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凌通不是那樣的人。他把凌天霸當成親生父親來看待，這幾天，也是凌通跑前跑後，為你父親忙碌。”趙立晨一向中肯，幾句話便讓凌瀟瀟連連點頭。
“的確是這樣，哥哥的人品是公認的好。這麼多年，他在我們傢生活，從沒有忤逆過我父親半句，多半是父親不開心，拿他撒氣的。”凌瀟瀟說出瞭一個驚人的事實。
“你的意思是說，你父親經常打凌通？”趙立晨的眼中閃過一絲邪魅。
“小時候是這樣，哥哥長大瞭，爸爸很少動手瞭。最近這幾年的情況，我不太瞭解。”凌瀟瀟抬起受傷的雙眸，一臉無助。
“凌通的身上都是傷，可是你爸爸前段時間一直在美國參加比賽。我總覺得……”趙立晨沉吟一聲，卻被凌瀟瀟粗暴的打斷瞭。
“哥哥不會陷害爸爸的，我瞭解爸爸的性格。他認為所有的東西都廚為天的，任何人不能動公司的財產。就連哥哥，也是個外人。”凌瀟瀟斬釘截鐵的道。
“也許是我多想瞭，凌通的為人還是不錯的。可是，人在利益面前，總是會變的。你要小心，也許你父親的直覺一直都是對的。”趙立晨的警告讓凌瀟瀟嬌軀一震。
她無法想象，若是父親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凌通該是多麼恐怖的一個人！
廚為天的整個後廚，與廚為天合作過的夥伴都對凌通贊許有加。他儼然成為瞭廚為天的老板。
一個廚子不止致力於開發新的菜品，在廚藝上有新的造就，還在外面玩轉所有的供應商和企業裡的下屬。
這樣的人，才是該防備的。
每每想到此處，趙立晨對凌天霸便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憐憫。
“我們該怎麼辦？讓爸爸一直這樣下去嗎？”凌瀟瀟抬起頭來，期待的目光落在瞭趙立晨的臉上。
“你想我救你父親？”趙立晨挑瞭挑眉毛，凌瀟瀟的想法正中他的下懷。
“趙醫生，你幫幫我，幫幫我爸爸。隻要你能把他醫好，花多少錢我都願意。我也自食其力瞭，我可以打工賺錢……”凌瀟瀟一雙小手胡亂的在趙立晨面前比劃著，卻被趙立晨緊緊握住。
一瞬間的沉迷讓凌瀟瀟咬緊瞭嘴唇。
“我不要你的錢，我要你的……”趙立晨的嘴唇靠近凌瀟瀟的唇瓣，充滿著曖昧。
“你想要……什麼？”凌瀟瀟直咽口水，臉瞬間紅到瞭脖根。
“我要你的廚藝，你每天為我做飯，我就幫你醫治凌先生。”趙立晨收回瞭嘴唇，笑得得意。
凌瀟瀟已經準備好迎接趙立晨的親吻瞭，卻因為他的突然抽離，嬌軀一顫。
“你……”凌瀟瀟粉拳砸瞭上來，趙立晨沒有動，任憑凌瀟瀟發泄。
“你會同意嗎？因為……我想每天見到你！”趙立晨聲音富有磁性，讓凌瀟瀟無端的陷入其中的溫柔和魅惑。
“一言為定！”凌瀟瀟伸出小拇指，與趙立晨拉鉤。
兩人坐在落地窗前，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外面偶爾有汽車飛馳而過，發出刷刷的響聲。趙立晨溫柔的眼光落在凌瀟瀟的肩膀上，難以收回。
“你喜歡吃什麼？我都做給你。”凌瀟瀟笑容綻放，像極瞭淡雅的百合花。
趙立晨擒住凌瀟瀟的下巴，寵溺地道：“你做的東西，我都愛吃。這樣，我就可以每天見到你瞭。”
凌瀟瀟收斂笑容，仔細打量趙立晨的眉眼：“沒人告訴你，你長得很帥嗎？”
“有啊，你告訴我瞭。”趙立晨的嘴唇覆在凌瀟瀟的唇瓣上。
凌瀟瀟好久沒有被人捧在手心中疼愛的感覺瞭，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美好瞭……
廣慈醫院的後院，繁華盡落。
一個身材欣長的男人揚起鞭子，鞭起鞭落之間揚起瞭滿院子的水花。伴著一聲長喝，凌天霸收回瞭所有氣力，雙目圓睜，立在原地不動。
幾個病友在一旁拍手叫好，凌天霸雙手一搭，一臉的謙虛。
“老凌，你這功夫真是天上難找，地下難尋。若是放在大清朝，估計您就得是這個！”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伸出大拇指，連連誇贊道。
凌天霸嘴角噙著得意的笑容：“哪裡哪裡？都是雕蟲小技。”
“每個三年五載的功夫，哪裡有這麼厲害的鞭法？”老者奉承道。
凌天霸默默的收回鞭子，不再說話。
“凌先生能拿的出手的不隻是鞭子，還有他的廚藝。”王夢瑤站在一旁，從住後面探出小腦袋，笑得滿面的春風。
“王護士，你來瞭？”凌天霸過身去，笑吟吟地望著王夢瑤。
“該吃早飯瞭，您的徒弟還在外面等著。”王夢瑤攙扶凌天霸。
凌天霸搖瞭搖頭，滿臉的慍怒：“你讓他回去吧！我不吃他做的東西。”
