不能比。
望見眼前紅磚砌成的鋪子,憂心中忐忑,或許是這幾天巡查過多,隊伍容易揚起塵埃,把擺在外面的攤子都收回瞭鋪子裡,窗口的五彩玻璃反射著五顏六色的光華,那還是自己上次運送物資得到的獎品,都送瞭盧茜安。
掛在外面的木質門牌被微風吹起,幾個鈴鐺發出悅耳的響聲。
薩烏斯麗烘焙?
直接拿得來的姓氏當名稱果然夠實在,在平民區的人都有姓氏,一個姓氏代表自己的傢得到傳承,是這裡生活的通行證,而在貧民區生活的人隻有短短幾個字當名字,那些人去世之後隻有一個土丘相伴,雜七雜八的埋在一起,跟荒墳無異。
邁起步子,興奮的牽著馬走到門前。
“請問薩烏斯麗在傢嗎?”
沒有進去,而是在門前詢問,要是隨便進去估計又會惹店主人不開心。
“薩烏斯麗在傢!”出來一個有些白發的中年男子,見到憂之後面色變得厭惡“怎麼是你?”
“尤倫斯叔叔……”憂微微躬身,臉上都是笑容。
“別叫我尤倫斯!”指著面前青年的鼻子,尤倫斯眼睛瞪得很大“叫我薩烏斯麗先生,你跟我沒那麼親!”
“是是是您說的對。”憂連連點頭“薩烏斯麗先生,我來這有點事兒……”
那句[好幾年不見]愣是硬生生咽瞭下去。
“你能有什麼事,又來找茬嗎?趁著我女兒不在,趕緊滾,上次我就警告過你,再敢纏著我女兒,我就一刀劈瞭你。”
憂額頭冒出冷汗,回想幾年前盧茜安參軍的時候,尤倫斯還真拿刀追過他,從那以後真沒怎麼見過面。
“我不是說那個,尊敬的薩烏斯麗先生,盧茜……”憂念到盧茜安名字時,尤倫斯的眼神就跟殺豬的屠戶一樣“盧茜安……”
“你!”
拿起一旁火鉗,尤倫斯已經開始運氣,可以看見頭上[#]樣的血管凸起。
要是把留宿的事兒說出來,後面的話也就不用說瞭,憂省略瞭一大截,直奔主題。
“我弄壞瞭您女兒的一匹馬,這個是補償給她的,希望您收下!”
如果要問為什麼不直接給盧茜安,目前聖冰華暫住在王都,上等軍營明顯不夠,下等軍營也不可能去,那些在王都有傢的會直接住在傢瞭,以前軍事演練的時候經常這麼安排。
其實還是王城衛隊不歸諾絲庫裡姆管轄,不想給聖冰華過多開支,那位司祭大人可是有名的獅子口,無底洞。
“就你這窮酸,居然敢弄壞我傢的馬”口中飛沫像飛舞的蜜蟲,尤倫斯破口大罵“真是地溝的老鼠,午夜的蟑螂,天殺的,我女兒是何等人,她可是聖冰華,高高飛在天上,你一個啃地肉蟲,竟敢把她的馬弄壞瞭,還什麼賠!”
指著紅馬也罵道“我女兒就是一個唾沫都是顆金子,她起的馬是你這閹騾子能比的嗎!就是把你倆一起剁瞭也陪不瞭我女兒的馬錢!”
憂看著周圍行人開始關註這裡,急忙對周遭賠不是。
“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好,我也知道賠一匹馬是不夠的,以後我會補……”
“你這偽姓,老婆子!”
尤倫斯喊瞭一聲,從樓梯上下來一個胖婦人,看見憂之後,抓起旁邊切面包的鋸刀就沖瞭過來。
在彌賽亞偽姓是對沒有姓氏卻強調自己有姓氏的別稱,也有諷刺冒名頂替的意思,憂的全名[王·憂·佩爾法斯]分為三段,隻有貧民資格的話,隻能稱呼其中一個。
父親傢鄉有特殊習俗,必須保證姓氏的傳承,沒錯,憂是有姓的,那個佩爾法斯則是母親的名字,當初為瞭起個好名,父親翻開書鬧騰瞭一夜。
周圍的人開始為瞭過來,看著這店面的熱鬧,有些知道情形的人開始嘴碎。
“就是貧民區來的,一股臭味,真惡心……”
“瞧他的手裂成什麼樣瞭……”
“衣服還是舊的吧!”
