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要在意的,關於這件事。
鹿希色年輕貌美,刻苦鍛鏈的身子十分壯健,活力充沛,正是生養的好時節;就這麼稀裡呼嚕地射在蜜膣深處,萬一珠胎暗結,冰無葉定會悄悄送她下山,待誕下子嗣,再脅迫風雲峽與之聯手,圖謀大位。
冰無葉的兩名嫡傳梅檀色、方栴色俱亡,又於通天壁慘變中重創,眾天女雖不離不棄,離毀門絕傳也隻差半步,註定如絕蜃嶺、鰲躍門般走向衰亡,最終消失在歷史洪流中。換瞭應風色就會這麼做,此舉非關野心,而是求存。
鹿希色的武功在無垢天女中,尚不知是什麼段位,雖不如己,但打高軒色、薛勝色仍是綽綽有餘。要像她這樣的在幽明峪裡有個十幾二十名,冰無葉手上肯定不缺武力,真要放對,除飛雨峰敢說有必勝的把握,驚震谷、拏空坪未必討得瞭好,遑論夏陽淵。
其所欠者,不過是枚能押入場中、合理競逐大位的棋子,是會對幽明峪之主俯首貼耳的傀儡。有比妻兒握在手裡的風雲峽麒麟兒更好的麼?
但趴在女郎起伏劇烈的汗濕乳間,應風色竟連一絲害怕擔憂也無,隻覺心滿意足,又意猶未盡,回味無窮。
“妻兒”二字掠過心版,鹿希色挺著隆起的肚子,懷著他的骨肉,卻依舊明艷不可方物的模樣鮮活地浮現,消軟大半的肉棒急遽勃挺。女郎揪著錦被嗚咽輕哼,充分感受到男兒的生猛色欲,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兩人深吻著交纏起來,再度陷入風狂雨驟之中。
有一瞬間,應風色以為自己放下瞭風雲峽,放下指劍奇宮、陶夷應氏,放下念茲在茲的真龍玉座……若能夜夜占有女郎窈窕艷麗的迷人胴體,這些他全都可以不要,與她養兒育女、賦閑山林也不壞。如果她願意的話。
這是無夢的一夜。既已身在夢中,哪還需要再作夢?
應風色是被輕細的碰撞聲驚醒的,睜眼見外頭天已大亮,但因門牖簾幔並未打開,室內仍是一片幽微。淫蜜、汗水、精漿,或還有一絲極淡薄的血腥氣,混著鹿希色的發香與肌膚香澤,令房裡浮挹著鮮烈刺鼻的氣味。
應風色並不覺難聞,胯下反而昂揚已極,一把撐起覆在身上的薄薄錦被;挨著他趴睡的赤裸女郎咕噥一聲,擁被側轉身去,露出白皙的翹臀,還有渾圓筆直的美腿。
從應風色的角度望去,鹿希色伸出錦被的腳跟雪膩渾圓,依昨晚握在手裡的印象,她的腳掌綿軟細滑,沒有絲毫粗皮硬繭,不知是怎生保養的,料想腳跟也不例外;與膝彎同樣,雪膚中透出一股酥嫩橘紅,令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又或輕輕舔舐品嘗。
煨熱的埝褥將她身上的幽香和房內的淫靡氣味蒸得融融泄泄,益發誘人。看女郎濃發紊亂,美背上壓出被褶的緋紅印子,兀自貪睡,濃烈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真實到有一點點不太真實的迷離夢幻之感。
青年至此,始信昨晚的繾綣不是場荒誕迷離的幻夢。光是數得出的,他便射瞭五、六次之多,還不算交纏間精關不經意一馳,尿瞭般漏在她使勁絞擰的媚艷嬌軀裡,更別提那張厲害的小嘴兒——應風色認為口活不會增加女郎的快感,鹿希色隻是愛看他禁受不住狼狽射出的樣子而已。
見女郎好夢正酣,渾不設防、恣意伸展的修長肢體難繪難描,雪肌瑩白,起伏有致的肌束線條透著一股無心之媚,跟連隔屏而臥都要悉心打扮的荷月二婢截然不同。
他愛煞瞭鹿希色的野性難馴,幾乎想在她聳起的裸臀上痛扇一記,然後抓起來狠狠肏上大半個時辰,教她明白晨起的男人是多麼的危險,然而投在門欞之上的人影抑住瞭勃發的欲念,猛將青年從綺想中拉回。
——福伯!
