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是如初軍,憂愁為第二。
若能斬憂愁,十軍不能生。
場中二人身隨臂走,劍隨指動,各自長劍劃過一道道靚麗的曲線,帶起絢爛的光弧,光弧有直沖天穹之勢,又如九天雷罰降下,狠絕,快絕。
“是霍林斯大人的命令?”
面對同僚的提問,貝爾摩多搖頭回應道“我也不知道,自從把芙蘭傑西卡殿下接過來後,大人就變得有點消沉,應該是看瞭剛才的比試,忽然下的決定吧。”
同僚愕然,大傢明白團長的為人,她並不是在乎傢族名聲的人,隻有霍林斯對她下達命令時,她才會為傢族而戰。
既然沒有下達命令,那她忽然挑戰是為瞭什麼?
“不應該啊,剛才隻是正常比試,憂男爵也秉性不錯……”
“……”
貝爾摩多冷哼一聲,什麼秉性不錯,上午他意圖猥褻幼童,威爾瑪麗娜給瞭他一個教訓,肯定是那個男人表裡不一,剛才與波拉的比試,那雙眼睛可是沒離開過波拉的胸部。
場中劍意縱橫,威爾瑪麗娜肩臂用力,藕臂舒展,練習用的鐵劍高高舉起,重重甩下,帶起無匹風壓,往四周肆意吹拂。
劍是凡劍,人卻不是凡人。無有加護,無有魔法,她的攻擊並不花哨,隻是平平淡淡的揮劍。
然而就是這樣的劍技,帶起的劍風卻無可阻攔。
在水面投下石子,蕩起漣漪,一圈圈的波動在水面擴散,即便再投入其他石子,也無法對波紋造成任何影響,隻能任由對方擴散,壓迫。
整個空間正因為她的揮劍而扭曲。
若是空間也有生命,它一定會因為劍尖劃過空氣而哀鳴。
一道道細不可見的劃痕,正對著空間施行凌遲的刑罰。
如果讓奧術大師們進行分析的話,一劍斬開空間該會用到多少能量,又是運用什麼公式,什麼原理才可以斬開空間呢?
神術們也許會說,法咒、手印、註入魔力,祈禱神明,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解釋個鬼!在奧術眼中還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需要解釋嗎?
可觀測的世間是無窮大,又是無窮小。
一切皆在道之內。
憂的仙法正是追求此[道]。
鐵劍充盈著魔力變得通紅,不僅是魔力和空間的壓迫,威爾瑪麗娜本身的力氣就比波拉大上不少。
魔力運轉周天,男人使出渾身解數,劍起滄瀾運轉太初之道,寰宇皆無,唯有元缹。
她怎麼不直接用空間斬擊?
憂心中盤算,長久以來的經驗讓他心中極速運轉。
物質很難抵擋空間的攻擊,隻要所在空間發生位移,擠壓,物質會遭受直接影響,目前憂沒有抵擋空間的方法。
威爾瑪麗娜此時造成的空間裂痕,倒像是她本身攻擊產生的附帶產物。
也許意味著她此時已經超脫現有空間之上,要真是如此那她蘊含的能量未免太過恐怖。
又是一擊,打的憂騰騰倒退,足尖隔空一踏,半空黑蝶振翅,鐵劍如蟲喙探花,直取威爾瑪麗娜上方。
姑娘微微一笑,鐵劍上揚,正如豬籠開口,正等著獵物上門。
鐵劍相交,半空劈啪炸響,威爾瑪麗娜旋起藕臂,半空牽引憂的劍勢,一點寒光突破劍圍,直撲憂的面門。
“咦?”
劍路有異!
憂見狀,偏離的鐵劍立刻挽過劍花,新月寒芒從側面奔襲,一招使完,本是強弩之末的招數居然還有回光返照之態,要在平日交鋒絕對是狗尾續貂,但在此時居然出奇的能給自己解圍。
半途碰撞一下,即刻分離,憂不再強攻,退在遠處看著少女。
“……”
“你不用魔法嗎?”
