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翻天覆地找兩個少爺的穆傢相比紀傢顯然也沒好到哪去,被隔離的第十天,紀然燒退瞭,人也清醒瞭,傢人多次的阻攔和控制不住厭惡的眼神讓他頓時明白瞭一切。
然後
“嘭!嘭!嘭!”
“嘩啦!”
隔離室的落地窗被一把實木椅子活活砸碎,某個從來都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的紀傢大少爺,晃晃悠悠的踩著一地碎玻璃站在瞭窗口。
“小少爺要跳樓啊!!”
傢裡的傭人扯著嗓門喊著,人卻嚇得紛紛作鳥獸散,誰也不敢上去,畢竟都知道這位少爺是全傢的命根子,平日裡說一不二,自然沒人上去觸這個黴頭。
紀父嚇得心臟病都快犯瞭,捂住胸口吼著讓保鏢上去把人按住。
紀然穿著一身睡衣,渾身被冷風吹得微微作響,他回憶著自己在學校裡上躥下跳的感覺,卻不知怎麼的總覺得手腳無力,男人自言自語道:“跟我玩兒這套,偶像劇看多瞭吧”
紀父覺得自己血壓已經要爆表瞭,聲嘶力竭的在後面吶喊著,希望能把兒子喊回來:“然然!你別跳啊!這是三樓啊!”
紀然可沒心思理會父親的血壓,他動瞭動脖子,把心一橫直接從三樓一躍而下
然後就一頭栽進院子裡的冬青樹綠化帶,被保鏢們一擁而上,當場擒獲!
房間裡,紀然被三條繩子綁在床上,睫毛忽閃忽閃,斜眼瞧他爸媽和爺爺,一聲不吭。
紀老爺子頭疼無比,冷著臉坐在沙發裡,看著孫子氣的直敲手杖,道:“然然,鬧什麼你!啊?還好咱傢是三樓,下面還有綠化帶,不然你這一跳整個人就廢瞭!”
紀然一撇嘴:“我沒鬧!我找我媳婦去!你們不管,行!我管。”
紀老爺子憋著氣,提著心,怒道:“為瞭個女人,你連命都不要瞭是吧?那麼危險的事情你說做就做,你到底記不記得你還有父母親人啊?”
紀然滿不在乎地說道:“比這危險的,我做的多瞭。”
隨後,他眼圈一紅,話音一轉,道:“那你們還記不記得有個女孩在喪屍遍地的j大裡艱難度日啊?十天瞭,整整十天瞭,她每天過著什麼樣的日子,我都不敢想!一想起來我死的心都有瞭。”
紀然說完,用力想把頭埋進瞭枕頭裡,可是他畢竟是被綁著,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隻能背著眾人側著頭,眼淚順著眼角開始往下淌。
紀傢人從來沒見過紀然這樣,這孩子從小要強,性子比別的孩子倔強,自從2歲以後就沒怎麼哭過,記得有一次他淘氣從樹上摔下來把胳膊摔斷瞭,即便是疼的渾身直哆嗦都沒掉過一滴眼淚,長大之後就更沒見他哭過。
紀父是個軟性子,一見自己那個驕傲的兒子居然因為擔心對方落瞭淚,心頓時就軟瞭,急忙道:“其實”
“然然,你退學吧!”他的話剛開個頭,紀母在一旁就立刻打斷,她覺得在那樣一種與世隔絕的環境下,自己兒子血氣方剛和一個女孩朝夕相處,發生瞭肉體關系之後對她念念不忘很正常,何況對方還是個高手,隻要兒子過瞭這股熱乎勁,自然就會把女人忘瞭,所以她開口說道:“j大已經回不去瞭!a市裡的大學你挨個挑,不行b省的學校你看上哪個都行,咱傢都能給你弄進去插班,要是國內不行,咱就去國外。”
“什麼退學?什麼回不去瞭?”紀然怒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什麼!你們就是嫌棄沈檸的傢事,覺得她傢配不上我們傢對不對?你們口口聲聲說隻要我喜歡,你們誰都不在乎,就是個男的都行,結果呢?你們還不是和穆傢人都一樣,市儈至極!”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你父母呢?”紀老爺子皺眉道:“那孩子是什麼傢世我們紀傢會在乎?你也太瞧不起我們紀傢瞭。我們不同意你和她是有其他的原因。”
“沈檸你們見過瞭,她聰明大方,哪裡不好瞭?你們有什麼原因非得拆散我們兩個?”紀然雙目赤紅的吼道:“我就是喜歡她,我愛她,我這輩非她不娶!”
紀老爺子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孫子,和自己曾經最得意的兒子居然為瞭同一個女人,用同一種語氣,說著同樣的話,老人傢一口氣沒上來,差點一下撅過去,旁邊眾人急忙上前又按摩胸口又往嘴裡塞藥,這才將老爺子給救瞭回來。
紀母對著紀然怒道:“你這孩子,看把你爺爺氣的!你就要那個女人不要你爺爺是吧?”
紀然委屈道:“我就不明白瞭,沈檸到底怎麼瞭?她是跟咱傢有血海深仇嗎?怎麼就讓你們跟她如此的不共戴天?”