他翻身掠下錦榻,腰背四肢卻無處不酸,屁股大腿更是疼痛難當,總算深刻體會縱欲戕害武人之甚,差點失足撞上門扇,勉強趕在福伯附眼前推開一小道門縫,低頭俯視,冷冷開口。
“早膳放著就好,我一會兒再吃。”
老人一驚,但狐疑永遠是驅散惶惑的良藥,因意圖窺看而有些心虛的皺臉倏又恢復寧定,捧過食盒。“回公子爺的話,這會兒該用午膳瞭。老奴見公子爺未用早飯,放心不下,才大膽來喚,不是有意打擾,望公子爺見諒。”
應風色微睇簷外,果然日正當中,廊間簷柱旁置瞭隻髹漆食盒、一隻湯罐,還有一大壺杜仲五味茶;貯盛清水的木盆中飄著些許新鮮桃瓣,盆邊整整齊齊疊著兩條雪白棉巾,壓著的一隻小巧青瓷碟裡,擱著雪花糕似的圓餅胰皂。從諸物擺置的位置來判斷,福伯無須走上階臺,便能於廊間陳設妥適,可以相信晨間來時並未窺伺——以其時天光,未稟燭入得房內,怕也瞧不見什麼。
若要接過食盒,門縫就得再開大些,應風色可不想讓老人瞧見自己赤身露體的樣子,從容點頭道:“擱著罷,送晚膳時一並收拾便瞭。記得懸起典客鐘,我身子已復,須盡快將功體修補回來,這幾日誰也不許打擾。晚飯記得多準備些,以補練功耗損。”福伯唱喏而去。
院門外有座木匭,裝著一隻瓜實大小的銅鐘,掛上鐘就是閉起院門、謝絕侵擾的意思,須先叩鐘請示,應準始入,可免仆役窺探內室。
應風色一直等到福伯走遠,才披上外袍,將木盆食盒等一一搬入,上瞭門栓,回見鹿希色坐起,正擰著棉巾輕拭腿心,嘴裡叼瞭塊彤艷艷的紅麴醬肉片,與男兒四目一對,柳眉倒豎:“轉過去!”又罵又嚼含混不清,但飛過來的漆盒蓋子半點也不含糊,應風色聽風辨位反手抄住,擱在桌頂。
“喂,這件漆器很貴的,別亂扔行不?”
“行,你老老實實坐著,眼睛別亂瞟,我便留它個全屍。”窸窸窣窣一陣,聽得應風色心猿意馬,女郎忽“嘖”的一聲,未睡醒似的微啞嗓音透著煩躁:“怎擦不幹凈……煩死瞭,都是你!”窸窣聲一路迤邐下床,往後進行去,不忘撂一句:“敢來偷看你就死定瞭。”赤裸裸的裹脅也還罷瞭,這五大三粗的豪邁語氣,足以粉碎諸脈弟子對於無垢天女的美好幻想。應風色揉著鼻子忍笑,不知為何,隻覺她這樣可愛得要命,越想越不對:“該不會被綿羊頭迷昏太多次,傷瞭腦子?”