少女站在擂臺中央,經歷長久的攻防居然還是紋絲不動。
恍惚間,眼前佳人居然矮瞭幾分,面容也變得尤為稚嫩,身上騎士服已經換成一襲短裙,手中拿著的也不再是鐵劍,而是一截木棍。
“呵”憂笑道“我年紀比你大,用魔法是欺負你,看我新學的武技!”
木棍還是鐵劍來著?已經不重要瞭。
縱身一躍,身似驚鴻,又如無形之風,眼看風浪襲來,卻叫人無從躲避,四面八方都是劍招,各有精妙,一法生萬法,顯然已經出神入化。
回憶中的女孩先是一愣,而後笑道“又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什麼好玩的,你能用我也能用!”
把木棍一揚,棍上生花,朵朵粉嫩的瑰麗花朵綻放開來,有梅有菊,各色花蕊嬌艷欲滴。
然而綻放剎那,花瓣零落凋謝,先枯後榮,由後來者頂上,周而復始,仿佛無窮無盡。
兩者相交,場中出現花瓣暴雨,鋪滿整個擂臺,五顏六色撒瞭一片,顯然是威爾瑪麗娜占瞭上風。
“是魔法生成的嗎?”奧利維亞看著場中的花瓣,這種場景她也可以做到。
“不是哦,是實物。”波拉接過一片花瓣,如果是魔力構成的話很難持久。
作為奧術精英,對各種魔法的原理自然清楚得很。
“憂憂和團長真的很像啊!當初團長要我入團用的就是這樣的招數,憂憂的雖然是風,兩人的原理確實如出一格。”
魔力法則學說。
對陣二人的眼前,風花雪月如過眼雲煙,鐵劍每次接觸都會喚起一絲過往,就仿佛剛剛發生,二人還是以前玩鬧的孩童。
手上傳來劇痛,握著鐵劍的右手虎口爆開,將憂從回憶中拉瞭回來。
“該結束瞭!”
利刃在憂面前回旋,渾身魔力狂湧,註入鐵劍,後者罡風纏繞,憂猛的一握,向前直沖過去。
風花雪月,本應縱情享樂,男人卻絲毫不領情,使得姑娘愕然。
要是把招數跳完,相處的時間會更久。
姑娘如此想著,對方已經施展終招,自己不能不接。
把劍一指,天地頓時失色,龐大魔力已經在身前匯聚,並且把憂未聚集的魔力盡數搶走,邁開勻稱修長的玉腿,萬法歸一,同樣是化境之招。
*
薩城裡很熱鬧,即便處於教國偏北部,弗雷人盡情享受夜生活的風氣也流傳過來。
“我的武技有個很簡單的道理,凡念六意,凡人之理,你能用,我也能用,不分貴賤……”
迸裂的虎口已經用上好的草藥治愈,聖冰華的醫師們有獨特的醫療體系,就算不用治愈魔法也可以讓手和受傷前沒兩樣。
憂站在講臺上,聲音微顫,教育彌賽亞人霧大陸的理念,使得他心中振奮,這是父親一直想做的事,並且自己所教授的人還是聖冰華的眾騎士。
規格上已經堪比最高級的魔道院瞭。
“凡念六意看上去不是難學的武技,然而招與招相連,正如凡人同心協力,一人可以成為聖人,一群人則會變成野獸,這是人的不完美性。因此更需要修煉者循序漸進,腳踏實地……”
用教鞭指著一面自動播放的魔導具,上面一幕幕都是凡念六意的修煉方式。
“憂男爵……額,不,憂老師,對於霧大陸的修煉我還有個問題。”
“很好,請講吧菲力同……同志……”
上千聖冰華騎士都坐在廣場上,對於憂用同志這個詞感覺很好笑,憂原本是打算用同學來著,結果愣是覺得不對味,都是騎士,他們也是來求學何必用居高臨下的詞。
“您今晚用的那個[道]我很感興趣。”
何謂道?道可道,非常道。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博之不得。無狀之狀,無物之象。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
