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更加的明亮瞭!在皎潔的月光下,隱藏著的深沈殺機似乎也蒙上瞭一層淡淡的溫馨。男人和女人都沒有出聲,隻是默默的、目不轉睛的凝註著對方。
良久,任東傑終於長長的嘆瞭口氣,平靜地說道:「月下麗影,你總算出現瞭!」
女人窈窕的身影輕微的一震,低低的應道:「嗯!」
任東傑打量著她玲瓏有緻的動人曲線,嘆息道:「我一直盼望著能早日見到你,隻因我很想看看,你的姿容是不是真的艷若桃李!當然我也很想見識一下,你的心腸是不是真的毒若蛇蠍!」
「是嗎?」月下麗影眨瞭眨明如秋水的美目,幽然道:「現在你已經看到我瞭,卻不知你感覺如何呢?」
任東傑雙眉一軒,目中射出刀鋒般凌厲的光芒,冷然道:「你的心簡直比蛇蠍還要毒、比虎狼還要狠!在這一點上,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月下麗影咯咯嬌笑,輕盈的在原地轉瞭個圈子,風情萬種的道:「那我的姿色呢?是否也沒有讓你失望?」
任東傑淡淡道:「姑娘好像忘記自己臉上幪著的面罩瞭!假若你肯揭下那勞什子,讓任某一睹你的廬山真面目,在下自然會說出心中的真實想法的。」
月下麗影輕輕的喘息瞭一下,明媚的秋波中似乎閃動著一點柔情,柔聲道:「任公子的外號叫作『逐花浪子』,生平所見過的絕色美女定然是多不勝數瞭。此刻我真想不顧一切的展現出自己的容色,讓你看看究竟是我漂亮呢?還是你從前見過的那些庸脂俗粉漂亮!」
她說到這裡忽然搖瞭搖頭,惋惜的道:「但我卻不能這樣做!因為你若是看見瞭我的相貌,我就不得不殺瞭你滅口啦!像你這樣一個可愛的男人,我還真不舍得下手呢!」
任東傑微微一笑,悠然道:「原來姑娘不肯揭下面罩還是出於一片好心,在下實是感激不盡!」他頓瞭頓,眼光緩緩移到瞭女人緊身衣下繃緊的飽滿酥胸,慢吞吞的道:「其實品評一個女子美麗與否,倒不一定要親眼見著她的臉蛋,有時看到身體的其它部位也行的!」
月下麗影自然聽的出這句話裡的輕薄之意,她的俏臉盡管遮擋在面罩下,可還是無可救藥的燒紅瞭,咬著嘴唇道:「我……我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麼!」
任東傑不動聲色,道:「哦?」
月下麗影瞟著他,恨恨的說道:「你在想像著我衣衫下赤裸裸的身子,是不是?你在盤算著怎樣才能撕碎我的衣裙,用力地把我按到床上去!」
任東傑苦笑道:「不錯!但你卻實在不必說的如此直接的,我這個人意志本來就很薄弱,再被你這樣一說,也許真的會忍不住強奸瞭你的!」
月下麗影「撲哧」一笑,聲音忽然變得無比的誘惑,嬌滴滴的道:「你要是肯答應人傢一個條件,今夜我一定如你所願,逆來順受的任你肆意輕薄……」
任東傑立刻道:「什麼條件?」
月下麗影一字字道:「馬上離開這裡,和你的朋友祁楠志一起離開!永遠也不要回來!」
任東傑嘆息道:「你知道我是絕不可能答應這個條件的!你已經殺瞭那麼多人,我不會讓你的那雙纖纖玉手,再沾染上凌夫人的血跡!」
月下麗影眼中的縷縷情絲不見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怒火,嬌叱道:「我非殺瞭那賤人不可!你不知道她從前是怎樣辱我太甚的,我……我一定要叫她死的慘不堪言!」
任東傑凝視著她的雙眼,緩緩道:「你和凌夫人能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置人於死地才甘心?我看她無非是阻瞭你的發財美夢,才招來你的無情猝殺吧?」
月下麗影冷笑道:「你以為我是為瞭『赤焰遺寶』麼?哼,想要那寶藏的另有其人!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把她送進地獄,讓她和那個死鬼丈夫在陰曹地府裡團聚吧,哈哈哈……」
任東傑猛然一驚,厲聲道:「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月光鋪灑在月下麗影的嬌軀上,照耀著她黑漆漆的衣衫、黑漆漆的秀發和黑漆漆的眸子。她那清澈嫵媚的剪水雙眸中忽然泛起瞭淚光,成熟而豐滿的身體也開始瞭輕微的顫抖!