此地畢竟是風雲峽的正主所居,後院不但有甘洌的水井,也有能燒水的浴房、貯存炭薪的柴房,連灶房傢生也都一應俱全,應風色不知她找不找得到,揚聲道:“知道上哪兒洗麼?”哐啷一聲的碎瓷脆響,權作應答,這意思他就懂瞭。
食盒上層空瞭老大一處,差不多就是瓷盤大小,還留著濃濃的紅糟、鮮螺與豬肉油脂的香氣,敢情她不止裹走薄被,還順手帶瞭小食。
“淡糟香螺片”這道南方名菜,在風雲峽的廚子老高手裡,一貫是與豬腿肉同炒,過油的筍片、花菇被融入甘甜豬脂的紅糟濃醬一煨,起鍋前再拌進汆好的鮮螺片,油亮噴香,能教人扒上幾大碗白飯,是應風色最鐘愛的菜肴之一。約莫是福伯擔心他連吃幾日粥湯,食欲不振,才讓老高於午膳炮制。
真不知該稱贊她有眼光還是怎的,應風色有些哭笑不得,總不好赤裸身體坐等佳人返屋,但就這麼穿上衣服又有些不甘心——起床的鹿希色盡管秀發蓬亂,睡眼惺忪,那身凹凸有致的曲線半遮半掩下,仍紮紮實實勾起瞭青年的欲火,不趁她梳洗後就地正法,以振夫綱,委實說不過去。掙紮片刻,隻揀散落的中單穿妥,要作案也方便除去,完全就是衣冠禽獸的配置。
餘光瞥見女郎內外衣裳,順手拾起,擱上一旁的圓墩——扣住羽衣,諒是仙女也飛不去!還不乖乖委身於人間樵子,養兒育女?
“你這臉怎能笑得這般淫賤?”不知何時鹿希色已坐在對桌,身上仍圍著薄薄的錦被,濕漉漉的濃發在胸前握成一束,兀自滴著水珠,單手撐著下巴好奇地打量他。
應風色驟爾回神,嚇得往後一掙,揪著手邊的襦裙訶子跌下圓墩,屁股狼狽著地。鹿希色看看他,又看看他手裡自己的衣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揚起的嘴角和微瞇的杏核眼兒如利箭般射穿他的心。
“乖……乖聽話,便把衣裳還給你。”眼見事跡敗露,顧不瞭還坐在地上,應風色趕緊發難,以免氣勢一潰千裡,再起不能。“上床去!不許裹被子。要不,我一把撕成碎花,你啥都別想穿上身!”
“這是坐在地上的人說的話麼?”鹿希色冷笑著,變戲法似的從錦被底下摸出一本手抄簿冊,正是應風色謄錄的那部《風雷一炁》。“光顧著拾衣裳,沒見丟瞭更緊要的物事?嘖,這可不行呀。”
應風色面上一臊,切齒狠笑:“愛撕玩兒便送你唄。就不知你的衣裳——”話沒說說,鹿希色目光飄開,輕道:“你確定正本還在麼?”應風色聞言本能瞟瞭櫥櫃一眼,忽叫不妙:“……中計!”
女郎如箭離弦,撲向櫃子,但論武功應風色終究高她一籌,何況鹿希色身形甫動,突然微一踉蹌,幾乎失足。應風色及時截住,攔腰抱起往床裡一扔,撲上去壓制;鹿希色裹胸的錦被松開來,高聳的傲人雪峰劇烈起伏,兩人貼面交臥,聲息相聞,男兒胯下之物隔著棉褲,抵入一團烘熱濕暖的至柔處,如魚嘴開歙的兩片嬌脂噙住敏感的尖端,輕舐慢吮,妙不可言。
“乖乖讓我幹!”開口才發現嗓音嘶啞幹澀,宛若獸咆。
他不想對她用強。他要她婉轉承歡,和他一樣需索渴求,盡情取樂,他要她歡喜地迎入他、榨取他……就像昨晚一樣。後頭的話語不知為何霸氣盡失,便是自己聽來,也似求肯一般。“讓……讓我幹,幹完……便還你衣裳。我絕不食言……好不好?”