彌賽亞對這種折中詞匯一般用兩極化解釋。
即遵循規律的奧術,和一切為神的神術。
憂用瞭好大功夫才讓他們熟悉這個詞,凡是修煉方法解釋不通的,騎士們都用道來解釋。
想起來也頗為尷尬,就連正在修煉的憂,也很難對道下定義,更別提修煉彌賽亞魔法的騎士們。
臺下有聖冰華的三銃士,近衛團,輔助軍首領,除瞭正在執行任務,或者當值的士兵,薩城的聖冰華本部成員幾乎都在。
現在他可是很出名的,受威爾瑪麗娜委托當仙法導師,指導聖冰華學習……
除瞭作為芙蘭的執事,還做瞭聖冰華參謀,憂也算人生巔峰瞭,芙蘭也對此事表示贊同,並且還把憂隨意的丟在這裡,跑去和莉婭她們共進晚餐瞭。
咕咕咕,想到這裡,憂的肚子也叫瞭起來,臺下眾人見狀也都紛紛尷尬的笑出聲,學習新知識確實讓人著迷。
“各位,今天課程就講到這裡。”憂用手虛壓,天黑的很早,是該結束瞭。
“講完啦?”波拉兩手拄著圓臉,一臉興奮。
“嗯”
姑娘心裡肯定有事,憂疑惑的回應道。
“那麼……”波拉睫毛微翹,俏臉扭過去看瞭一眼聖冰華的同僚,至於更親密的三銃士都無奈的點點頭,奧利維亞把臉扭在一旁,哼瞭一聲。
“懟他!”
波拉站起來吼瞭一聲,聖冰華騎士們嘩的站瞭起來,都是一臉壞笑,高舉雙手沖上講臺。
“我擦嘞?”
看模樣確實沒有惡意,憂嚇得後退到邊緣,結果四面八方都是人,好虎架不住群狼,更別說對方實力都不弱。
憂被一夥人舉過頭頂,還以為是要搞什麼活動,結果聖冰華的同齡騎士們,在駐地裡抬著他飛速奔走,二十以上的大小夥,加上三十多的老前輩,都是正值壯年。
腳步停下時,憂低下頭心道不好,映入眼簾的是一顆滿是老皺紋的粗壯大樹,上面的表皮堪比搓衣板……
片刻後
“搞瞭半天,原來是阿魯巴!”憂端著餐盤,邁著不自然的貓步坐到一些熟人的對面。
聖冰華騎士團駐地的菜色很豐盛,比軍營的要好上不少,也可能是人員數量的原因,基本劃分幾個不同的餐廳,類似自助餐式各自選購。
似乎在休閑時,軍官和管理階層會和普通士兵一起吃,有專用廚師和獨立餐廳的他們,著實給人不少好感。
沒有傳統的官僚貴族作風,有些貴族少爺,小姐,在這裡也都出奇的放下所謂的架子。
而士兵們也會根據情況,跟他們拉開適當距離,以便突發情況時軍官對這裡的騰挪。
“你以後經常來就習慣瞭,大傢其實都很熱情。”
阿拉梅麗亞面前有面包和蔬菜沙拉,還有木質酒杯裡裝瞭一整杯紅酒。
“我還以為他們我要報復我……”
正在排隊打飯的波拉和眾人憋笑,阿拉梅麗亞臉色微紅地說道“要報復你可不會等你講完課,當時就有不少脾氣不好的人想沖上去和你算賬。”
又一名男性騎士補充道“我們團長在我們心裡地位很高,平易近人不說,長得又好看,要不是看見她對你認可的樣子,我們可咽不下這口氣。”
喜歡是喜歡,無腦舔是無腦舔。
“我看得出來,當時確實是失禮瞭”咀嚼著口中的美食,憂朝四周張望瞭一下。
“不過我得問一下,那到底是什麼感覺?”一位女勇者不顧別人的眼光,大膽的說瞭出來。
憂瞄瞭一眼女勇者的胸部,然後回味著當時的觸感。
自己也就揉過芙蘭。
“很平常啊,你就當是軟和的胸肌那樣。”
“哎呦!憂男爵不會揉過別人吧!”是個男的,臉上居然泛起紅暈,憂可以肯定他是個處男。
“揉過”
“那你還是處男嗎?”剛說完話這個男騎士就被女勇者拽著耳朵提到一旁。
“不是”
眾多男性騎士聽到個大新聞,和團長大戰百回合的阿不思居然不是處男,外表純良難不成是裝的?
