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璇的蕭音才一結束,跋鋒寒就順聲追瞭出去。傅君瑜見狀心生惱怒,面色一冷,便要獨自離去。
“這位姑娘請留步。”
那名隋官打扮的中年男子攔阻道:“本官王世充,有些事情要問一下姑娘。”
傅君瑜皺皺眉,轉身望向王世充。
“不知姑娘和羅剎女傅君婥是何關系?”
王世充目中精光四射,已經暗暗聚起真氣。他在擊敗盧明月後,又被楊廣派來對付瓦崗軍,此次聽聞石青璇要來鄆城獻藝,便特地抽空前來,希望能一睹石青璇的風采;可惜隻聞其音,未見其人。跋峰寒一走,他便把註意力放到瞭跋峰寒的同伴身上,卻發現他和楊廣下令追捕的通緝犯之一傅君婥很是相似,自然要盤問一番。
自從宇文化及與傅君婥在江都交手之後,他便發現傅君婥便是多次意圖刺殺楊廣的刺客,又得知楊公寶庫與傅君婥也有關;經他向楊廣稟報,楊廣便下令一定要將傅君婥捕獲。
王世充好不容易發現與傅君婥有關系的線索,又怎麼會未經盤問便讓傅君瑜輕松離去;他此時最後悔的就是自己帶的人手太少,否則他就要直接吩咐抓人拷問瞭。
“她是我師姐,你這個隋廷的走狗,快點老實交代,我師姐去哪瞭?”
傅君瑜拔出手中長劍,冷冷地喝問道。
大堂頓時又安靜下來,殺氣再度彌漫全場,眾賓客皆在心中大呼過癮,這次的壽宴居然連續出現精彩場面,剛才那場打到半截就被被石青璇的蕭聲終止,現在這場的情況又會如何?
“王大人是要找我嗎?”
隨著聲音,傅君婥出現在大堂中,她緩步來到傅君瑜身邊,“君瑜,你怎麼會到中原來?”
“師傅好久沒收到你的消息,大為擔心,便叫我前來尋找。”
傅君瑜高興地拉住傅君婥。
王世充見兩人將自己視如無物地在那拉傢常,心中大怒,厲聲道:“傅君婥,你多次意圖刺殺當今聖上,我奉命抓捕你,如今我看你還往哪裡逃!”
“王大人,以你的身手想要將我抓捕歸案,估計是很困難的,我看還是改天再說吧。我和師妹久別重逢,你就不要打擾我們談話瞭,好嗎?”
傅君婥瞥瞭王世充一眼,微笑道。
傅君瑜驚奇地望向傅君婥,師姐怎麼和以前大為不同瞭,如果換作以前,師姐一定是冷言相對,又怎麼會象此時這樣。而且,以前師姐都很少笑,怎麼現在隨時都掛著微笑呢?看她現在一副春風滿面的樣子,在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瞭什麼改變瞭她?
王世充凝重地與傅君婥對峙著,越是僵持,越是沒把握對付她。他沉聲道:“王兄,歐陽老,此女乃是朝廷欽犯,希望兩位能出手相助,幫我把她擒住。”
那名衣衫襤褸的威猛老者和他身旁的中年儒生對視瞭一眼,心中皆大感為難。兩人並不想為隋廷出力,可王世充直接開口相邀,他們又不能不出手。老者乃是歐陽希夷,與道門第一高手‘散真人’寧道奇同為四十年前的成名高手,多年前便已經退隱。此次受王通之邀來此,本隻是想一聞石青璇的蕭音,誰知道先是與跋鋒寒打得難分高下,已經很失前輩的面子。如今又被王世充弄得左右為難,打吧,心中沒底,人傢的後臺還那麼硬;不打呢,現在又不是得罪隋廷高官的時候。
他身旁的王通更是為難,歐陽希夷本是獨身一人,不理隋廷的話也沒什麼;可王通就不行瞭,傢大業大,得罪高官可是很麻煩的。
就在此時,場中形勢又與瞭新變化。追美未果的跋鋒寒想起和自己同行的傅君瑜,連忙趕瞭回來,卻見她身邊又多瞭一位和她很相似的美女,而且還與那名隋官對峙著,大堂裡的氣氛比剛才還要緊張。
“君瑜,這位是……”
跋鋒寒來到傅君瑜身邊,出聲相詢。
“我和你又不熟,這君瑜是你叫的嗎!”傅君瑜冷聲道
“不錯,你們這些突厥狼子最好離我們遠點,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傅君婥也冷下臉來,警告著跋鋒寒。她心中暗道:你最好識相一點,不要再糾纏君瑜瞭;我傢夫君心狠手辣,獨占欲又強,如果看到你如此糾纏他看中的女人,定會要你性命。
跋鋒寒心中大怒,他本是心高氣傲之人,一向又在美女面前如魚得水,何曾被人如此下過面子,而且旁觀之人還如此之多;他冷冷道:“那跋某就告辭瞭。”
轉身憤然離去。
傅君瑜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目中露出氣惱之色。傅君婥柔聲道:“君瑜,不用理會他,走瞭更好。等會師姐介紹個比他還優秀的男子給你認識,一定會讓你很快忘記這個突厥人的。”
“師姐,我和他沒什麼。”
傅君瑜的臉頰微微一紅。
“沒什麼就好。”
傅君婥轉頭望向王世充,“王大人,今日就這麼算瞭吧,何必擾瞭別人的壽宴。”
“休想,本官今日不會讓你逃脫的。”
對於跋鋒寒的離去,王世充是大表歡迎,少一個礙手礙腳之人總是好的,他正想開口催促歐陽希夷和王通出手。
“不錯,今天休想就這麼算瞭!”
