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傷心啼哭的女人,她感覺自己有些話想問,有些話想說,可是話到瞭嘴邊,卻又仿佛遇到瞭什麼阻塞,盡數吞瞭回去。
林雅腦袋亂糟糟,心裡也亂糟糟的,除瞭點頭說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
於是第二天上午,她同江傢人打瞭個招呼,便帶著行李回到瞭學校。
周末的宿舍很安靜,室友們都沒在,她松瞭口氣,簡單收拾洗漱瞭下,便爬到床上躺下。
將臉埋到枕頭裡,本隻是想好好休息一下,可不知道為什麼一閉上眼,姐姐和姐夫臉便交織重復地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林雅甩瞭甩腦袋,決定強行把那些負面情緒從腦海裡驅逐出去,不再想它們。
好在學校生活忙碌而充實,幾日後,她的心情便逐漸有所好轉。
隻是,到第四日傍晚,她忽然想起來,自己似乎將裝有作業的u盤落在姐姐傢裡瞭。
林雅猶豫瞭會兒,還是決定打個電話過去說一聲。
電話剛撥出,那邊便接瞭。
“雅雅,怎麼瞭?我剛準備給你打電話呢,哦對瞭,今天有空嗎,要不要出來玩玩?”
聽聲音,姐姐的心情似乎還不錯,“我這會兒和幾個大學朋友開瞭個包廂,他們聽說我妹妹來這邊讀書,都表示很想見見你。”
林雅想瞭想,小聲道:“明天還要上課呢,就不去啦。”
姐姐安靜瞭會兒,再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裡多瞭些真誠的愧疚:“你是還在生氣嗎?那天是姐姐對不起你,說瞭一些沒過腦子的話,雅雅,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沒有生氣。”她輕聲道,“學校課程很多,所以真的沒有空。”
“我……”姐姐的聲音低下來,“給我個補償你的機會好不好,那天之後我每天都很難受,剛好你姐夫這幾天在外面出差,今晚回傢咱倆可以睡一張床,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你就當回來陪姐姐聊聊天行嗎……”
姐夫出差瞭?
想瞭想,林雅問:“你們今晚幾點結束。”
以為她是同意瞭,林莜有些開心:“吃瞭飯可能要去唱會兒歌,要到十一點吧。”
林雅抿瞭下唇,仍舊拒絕道:“太晚瞭,我有些累,下次可以嗎?”
事實上,她現在並不是很想面對姐姐或者姐夫中的任何一個。
得知姐夫在出差,而姐姐今晚又要玩到很晚才回傢,她當即便打算親自過去一趟,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拿回U盤。
吃完晚飯趕到小區時天色已暗,乳白色的薄雲彎曲起伏無聲覆在黑幕似的天際,銀白色月光被樹葉枝丫篩得光怪陸離。
林雅摁瞭指紋推門進入屋內,打開燈。
她先是回自己之前住的次臥翻瞭一圈,沒有找到,又回到客廳沙發上找瞭會兒,仍舊沒有看到U盤的蹤跡。
難道是丟在主臥瞭?
主臥的門是微掩著的,她推門進去。
窗簾拉瞭一半,借著窗外的月色,一眼便看到床那邊的床頭櫃上的小盒子上放著個小巧的東西。
林雅當即便快步朝那邊走瞭過去,剛將U盤拿到手中,手腕忽地被人從身側輕輕握住。
她嚇瞭一跳。
緊接著,一道帶著些微鼻音的聲音隱約從枕頭的位置傳瞭過來:“……嗯?”
林雅這才發現,床上竟然睡瞭人!
握住她手腕的那隻手,滾燙灼熱,溫度高到不正常。
她怔怔睜大眼,下意識張口:“你、你不是出差去瞭嗎……”
床上男人似乎並沒有完全清醒,他迷迷糊糊拱瞭拱枕頭,隔瞭會兒才發出含糊而困倦的聲音:“……嗯。”
行吧,不知道是睡迷糊瞭還是怎麼瞭。
林雅放棄繼續和他交流的打算。
她本想轉頭走的,但視線又望向床上的人,腦子裡飄出一個奇怪的猜想。
他該不會是……生病瞭吧?
因為生病,所以幹脆丟下工作回來?雖然有點不太像他的行事作風,但沒準病中的人就是會脆弱點呢。
林雅猶豫瞭好一會兒,終於沒忍住俯身,摸向他的額頭,然後不出意外地觸到瞭一片滾燙。
“你和姐……”姐說瞭嗎?
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吐出口,脖頸忽然被一道不輕不重的力量扣住,她猝不及防,支撐身體的手腕脫力,身子摔進瞭男人的懷中。
緊接著,灼灼熱浪包圍住她,滾燙柔軟的唇壓住瞭她的唇。
是個輕柔而又有力道的吻。
持續瞭許久後,才有很輕很啞,仿若夾雜著一點點困惑的聲音響起:“……居然這麼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