“好夥計!”一名騎士坐在憂的身邊,並且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讓哥哥聽聽,是哪傢姑娘遭瞭你的毒手啊!”
又有人拱火道“聽人說你受封時饑渴到別人的妹子都不放過,可不能這樣啊!”
“咳咳”
奧利維亞故意打斷他們,端著餐盤坐在憂的另一邊,隨後用幽怨的眼神看著男人,仿佛是眼前的男人奪走瞭她的純潔。
“我覺得我坐在這有點不合適,先閃啦~”先前還單算高談闊論的同桌端著盤子跑向鄰桌。
眾多男性騎士見狀不由得盤算自己的小心思,簡直比女性還要八卦的緋聞之魂燃燒起來。
似乎自己也沾染上什麼不得瞭的損友。
“我說,你坐的這麼近,形象不太好吧。”
憂對奧利維亞小聲問道,別人可以,她可是名門大小姐。
“你不也是跟女教官一起洗澡的人嗎?”
喝著冬瓜湯,烤肉,生菜,奧利維亞也是和普通士兵一樣的飯食。
“再說瞭,現在你也是名人,我靠近你難道不應該嗎?憂男爵?”
特意將憂男爵說的很重,夾雜著一絲醋意,渾身上下像條盯緊獵物的毒蛇。
兩人之間隔著數公分,給人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現在奧利維亞和憂在一起感覺很微妙,考慮有些人知道憂和盧茜安的關系,明面上靠兩人太近不好。
但要靠的遠瞭,那些不知道情況的女性勇者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憂憂,要吃飽飯,明天接著講課,大傢很喜歡你的課程。”
啪!憂被排完隊波拉從後面打瞭一下,隨後波拉大咧咧的坐在憂的另一邊,不同於奧利維亞的貴族矜持,波拉可不在乎,像是平常士兵,身體幾乎要挨在一起,還伸著手和憂搭肩,偷吃憂餐盤的烤肉。
波拉豐臀美乳,婀娜高挑,那高聳圓潤的酥胸,一側身就會觸碰到憂的胳膊,緊繃的衣服下暗藏爽利觸感,不斷挑撥憂緊繃的神經。
“不是,我說波拉……”
憂往奧利維亞那邊挪瞭一下,他心中尷尬,跟奧利維亞的空間本來就小,再挪就要挨住瞭。
“波拉!”阿拉梅麗亞輕聲提醒“考慮一下盧茜安啊!憂是盧茜安的~你不能搶她的~那個啊~”
“誒?”哪個是哪個?波拉一敲手心,可算想通瞭“哦,我知道瞭,我不該跟盧茜安強男朋友,誒?”
既然憂是盧茜安的,那他又不是處男,難不成……
波拉雙目一瞪像是個判官一樣說道“憂憂,你不會和盧茜安做過瞭吧!”
做過?