異樣的冷銳抵住脖頸,微微一痛,他感覺利刃劃破肌膚,隻能隨著鋒刃慢慢昂起,以免入肉更深。“你撿拾衣裳時,有瞧見我的蹀躞帶麼?”女郎嬌慵的喉音透出驚喜,就差沒鼓掌歡叫起來。“啊,找到啦,原來在我自己手裡,還好沒弄丟。外邊太危險瞭,人面獸心的畜生滿街都是,沒點防身的器械可不行。”
應風色垂落雙肩,忽有天旋地轉之感,扶著撥步床的鏤花槅扇緩緩倚坐,心下有些茫然。確實是他色欲熏心,一時大意,以致步步失著,但應風色在意的並不是這個。我們……怎麼就走成瞭這樣?他無限眷戀著昨晚那個既熱情奔放、又溫柔可人的女子,他根本不想面對她的譏誚鄙夷,遑論以兵相向的提防與敵意。
(為什麼……我為什麼不先同她好好道歉,好好說話呢?為什麼要對她以力相脅,講出那樣不堪入耳的話語?)
“我讓你幹,但咱們得先吃飯。”鹿希色定定望著他,雖仍是一派似笑非笑的老樣子,但應風色能清楚分辨她不是在開玩笑。“今日得多做幾回,確保無虞。我今晚是無論如何得回去,真要不行,明兒再想法子來,讓你幹個夠。”
從她小嘴裡吐出“幹”這個粗鄙不堪的淫穢字眼,感覺同“吃飯”也沒什麼兩樣,遠不如應風色想像中香艷刺激,催情助興,也可能跟她就事論事的平實口吻有關。應風色的腦筋很快便恢復運轉。
“……與我練功走火入魔有關?”
“我怕你死瞭,同盟一拍兩散,那可是血本無歸。”女郎似笑非笑。“畢竟初次降界便能贏取四千兩百點的獎勵、直接晉升萬劫級的九淵使者不多見,失之交臂未免可惜。自有‘幽窮降界’以來,你知道你這個成績在歷代使者之中,能排到第五麼?五千年來,也就四個人在這事上強過瞭你。”
應風色一聽便來瞭精神,哼笑:“就怕他們積攢的點數未必能強過我,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也。”見鹿希色“嗤”的一聲笑瞭出來,訥訥道:“有什麼好笑的?本就是如此。小時候胖不是胖,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傢。”
“我不是笑話你。”不知是錯覺否,鹿希色的小臉蛋兒紅撲撲的,比搽胭脂還要嬌艷,眼波盈盈,估計是擔心男兒會錯意,斂起笑容加重口氣,點頭附和:“是這個理。總之擺桌子去,咱們先用飯,我還沒原諒你。”
應風色詐作失神強占瞭她的身子,也沒敢想她輕易作罷,老實將食盒裡的菜肴擺滿桌,所幸倆漆盒中各有一副餐具,得免同筷而食的尷尬。
鹿希色從衣櫃裡翻出一件黑緞底綴紅襟、肩袖繡滿螭紋的交領大袖衫披上,似還嗤笑著咕噥“你居然有龍袍”,腰間系瞭自己的湖藍絲絳,配色形制已夠不倫不類,敞開的襟裡依稀見得渾圓嬌挺,雪白眩目,兩人對桌而食,應風色須得極力抑制,不致令一雙賊眼轉出眼眶;至於全程佝著身子吃飯,以免褲襠頂超桌面,那也不必多說。
交媾瞭大半夜體力耗竭,應風色饑腸轆轆,本想邊吃邊問,豈料鹿希色掃起菜肴,速度竟不遑多讓,閉口細嚼的模樣分明斯文得緊,直是他平生所見最像大傢閨秀的鹿希色瞭,不知怎的效率驚人。約莫是速度帶起競爭意識,雙方你來我往,安靜無聲,七八樣菜轉眼便盤底朝天。
鹿希色取棉巾按瞭按嘴角,啜飲著去油解膩的杜仲五味茶,半晌才好整以暇地籲瞭口長氣,搖頭道:“真是太過份瞭。”
過……你才過份好嗎,分明是個嬌滴滴的美姑娘,幹得什麼大胃王的勾當!合著幽明峪就是被你吃垮的!應風色很少吃得這麼撐飽,平日每盤夾上兩筷也就差不多瞭,要不是有個餓死鬼在後頭窮追猛趕,何至於吃成這樣?氣都不打一處來,就聽她幽幽續道:“你一個人吃這麼多飯菜,要遭報應的啊。”
“風雲峽有錢不行麼?你管我!”應風色揉瞭揉額角,似乎摸到暴凸的大股青筋,不斷提醒自己騙奸她有錯在先,未求得女郎原宥之前,可不能翻臉罵人,夾著尾巴服侍她用過甜茶糕點——沒錯,不管他愛吃不吃,每日的午晚膳福伯都會讓老高準備一二品,以防公子爺忽然想吃,再者甜食難腐,擱到午後也不怕敗壞。
“……你們這兒實在是太糟糕瞭。”從女郎長長的嘆息聲,實在無從判斷這是批判還是贊嘆。
“冰無葉要是不早晚點兵的話,你可以天天來啊。”應風色不動聲色地勸誘,打著吃飽喝足拿她當甜點的壞主意。鹿希色頗見動搖,趕緊讓他收拾碗筷,啪的一聲將《風雷一炁》的抄本拍在桌面,正色道:“這是你從羽羊神處換來的?”
