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瑤初七搬回瞭自己傢,江啟言剛開年特別忙,她也快期末瞭,雖然這學期課很少,但也要好好準備。
於是兩個人一直拖到情人節才見面。
情人節這天,剛好薑總隔離滿十四天“刑滿釋放”,剛想調侃媽媽今晚要怎麼浪漫,結果媽媽就說薑總又跑s城出差去瞭。
剛想安慰媽媽幾句,薑太太就嫌她話多,敷衍幾句掛瞭電話。
薑瑤訕訕的,到衣帽間挑晚上約會要穿的衣服。
今晚的餐廳是她挑的,刷的是江啟言的卡。薑瑤對很多東西的選擇,都有她自己的標準,所以江啟言幹脆將選擇權都交給她,自己負責買單就好。
薑瑤定的是間著名的私房菜館,一共三層小樓,一層樓隻招待一桌客人。這傢店本來就很難訂,去年評上瞭米其林一星後就更難訂瞭。即使薑瑤是熟客,也是提前瞭一個多月才訂到情人節的位子。
江啟言下午先回瞭一趟半山,江老頭急召他回傢,是想和他談律所合並的事。方成發展的這些年,已經吸收瞭國內外好幾傢律所,現在要並他的律所,不僅是為瞭擴張,還有些把他召回總部的意思。
但是江啟言一直在跟江老頭打太極,不表態也不拒絕,總是把問題拋回給江老頭。
江老頭急瞭,對他破口大罵,“老子是在抬舉你,別真把自己太當回事兒瞭。”
江啟言笑瞭笑,江老頭拿他沒辦法,指著門口讓他滾。
從半山開車到薑瑤住的嘉園一品,剛好是約定好的五點半。
薑瑤上車,江啟言在她唇上輕點瞭一下,就像見面禮一樣。
他今天穿的是黑襯衫黑西搭金色格紋領帶,最近在薑瑤面前他很少戴眼鏡,但是今天戴瞭。
薑瑤喜歡他這樣穿,矜貴優雅得讓人移不開眼。
餐廳的氛圍做得很好,恰如其分的背景音樂,明暗得宜的光線,還有淡淡的熏香。整層樓隻有一張餐桌,充分保證瞭私密性。
“這是我們的第一個情人節。”薑瑤笑得眉眼彎彎,很可愛。
但肯定不會是最後一個。
“我有時候會想,我們要怎麼公開。”她一隻手撐著下巴,微微歪著頭,像在認真思考。
從上而下的暖黃燈光讓她的五官顯得很深刻,燈下看美人,是有道理的。
“我們應該辦一場宴會,然後邀請所有必要的人,再向他們介紹,我和這位先生真心相愛瞭,這樣嗎?”薑瑤搖搖頭,“多傻啊,又不是訂婚。”
其實他們隻要經常在一起參加活動,就相當於是向大傢公佈戀情瞭。但是薑瑤的腦袋瓜裡,總是在想更有儀式感的方式。
江啟言耐心地聽她絮絮叨叨,聽著也忍不住笑起來。
他私下裡是個話很少的人。有個人能不斷地對他說話,替他宣泄情緒,竟然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
“不傻,你想的話,下一次參加活動,我們就一起公開宣佈。”他說得很鄭重,像說一個承諾。
“我再想想…”薑瑤皺眉,“我真的很怕聽到一點不好的聲音,比如什麼我別有所圖,或者你誘騙我一類的。”
江啟言當然知道她在怕什麼。
言語有時候能比刀劍更加傷人,他們這段關系能拿來做文章的地方太多瞭。年齡,地位,輩分,能夠拿來衡量的都是流於表面的因素,沒有人會關註這兩個人的靈魂是否匹配,是否相互吸引。
薑瑤看著他向她伸出手,他的手很大,能輕易覆住她的整個手掌。
“不必去在意那些無意義的流言。”世俗是愚蠢的。
他會擋住所有的風浪,所以不用害怕。
“我知道的。”薑瑤又莫名哽咽瞭,明明經常那麼暴躁又那麼兇,卻是個小哭包。
江啟言拿出手帕遞給她,像上個世紀的某位紳士一樣。薑瑤一邊擦淚一邊笑,“謝謝你啊,好心的先生。”
兩人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麼,隻需要眼神觸碰就足夠連接彼此。
手機不斷有電話打入,但是薑瑤開瞭勿擾,因此沒有震動,隻是屏幕一直亮著,來電顯示是傢裡的保姆陳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