憂的胃中一陣絞痛,額頭冷汗直冒,說不得,把重要的事情忘記瞭。
是個送命題,要是讓人知道自己是和別人做的,不提盧茜安,她的同僚就得把自己碎屍萬段,但要是說謊,那更加得不償失,更別提憂是個懶人,尤其是懶得說謊。
“我……我……嗷嗚~”餐桌下右腳劇痛,而且一個足面,兩處同感。
不由分說,肯定是高跟鞋,此時奧利維亞將她修長滾圓的絕世美腿和憂的大腿緊貼在一起,桌下玉腿一撇,穿戴高跟鞋的玉足狠狠踩在憂的腳上。
隻是貞潔問題就已經讓她惱火,居然還要提及修羅場的問題。
憂已經轉變成對任何女性都有緋聞的磁鐵,可這些女性唯獨少瞭自己,怎能不氣。
“疼誒~”
憂高跟踩著足骨間的縫隙,足心足背的皮肉幾乎緊貼在一起,大小姐拷問經驗豐富,讓憂疼痛入骨。
“我沒拿鞭子抽你還算好的瞭。”
兩人說話極其小聲,波拉和阿拉梅麗亞等人相談甚歡,沒有註意到這裡。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波拉和憂的距離容不下第二人,分明是想橫插進來,波拉一見她的模樣,立馬端著盤子,小腰一扭,就到瞭阿拉梅麗亞旁邊。
“威爾瑪麗娜大人”
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憂看著眼前的絕美女武神,連大腿上被奧利維亞掐的發紫都沒察覺。
威爾瑪麗娜坐在波拉的位置,長椅上三人並排坐著。
也是普通士兵的飯食,隻不過她吃飯方式很可愛,會先用嘴唇輕輕接觸湯碗,試試溫度。剝熟雞蛋的時候會試試剝開一個相對完整的雞蛋殼。喝完湯後用面包把碗擦幹凈,很節儉的人。
和幼年的時候差不多。
憂看著她的側臉,比起幼年的稚嫩,顯得成熟穩重,明亮眸子微微閃光,臉色紅潤,稚嫩脖頸纖細誘人,再往下那對酥胸雖然沒有波拉那種可怖量級,但是配上纖細腰身,也是讓人心醉的果實。
美人如玉,凝脂香膚。
當然,憂皺瞭個眉頭,就繼續開吃,食色性也,吃飯和美人同樣重要,能吃飽飯就相當於和美人有瞭同樣的事物。
因此,吃飯很重要。
桌上無話,也沒必要說話,威爾瑪麗娜用叉子插起烤肉,吃完後又插起洋蔥,嚼嚼嚼,她就覺得身邊放瞭塊滾燙銅塑。
熱量並非來源於男人,而是自己……
難不成是下手太重,他不開心瞭?
又吃瞭一口西紅柿,威爾瑪麗娜心中在意,如坐針墊,想要開口,卻找不到話題,想像別人那樣開玩笑,又覺得不符合身份,挑戰的事情,還能用官話糊弄過去,如今這個行為,遭人非議的話很難解釋清楚。
要不再找茬和他打一架?
在她一旁的憂何不是如此煎熬,問問她過得好不好,順便跟她聊聊芙蘭,很多話題都堵在脖子裡出不來。
“唔……唔……”
憂聞聲扭過頭,看見威爾瑪麗娜就像炮擊中腹部一樣,整個身子往前彎曲,並且背部微微發出顫抖。
她那紺藍色的發絲就像快要豎起來似地,即便如此,她還是堅持不肯把口中食物吐出來,俏臉通紅,嘴角還有點抽搐。
“怎麼瞭?”憂關心的問道。
威爾瑪麗娜心中一喜,但是不留於表面,並且揮手讓親衛們繼續坐下。
嚼,嚼。
好恐怖,就算感覺跟炸毛的小貓一樣,威爾瑪麗娜還是嚼著把食物咽瞭下去。
接著,她以遇見殺父仇人般的氣勢拼命喝著杯中的水。
憂往盤子裡一瞅,隨機明白瞭。
生苦瓜呀,她從小就怕這個。