應風色搖頭:“不知算不算是。”打開櫥櫃取出錦匣,把絹書的事概略說瞭。“你救瞭我的命,我很感激,按理該對你推心置腹,不應見疑。但有件事你須得交代清楚,我心裡那塊疙瘩才能去除。你是如何得知,做……做那等事能助我收束真氣,除去心魔?”
“你聽過《九轉明玉功》麼?”
應風色蹙眉片刻,抱臂沉吟:“有點耳熟,但想不起在哪兒聽過。”
“我傢主人所練,就是這門《九轉明玉功》。無垢天女們也要練,可以說我幽明峪上下藝業,均系於此功。”鹿希色翻開抄本,指著開頭的那一段。“‘合修並進,神炁風雷’二句,正是九轉明玉功開宗明義的題旨,你覺得兩套內功恰有著一樣的核心命題,同樣區分性命二元,同修並進……會有這樣的巧合麼?”
別的武功不好說,但修練心識的功法在當今武林絕對是鳳毛麟角,風雷一炁與九轉明玉功有著近似的概念,若連闡述法門的遣辭用句都相像如斯,便隻有一種可能:兩部內功原本就是一部,又或一功兩傳,由兩個不同的源流各自傳落,才有名目、乃至文字上的微妙差異。
這一推斷合情合理,直覺便能想通,應風色卻有些神思不屬,頻頻走神,難以集中註意力。
冰無葉自練明玉功也就罷瞭,還傳授給麾下侍女……這麼說來,他也和鹿希色做過昨晚那樣的事麼?難怪女郎的小嘴和玉手異常靈活,熱情奔放起來簡直難以抵擋。此非是天才橫溢,天生的尤物胚子,而是被別的男人捷足先登,日夜玩弄調教出來的麼?
應風色本以為自己會憤怒得渾身顫抖,但另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卻穩穩拉住其理智,不讓輕易崩斷。撥步大床的錦褥上,還留著一朵朵梅花印似的櫻紅花暈,雖聽過女子初夜會落紅,鹿希色流的血也多到令男兒忍不住咋舌的境地,即使被海量的愛液汗水反復沖淡,薄被乃至兩人的腹股間依舊沾著艷麗的無瑕之證。青年不僅得到難以言喻的快美,獨占女郎的巨大成就感更將脹破胸臆,直薄天際。但與冰無葉雙修的九轉明玉功……是怎麼一回事?
鹿希色一個響指將他換回現實,才發現女郎的身子橫過桌面,雙掌揪著他的面頰,像揉捏面團也似,但強而有力的握持完全不像在開玩笑,甚至揪得頭顱隱隱生疼,令男兒不敢分神去瞧她大大分開的紅襟裡,那垂墜成瞭兩隻飽滿吊鐘的雪白巨乳,隻能直勾勾地望著她。
“你為何把錦匣拿給我看?”
“什……什麼……”應風色簡直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掙脫女郎的小手,鹿希色雙肘撐桌,翹著渾圓結實的臀瓣,下巴擱在交疊的手背上,眸中殊無笑意,又再重復瞭一次。“為什麼給我看錦匣?我連要求都還沒有提出,你便拿瞭出來。這是為什麼?”