“然然,你還太小,有些事情你還不方便知道!”紀母隱晦的想要遮掩過去。第一,這是一件長輩們的風流韻事,實在不太好跟小輩們說。第二,紀老爺子曾經說過,為瞭紀傢子孫的相親相愛,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將事實告訴紀然。
紀老爺子拍著沙發怒道:“你們還看不出來嗎?他已經鬼迷心竅瞭,咱們要是還不告訴他,難倒要他繼續被那個女人迷瞭眼睛嗎?”
紀母一時語塞,於是給瞭紀父一個眼神,將這個任務交給瞭自己的丈夫。
紀父尷尬的摸瞭摸鼻子,道:“然然啊!當年你六叔不是因為個女人和傢裡鬧得不可開交嗎?”
紀然道:“我知道,後來那女的不是如願以償進瞭紀傢門成瞭我六嬸瞭嗎?”
“其實,你六叔在外面的女人不是林艾靜而是沈檸。”紀父覺得自己幾乎用盡瞭所有的力氣才將這句話說瞭出口。
“不可能!”紀然道:“那件事鬧得時候我還上高中呢!沈檸才多大啊?”
“沈檸是你六叔一個好友的女兒,當年她父母雙亡,親戚又覺得她是個累贅,就把她賣給瞭人販子,後來老六將她救瞭回來,就一直養在傢裡,”紀母實在受不瞭自己丈夫吞吞吐吐的模樣,說道:“所以你明白瞭吧!他們兩個指不定多大就滾到一起去瞭,那麼小的孩子居然這麼臟,真是惡心!”
“等下!”紀然眨著眼反應瞭半晌才問道:“所以,沈檸說她父母去世瞭,她是被叔叔養大的,而這個叔叔就是我六叔?”
紀然一時間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天雷轟瞭,一時間腦子裡一片迷糊,他阻止瞭母親的繼續述說,皺眉捋瞭半晌,突然他開口問道:“那當年我六叔娶瞭現在的六嬸,也就是說已經把她拋棄瞭是嗎?”
“是啊!”紀母以為兒子想通瞭,急忙道:“可是這個女孩不老實,轉眼就巴上瞭穆傢的少爺穆白,結果沒到半年就被穆傢人發現瞭,穆白因為這件事跟傢裡鬧瞭很久,最後不還是消停瞭!”
紀然皺眉仔細的捋著時間線,道:“那穆青跟我說他哥因為被沈檸甩瞭才去參軍根本時間就對不上!穆青這個小王八蛋果然在他媽的騙老子!”
紀老爺子已經敏銳的發現自己孫子關註的重點有偏差,急忙道:“你到底聽沒聽明白啊?她刻意接近你就是為瞭報復我們紀傢,就是想報復你六叔當年拋棄她的事情。”
紀然被氣笑瞭,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什麼叫她刻意接近我,一年以來是我追著她不放,她對我是唯恐避之不及好不好?還有什麼要報復我們紀傢就更離譜瞭,我六叔幾年前就已經和她斷瞭,他們兩個就根本沒牽扯瞭,你們又憑什麼一口咬定她要報復紀傢?你們是有被迫害妄想癥啊?還是電視劇看多瞭?她要是真想報復紀傢何必費盡心機來勾引我,我對此又一無所知,我們兩個天天見面,她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一刀捅死我不是更簡潔有效嗎?”
“還有你們說的什麼勾引我六叔什麼的!”紀然想到這裡更是怒不可遏,道:“沈檸她從小無親無故,被我叔叔養大,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面對一個成年已婚男人,這是什麼概念?這不就是社會新聞裡的報道的那種囚禁性侵案嗎?你們不說紀琛他誘拐未成年少女也就罷瞭,倒是反倒過來指責沈檸不要臉瞭?你們道德呢?你們的良心呢?”
“你,你,你!”紀老爺子氣的渾身顫抖道:“你這孩子怎麼被那女人迷的如此是非不分瞭?那是你叔叔,你親叔叔!你怎麼能這麼說他?”
“我說他怎麼瞭?自己明明又是老婆又是情人的,還霸著個年紀都能當他女兒的小姑娘,沈檸能安安穩穩長到這麼大沒被逼出精神病那是她幸運瞭。”紀然怒道:“你們一口一個勾引,一口一個不要臉,你們摸著良心想想,那要是你們自己十幾歲的女兒被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養起來糟蹋,你們還說的出這話嗎?”
“你們為什麼非得弄出個六嬸來結束那場流言?因為無論結果是把沈檸趕走維持瞭六叔的傢庭,還是將她娶進門給她一個名分,他紀琛都擺脫不瞭誘騙女童的名聲,而他堂堂的紀部長絕對不可以是個誘騙女童的強奸犯。”
紀然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為沈檸心疼,父母雙亡,被親人賣掉,被收養自己的老男人糟蹋,被初戀男友的傢人嫌棄打斷瞭腿,這些還沒完,居然如今還要被人抹黑,被人唾棄,被人污蔑。
他氣兩眼通紅,目眥欲裂的道:“你們為什麼不敢讓別人知道?因為你們心裡有鬼!你們也知道這件事是紀琛不對,你們也知道這件事一旦曝光大傢都會正義的站在沈檸這一邊,你們為瞭你們所謂的親情,為瞭你們所謂的傢族榮譽,就昧著良心去抹黑一個可憐的女孩,一盆一盆的臟水往她身上澆,就為瞭把紀琛顯得幹凈點,到底是誰惡心?誰是非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