威爾瑪麗娜不過十八歲左右的小姑娘,貴族的出身足以讓她衣食不愁,更別說優秀的魔力天賦也能讓她當個魔道院講師,根本沒必要到軍營活動。
更何況仔細觀察她的表現,不經意間真的像個鄰傢妹妹。
一旁的憂也用叉子插起一片苦瓜,放在嘴裡嚼著,故意很大聲。
果不其然,威爾瑪麗娜鬧別扭一樣看著憂,隨後也當著憂的面,插起一片苦瓜放入嘴裡,呲牙咧嘴的在嘴裡嚼著。
“呼嘻……”憂不僅笑出聲,又插瞭一片,同樣的苦澀,卻在心裡有股甜甜的感覺。
威爾瑪麗娜呼吸開始變得粗重,看瞭一眼餐盤中僅剩的一片苦瓜,將它插起,心一橫眼一閉,放在嘴裡大嚼,故意很大聲。
“好吃嗎?苦不苦~”
可以看見姑娘那白皙的喉頭輕輕動瞭一下。
其他人都看呆瞭,就連廚師也從後廚探出頭來,鄰桌的人忘記就餐,有的人嘴裡還嚼著食物,他們都一起望向這裡。
威爾瑪麗娜小臉一紅,在團員面前表露的情緒太過露骨,姑娘有些扭捏。
可不是因為羞恥,以前在戰場上當著數萬人的面做著公眾演講,她可是臉都不帶紅的。
口中的苦瓜片是最後的瞭,要是吃完,這個娛樂項目就象征著終結。
盡管不舍,姑娘還是沒有猶豫的吞瞭下去……
口中苦澀加強瞭,姑娘兩手握住餐盤,身形搖曳間,一舉一動中無不充滿著勾人心魄的魅力。
結束瞭嗎?
就算聘請他來到聖冰華,兩人的距離還是相當大的,隻能祈求者神明,讓下次吃飯時還會有這樣一幕鬧劇……
就在姑娘萌生退意之時,憂想讀懂她的意思那般,用魔法從領餐處招來兩根完整苦瓜放在兩人盤子裡,隨後拿起一根,張開大口,咯吱咬瞭一截,還一臉嬉笑。
誒?
挑釁嗎?
還是……
威爾瑪麗娜兩手放開餐盤,整個人身體放松瞭下來,臉上卻擺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氣不過,這時候退瞭顏面何在!
威爾瑪麗娜抓起苦瓜就往嘴裡送,同樣咯吱一口,渾身打瞭個戰栗,還是保持滿嘴苦瓜的樣子大嚼特嚼。
然後她就像是吃下超重量級的拳擊手一記重擊似地向前彎下腰,並且不斷發出顫抖。
“好吃~一點都不苦~”
她還是拼命逞強。
絕色少女手中拿著一根又粗又大的苦瓜,算上啃的那一截有將近三十厘米,一隻手也很難完全握住。
苦瓜表面盤龍抱柱,挺翹非常,兇悍猙獰的模樣十分駭人,加上在場眾人一點奇妙聯想,已經讓眾多騎士們汗顏。
女性一個個含羞帶怯,男性則搖頭晃腦,苦笑時還在對好友們吹噓。
威爾瑪麗娜一臉欣喜的抓著它,再次湊到嘴邊,櫻桃小口如同兩片花瓣,讓人想要放入口中細品。少女呼吸急促,看著憂的動作。
她可不想先發動攻擊,那樣太吃虧瞭。
苦瓜斷面一股股蔬菜清香,隨著呼出的氣息反彈回來,少女舔瞭舔嘴唇,俏臉上的緋紅更甚,顯的清純妖嬈。
“嘶”
咽下口水,憂感覺全身被細小鋼針刺入。
剛剛少女換做雙手拿瓜,手掌隻能勉強將苦瓜包裹一圈,斷面一截顯眼的裸露在外,上面的凸起讓人驚駭,姑娘還調皮的湊在嘴邊舔瞭一下。
清純英氣的可愛臉蛋,是魅惑天成,也是內含媚骨,猩紅小舌端的勾人奪魄,聖冰華之主如同磨人的小妖精般勾的人心癢難耐。
聖冰華的騎士們嘆息一片,心有所屬的還罷瞭,新兵蛋子們一個個彎下腰,欲火燒的他們氣喘籲籲,他們穿著的連體盔甲成瞭最大阻礙,手還伸不進去,如果他們是狗,絕對會跳出墻外。
不一會兒,威爾瑪麗娜就將整根苦瓜吃個幹凈,眼睛閉著,眼角還有眼淚,抓狂一樣端起旁木杯,咕咚咕咚的喝瞭下去。
“咳咳咳!”