應風色瞠目結舌。
他不做無謂之事,所以拿給她看是很直觀也很合情的舉動,然而到瞭要交代動機時,才發現並不合理。使其合理的理由是無法言說的,至少無法在這樣的提問前表露——在鹿希色質疑的瞬間,那個理由便已不攻自破。應風色仿佛從腳底涼到瞭頭頂,面上一陣青一陣白,卻又莫名地烘熱,難以自問,遑論開口。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瞭我自己,你也應該這樣。”鹿希色罕見地放慢瞭語速,與其說斟酌字詞,更像是循循善誘,唯恐他沒聽清礎、想明白,不欲再橫生枝蔓。
“我選擇與你同盟,是因為你的能力非常出眾,而我,也有他人所不能及的能耐,締結盟約對你我都有好處。這個合作是創建在公平互惠的基礎之上,你給我一樣,我也給你一樣,誰都別占誰的便宜。”
但我占瞭你的便宜。應風色嘴巴動瞭動,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女郎的冷靜甚至讓他覺得痛,像心被活生生剜出來,兀自淅淅瀝瀝滴著血,這比削損顏面尊嚴更令人難受。
鹿希色像是聽見瞭他的心語,溫婉依舊,娓娓續道:“我雖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也不致覺得失身一回,就要哭鬧上吊什麼的。如你所見,我肉都沒少一塊,就是疼得厲害而已。”冷不防甩他一巴掌,俏臉上波瀾不驚,仿佛打人的就不是她,一派從容。“王八蛋。疼死我瞭。”
應風色不閃不避,爽快挨瞭一記,忽有點想笑,隻得努力憋住。
“敢笑信不信我揍你?”鹿希色狠狠瞪他一眼,又嬌又烈,在應風色看來益發俏媚動人,忽覺“活色生香”四字真是妙絕,怎會有這如劍般快利的形容?鹿希色卻渾然未覺,繼續說道:“你沒問我便要瞭我,我不歡喜。但原先我以為多捋幾回,讓你射出便是,證諸其後,那是異想天開瞭,若非你要得及時,待我想到這一步,怕已救之不及,這是我的過失。無論出於什麼動機,是你保住瞭我倆的投資,這一點我並無不滿。但我需要你更專心,且一直保持你的出眾,若非如此,你我極可能會慘死在下一回的降界儀式裡。還是你不以為會有下一次?”
他當然不會這般天真。點數、兌換,無法帶出神域的半癡劍,隻花少許代價就能換的越世之眼……一切的鋪陳都在告訴所謂的“九淵使者”們,下一輪的降界在可見的短時間內必將打開,這是讓他們預作準備。
“我們把規則說清楚。公平交換,一人一半,所有東西都一樣。”鹿希色正色道:“我會把九轉明玉功默給你,兩相對照,找出與風雷一炁的異同,好處共享,禍患齊避;你給我瞧瞭匣內所藏,我也會告訴你我同羽羊神換瞭什麼,情報交換本就是結盟的價值所在。
”不管是為你收束真氣、解除〈臭肺篇〉遺下的隱患,或合體雙修,增益彼此功力,我都能同你做那檔事,但我們既非愛侶,更不會結為夫妻,你將來不是要當宮主麼?我可不想做那種被拋棄滅口的下堂妻,難看死瞭。“
應風色本想說”你就算當下堂妻肯定還是挺好看的“,昨夜極盡纏綿的恩愛場景驀又浮上心版,臉酣耳熱之餘,胸中一股意氣仍不能平,指著榻上錦褥的斑斑落紅,咬牙道:”我……我怎麼說也是你頭……頭一個男人,便一時糊塗占瞭你的身子,豈能不管不顧?你以為……我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麼?“
