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瞭一會步,薑瑤就打著呵欠要回去睡覺。江啟言陪她睡瞭一會,等她睡著就起身打開電腦。
薑瑤醒來時剛好是飯點,他們去瞭附近一傢西餐廳吃飯。今早加的攝影青年把他們的照片發過來瞭,有一張薑瑤尤其喜歡,就是日出那一刻的吻,他們有些背光,隻有朝霞中兩個交錯的剪影。
這種情況一般要付費給攝影師的,但是能住在這個社區裡的都不差錢,薑瑤擔心貿然提錢會冒犯對方。
巧的是,薑瑤剛想著他,抬頭就看到年輕人走進餐廳。薑瑤向他招手,他就坐到他們旁邊的桌子。
薑瑤和他聊瞭聊,這年輕人是個業餘攝影師,正準備辭職開工作室,現在趁著周末出來采風。他話不多,說起話來有點一板一眼的木訥,還不時低頭,似乎有點社恐。
薑瑤覺得他這樣很有種特別的藝術傢氣質,就問他有沒有興趣參與他們的婚紗攝影。
年輕人抬起頭快速地看瞭他們幾眼,笑著說,“恭喜,不嫌棄的話當然好,可以先加我的聯系方式。”
江啟言一手支頤看著他們,目光有些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薑瑤看他一眼,他私下裡似乎很喜歡這個有些懶散的姿勢。今天周日,這是周末的最後幾小時,吃完飯再逛一會兒就得啟程回a城。她難免心情有些失落,雞尾酒喝完還想再點一杯,卻被他制止瞭。
“金湯力調的,怕什麼。”她幽怨地嘀咕道。
“大白天的喝悶酒,又不是以後就沒有假期瞭。”江啟言讓服務生給她一杯檸檬水。
“以後…哼,”薑瑤還是不高興,“我八月底走,現在隻有五個月瞭。你又那麼忙,哪裡有空總陪我玩。”
說是這麼說,她看向窗外的陽光沙灘,在這種場景喝悶酒確實有些滑稽。
“下次想出來玩就告訴我,”江啟言的表情像是在笑話她,薑瑤正要發火,就聽到他繼續說,“陪你總是有時間的。”
薑瑤不想承認,自己又一下被哄住瞭。
在回程的路上,薑瑤沒心情哼歌瞭,a城似乎在下雨,車行駛的過程中,天色變得越來越暗,漸漸地飄起瞭雨絲。
海島的天氣那麼好,a城卻下瞭很大的雨。雨刮器一刻不停地撥開雨幕,但隻能換來一刻的清晰。淅淅瀝瀝的都是雨聲。
這麼大的雨在幹燥的a城很罕見,在傢裡簡單吃完晚飯,薑瑤就窩在沙發上看電影,江啟言有個短會,現在在二樓書房。
即將到來的分離讓薑瑤有些焦慮,在傢裡上瞭兩年大學,都快忘瞭分離的滋味。
異國多難啊,從高中國際部到大學,她見過太多因為異國而分開的情侶瞭。不是沒有堅持過的,最後都因為空間的分隔,因為不斷積累的寂寞和無法觸碰的失望而選擇分開。
薑瑤忍不住上樓跑到書房門口,江啟言示意她會議還沒結束。她隻好在門口等著。
他們都有各自的生活和事業,所以明明門沒關,她卻不能進去;也因為這樣,即使很不舍很難過,薑瑤還是要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
就在這時,有個微信電話打過來,是中午加的攝影師,薑瑤走遠瞭去接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邊有很大的風雨聲,攝影師語氣急切,說他遇到車禍瞭,傍晚想抄近道走國道,結果遇到大雨,車翻瞭,身上錢不夠付醫藥費,a城又沒有朋友,迫不得已才向薑瑤求助。
薑瑤一聽這情況也有些著急,連忙問他在哪,報警瞭沒有,叫救護車瞭嗎,需要多少錢等等。
電話講瞭很久,主要是薑瑤一直問東問西,想要瞭解多一點情況才知道怎麼幫他。薑瑤想瞭很多車險報銷,異地就醫一類的問題,還有轉多少錢給他比較合適。
江啟言開完視頻會議出來,正看到她在踱步盤算著。薑瑤一邊跟他說這件事,一邊微信給攝影師轉賬。
“不用轉,是詐騙的。”手機被江啟言抽走。
薑瑤驚愕地看向他,“你怎麼知道,他在電話裡真的很著急,我覺得不像假的。”
“他加瞭我們兩個人的微信,出瞭事卻選擇向你求助,你不覺得奇怪嗎?”
正常的邏輯是出事後向更有力的一方求助,而這個人隻向薑瑤求助,事出反常,必然有問題。
薑瑤皺眉想瞭想,“但是萬一是真的呢,那豈不是是讓他的災禍雪上加霜?而且他能住在島上那個社區,也不至於要騙錢吧。”
“如果是真的,那就等他來向我求助。”江啟言表現得很冷漠。
他慣常是冷漠的,隻是在薑瑤面前很少表現出來。
薑瑤有些錯愕,猶豫著給那位攝影師發消息,讓他去找江啟言求助,他能提供的東西要比她多得多。
再過一會,她發現他把他們倆的微信都刪瞭。
“你是對的。”薑瑤震驚地放下手機,江啟言神情淡漠,事情發展完全如他所想。
“真是…人心險惡啊。”她喃喃感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