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薑瑤才發現有十幾個未接來電,“我去打個電話。”江啟言點頭,看她走到角落。
電話很快被接起,“陳阿姨,有什麼事嗎?”
那邊陳阿姨都要急哭瞭,“哎喲瑤瑤,你可算接瞭,快來醫院吧,你媽媽出事瞭!”
薑瑤隻覺得腦子裡嗡得一聲響,有一瞬間的失真。
“你媽媽今晚吃完飯就一直說心口疼,吃瞭點藥也沒見效,我就連忙把她送醫院瞭,剛剛一檢查,說有內出血。大夫正找傢屬呢,你快來吧!”
怎麼會這樣?
江啟言觀察到她的異樣,走過來詢問。但是薑瑤看著他的嘴唇一開一合,說的什麼卻完全聽不進去。
理智回籠的瞬間,好像全世界的聲音都一齊湧入耳中,耳蝸傳來尖銳的疼痛。
“快,送我去a大一附院,我媽媽出事瞭。”薑瑤抓住他的手,快步沖向樓梯。
冰冷黏滑的手,像一條被捕絕望的魚。她連電梯都沒耐心等瞭。
江啟言把她的手反握,牽著她快步往停車場走,“別怕,怕的話就深呼吸。”
薑瑤聽他的話一直不斷地深呼吸,強行穩住心神。這裡離一附院不太遠,幾十分鐘就到。
“我不敢想象,我媽媽如果出任何事,我都受不瞭…”
“她一直都身體不好,前幾天下樓走快一點就頭暈,我應該多問幾句的,我真的應該多關心她一些的…”
“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情況,先不急著慌張,為等會留點力氣。”他說的是對的,現在慌張就是自亂陣腳。
薑瑤又接到瞭陳阿姨的電話,薑太太已經從急診轉到心內科住院部瞭,現在很清醒,讓薑瑤不要擔心。
薑瑤嘗試打過爸爸的私人電話,但是一直打不通。到底是什麼大事,剛隔離出來就又往那跑,s城才剛風險降級,他也不怕又出事瞭。
盡管做瞭心理建設,一進住院大樓,看到那些白光燈,薑瑤還是有些繃不住。江啟言帶著她找到瞭心內科,母親住在VIP單人間。她現在睡著瞭,陳阿姨陪在床邊,江啟言提議先去找大夫問清楚情況。
薑太太有遺傳性高血壓,但是她二十年前做過心臟搭橋手術,因此需要常年吃抗凝血的藥,而這又對她的高血壓相當不利。
現在出現內出血,有些難處理,一方面要止血,另一方面還要防血栓。
簡而言之就是情況比較棘手。
回病房的路上需要穿過很長的走廊,燈光慘白,墻也是雪白的,這不像一條人間的路。
他一直摟著薑瑤的腰支撐著她,“還有我在。”他在她耳邊不斷重復。
在進病房前,薑瑤沒忍住,在他懷裡先哭瞭一場。江啟言輕撫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醫生說治療效果好的話,是能夠很好恢復的。”
薑瑤抹瞭兩把臉,把淚擦幹,“我好瞭。”牽上他的手,換上堅毅的表情走進病房。
薑太太剛好醒瞭,看到他們兩人進來,有些意外,但很快笑瞭,“竟然是你。”
江啟言微笑頷首。
“也好,”薑太太看向他們緊握的手,“小江,你多照顧她,她脾氣不好,人也幼稚。”
薑瑤不服氣,習慣性地要和媽媽辯論,但是一看她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又說不出話來。
“我會的,您放心。”他承諾得很認真。
薑太太一會就趕他們走,陳阿姨會在病房裡陪護她。
“儂老爸有伊個事體,搿樁事體伐要告伊港。”(你爸有他的事,這件事不要告訴他)薑瑤臨走時,被媽媽叮囑瞭一句。
“有什麼事會比這件事更大?”薑瑤反問,媽媽搖搖頭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