“草鞋都看見窟窿瞭,人常說看鞋識人,這人活的一定邋遢……”
“太廢瞭吧,那匹馬一定是有毛病,牽到這,真臟!”
“要點臉!來這地方不睜眼看看,是你能來的嗎!還笑?傻乎乎的,腦子有病吧!”
這種情況在其他地方憂已經遇見過很多次瞭,起先還是會抗爭,發脾氣,可那樣隻會造成更深的誤解,然而你要是不反擊他們就會覺得你好欺負,更加欺辱自己。
怎麼說呢?對尤倫斯,盧茜安的父親,自己要追求盧茜安,這個坎是一定要邁過去的,不過不能用強,該慫還是得慫。
所以就造成如今這個局面……
“對不起對不起,但是這匹馬還是請薩烏斯麗先生收下,您大人有大量,諸位……”憂環視圍過來的觀眾“是我不好,我馬上走,耽誤大傢時間,真對不起……”
眾人看見憂不斷道歉,終於出瞭點不一樣的聲音,基本是說薩烏斯麗傢境好,心態正的,人群也比剛開始松散。
不過這聲音在別有預謀的人眼裡,是他們的添加劑,正如同兩條吵架的狗,你要是用繩子把它們拴著,它們隻會叫的更兇。
“就這麼走瞭?知道耽誤我多少時間嗎!我告訴你小子,給……”
那句[給我磕頭]還真沒罵出來,想起當初憂他爹碰見佩爾法斯父親的時候,磕頭磕的頭都破瞭,還以此為榮,心中不免一陣幹嘔。
“給我記住!不許你再纏著我女兒,我女兒以後要嫁的人,都是皇城的高貴大人,那都是和她相符的人……”
“父親!”
一聲怒喝,人群立刻分開一條路,諾絲庫裡姆的聖冰華是什麼派頭,他們當然知道,能進去的最低都是一方豪紳,盧茜安作為這條街的居民,就是站在那裡,他們也會覺得面上有光,仿佛是自己傢的兒女。
“盧茜安還有奧利維亞?”
憂看見兩人下馬,盧茜安面色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別的什麼,至於奧利維亞有點蒼白,平常慵懶高貴的氣質也變得有些萎靡。
“你小子還敢叫她名!”
尤倫斯直接就是一鉗,憂慌忙躲開,不偏不倚打在馬身上,紅馬吃痛抬起前蹄踢打,人群也慌瞭,一時間四散逃離,這更激起馬的恐懼,後腳一蹬向人群沖去,眼看就要傷人。
盧茜安連走三步直奔過去,抓住馬的套嘴往下一拉,那馬兩腿彎曲直接跪在地上,一般三四人才拉動的駿馬,哪經歷過這個,這女子看似柔若無骨,結果眼神比屠夫還兇,當即嚇得不敢動彈。
“告訴我聖冰華騎士團的職責是幹什麼!”盧茜安對著自己父親大吼,把尤倫斯嚇住瞭,這話原來是是對尤倫斯說的。
“我的好女兒你怎麼?”
“聖冰華和普通士兵沒有區別!巡檢兵怎麼瞭!門衛兵怎麼瞭!護衛兵又怎麼瞭!難道在你眼裡,貧民士兵就是代表著愚昧、地下、無知、貧窮和懦弱?”盧茜安也不顧眼前的父親,惡狠狠地予以反擊。
尤倫斯這時也反應瞭過來,看著怒火滔天的女兒,他胸口也有一股氣,急待著爆發出來,都是這小子一傢人搞的鬼,宣揚什麼霧之大陸[四靈]的言論,狗屁不通!
“那你也不看看這小子幹瞭這麼多年,有個屁的出息!他一年還沒我一個月掙得多,一有個閑錢都攢不住。”
“憂!憂雖然現在掙得不多,可他掙的錢都是幹凈的,都是他自己應得的!而且當初我當士兵時你就阻攔我,我現在怎麼樣你也看見瞭!現在不好不能代表以後……”
尤倫斯聽見女兒爭辯,周圍的人又在紛紛議論,他好不容易讓自己一傢出瞭貧民區,得到姓氏,這女兒也不知道珍惜,反而對這小子處處維護,心中一惱,推開勸自己的老婆,對這個有出息的女兒罵道!