又將面具收起的田向凌落到堂中,“對於那些挑釁之人,絕對不能輕饒。”
他的返程雖然晚於跋鋒寒,但他的速度卻遠勝於跋鋒寒,所以隻比跋鋒寒晚到一步。
舅父大人,總算和你老人傢會面瞭。田向凌望著王世充,心中不由想起董淑妮,等到瞭自己返回餘杭那時,這個丫頭應該又發育不少瞭吧。
“閣下是……”
王世充心中大恨,怎麼又冒出一個奸夫來。
田向凌沒有回答,而是給瞭傅君婥一個眼色,傅君婥心領神會,伸手牽好傅君瑜。田向凌猛然凌空向歐陽希夷和王通各自擊出一掌,跟著迅速撲向王世充;傅君婥則拉著傅君瑜向外飛身而出。
歐陽希夷和王通各感到一股勁風撲面而來,不敢大意,連忙舉掌發力,四道無形氣勁交擊在一起,發出實物相擊般的巨響。而王世充則還來不及出掌,就已經感到身上一麻;田向凌提著他飛掠出豪宅,向傅君婥等兩人追去,隻向後丟下一句話:“王通大叔,我看你身體很不好,還是找個大夫看看吧。”
緊追出來的歐陽希夷和王通向四周望去,卻已經不見蹤影。他們對視一眼,皆發現對方眼中透出驚駭之色。
“此子功力之高,實屬生平罕見。不知他究竟是何人?”
歐陽希夷皺眉道:“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剛才受傷瞭。”
“剛才並未受傷。隻是我近來經常感到身體不適,卻又查不出是何原因,難道我真的是生病瞭?”
王通也大感困惑。
“還是找個名醫來看看吧。”
王通點點頭,又嘆道:“王世充在這被他擄走,這麻煩可不小呀!”
“他完全可以直接殺瞭王世充,但卻把他擄走,應該不會有生命之危。”
歐陽希夷對此也是大感棘手。
***“君婥,你們姐妹倆先在這聊聊,我和王大人到那邊去談談。”
田向凌吩咐完傅君婥,提著王世充就進入密林之中。
想不到王世充居然送上門來,看來隻能專門為他改變原定計劃瞭。田向凌把王世充丟在地上,“王大人,你很榮幸呀!”
“你什麼意思?把我抓來是要做什麼?”
王世充強行鎮定下來。
“我需要你幫我做事,可又擔心你不聽話,所以準備在你身上留點紀念,這樣我們才有信任的基礎。”
田向凌嘻嘻一笑,“這個方法可是我最近才徹底完成,你可是它的第一個試用者,恭喜你瞭。”
“什,什麼方法?”
王世充越看田向凌的笑容,就越覺得毛骨悚然。
“這個創意來自什麼‘生死符’,雖然實際情況大有區別,但我覺得用這個名字也不錯,所以我將它命名為‘生死訣’。”
田向凌攤開手掌,利用空氣中的水分,凝結出瞭幾塊細小的薄冰。其實他本可以直接把氣勁打入王世充體內,但為瞭增加震懾效果,這才玩這套噱頭。
“生死訣?難道是說生死被你所控嗎?”
王世充明白自己此時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也就不再慌張,準備著任他宰割。
“還沒那麼神奇,隻不過是讓你生死兩難罷瞭。一到時限,如果不讓我幫你壓制的話,你便會生不如死。生是受折磨,死又舍不得。”
用在裴仁基等人身上的生死符,不僅可以用藥物壓制,還隻能用來控制功力低於自己之人;並且,一旦對方達到先天之境,便有瞭自我化解的能力。而現在用在王世充身上的生死訣,乃是用田向凌體內的元丹力包裹著魔核力打入對方體內,裡面同時還加有髓珠發出的念力;元丹力隨著時間流逝而慢慢消失後,魔核力便會開始發揮效果,所以要想不受苦,就必須在時限到達之前,由田向凌進行真氣補充;而且由於其真氣的特殊性,不僅除瞭田向凌本人外他人根本無法化解,還能用於任何人身上;最神奇的便是,可以如同傳說中的蠱蟲一般由田向凌用意念催動。田向凌操作完畢,“你把口訣記好,如果有時趕不上遇到我的話,還可以用來運行真氣暫時應付一下。隻是……”
他笑瞭笑,沒有說下去,越神秘就越能嚇到人。
“隻是會怎麼樣呀?”王世充緊張地問道
“你將來如果運氣好的話,試一試不就知道瞭。”
那還叫運氣好,那叫倒黴。王世充見他不肯說,也就聰明地不再追問。
“為瞭給你留個深刻的印象,我就讓你體驗一下那種神奇的感受吧。”
不等王世充開口叫不要,田向凌已經催動瞭生死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