鹿希色支頤笑道:”你這說的是哪兒跟哪兒?我六歲那年,我爹給人蓋房子從梯上摔落,跌斷瞭腿,不喝酒便疼得睡不著,讓我娘拋頭露臉,出去打零工掙錢。我娘生得標致,街坊間遂傳些風言醋語,說她在外頭跟別的男人勾搭上瞭,今日張三,明天李四,聽得我爹鎮日喝悶酒,面色陰沉。
“有天早上外頭下大雨,我爹又在簷下喝酒,始終等不到我娘撐傘折回,嘴裡嘀咕著‘見鬼的天做甚生意’,我見他全身濕透,拿瞭件衣裳躡手躡腳接近,我爹突然轉身,兩隻眼睛瞪得銅鈴大,像鬼一樣大吼:”誰讓你賣好瞭?誰教得你給男人賣好瞭?‘將我拖進房裡,就……那股子疼呀,像給燒紅的刀子剜出腸來。“
她說得輕描淡寫,臉上還掛著懷緬似的微笑,仿佛說的是什麼美好往昔。應風色頭皮發麻,喃喃道:”怎麼……怎會有這種事?“忽捏緊拳頭,沉聲眥眸:”你爹呢?現在人在哪兒,還有沒有聯系?“指節格格作響。
鹿希色似笑非笑,撐肘望著他,似乎很滿意的樣子。應風色心念微動,霍然起身,指著她大叫:”好啊,你誆我!“不知惱羞成怒多,抑或松瞭口氣多。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噗哧“一聲,齊齊笑瞭出來。
風雲峽的麒麟兒不慣被人捉弄,見女郎笑得得意,靈機一動,撲上前去呵她的癢。果然就沒有姑娘不怕癢的,鹿希色又叫又跳,偏偏一動腿心裡又疼得緊,這回連匕首都不及亮出,三兩下就被摁倒於榻,飽滿的胸脯撐出衣襟,近乎半裸。
應風色壓著玉人咻喘,無意間顯露的孩子氣笑容漸褪,見她玉靨酡紅,不覺有些怔傻,如癡如醉的目光像被世上最寶貴的物事黏住也似,舍不得移開。鹿希色既得意又害羞,直勾勾望他,滿眼釁意,咬唇輕哼:”瞧什麼?再瞧也不嫁你!當你的和尚宮主去,敲緊木魚吃一輩子齋,活該沒老婆!“
應風色裝出受傷的樣子,一臉衰相,摸摸鼻子:”明白明白,我們呢既不是愛侶,自也做不成夫妻,你不想當被拋棄的下堂妻嘛,清楚瞭清楚瞭。小人隻一事不明,聽完就能去死啦,祈望姑娘指點一二。“
鹿希色噗哧一聲,見他容色愁苦又問得認真,忍笑道:”讓你死得明白。有屁快放!“
應風色俯近女郎耳蝸,逗得她縮起肩頸,嗤嗤抿笑,吹氣似的低聲湊問:”……幹你的時候,舒不舒服?“鹿希色大羞,再想板起臉斥喝無稽,為時既晚,被呵癢還有什麼尊嚴氣勢可言?討饒都來不及,抵抗片刻終究徒勞,紅著小臉顫聲道:”舒……舒服……“”
“那喜不喜歡夫君幹你?”“夫你個……啊。、喜歡……喜歡……”
“咱們不練功也不雙修時,也給我幹可好?”好……“她像死瞭心似,也可能說中心頭所好,雖是羞人答答,倒是答得意外利索。應風色得意極瞭,一把扯落褲衩,掀起袖衫下擺,忙不迭地分開玉腿,抵緊要害。”別……“希色沒想到他劍及履及,趕緊求饒:”撐……好撐呢,才吃飽,放……不進的。“
男兒用杵尖貼肉輕輕一旋,都快刮下一圈稠膩蜜膏來,濕透瞭的小穴可不是這麼說的。但玉人的心思得照拂,不能教她不歡喜,應風色柔聲輕哄:”能進的。我就慢些、小力些,你說好不好?“沒人說不好。精致的鏤花床架”伊咿呀呀“地輕晃起來,雖是舒爽宜人的春暖午後,卻如星夜裡的大海一般,蕩起一層又一層的碎雪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