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
少年緩緩從昏迷之中醒來,發現自己身邊躺著一個死去多時的老人,雖然自己感覺對他很親切,但卻無法想起他是誰。
“啊!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
少年抱著劇痛的頭部狂喊道。
少年抬頭四望,周圍是個山谷,谷中小溪邊有座木屋。進入木屋,屋內佈置很簡陋,兩張床,一張矮幾,幾邊鋪著席子。
他在床上發現一本書,封面上寫有‘道心種魔’四個字,書中還夾有一幅地圖,圖上則是‘聖極宗藏經圖’幾個字樣,顯示的地形和山谷周圍很相似。
少年按圖所示在附近找到一個隱秘的洞穴。洞穴口掩於叢林之後,高約七、八尺,進入洞中,才走瞭幾步,光亮便逐漸暗淡下去,但他發現自己仍然能看得很清楚。
腳下道路平整,料想是經過人工修整。道路盡頭是一個寬廣的洞穴,前半部分約有數丈方圓,地上平坦;後半部分稍窄,經人工修鑿成石室形狀,室中列有一排排的木制書架,架上放有很多書冊。石室中央放有一張石桌,桌上放有一個玉制箱子,石室頂鑲嵌有五顆散發出光亮的明珠,分佈在室頂四角及中央。
少年走上前將玉箱打開,箱中之物為白綢所包,白綢上書《天魔策》三個大字,他將綢包打開,裡面是十卷書帛,書帛為不明材料所制而成,乃是《天魔策》十冊全本。
他將書放回玉箱,然後走近書架細細察看所列之書,架上所列之書多與武功有關,在書架上分門別類的整齊排放著,木架上刻有字跡表明其類別。
少年從一個刻有“聖極宗”三個字的書架上找出瞭一本《聖極宗門人名冊》上面記錄有聖極宗歷代門人的名字,每一代真正得到承認並記載於名冊的聖極宗門徒僅為一人,即為各代聖帝。
他在寫有人名的文字最末端看到一個感覺很熟悉的名字“凌中天”苦苦忍受著頭部不斷傳來的疼痛,他終於想起這是自己的名字,而那個死去的老人叫向雨田,而名冊上自己名字前面正好寫有‘向雨田’三個字,看來向雨田就是自己的師傅,可是自己腦中為何想不起拜師的印象?
凌中天想及自己是當代聖帝,不禁苦笑,他試過修練那本應該是聖極宗至高武學典籍的《道心種魔》按書中記載行功時,體內氣血翻騰,全身出現無名疼痛,根本無法繼續,用不出本門武功的他還能算聖帝嗎?現在隻希望能從洞中藏書找到解決辦法,最好就是記憶能夠完全恢復,在知道變成這樣的準確原因後,才能更好的加以解決。
石室的藏書大致可分為兩類:一類是以聖極宗典籍為主要部分的聖門圖譜經籍,其中還包含瞭各代聖帝修行武道的過程中的心得體會;但聖門其它宗派的主要典籍並未收集到,隻有簡略記載於此。
另一類則是歷代聖帝所收集的各種奇功雜學,凌中天對其中各流派的雙修、采補之術最為有興趣,他憑直覺感到這些術法會對自己有很大的用處;當然,這其中也不排除受其好色天性驅使的因素。
可惜藏書中除聖極宗之外的各大宗派的重要武學典籍均無收藏於此的,要觀閱這些珍貴的孤本珍藏版書籍隻有去各門派借閱。當然,這先要看對方的拳頭是否願意答應。
一轉眼,一年多過去瞭。這段時間以來,凌中天的記憶恢復不少,隻是記憶中還有空白,昏迷之前那段時間的記憶始終無法想起。
凌中天是一個孤兒,幼時於江都乞討為生時與向雨田相遇,向雨田見他天資驚人,不在自己之下,便將他帶回。
向雨田本為聖門不世出之奇材,卻無心聖門一統之事,一心追求天道,欲練成聖極宗至今無人修成的《道心種魔》大法,最終給他研究出一種修練之法,就是選一資質奇佳之人為鼎爐,種下魔種,待魔種成形,自然鼎滅種生。悟出此法後,他一直在尋找合適的鼎爐。
