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的確和趙醫生有幾分相像。隻是……我聽餐廳服務員說，事發當天，你和錢悠悠在吵架，聲音很大。”李隊長不放過任何線索，一雙黑眸定定地望著周可卿道。
“哦？原來他們把普通的談話定義成瞭吵架。錢小姐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我也不是無知婦孺。在公共場合為瞭一個男人揪頭發吵架，這似乎是潑婦作為。”周可卿冷哼一聲，對於這樣的指責並不買賬。
“好，周小姐若是想起來什麼，請馬上與我們聯系，打擾瞭！”李隊長轉身欲走，卻被周可卿叫住瞭。
“錢悠悠被撞的時候，我就在現場，那個摩托車手留下瞭這個東西。若是有用，李隊長就拿走好瞭。”周可卿笑容玩味，細細的手掌中托著一把鑰匙。
李隊長仔細打量，才發現這把鑰匙是普通的傢門鑰匙，門鑰匙的背面還用圓珠筆寫瞭一個地址，應該是租房的鑰匙。
若是有此物，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鑰匙的主人。
“周小姐這樣幫助我們，我們警方感激不盡。”王警官上下打量著周可卿，總覺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不至於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
“這是我應該做的。送兩個警官出去。”周可卿微微揚手，秘書就站在一側，等著送李隊長兩人瞭。
王警官一屁股坐到車裡，笑容帶著一抹羨慕：“趙立晨這小子還真有手段，把美女玩弄在鼓掌之間，卻得到瞭所有人鼎力相助稱。可能我們調查的方向不對，這件事情和周可卿沒有關系。”
“你從哪裡看得出來周可卿能置身事外？單單因為他長得漂亮？”李隊長略顯不滿地轉過頭來，對著王警官吹氣。
“老李，不是我說你。這件案子再普通不過瞭。田文若就是個渣男，當初拋棄瞭錢悠悠，卻因為自己作死，被田傢禁足，不可參與田傢的管理。一向大方的公子哥沒有瞭財路，自然是要找一個女人來填補空虛的。剛好錢悠悠出現，給瞭田文若最好的機會。一方面可以從錢悠悠那裡騙來錢，另一方面也可以利用錢悠悠扳倒趙立晨。一招殺二士，多麼美的事兒！”王警官洞察先機，笑著道。
“我看不一定，查查這個鑰匙的主人再說……”李警官辦事向來牢靠和謹慎，他不放棄任何一個機會。
“好，一切都聽你的，反正我也是你的小嘍囉。你指哪兒我就打在哪兒。”王警官幽幽的嘆瞭口氣，一腳油門踩到底，才回去鑒定科鑒定這把鑰匙上的指紋。
廣慈醫院因為此事炸開瞭鍋，人人都知，一切禍患因趙立晨而起。
可能是趙立晨身邊的女人爭風吃醋，導致瞭這場車禍。一時之間，流言四起。
全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之下，知廉恥艱難行走。
周可卿坐在偌大的辦公室中，一臉沉思。
“總裁，這事兒牽扯到瞭您。您不能坐視不理。”秘書推瞭推金絲框的眼鏡，沉聲勸慰道。
“把那個殺手找出來，才能交差。你沒見李隊長對我的懷疑嗎？在這些老刑警的眼中，情殺才最有話題。可是我周可卿絕不是那樣的人物，你說……錢悠悠會不會自導自演？”周可卿冰雪聰明，幾句話便抓住瞭事情的要害。
“我去查一查，不能讓總裁無辜受冤。”秘書微微頷首，卻被周可卿從背後叫住。
“要把人安全的帶回來，不到非不得已，千萬不要動手，否則我們便說不清楚瞭。”周可卿低聲囑咐道。
趙立晨站在門外，聽到瞭一切。
心中的抱歉蕩漾開來，讓趙立晨步履遲緩，他不知該不該進去安慰周可卿，更不知道能不能相信錢悠悠的話。
藏匿在暗處，趙晨看著秘書離開，這才乘坐電梯下樓。
所有見到趙立晨的人，皆是在他背後指指點點。所有的一切，和趙立晨無關，可是他卻要承擔巨大的壓力，以應對此次的危機。
無論外人對他如何揣測，他絕不能讓周可卿受到任何傷害。
天色漸暗，趙立晨的腳步越發深沉起來。醫院燈火通明，人人都在議論趙立晨和兩個女人之間的桃色新聞。
暗黑的地下室，從鐵窗的縫隙透過幽幽的光。
一個滿身是血的年輕人沉吟一聲，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一瞬之間，鐵棒再次落下，硬生生打在他的雙腿上。
骨頭碎裂的聲音瞬間炸裂開來，如此疼痛的感覺，讓他幾乎窒息。他像小獸一般發出嘶吼，眼淚和鼻涕混雜在一起，卻沒有人可以救他一命。
“把這事辦砸瞭，你說跑就跑。你以為我們田總找不到你嗎？跟我們回去！”一個彪形大漢手中拿著鐵棍，笑得猖狂。
“我一分錢都沒拿，也不敢要田總的錢，你們還想讓我怎麼樣？”男人起身，各處傳來瞭劇烈的疼痛。
“我勸你還是不要掙紮，否則我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錢悠悠的事兒已經鬧起來瞭，沒有真兇出來頂罪，警察早晚會查到我們傢老大。我勸你要識時務，不要一意孤行。”大漢嚼著口香糖，一臉的輕蔑。
“我和田老板互不相欠，他這樣做就是過河拆橋。”男人口吐鮮血，卻咬緊牙關。