半晌,她忽然叫瞭出來,嘶聲道:「是的!我已經殺瞭凌振飛!是我親手殺瞭他的,殺瞭我平生最愛的男人!誰叫他用情那樣不專?他既然要瞭我,就應該對我的一生負責!可他心裡始終記掛的卻是那個賤女人,所以我乾脆成全他們,讓他們到冥界裡做一對鬼夫妻!」
任東傑沈住瞭氣,問道:「凌振飛真的已經死瞭?江湖上為什麼沒有傳出訊息?」
月下麗影吃吃的笑瞭,媚笑著道:「告訴你也無妨!九月初一那晚,我騎快馬奔馳瞭一整夜,在金陵城北面百裡外的一條小村子邊截住瞭凌振飛。可笑他自命英雄,對我這個紅顏知己連一點防備也沒有,哈哈……他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在瞭我的手中……哈哈哈……」
她笑得彷彿十分開心,柳腰款擺、香肩聳動,胸前高聳的雙峰誇張的在彈跳著,看上去更是說不出的誘人,可是她的聲音裡卻隱含著無盡的淒涼、無盡的痛苦。任東傑靜靜的聽著,心中不禁對這個滿手血腥的女子昇起瞭深切的同情。
「我明白,你是想通過殺戮來報復世人!」他走上兩步,嘆息著道:「但你就算成功的害死瞭凌夫人,心靈上也永遠不會得到補償的。失去的快樂就如流逝的青春,本來就不是任何事物、任何行為可以換回來的。」
「胡說!你胡說!我一點也不相信你的鬼話……」月下麗影重重的頓足,嬌叱道:「呸,你想用花言巧語哄騙我,可沒那麼容易!我就是要殺瞭她,就是要殺,偏要殺……」
她不停的重複嚷嚷著,彷彿想堅定自己的信心,可是不知為什麼,說著說著就悄然無聲瞭,她懊喪的抬起頭,秋波同任東傑的灼灼目光一觸,立刻略顯慌亂的逃瞭開去,與此同時,她的呼吸卻陡然間急促瞭起來,豐滿的酥胸起伏的越發劇烈,簡直令人眼花繚亂!
任東傑心神一蕩,隨即強行壓制住瞭綺念,溫言道:「我絕不會騙你的!一個人老是戴著面罩生活,就算僥倖行兇得手,也永遠體會不到真正的快樂的。隻要你現在揭開面罩,勇敢地暴露出自己的容顏,就能夠得到身體和心靈的雙重解脫……」
在他耐心而充滿煽動力的勸說下,月下麗影的防線似乎開始崩潰瞭,她就如同被催眠瞭一般,玉手緩緩的伸向自己的臉頰……
就在這時,三丈外的一棵大樹上忽然驚起瞭幾隻雀鳥,隻聽「呼啦啦」的衣袂帶風聲響起,一條黑色的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凌空飛來,掌中一柄明晃晃的長刀掩映著月色,勁急無倫的砍向月下麗影的頸子。
任東傑大喝一聲,身形閃電般疾掠而前,右手悍然不懼的插進瞭刀光,左手在女人肩上輕輕一推,想把她帶到自己身後。
誰知月下麗影的身子一個蹌踉,竟然嬌弱無力的倒瞭下來。任東傑顧不上奪敵兵刃,食中二指在刀面上一按,人已借力向後飄出五尺,順手摟住瞭正在俯跌的溫暖嬌軀,但幾乎在同一瞬間,敵人的刀鋒又已兇猛的劈到!
凌厲的刀風激起瞭任東傑的鬢發,雪亮的刀影一下子就裹住瞭他的胸腹!這一刀的快速狠辣,已不是任何筆墨可以形容!