“你還真出息瞭!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以為容易啊!這小子別人對他一點好他就掏心窩子,以後你嫁給他,不,要是讓他進瞭門,我們不都得被他嚯嚯瞭!”
盧茜安剛才也是腦熱,見到父親擺明利弊,想到父母養育之恩,心中也有膽怯,以前遇見這事兒,都是罵道兩句,然後跑回聖冰華,兩天氣消之後,相互道歉就算完瞭。
哪像今天……
“我……我……”
周圍又開始熱鬧,如果讓父親丟瞭面子,那以後在平民區的生意就不好做瞭,更何況,那些知道盧茜安一傢出身的人難免嘴碎,其中更有妒忌一傢人生意,他們趁機在其中添油加醋,更有甚者[給人陪睡上位]的話層出不窮。
下等人人踩人果然不假。
“你也知道現在情況!你真心愛他,好,他爹不是說事事都講究門當戶對,他以前生活的怎麼樣,你該知道吧!”尤倫斯打出致命一擊。“就貧民區那破地方,你嫁給他,他帶著一堆孩子,好?”
繳稅的金額是按人數算的,孩子也不例外,傢中七個人都是需要繳稅的,還有貧民區工作的多種限制,註定瞭憂以後面臨的負擔。
讓憂拋下孩子們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定要幾人擺脫貧民身份,但是那不僅要多到咋舌的金額,還需要一些額外助力。
想到這盧茜安視線轉移,看見奧利維亞捂著嘴的驚訝表情,盧茜安瞬間茫然瞭。作為平民的自己能進入聖冰華很特殊,既不是貴族,也不算太優秀的戰力,擁有的權利其實並不多。
父親說的在理,自己所求的感情不過是一場幻夢……
“盧茜安?”
“憂?”
憂的表情在盧茜安眼中看不出什麼感情,或許在他們各自的眼中,對方永遠都是那樣,隻要看見就會覺得安心。
“對不起,我甚至……”
委屈的少女不敢表露自己內心,因為父母對自己的感情是真的,拋去偏見勇敢的去追逐自己的感情,哪有那麼容易。
憂和盧茜安不過是凡人而已。
“比起這樣爭吵下去,不如開個條件吧……”
“條件?”父女異口同聲的回應。
“當然啦,說那些孩子不是父母財產的話不是我的風格,一味逞口舌之利,不如給個條件,讓我可以放心追求盧茜安,你可不能反悔啊,薩烏斯麗先生。”
盧茜安看見憂傻乎乎的樣子恨不得揍他一頓,都什麼時候瞭,還用俗套的小說情節。
“好!我就斷瞭你的念頭!”尤倫斯看見憂的右手鮮血直流,心裡也有退卻的想法,況且要是憂真的能辦到自己給的條件也不錯。
“首先,你得跟那群拖油瓶撇清關系……”
“不可能!”
“連這點要求都達不到你還敢說愛她。”
尤倫斯第一條就讓憂給拒瞭,而且提到孩子,憂一改先前軟弱,態度十分強硬。
“這兩個問題沒有關系!”
“關系大瞭,幾個孩子一窮二白,沒有勞動能力,你還要照顧著他們,早晚會把我女兒拖垮,要讓我女兒和你一起受罪我可受不瞭。”
憂咬咬牙,這個問題其實有緩和餘地,可以先撇清關系,之後再用別的理由把孩子們收容過來,可這之間差瞭一個名分,是關系上的生疏。
“憂……”盧茜安抬頭,淚眼婆娑,她知道憂放不下,可父親就是提瞭這樣的條件。
在談判時,尋求條件的一方往往會被另一方牽著走,從一開始憂對尤倫斯的敬重,就把自己推入深淵,對方占據著談判的主導權。
“我會讓他們得到平民資格,也會讓他們得到資產,但是是作為傢人,對不起,盧茜安,他們我無法讓步。”
盧茜安看向父親,那淚光終究是血濃於水,尤倫斯咬咬牙,憂提的答復也算滿足條件,不過就是更難瞭些。
原以為給他降低點難度,他努點力也許能成功,是他自己要加難度的。
“第二,十萬金幣的禮金,我不多要條件,在你湊夠這兩樣之前,不許再這樣接觸,你們倆都得同意。”
其實對於憂的人品,尤倫斯還是很放心的,尤其是信守承諾的部分。
“時間呢?”