“你別忘瞭，你傢中還有一個老母親，若是我們對她動手……”大漢奸笑著，面目猙獰。
“不要，你們不要動我母親。我跟你們走！”男人終於妥協，願意投案自首。
就在此時，地下室的鐵門被打開，斑駁的鐵銹簌簌地往下落。
趙立晨手中擎著棒子，一臉邪魅。
“你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大漢沉聲問道。
隻聽呼啦一聲，手下把這裡團團圍住。
趙立晨冷峻的目光掃向眾人，卻並未害怕。
“把那個人留下，你們可以走瞭。”趙立晨輕輕勾動嘴角，臉上浮現一層冰霜。
“哈哈哈！你也不瞧瞧你那小白臉模樣，還敢到這裡來搶人？哥幾個，好好招呼他！”大漢一聲令下，夾雜著刀槍向趙立晨沖瞭過來。
趙立晨揮舞著木棒，還不忘用手術刀在半空中劃出詭異的弧度。
幾分鐘之後，所有人都躺在地上連連呻吟。
大漢瞧著，也是一臉的恐懼。
“媽的，老子和你拼瞭！”大漢沖將上來，趙立晨一個回身便把大漢擊倒在地。
狠狠地勒住大漢的脖子，趙立晨眼中殺意盡顯。
那大漢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知道自己遇到瞭高手，不免連連求饒：“好漢饒命，千萬不要傷瞭我。這小子對我來講，無關緊要。若是英雄想要帶他走，您請自便。小弟得罪瞭，請饒小弟一命吧！”
趙立晨緩緩地收回力氣，沉聲道：“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人我帶走瞭。若他想要人，可以來找我。”
“是……小人聽明白瞭！多謝英雄的不殺之恩。”大漢說完，連滾帶爬就跑。
趙立晨直直地望著躺在地上的那個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為什麼要救我？我是那個要殺你的殺手！”男人咬緊牙關，低聲沉吟道。
“我知道，我救的就是你，還能不能走？不行我背你……”趙立晨抬起殺手的胳膊，一個轉身就放在瞭自己的背上。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不恨我嗎？”殺手眼中蒙上一層水霧，不知道是因為受傷的部位太疼，還是因為趙立晨的以德報怨感動瞭他。
“我是個醫生，我隻救人的命，卻不會殺人。我來，隻是問你一個問題，問完瞭，你可以走，也可以去自首。”趙立晨目光之中閃過一絲認真，讓殺手看瞭個通透。
“你救瞭我的命，你想知道什麼，我絕不隱瞞。”男人沉聲道。
“雇用你的人，可是錢悠悠？”趙立晨背後的殺手放不下來，從喉嚨裡滾出幾個字來。
“怎麼可能？我受雇於田文若，他說你是個處處沾花惹草之人，害瞭不少女人。他的老相好錢悠悠，也被你迷住瞭，所以想要殺之而後快。田文若答應，事成之後給我一百萬，並且幫助我逃亡。我為瞭這些錢，才做瞭這種齷齪之事。現在，錢悠悠受傷，濱江市的警察都在找我。我若不跑，恐怕沒有活路。”殺手重重地嘆瞭口氣，傷口還在流血。
“你確定此事和錢悠悠無關？”
“我全程沒見過錢悠悠一面。田文若和我聯系，讓我殺瞭你。你是社會敗類，所以我才會想殺之而後快。沒想到你這麼仁義，不計前嫌，還救瞭我……”殺手涕淚橫流，哭的傷心。
“算瞭，都是過去的事兒瞭。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我可以幫你。”趙立晨不想與眼前的人反目成仇，隻好柔聲道。
“我有一位老母親，沒人照顧。她年過七旬，身體也不怎麼好。現在被田文若盯上，更是雪上加霜。若是你看得起我，幫我照顧母親。出獄之後，一定會報答趙醫生的大恩大德。”兇手艱難地跪在地上，對著趙立晨連連磕頭。
趙立晨一向心軟，最看不得這種事情瞭。
他輕輕地把殺手攙扶起來，沉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在田文若找到你母親之前找到她……”
兇手連連感謝，趙立晨還為他包紮，這才送他去瞭公安局。
再趙立晨的攙扶之下，殺手才投案自首。
李隊長剛剛查案歸來，卻見趙立晨帶著一個血葫蘆回來，不免一陣心悸。
“趙醫生，這是怎麼回事？”王警官探究的目光掃射趙立晨道。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進去吧！”趙立晨幽幽地嘆瞭口氣，這才在審訊室坐定。
“我是用摩托車撞錢悠悠的兇手，我來投案自首。剛才我遇到瞭些麻煩，是趙醫生救瞭我。”殺手滿臉鮮血，低聲道。
“找個醫生來，給他包紮一下，我看他……”李隊長吩咐道。
“不用瞭，趙醫生已經為我包紮過瞭。現在我們可以錄口供瞭嗎？”殺手一臉的沉靜，反而出乎李隊長的意料。
“好，你說吧！”王警官打開電腦，開始做筆錄。
“我叫陳勝，無業，因為母親重病，我就想賺點錢。有一次我看到趙醫生把我的東西拿走瞭，所以我才下瞭狠心，要殺掉趙醫生，以泄私憤。”陳勝在說謊。
王警官的手在鍵盤上停瞭下來，直直地望著陳勝，不肯相信他的說辭。
“趙醫生拿瞭你什麼東西？讓你如此記恨？”李隊長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