可惜的是,太過迅疾的招數,往往沈穩不足。這一刀堪堪出手,任東傑就已瞧出瞭三處破綻,他有絕對的把握在最後一剎那擊破敵招。
刀光落下,他的手指運勁彈出……
驀地裡,任東傑心中一震,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剛才他的右臂摟住月下麗影的身子時,出於多年來的習慣,他的手掌自然而然的覆蓋在瞭她的乳峰上,而且順勢停留到瞭現在。
任東傑這一生,摸過許許多多女孩子的酥胸,每一次當他掌握住富有彈性的雙乳時,都會陶醉在妙不可言的觸感裡,從來也不會再顧及其它!可是這一次,也許是與生俱來的本能罷,他竟鬼使神差的註意到瞭月下麗影心跳──堅強有力的、十分平穩的心跳!
一個激動到呼吸急促、胸部起伏的女人,怎麼可能有如此規律的心跳?
任東傑不及多想,猛地把環抱著的嬌軀擲出,同時凌空翻身,整個人矯捷的逸出瞭刀影的包圍。
他還未站定腳步,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嬌叱,一股勁風如泰山壓頂般撞來!月光下瞧的分明,月下麗影的右掌上套瞭個巨大的、可怖的黑色手套,看上去就像個猙獰森惡的猿爪,毫不留情的向他的頭頂拍落!
──枯心掌!這就是殺死蔣舵主和白衣八劍婢的枯心掌!
任東傑吸瞭一口氣,全身真氣充盈激蕩,右掌在飄飛的袍袖中緩緩推出!
雙掌相交,發出「砰」的一下巨響,女人的身子如同斷瞭線的風箏般飛瞭出去,在空中極其巧妙的轉瞭個圈,翩翩然的落到瞭左首的樹梢上,窈窕動人的嬌軀隨著枝葉一上一下的搖晃著,在淒迷的夜色中看來,就像出塵的僊子般風姿卓絕、飄逸瀟灑!
「好!任東傑果然不愧是人中俊傑!」她隨手除下被震裂成兩半的手套,銀鈴般嬌笑道:「在這樣千鈞一發的危機時刻,居然還能破去我的『枯心掌』!看來我從前一直小看瞭你……」
「我也一直小看瞭你!」任東傑打斷瞭她,冷冷道:「最毒婦人心!這句話的含義我到今天才算是真正領教瞭。」
月下麗影笑得花枝亂顫,纖細的腰肢充滿挑逗地在扭動著,她故意的挺起瞭本就飽滿之極的胸膛,笑吟吟的道:「任公子,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是對我又恨又愛!」
任東傑的目光卻凝註在那虎視眈眈的刀手身上,這人同樣黑衣幪面,從體形上看似乎有些眼熟!他一邊極力的思索著,一邊隨口應道:「哦?」
月下麗影柔聲道:「你既恨我的辣手無情,可是又不由自主的被我吸引!嘻嘻,你想必在盤算著,隻有徹底征服瞭我這樣一個智計深沈、毒如蛇蠍的美艷尤物,才對得起你『逐花浪子』的威名……任公子,我說的對嗎?」
任東傑灑然一笑,淡淡道:「不錯!此刻你雖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世上沒有永遠揭不破的秘密!總有一天你會落到我手中的……」
月下麗影怔瞭一怔,吃吃媚笑道:「真有那麼一天,小女子必定乖乖委身,領教任公子的『高招』!」說完,她和刀手的身形一齊沖天飛起,兩三個起落後就消失瞭!
奇怪的是,任東傑居然沒有追趕,他垂下頭,喃喃道:「老天呀老天,希望我回去的時候,這一路上千萬別碰見任何人!」
他念叨瞭兩遍,小心翼翼的才邁出一步,身上的衣衫立刻片片成碎,幻化成大大小小的蝴蝶在風中飛舞──適才的對掌,他雖佔據瞭上風,可是「枯心掌」威猛無濤的勁力,也已把他全身上下、由裡至外的佈料統統撕裂瞭!