王夢瑤奇怪，脫口而出：“廚神，您不能辜負瞭人傢一片好心。剛才我路過餐廳的時候掃瞭一眼，凌通把廚為天的整個後廚都搬來醫院瞭。因為你，很多病友都跟著沾光瞭。”
眾人聽罷，臉上盡是歡喜之色，狂奔到食堂。人人都知，廚為天一票難求，送上門來的美食，哪裡會有人拒絕？
凌天霸依舊倔強，站在原地不肯動。
凌瀟瀟緩步走來，輕輕的挽住凌天霸的手臂，沒瞭那日的生疏。
“爸爸，去吃點東西吧！”凌瀟瀟一張小臉兒嬌媚動人。
凌天霸瞇眼打量自己的女兒，忍不住連連點頭：“好，你說什麼都好！”
王夢瑤狡黠地吐瞭吐舌頭，得逞一般攙著凌天霸到瞭醫院的廚房。
“師傅，您來瞭！”所有人異口同聲的道。
凌天霸站在食堂門口，一臉的嚴肅：“搞這麼大陣仗，會給別人帶來很多麻煩的。”
一句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呵斥，讓凌通微笑爬滿臉龐：“師傅，我提前和廣慈醫院的周總打過招呼瞭，她同意我們廚為天到這裡給病友們做飯。師傅，快坐下！我們做瞭您最喜歡吃的東坡肘子。”
看著凌通忙裡忙外，凌天霸也不再說什麼瞭。
趙立晨仔細瞧著師徒二人的關系，雖然心中懷疑，但是演戲能做到凌通這般逼真的，恐怕不多。
轉念一想，凌通多半是出自真心，可能是趙立晨誤會瞭他。
王友貴隻顧著偷吃，也顧不得別人瞭。隻見他在廚房橫沖直撞，見到好吃的東西就拿。凌天霸瞧瞭，不免大聲喊道：“老兄弟，過來吃！我徒弟做瞭東坡肘子，你來嘗嘗！”
顧不得什麼害臊瞭，王友貴一屁股坐在凌天霸的面前，還不忘連連稱贊凌通的手藝：“別看這小子年紀輕輕，可是廚藝精湛。我做瞭三十幾年的廚子，還是這個德行！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凌天霸不免笑意深沉，王友貴滿嘴是油，筷子也不用瞭，直接用手抓。
美食對凌天霸來講，是工作，是愛好，更是生活必備的樂趣。可是他從未像王友貴那般，對一種食物愛到不可自拔。
多年以來的經驗讓凌天霸對食物產生瞭一種微妙的變化。他很少吃別人做的東西，也很少稱贊食物本身的味道。
也許這就是他做一個頂級廚師的悲哀吧！
回過神來，凌天霸才拿起筷子。
凌瀟瀟在一旁作陪，跟著動筷。
“哥哥的廚藝還是一如往常那般的精致，這份東坡肘子，除瞭在食為天，我在別的店裡吃不出這樣的滋味來。”凌瀟瀟嘗瞭一塊肘子，笑著贊許道。
“還不是這些年你離開傢，一個人在外面漂泊。想念傢裡的味道，也是人之常情。”凌通憨憨一笑，並不張揚自己的廚藝。
“火候還欠一些，冰糖不是我們經常采購的貨。你不該隨意換供貨商，那些老人傢都是我的老朋友瞭。你把廚為天打理的很好，可是，你也要摸摸你的良心。若是沒有這些貨真價實的供貨商，怎麼會有我們廚為天今日的風光？”凌天霸守著老理，也沒什麼不對。
“是，師傅教訓的是。隻是……賣冰糖的吳老伯……已經去世瞭。現在，那傢店已經轉賣給別人瞭。我們可能很難買到手工做的冰糖瞭。”凌通提及此事，眼眶紅瞭一圈。
“什麼時候的事兒？為什麼沒有人通知我？”凌天霸劍眉沖天，眼中帶著些許的不舍與慍怒。
“那個時候……您還在美國。”凌通面色尷尬，不想當著眾人的面說出凌天霸坐牢的事兒。
“原來如此，你有親自去送嗎？”凌天霸語氣威壓。
“有，我親自去送，還給吳老抬瞭棺材。禮金也是按照師傅往常的規格，給瞭兩倍。”凌通像是交作業一般，交代此事。
“那就好！吳老為人敦厚老實，這麼多年給我們廚為天供貨，沒有半點差錯。他是一個難得的商人和合作夥伴。”凌天霸的情緒陡然低落下來，緊緊蹙眉。
“爸爸，你看病友們都很開心，我們不說這些傷心的事兒瞭！哥哥，你再拿些京醬肉絲給我。”凌瀟瀟看著氣氛停滯，這才隨便找瞭個話題岔過去。
“好！瀟瀟最近在忙什麼？有沒有想過回廚為天？”凌通笑著問道。
“我在咖啡館打工，過得很好，哥哥不用擔心瞭。”凌瀟瀟面若桃花，挽住凌天霸的胳膊，顯得親昵。
“咖啡館？你是廚為天的大小姐，去那種地方給別人打工，是不是有些屈才瞭？”凌天霸轉過頭來，帶著幾分質疑。
“爸爸，工作哪有貴賤？我喜歡咖啡館的氣氛，所以才留在那裡。至於我是什麼身份，就更不重要瞭。我在那裡做得很開心，不想離開。”凌瀟瀟自由散漫慣瞭，她不希望受到任何人的束縛。
“哦？既然你喜歡咖啡館，爸爸就幫你開一傢。凌通，你找個時間去尋個地址，讓瀟瀟有自己的店，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凌天霸一向如此，不顧女兒的感受。
凌瀟瀟臉色尷尬，並沒有說話。
凌通看瞭，自然是一口應承下來。
“妹妹有什麼要求，可以和我講。我好按照你的想法挑選店面。”凌通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