二十多年前他為避免凡塵俗事糾纏,更詐死埋名潛心修研,但仍不時潛回塵世尋找鼎爐。在江都見到凌中天後便有以他為鼎爐之意,但此由魔入道之法進行一段時間之後,向雨田又有停止之意:一來感覺此法還不夠完善,二來他魔心漸去,道心漸生,對凌中天已經有瞭祖孫之情,不忍將其犧牲。
向雨田將道心種魔大法傳授給凌中天,命他修習以圖自救。而向雨田自己也繼續研究道心種魔大法,以求能找出解決凌中天體內那未成形魔種的方法。
凌中天隻記得向雨田當時告訴他此事已經有眉目,之後的事卻一直未能想起。而且凌中天發現自己昏迷前後的外形變化很大,之前的記憶裡他才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醒來後的身形就如同十六、七歲一樣;好在這兩年雖然因為勤加鍛煉身體,身形更顯健壯,渾身充滿力與美之感,但相貌變化並不大,不然未老先衰就慘瞭。
凌中天在這一年多裡閱盡洞中藏書,嘗試修練瞭所有能找到的,包括從聖門至高典籍《天魔策》中所悟出的功訣心法,但都無任何效果。而修練《道心種魔》時雖然會有反應,但其反應就是全身劇痛欲死,隻是痛的次數多瞭,每次支持的時間也逐漸延長,到後來勉強可以用出一點真氣,但代價就是隨後會暈倒過去,應該是身體到瞭忍痛極限之後的自我保護機能,之後再無半點進展。
經過不斷努力,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會不時從外界天地間自動吸收極少量天地元氣進入體內,這些天地元氣入體後就自動散發到全身及各處經脈而去,難道自己的肉體之所以遠超常人般強悍就是因此所致。
而臍下氣海處下丹田內存在一個氣團,疑是魔種;那團圍繞魔種的“道心種魔”真氣對天地元氣的進入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態度,看來自己一試圖運行這團真氣就全身疼痛是兩者相對抗所導致;而眉間玄關處上丹田也有一不明氣團存在,除緩慢吸收些許體內精氣之外別無其他動作,無法具體探知其是何物,但它和魔種很相似。
凌中天在修煉內氣無門路的情況下,便註重修煉外功,用各種極其變態的方式鍛煉身體機能,其拳腳功夫也以有效殺傷對手為主要目的來修習。平時在山林間不是和走獸打拳比身手,就是和飛禽賽跑試腳力;長此下來,百獸對他無不聞風而逃。
這一年多以來,凌中天雖然練得身手矯捷非凡,肉體強悍無比,但體內問題一直無法解決;而其將各傢雙修、采補之術的理論融匯貫通之後創出的《天地陰陽交征大法》也隻是停於理論階段;便決定到外面的世界去尋找解決之法,同時化理論為實踐,以完善其重要研究課題的實用性。
凌中天站於石桌前,手撫玉箱想道:《道心種魔》雖然源於《天魔策》但自己從《天魔策》中並未找出解決之法。《天魔策》全本反正已經爛熟於心,就讓它繼續沉睡於此吧。
他將《道心種魔》和地圖放於玉箱內,轉身出洞,就這樣身無長物、孑然一身地出山而來,茫然四顧之下,不知該往何處去。
憶起在江都郡乞討時,有個叫衛貞貞的美麗小姐姐經常帶食物給他,如果沒有衛貞貞當年的照顧,他能不能活到向雨田遇到他還很難說。
回想起衛貞貞托著一張美麗小臉坐於他身邊看他進食的動人情景,心中激蕩莫名,決定先去江都尋找衛貞貞,然後以身相許,以報當年大恩!
心系美女,腳下自然生風,凌中天弄清江都郡方向,一路狂奔而去,當江都城在夕陽下的身影逐漸現於凌中天眼中時,心中不由得忐忑不安起來,暗道:以貞貞姐的年紀,現在也許已經嫁為人婦。管它的,就算真的已經嫁人,我也要把她搶過來,能擁有她的,天下舍我其誰!
註:本書所引用丹田的位置隻是諸多說法中的一種,各種說法中比較統一的就是下丹田的位置,人們常說的‘丹田’就是指下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