他隻有不停的苦笑,想起那身材絕佳、撩人遐思的對手,心裡不禁恨的牙癢癢的,佔有的欲望更加的濃瞭……
*** *** *** ***
天空依然是墨色的,距離日出還有好長一段時間。金陵城裡的居民仍然沈浸在酣甜的睡夢中,沒有人註意到長街上正疾弛過二十匹高頭駿馬!
密集的馬蹄聲劃破瞭夜空的寧靜,就如同戰鼓一般,沈重地敲打在每個騎士的心頭!
領頭的兩匹馬上,坐著的正是神風幫的四當傢張繼遠,和「鷹爪神捕」孫元福。此刻他們的心情也沈重得像是壓上瞭沈甸甸的大石,臉色陰鬱的讓人害怕,眼睛裡隱隱流露出閃爍不定的光芒!
身後跟隨的十八飛騎,個個俱是青衣勁裝的剽悍大漢,精神抖擻的驅策著跨下的駿馬,面上都呈現出堅毅不拔的神色,使人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不管多麼艱鉅的任務交到他們手中,都能得到圓滿徹底的解決!
「孫老爺子,依您的意見……」張繼遠沈吟著,悶聲問道:「任公子說的話是否可信?城北百裡外的某個小村子裡,難道真的就是……」
孫元福雙目一翻,沈聲道:「任公子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這一點老朽是信的過的!隻是,兇手今夜的舉動卻讓人有些費解!照理說,她應該竭盡全力的保守住凌幫主遇害的訊息才是,怎麼會如此輕浮的泄露出來呢?」
張繼遠低沈著嗓子,道:「也許她是想用之來擾亂任公子的心神!隻要她最後能將他殺瞭滅口,這個秘密仍將無人知曉!誰想卻功敗垂成,被任公子機警的逃過瞭毒手……」
孫元福點頭道:「所以這次發生的事件,可以說是兇手的一個意外疏忽!但我們若不能抓緊時機予以驗證,恐怕一連串血案的真相依然會是個迷!」
張繼遠微一頷首,在馬屁股上奮力的加瞭一鞭子。健馬長嘶,帶著眾人風馳電掣的向城外沖去。
*** *** *** ***
二十駿騎風風火火的奔出瞭城門,神風幫的總壇裡卻仍是平靜如水。星星點點的燈火像往常一樣,在秋風中忽明忽暗的飄搖。
月亮恬靜的照耀著大地,也照耀著巍峨矗立的聽雨樓,輪廓精緻的樓影被月光勾勒的分外清晰,看上去彷彿也充滿瞭說不盡的寂寞和淒涼。
小樓一共有四層,前三層都是黑漆漆的,隻有最頂上那一層,還是亮堂如白晝,無論何時都亮堂如白晝──好像在那裡,黑暗是永遠也不會來臨的。
樓的後面,是一條偏僻的林間小逕。此刻,正有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眸隱藏在樹叢裡,眨也不眨的盯著樓頂的燈光。
打更的梆子聲已經響過很久瞭,黎明也馬上就要到瞭。現在通常是人們的精神最睏倦,警惕心最容易放松的時候,也正是富有經驗的夜行人出手的好時機。
一陣微風吹過,枝頭殘餘的枯葉呼啦啦的作響,就在這一剎那,樹叢裡的那雙眼睛已經開始移動瞭!在夜色的掩映下,淡藍色的身影就像一股輕煙,悄沒聲息的欺到瞭樓下方圓一丈的范圍內。
昏黃的火光射在他瘦削的臉上,那孤傲刻薄的神情,彷彿是用小刀雕刻上去的,已成為瞭他面容的一部份──這個人竟是唐門的少年高手,「千手羅漢」唐鋼!
長空下,唐鋼的嘴角掛著一絲譏諷的笑容,除瞭他自己,誰也不知道這笑容究竟意味著什麼。他吸瞭一口氣,整個身形突然旱地拔蔥般縱起,輕靈的躍上瞭第二層,接著足尖在欄桿上一點,人已向更高一層飛去。
突然,一個溫和卻嚴厲的聲音響瞭起來:「唐少俠請留步!」隨著語聲,一股深厚的勁力迎面拂來,罩向唐鋼胸腹間的七處大穴。
「找死!」唐鋼低聲怒斥,手腕一翻,數十點寒星暴雨般從袖口打出,直擊那人的頭臉要害!
