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我給李紈轟出院子,正似個沒頭蒼蠅閑逛。卻看前有兩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朝我這走瞭過來,他們勾肩摟背,鬼鬼崇崇,探頭探腦有如做賊一般。
我一閃身躲在暗處,暗想,看他們一身華衣美服,莫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兩人走過來,我卻早就看清瞭他們的裝扮容貌,隻見左首一個個子高些的年輕英俊公子哥: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絳,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瞋視而有情。項上金螭瓔珞,又有一根五色絲絳,系著一塊美玉。
難道這個像女人的男人就是賈府裡的天之嬌子——賈寶玉?
沒想到正給我猜中瞭,他就是自小在女人堆裡長大,現在連動作習慣都女性化瞭的人妖——賈寶玉!
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轉盼多情,語言常笑。天然一段風騷,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看其外貌最是極好,卻難知其底細。後人有《西江月》二詞,批寶玉極恰,其詞曰:無故尋愁覓恨,有時似傻如狂。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
潦倒不通世務,愚頑怕讀文章。行為偏僻性乖張,那管世人誹謗!
富貴不知樂業,貧窮難耐淒涼。可憐辜負好韶光,於國於傢無望。
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寄言紈絝與膏粱:莫效此兒形狀!
浪蕩公子哥我也見過不少,卻沒見過敷著胭脂,塗瞭口紅的公子的,這與那些傳說中的牛郎有什麼區別?
再看他走路的姿勢,也是一搖三擺,略嫌瘦削的身子骨也不怕閃瞭腰,何必穿著男人的衣服?不如穿上女衣,做個女人還更像!
再看他的同伴,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同樣是個人妖人物。那是個後生小子,比寶玉矮瞭半個頭,較寶玉略瘦些,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舉止風流,似在寶玉之上,隻是怯怯羞羞,有女兒之態,靦腆含糊,比賈寶玉還更像女人!
看他們那幅鬼頭鬼腦模樣,又朝偏僻的一個沒人的屋子裡走去,莫非他們……
一時來瞭興致,我天生好奇心奇重,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想著看一看,見一見。若他們真的是幹那等醜事,真好可以拿住賈府一“寶”的把柄,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在地搞賈府裡的女人瞭,偷偷摸摸的,哪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嘿嘿……
賈寶玉左右看瞭看,見沒有一個人,忙拉著那小後生閃進瞭空屋裡去。道:“秦鐘,哥哥我等不及瞭。”
秦鐘說:“寶玉,我還是有點怕。”
賈寶玉道:“你怕個什麼?我的丫環襲人都給我搞過瞭呢。”
“可她是個女子,我們兩個男人又怎麼能做那種事呢?”
秦鐘仍不解。
賈寶玉道:“能不能由我說瞭算。人傢薛大傻都做得,我們為什麼做不得?”
原來薛潘是個雙性戀者,漂亮女人他喜歡,俊童小兒他也愛。來到賈府後,薛姨媽叫他去上族裡的私塾。他可到好,在族塾裡挑瞭幾個年輕俊俏的小後生,給瞭些錢財,做瞭那龍陽之事,盡人皆知,隻是他母親不知道。這事做為他同學的賈寶玉與秦鐘哪有不知道?
這一日,有個與薛潘交好的名喚金榮的學生,見不慣賈寶玉秦鐘兩個人粘乎乎親密的樣子,便說他們兩個:在後院子裡親嘴摸屁股,一對一肏,撅草根兒抽長短,誰長誰先幹。
就因這一句話,眾頑童大鬧學堂。賈秦兩個人氣不過,整治瞭金榮後,兩人尤為不服,賈寶玉向來是好奇的主,拉著秦鐘到空屋子裡,做那種事玩玩,嘗嘗到底是什麼滋味。
這秦鐘長得比女人還要女人,賈寶玉見瞭都曾經自慚形愧,自尋思道:“天下竟有這等人物!如今看來,我竟成瞭泥豬癩狗瞭。可恨我為什麼生在這侯門公府之傢,若也生在寒門薄宦之傢,早得與他交結,也不枉生瞭一世。我雖如此比他尊貴,可知錦繡紗羅,也不過裹瞭我這根死木頭,美酒羊羔,也不過填瞭我這糞窟泥溝。‘富貴’二字,不料遭我荼毒瞭!”
反看秦鐘,也對寶玉“鐘情”他想:“果然這寶玉怨不得人溺愛他。可恨我偏生於清寒之傢,不能與他耳鬢交接,可知‘貧窶’二字限人,亦世間之大不快事。”
當下兩人慌裡慌張地脫下瞭褲子,露出瞭小羊腸子似的陽物,我看見瞭差點笑出聲來,這也太小瞭吧,像根筷子似的。
再看那幅惡心的樣子,極想吐出來。
隻見秦鐘掩著屁股,轉頭對賈寶玉道:“寶玉,會不會痛啊?”