“我要是要求時間,現在給我湊齊你做的到嗎?”
憂啞然,要是現在拿出那麼多錢他還真不行。
“我不要求時間是因為我相信你的人品,你不會在貨幣貶值的時候取巧,更何況十萬金幣就是貶值也能勉強達到要求。”
“我同意。”憂用左手撫摸盧茜安前額“盧茜安,到你瞭……”
“我……”
怎麼會不知道十萬金幣和平民身份代表什麼,盧茜安心中也有計劃,大不瞭找朋友們借錢,聖冰華的朋友們……
從男人胸口分開,和他並肩站在血親身前,認真的給出自己的回答。
“不許用我女兒的錢!”
“我知道,我會自己掙錢!”
“我……同……意……”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盧茜安因為詫異,隻能搖晃憂的胳膊,她沒想到父親會提出這種附加條件,打破她想要取巧的想法。
“沒關系,我…閃開!”
啪!
一記耳光打在憂的臉上,被憂拉開的盧茜安怔怔看著這一切,是奧利維亞打得。
“不!我不是……我不要……”
奧利維亞是受祝勇者,力氣自然不用多說,這一下介於有意無意之間,人走路磕到膝蓋,吃飯咬到舌頭,那種力氣是很強的。
嘴唇直接破瞭個口子,鮮血飚瞭出來,憂左邊的臉腫起一大片,整個腦子嗡嗡作響。
“咋……回事?”
“奧利維亞!你幹什麼!”盧茜安察覺剛才奧利維亞好像要打自己,她為什麼這麼做?
“不……錢……為什麼?你們都是這個想法!難道就不能……”奧利維亞退瞭回去,抓住自己馬兒的韁繩,翻身上去,跟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快速逃離現場。
“奧利維亞!”
事情還沒結束……
一陣馬蹄聲傳來,夾雜著人群哀嚎和男人的謾罵!
“都給老子滾!衛隊辦事,閑雜人等別過來找死!”
馬鞭一次次揮舞,一道道血痕烙印在看熱鬧的人群身上,是王城衛隊最不能惹的人物,總隊長雷恩。
尤倫斯護著妻子退回到門口,盧茜安和憂還站在那裡分不清狀況。
“好小子,可讓我好找,從貧民區到商行繞瞭一大圈!”雷恩裂開大嘴,露出黃牙,表情相當興奮。
右手握著的馬鞭,滴答滴答向下滴血,在石板上綻放朵朵紅花,兇厲雙目左右環顧,剛才還指指點點的平民,都是對這雷恩點頭哈腰,哪敢多言。
“雷~en恩~總隊”左邊紅腫,也開始有點吐字不清,憂還是親切的和他打招呼,雷恩一向是暴脾氣,但他對自己人很不錯。
“你?聖冰華的盧茜安?嘁!”
表情煩躁,雷恩在馬上俯下身,蒲扇大手抓住憂的領子,也不顧他人反應,把憂放在坐騎前面,馬鞭一揮,就要揚塵而去。
“站住!”盧茜安厲聲說道,就要上前阻攔。
那知雷恩怒目圓睜,馬鞭朝後一甩,招數兇猛,正常長度的馬鞭忽然伸長一半,照著盧茜安胸口打來。
雷恩·加爾,中級貴族,王城衛隊總隊長,隸屬王國治安的勇者,對罪犯和百姓手段狠辣,據小道消息早年是貴族私下角鬥場的連任冠軍,用殘酷手法折磨敗者,取悅貴族,深得貴族器重。
因此那些貴族就給瞭他一個維護治安的工作,讓他名正言順的對囚犯用刑,聽說在他拷問的時候經常會有大批貴族參觀。
盧茜安不敢怠慢,纖腰一扭,胯間重劍由後向前順勢橫過,一聲金屬脆響,那馬鞭打在重劍上,震得盧茜安兩手發麻,後退半步。
“好厲害!”
