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還有婚宴,中間轉場去酒店有安排車接送。不知道怎麼安排的,薑瑤又不小心和江啟言坐瞭一輛車。
打瞭個招呼後,薑瑤就一直假裝閉目養神。他也沒說話。但是因為離得近,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兒總往她那鉆,撩得薑瑤抓心撓肝,想往他懷裡蹭。
倒不是她犯賤,是以前習慣瞭。
坐他身邊不自在,下瞭車兩人分開,她又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憑什麼啊?憑什麼他想在一起時,一追她就到手,他想分開,就能徹底抽身。明明應該是她握著主動權,最後卻還是不知不覺落入瞭他的主導。
趨利避害有錯嗎?她明明每次做的都是對的選擇,為什麼現在像弄丟瞭什麼珍貴的寶貝一樣。
薑瑤情緒有點低落,在宴會上一直低著頭。
林紓今天上課,所以沒來參加。她旁邊又坐著林思遠。他一直在觀察薑瑤,還低聲問瞭一句她還好嗎。但是他沒有像以前一樣照顧她,婚宴的大桌上人多口雜,他們都是同樣的懂得趨利避害。
薑瑤很理解他,作為發小,相似的生長環境讓他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他們這桌在外圍,背後就是走道,人來人往。
林太太走過來,拿出手機讓林思遠看,低聲交代他什麼,掩著口神秘兮兮的樣子,還警戒地四下張望。
薑瑤覺得她手上戴的戒指有些晃眼,上面鑲瞭碩大一顆帕拉伊巴碧璽,澄澈的湖藍色像凝固的一汪清泉。
這玩意兒可價值不菲。薑瑤還沒到玩得起珠寶的時候,是薑太太有一塊吊墜也是鑲的帕拉伊巴碧璽,她這才認得出來。
薑瑤的眼神不禁有些戲謔,現在貪污腐敗抓得這麼嚴,她還敢打扮得這麼富貴,是怕紀檢部門註意不到他們傢嗎?
林太太發現薑瑤在看她的戒指,本以為薑瑤是驚羨於它的價值,沒想到這小兔崽子居然一臉嘲諷。
“怎麼,薑瑤,對長輩擺個臉什麼意思?”
薑瑤心裡本來也憋著一股氣,見她挑事兒,腦子一熱就嗆瞭回去,“您覺得呢?”
“嘿。”林太太一聲冷笑,目光在林思遠臉上轉一圈,發現他無意幫忙,才開始自己罵,“你們這一輩這麼多小孩兒,我都瞧在眼裡的,就數你最沒禮貌。”
薑瑤對她說的話向來左耳進右耳出,也不太在意她罵瞭什麼。
“你就是爸媽從小沒教好,以後我看也難瞭。你傢倒瞭,你媽也病歪歪的,可怎麼辦?”
從她說爸媽沒教好那會兒,薑瑤就猛地抬起頭,手攥成拳放在桌上。
“你是長得不錯,身上也有那幾兩肉,阿姨不計前嫌教教你,趁著年輕趕緊找個好的,還有希望啊,戴上這個。”
林太太生怕薑瑤擺不正自己的身份,非要把“傢道中落”四個字懟到她的臉上,把她說成要靠婚姻躍升階級的撈女,以此凸顯自己的高貴。
薑瑤拿起桌上的紅酒杯,對著她的臉就是一潑。
林太太躲閃不及,被潑瞭個滿臉,紅酒順著她的脖子一直往下流。她驚呆瞭,來回看著薑瑤和她身上的酒漬,反應過來才勃然大怒。
“反瞭你瞭小賤人!敢往長輩臉上潑酒,沒王法瞭!”一邊咬牙切齒罵著,一邊伸出巴掌往薑瑤臉上招呼。
薑瑤也腦子發懵,剛才是她氣急瞭才一時沖動,現在林太太要打人,她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躲瞭就坐實瞭這老妖婆說的罪名,不躲就得挨她一耳光。
猶豫間,那巴掌已經到瞭眼前,薑瑤心一狠幹脆挨這一下,等會把這事兒鬧大,反正已經丟人瞭。
薑瑤閉眼等著,卻沒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
林太太的手被人抓住瞭。
“您別鬧得太難看瞭。”江啟言捏著她的手腕,上面使瞭暗勁,痛得她齜牙咧嘴說不出話來。
“你別…哎喲…”林太太不敢說瞭。
任何方式,隻要能壓制住她,林太太一下就軟瞭。仗勢欺人的,都是紙糊的老虎。
“去帶她換衣服。”江啟言看向林思遠。
林思遠一直默默觀察著形勢,聞言和他對視一眼,默不作聲地扶起母親往外走。
“你怎麼敢…”林太太低聲怒瞪著江啟言。
江啟言回她一個斯文的微笑,林太太心裡又沒底瞭,被扶走時連連回頭,但都沒敢再叫喚。
“你…她的手…”薑瑤驚愕得有些語無倫次。
“那是當時最快壓制她的方式。”江啟言淡淡解釋一句,就沿著走道回到酒席上,好像隻是路過順手幫忙。
走道上一直人來人往,剛才又情緒激動,以至於她沒有註意到他在那裡站瞭多久,是真的隻是路過,還是…他一直在關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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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遠之前探過江啟言的底,沒探出來,所以一直沒敢直面和他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