賈寶玉說:“隻要你從瞭我這回,你看上的智能那小尼姑,我幫你搞上手。”
小手有拍胸膛,這才有瞭那到一點點男子漢氣概。
秦鐘兩眼放光,道:“真的?”
賈寶玉說:“不假!”
秦鐘這才讓他肏瞭進去,卻沒皺著點眉毛,想來賈寶玉的根太細,完全沒感覺似的。
不提那賈寶玉秦鐘幹的雞奸惡習心勾當,且說說那智能小尼姑。
智能小尼姑是饅頭庵的尼姑,這饅頭庵就是水月庵,因他庵裡做的饅頭好,便有瞭這個渾號。列位看官還記得否?陷害江如冰江如水的隱世門徒月春心?她出身與冷月庵。
一個叫冷月,一個叫水月。
莫以為天下真有這麼巧的事,不錯,這兩個尼姑庵是同枝連愾的。
冷月庵是個隱世的門派,凡天下大亂之時,庵中才會派出門中精英子弟出世以佐天下太平,保百姓平安,如果從所謂的大義上面看,冷月庵確實是個濟世的庵派。
可他畢竟是隱世的,卻為何消息如此靈通呢?每當天下危機關頭,便出來周旋呢?
列位看官也許已經想到瞭,不錯,水月庵就是冷月庵的情報機關。
天下之庵堂何其多哉!水月庵在全國上下各處,無論是名山大川,還是繁華都市都有著分支的庵堂。雖然名稱叫法不一,但統歸水月庵管轄。別看水月庵小小一個庵堂,才占地不過三四畝。可任誰又知道,他就是天下最強的情報機構的總舵呢?
這就是冷月庵的聰明之處瞭,做情報的,無非一個“隱”字而已。
且說不過三兩分鐘,賈寶玉悶哼一聲,吐出瞭存貨,軟趴在秦鐘身上大喘著粗氣。突然聽到一陣拍掌的聲音,一個口叫連連叫:“妙妙妙,想不到男人也可以搞男人。”
驚得兩個沒經過事的小子們嚇得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隻拿目瞪口呆的臉面朝那個高九尺的公子哥看。
半晌,還是賈寶玉膽子稍稍大一點點,吶吶道:“你……你是……什麼人?”
我道:“說起來,我還是你的長輩。林黛玉你總是熟的,我就是她的姑父姓徐名正氣者。”
賈寶玉也聽聞昨日來瞭對林妹妹的姑親,沒想到今日就叫林妹妹的親人見到瞭自己的醜事,羞愧欲死,直想在地上鉆個洞,鉆進去躲藏。
秦鐘嚇得吭一聲都不敢,大氣也不敢喘,隻緊緊抓住賈寶玉的衣服,不知所措。
我實在看不下去他們那幅醜樣,道:“寶二爺,還不快快穿戴幹凈瞭?這幅模樣叫別人瞧去瞭,我可不敢保證不外泄瞭。”
賈寶玉也是個聰明人,聽我的口氣是不會隨意宣揚的,當下二人急急穿戴整齊,又在那裡磨瞭半晌才過來與我說話:“姑……我與林妹妹是表兄妹,就叫您姑父吧。今日之事,您可千萬別說出去,不然我定給爹爹打死瞭去。”
我擺擺手道:“安心安心,隻要有我在,包保你們的醜事隻會悶死在肚子裡。不過……”
那秦鐘雖經一時之嚇,但此時也緩瞭過來,知道我不告發他們,顯然是有條件的,忙接口道:“姑父有什麼要我們做的,隻要我們辦得到,一定給您辦好。”
我道:“我初來乍到,哪有什麼事要你們幫忙的。隻是如果以後要有什麼麻煩要二位好侄子幫忙的,希望你們不要推辭的好。”
賈寶玉忙接口說:“姑父你放心,就是有一萬件事,我們也給你行方便。”
我哈哈大笑,道:“那敢情好,敢情好。”
雙說:“今日無事,二位好侄子又受瞭些驚嚇,還是早些回去吧。”
兩人聽瞭,心中大石終於放瞭下來,忙灰溜溜地告辭離去,一眨眼的工夫就跑得沒蹤沒影瞭。
我看著嘴角泛起微笑,原來捉弄人的感覺如此之好。不過才笑瞭一會,就覺得惡心,忙飛逝而出,離開瞭這個惡心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