“我的人!我的事!你沒資格管!”馬蹄不斷,聽見雷恩聲音,盧茜安抬頭望去,雷恩已經穿過大街,轉彎走瞭。
盧茜安氣不打一處來,正要上馬去追,卻被尤倫斯攔住,女兒當然知道父親的意思,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這約定已經算開始瞭。
*
阿瑪雷提亞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註意的呢?
奧利維亞給坐騎註入魔力,馬身魔紋閃耀,一束流光在外城疾馳。
還記得教國與雅恩帝國戰爭結束之後……
“霍林斯大人!這便是我的長女,奧利維亞,奧利維亞·阿瑪雷提亞!”害怕眼前霍林斯司祭沒能聽清,奧利維亞的父親,阿多斯再一次重復瞭她的名字。
“哦!”
面前男人菱角分明,歲月沉淀的韻味,凸顯一種無形的威壓,他的每一句話都讓對方緊繃的身體再度顫抖。
“令愛在的事跡確實略有耳聞,今天閣下突然帶她來訪這是為何?”
直接問到原因,阿多斯示意身後奧利維亞向前,她便輕輕踏出一步。
這一步已經是極限瞭,因為奧利維亞註意到霍林斯身後的女孩,年紀比自己要小,精雕玉琢已然是奧妙天成,容貌上力壓一切胭脂俗粉,更要命的是她失神雙眸讓人置身冰峰,稍有踏錯,就是萬劫不復。
她有這個實力……
“哪裡哪裡,霍林斯大人過謙瞭。”阿多斯似乎知道霍林斯有些誤解,連忙賠笑道“我這次來,是聽說您要組建一支新的騎士團,可有此事?”
“不錯,如今戰事雖然平息,分析原因還是當初教國勢弱,讓一些雜碎鉆瞭空子,我打算招收些強力勇者,以我女兒為首,保衛王室,護衛教國,改革百姓生活,讓教會美德的思想進入人民,鞏固我們的主權。”
“哎呀!”阿多斯一拍大腿,顯得相當興奮“霍林斯司祭真是深明大義,為瞭教國長遠發展,想到瞭這個地步。”
用手把奧利維亞向前推瞭些。
“我傢奧利維亞在戰場上也算略有功績,不知可否為司祭大業出力!”
十六歲的奧利維亞張開魔法護盾,抵擋著雅恩士兵打來的無數詭異兵器,帶領隊伍沖入敵陣,斬敵三千,破機械魔像十體,這種功績已經足夠讓自己的傢族再度揚名,甚至隻要阿多斯再用點力,匹敵諾絲庫裡姆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您隻有令愛一個子嗣吧!進入騎士團後,必然事務繁多,恐怕……”
“不,為瞭教國,我和女兒已經做好犧牲準備,司祭不要再推脫瞭!”
“那好吧。”霍林斯勉為其難的點瞭點頭“威爾瑪麗娜,和你未來的同伴打聲招呼吧。”
看見對方應允,阿多斯趕忙提醒奧利維亞。此時的後者也終於從壓力中解放出來……
“威爾瑪麗娜·諾絲庫裡姆”
“奧利維亞·阿瑪雷提亞”
“為瞭教國的光明未來,人們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聖冰華歡迎你的加入!”
——什麼光明未來啊!——
發黴?幹燥?肉體的腥臭?還有一絲難以忍受的下水道氣息。
“嘔!”
同一個地點同一個位置,奧利維亞扭過身嘔吐瞭起來,旁邊還有一灘污跡,那是自己剛來的時候吐的。
鬼使神差的,奧利維亞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又一次來到瞭貧民區。
破爛的房屋,衣不遮體的衣物,奧利維亞第二次來到貧民區,而且還是同一天。很害怕,她知道王都有這種地方,一直不敢過來看。
生怕就此擊碎心中對教國希冀未來的想象。
和平民區不同,完全就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老人們男女都有,三三兩兩的閑坐在一起,蓬頭垢面,臉上老年斑和污跡覆蓋在一起,胳膊收進衣袖,雙目無神的看著奧利維亞。
在遠處幾個稍顯活力的孩童,在一團爛泥中不斷翻找,找到幾根骨頭、腐肉時無不高興的手舞足蹈,來的時候見過瞭,這些孩子會把找到的一切可食用的東西堆積起來,用一口銹跡斑斑的鐵鍋煮成漿糊……
“招工啦!招工啦!斯洛傢族招工啦!一個月十二銀幣,入夥的趕緊啦!”壯年工頭出現在貧民區街口放聲叫喊“搬磚的出力氣,懂園藝的出手藝,一份氣力一份價,要來的趕緊啦!”