威爾瑪麗娜急忙把杯子放在一旁,酒味從她櫻桃小口裡溢出,阿拉梅麗亞一臉無奈,怎麼看都不看就喝。
火辣的刺激灼燒著威爾瑪麗娜的喉管,按她的實力來說就是喝融化巖石的硫酸也不見得有傷害,可是今日的酒,夾雜著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
“苦瓜配酒,也是很有創意的!”
憂拿起同樣大小的杯子,也倒瞭一杯,頭一昂,也是一口悶。
盡管苦瓜和酒的味道混雜在一起,還是刻意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
還要吃,還要喝!
“你!”
貝爾摩多氣憤,又在挑釁她的主君,剛要起來爭執,卻發現威爾瑪麗娜嘴角含笑,不由得又退瞭回去。
看得出來,她在享受這一切。
隻見威爾瑪麗娜忽然站起身,整個人容光煥發,臉上還帶著非常認真的表情。
一絲絲解放後的情感,正如決堤洪水般,濤濤翻湧。
她不理會有些呆然若失的人們,便在塞滿男性士兵的通道上左鉆右竄,一路走向領餐的櫃臺。
隻見絕美女武神懷裡抱著一籃子苦瓜走瞭回來,碰的放在二人桌上,一條修長玉腿踏在座位上,裙擺因為弧度拉高,
拿起一根又粗又長的苦瓜,放在嘴裡,咯吱咯吱的吃著,像個醉酒大漢般說道“太好吃瞭,一點都不苦。”
那籃子裡少說二十根苦瓜,和其他菜做配菜是百人的分量。
憂的舌根在一陣酸痛後,口水流到瞭舌尖,也是雄性荷爾蒙分泌過剩,憂不甘示弱的同樣踏在椅子上。
拿起一根差不多的苦瓜然後放進嘴裡。
兩人都如同深仇大恨的仇人一樣望著對方。
這是拼氣魄的比賽,一口酒一口苦瓜,憂欣然應戰。
在二人手中苦瓜吃完後,同時顫抖著伸向籃子,然而就在憂抓住那根巨無霸苦瓜之後,威爾瑪麗娜小手一轉,抓住一根相對小巧玲瓏的小可愛。
好鬼啊你!憂心中發笑,這裡的苦瓜都是成熟的,她挑瞭一根小的,自然是占瞭便宜。
許多打算看好戲的好事者在二人周遭開始群聚,這群人最初隻是吞著口水並且靜靜看著,但是隨著籃子中苦瓜數量一再減少,周遭圍觀者的情緒也跟著開始慢慢沸騰。
憂因為酒精的作用已經滿臉通紅,到瞭最後渾身燥熱,汗流浹背,對面姑娘香汗淋漓,還是不住的一口酒一口瓜。
阿拉梅麗亞滿臉困擾的和奧利維亞退在一旁,波拉興致勃勃的和同僚們下著賭註。
“團長可別輸給這小子!”“憂男爵你加把勁啊!”“臥槽那根最粗,要那根……”“一口悶一口悶,團長加油!”“去門口把風!別讓那群狗腿子進來找麻煩!”
到瞭最後聖冰華的爺們們都在起哄,傳出的呼聲在食堂裡震動著,周圍充滿溫暖又有點嘈雜、卻又非常舒服的氣氛,苦瓜雖苦,世間更苦,然而此時,卻都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