聽見一聲聲吆喝,不少房屋內發出響聲,奧利維亞用盧茜安給的手絹捂住口鼻,又要開始瞭。
那些青中年的男人們魚貫而出,透過他們衣服的破洞,那些流膿的爛瘡傷口,散發陣陣異味,讓這個貧民區多添一份驚悚。
來的時候正是人群擁擠的現象,盧茜安還連聲道歉,這不怪她,是奧利維亞因為好奇一定要求要來的。
工頭看著湧過來的人們,拿起鞭子不斷揮舞,還罵著各種粗語,讓他們拍好隊伍。
“福林先生?”奧利維亞一眼就認出其中一人身份,是附庸傢族的一個下級傢仆。
福林也看見瞭奧利維亞,急忙跑過去向奧利維亞深鞠一躬,充滿敬畏的說道“大人這不是您該來的地方,請回吧!”
“就像幾年前那樣嗎?”
“啊這……”
出乎意料的強硬,讓福林撲通的跪下瞭,作為下仆最怕主人翻舊賬,連聲求道“大小姐,那件事我們這些下人做不瞭主,您就發發慈悲體諒下情況吧,給瞭他那麼多錢,也算對得起他啊!”
“可我和他是真心要在一起的”奧利維亞神情嚴肅。
“大小姐,聽老奴一言,身份相差太大的人沒有好結果,您就沒想過你們走瞭之後怎麼過日子嗎?沒有錢花,你們要怎麼生存?”
“嘁!我和他可以打工賺錢,生活上的困難總是可以過去的。”
福林搖頭道“大小姐,這裡的人從白天幹到晚上十二個小時以上的工作時間,一個月最多才十二銀幣,給不給還要看上面心情。不說別的,您的一頂帽子五百金幣,這其中相差多大您應該知道。”
奧利維亞知道福林的意思,可還是不服輸“他是平民,我也可以當平民。我們可以經商,開店,還有別的工作,隻要溫飽就行。”
福林嘆氣“大小姐您還是不懂我的意思,這貧民是教國最底層,沒辦法再降,平民和貧民的差距就是一場債務的問題,疾病租房,稅收,早晚都會撐不住流落到這裡,到那時再美好的生活也都會破裂。”
貴族和貧民是教國的兩個極端,這其中關節讓人唏噓。
奧利維亞也不管福林,徑直騎馬進入貧民區內部,遠遠就看見一座破爛的三層樓,樓前還有三個孩子守著一堆幹草在編草繩。
“艾露姐姐,好像有人來瞭?”在輪椅上編草繩的阿拉喬伊看見奧利維亞開心地說道。
“是奧利維亞姐姐?”
奧利維亞看著幾人抓著小豬弄得滿手灰土,心裡有些酸苦。
“奧利維亞姐姐,你怎麼又回來啦?找到憂哥哥瞭嗎?”
翻身下來,撫摸艾露那張小臟臉,這幾個孩子身上也有輕微異味,但奧利維亞絲毫不介意,畢竟盧茜安和她們接觸就跟沒事人一樣。
“找到啦,謝謝你們。”
“那我們就放心啦,今天找憂哥的人好多啊!雷恩叔叔那模樣好兇,是有什麼急事嗎?”阿拉喬伊向前推瞭推輪椅,奧利維亞也同樣撫摸這個六歲的男孩。
“沒有,沒有,我們隻是想他瞭。”奧利維亞苦笑,居然隨口一句[我們]明明是盧茜安想他才對。
“想他?哦!難道,好討厭啊!憂哥也太受歡迎瞭,該怎麼辦~”艾露又開始抱著自己來回扭動瞭,那頭小豬趁機跑開,躲在屋內。
“姐姐,不要老是瞎想啊,管管你自己的嘴吧,奧利維亞姐姐和盧茜安不一樣的。”艾夫把姐姐瞭拉開,那個喜歡緋想的姐姐總是讓他頭疼。
“不一樣嗎?味道上奧利維亞姐姐確實比盧茜安更香啊!像朵花一樣好聞。”
“奧利維亞姐姐有什麼心事嗎?感覺姐姐和剛來的時候不一樣瞭。”阿拉喬伊一如既往地心細,直白地指出奧利維亞的心事。
“姐姐問你們個問題好嗎?”
“好啊好啊,姐姐問完我們問,你一定要回答啊。”孩子們來瞭興致,艾露更是給奧利維亞搬瞭個凳子,上面還鋪著手工縫制的軟墊。
“王·憂·佩爾法斯是個什麼樣的人?”
與其是在問憂,倒不如是奧利維亞再問一個失蹤瞭很久,一直瞭無音信的人。
奧利維亞的父親一直是教國的野心傢,在雅恩帝國戰爭結束之後,看出國主已經失勢,為瞭向諾絲庫裡姆展示忠心,就讓自己加入聖冰華。
打心裡奧利維亞是不願意的。
所以在加入之前,自己詢問瞭一直陪伴她的青梅竹馬,希望可以離開這個束縛之地。
結果,那天是仆人在約定地點出現,告知她那人將事情給自己父親全盤托出,隨後拿著父親給予的獎勵離開瞭。
奧利維亞推斷應該是他的平民身份,和這個教國數一數二的貴族差距太大,歸根究底還是教國這種根深蒂固的階級觀念,讓他主動給她父親坦誠導致這種結果。
就如同現在的盧茜安和憂,隻不過他們的差距比奧利維亞所經歷的差距更大。
十萬金幣,那是一個普通大公領主半年的收益,像奧利維亞這種傢族大概是一個月吧。
很難想象憂這個一年二十左右金幣的人要掙多久才可以攢夠。
聽見盧茜安答應種種要求,心中真是怒火攻心,不是為別的,而是奧利維亞看到瞭以前相戀時的影子,盧茜安的態度不該那樣懦弱。
然而在憂替盧茜安挨打之後,她的心中也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自己沒有經歷過那種生活,或許真的難以理解吧。
因此奧利維亞迫切想要知道,憂的真實想法是什麼?那天未曾來到的青梅竹馬,他的想法是什麼?
*
“我說,總隊”馬背上的憂已經用魔法消除臉腫,木質馬鞍來回顛簸隔的他胸口疼,用手撐起身子直面雷恩。
“怎麼啦?隔得你奶子疼啊?”雷恩還在打趣兒,態度倒是變得溫和。
“就算咱們衛隊和聖冰華不對付,你也不至於動手吧,要是盧茜安叫人怎麼辦?”
[血染王宮]事件諾絲庫裡姆打的旗號就是保衛王室,剿滅逆黨,當時的衛隊隊長都被搞蒙瞭,不知霍林斯到底要幹什麼,一來二去居然讓他成功沖進王宮,剿滅亂黨。
當時的衛隊在糾結是要保護正統王室,還是聚集過來的王室外戚,但不論當時衛隊立場如何,要是追究起來都是失職之罪。
還好當時的王宮護衛總管機靈,率先反應過來,兩方人馬在王都大戰,結果嘛,霍林斯得瞭個護駕有功,衛隊背後大牌貴族撐腰,也拿到瞭護衛王都的話頭,霍林斯不好去惹,雙方也就結下瞭梁子。
“你是擔心你的小情人吧。”
雷恩在一棟豪華莊園前停下馬,寬闊的前廣場,無以計數的盆景,栩栩如生的雕像。憂認得,這是雷恩的傢。
“別提瞭,他爸讓我有十萬金幣,和孩子們的平民身份才能去提親……”
“我的天,要不讓老哥幫幫你,我剛好有五萬,至於平民身份我看別想瞭,這我真幫不瞭你。”
雷恩下馬把馬鞭教給侍從,隨後帶著憂進入傢門。
“不用,我打算自己掙。”憂打起精神,他和雷恩還算有些交情,不至於畏首畏尾。
“你這笑話挺好玩啊!自己掙,幾輩子啊?原先你倆都在我手底下,覺得還有點希望,現在做夢去吧。”
雷恩用侍女遞來的水盆把手臉洗漱,在侍女的胸口摸瞭一把,又在果盤挑瞭一個大蘋果丟給瞭憂,隨後又想到什麼,吩咐下人準備些果子送到貧民區。
“要我說啊,找幾個弟兄,去她老爹哪裡鬧一鬧,保證讓他乖乖聽話。”雷恩在身上噴瞭點香水,又讓下人把憂稍微打扮一下,當然那身衣服還是那樣。
“怎麼回事?今天這麼隆重。”憂皺起眉頭,這算啥,給自己相親?
“我覺得香水就別噴瞭,衣服也別換,免得讓人看瞭違和。”雷恩在憂身邊轉瞭一圈,估計是覺得這樣才符合衛隊士兵的打扮。
“憂,我吩咐你個事兒,待會兒見到那人,你要想辦法拉攏他。”
“拉攏誰啊?”憂問道“不是,到時候我該說啥?”
雷恩想瞭一想說道“你就說點諾絲庫裡姆的壞話,盡量說他們不聽教會命令,私下和教會對著幹,人們越過越窮,信教會的人越來越少,還說他們妨礙教會在王室傳播就行,別的說太多容易漏嘴,你就記好這幾點就行瞭。”
“行吧,我盡量試試,反正這都是事實。”
憂把蘋果吃完,吹瞭一口氣,已經是蘋果味瞭,又對著一旁鏡子露出牙笑瞭笑,看得出這種事兒已經不是第一次幹瞭。
作為衛隊來自貧民區的典型,從底層做起,三代服兵役為教國出力,給王城衛隊在民眾心裡樹立瞭良好形象,不論是招兵,還是民眾的支持,像憂這種工具人,不“照顧”他可不行。
雷恩帶著憂在豪宅內穿行,裡面房間並不多,從房門墻壁的間隔可以看出內部面積都很大,墻壁上那些懸掛的動物標本,武器,地面紅毯上還有各種植物盆景,裡面的房間主要是各種私人居室,是雷恩和他妻室們的,從起居室到書房一應俱全,聽雷恩說還有容納好幾人的娛樂廳。
“憂,你聽我說,就算我教你的話沒說多少,你也一定要博得她的好感,讓她們對王城衛隊放下些戒心,明白瞭嗎?”雷恩給憂弄正領子,再一次提醒。
“嗯,我試試吧……”憂回瞭一句。
面前是一扇經過精細雕刻的門,這是雷恩最喜歡的會客室。
雷恩輕輕把門推開,裡面有整整兩面墻的酒櫃,各色美酒琳瑯滿目,在酒櫃的對面,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則是一圈兒皮質的沙發圍著一張紅木鑲金的長桌,桌子上放滿果品,以及一些名貴糕點。
按理說一般是該有一些煙草,可是憂很快打消瞭這個想法。
“不愧是王室衛隊,加爾男爵的辦事效率讓人欽佩,夫人有福瞭。”見兩人進來,美少年對著面前調笑的婦人笑著說道。
“您過獎瞭,或許這是眾神在冥冥中指引。”
少年侍從打扮,用白金聖十字點綴。一條金色長辮垂在身後,正是那晚的教會侍從阿維斯塔。
對面婦人是雷恩的小妾之一,雖然姿色平平,可是其人極善言談,還挺雷恩炫耀過他這個小妾男女通吃。
“看來二位聊的正歡啊,不知今天的招待如何?”
雷恩禮貌的向他們打招呼,那表情跟執行公務的模樣反差極大。
“謝謝您,男爵,雷斯卡特耶果醬確實是北域一絕,承蒙款待。”阿維斯塔起身,向雷恩行禮。
“哪裡哪裡,這果醬還有很多樣式,正餐茶點都可以搭配,我已經吩咐人用保存魔法準備瞭一批,送往大人的住所略表心意,還望笑納。”
“我代聖女大人謝謝男爵,她一定會喜歡的……”
隨便寒暄幾句,雷恩向夫人使瞭眼色,找瞭個理由退瞭出去,房間內隻剩下憂和阿維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