那人微微一驚,眼見暗器來勢疾不可擋,危急中和身撲上,雙掌挾著雄渾內力,快如閃電般疾拍而落!
「砰」的一聲,唐鋼肩頭已然中掌,身子立時向後摔下。但他的反應也是極為迅速,細長的五指探出,竟牢牢的勾住瞭那人的手腕,兩個人一起從三層樓跌下地來!
「可笑呀可笑!」唐鋼的雙腳甫一著地,隨即飄身退後數尺,冷笑道:「堂堂的『仁義大俠』衛天鷹,居然也會給神風幫當起看門狗來瞭!日後若傳到江湖上,豈非是大大的笑話一件?」
衛天鷹並不動怒,和藹的面上滿是寬容之色,淡淡道:「唐少俠言重瞭!今夜張當傢奉命外出,我替他當值守衛,以免凌夫人遭到刺客的毒手,那也是應該的。」
「你要防備刺客,那很好!」唐鋼強忍著肩部的痛楚,咬牙道:「但我卻不是刺客……我要見凌夫人,是有極重要的事情想和她商量!」
衛天鷹眉頭一皺,低聲說道:「唐少俠,你不是不知道,剛才孔當傢下瞭嚴令,不管凌幫主逝世的消息是真是假,暫時都不許告訴凌夫人!」
「我不是要對她說這個……」唐鋼嘲諷的苦笑瞭一下,然後肅容道:「我向你保證,絕不提起任何與凌幫主有關的話題!隻要你讓我進去說幾句簡短之極的話……」
「恕難從命!」衛天鷹忽然打斷瞭他,斬釘截鐵的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不會開這個後門的,唐少俠請回!」
他神態堅決的做瞭個手勢,那樣子再沒有轉圈的餘地瞭。唐鋼怒氣勃發,雙拳握瞭又握,似乎想沖上來拼命,但最終他還是慢慢的松弛瞭下來。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和我為難瞭!」他瞪著衛天鷹,眸子裡閃動著惡毒的光芒,冷冷道:「就因為任東傑睡瞭你的老婆,而我又在大庭廣眾之間揭穿瞭這個秘密?」
衛天鷹的嘴角忽地痙攣瞭,平素鎮定的面龐竟起瞭輕微的顫抖,寬大袍袖下的拳頭也握的緊緊的,像是用瞭全身的力氣控制著自己,才沒有把它們送到唐鋼那可惡的鼻子上去。
唐鋼縱聲長笑,再也不看他一眼,霍地轉過身子,大步沿著來路退瞭回去。
*** *** *** ***
祁楠志再一次睜開惺忪的睡眼時,東方已經露出瞭魚肚白。他拍瞭拍腦袋,感覺到頭痛大大的緩解瞭,不由的喜出望外。
可惜他高興的太早瞭,因為他馬上察覺到身體的另一個部位開始痛瞭──昨晚強行征服瞭那兩個風騷入骨的小妖精,其結果就是自己的腰部像針紮一樣隱隱作痛!
「他媽的,老子的酒量退步瞭,難道連禦女之能都泡湯瞭?」祁楠志喃喃的咒罵著,伸手撫上瞭右側的腰。突然,他的全身駭然一震,指尖上竟真的摸到瞭一根針!原來不是他「不行」瞭,而是有人惡作劇的把長針放在瞭他的床上,針尖差一點就刺進瞭肌膚!
「這是哪個王八蛋搞的鬼?」他生氣的叫著,轉過身子一看,第一眼瞧見的就是任東傑那張不懷好意的笑臉!
「祁大少爺,您終於醒啦!」任東傑瞅著他,慢吞吞的道:「我還以為你從此長眠瞭呢!」
「老天爺!」祁楠志松瞭口氣,埋怨道:「你就算想叫人起床,也不用使出如此暴力的手段吧!要是把我割傷瞭怎麼辦?」
任東傑悠然說道:「咱兩人今天都險些兒受傷,這樣子才公平嘛!你說是不是?」
祁楠志一下子坐瞭起來,瞪大眼睛道:「你說什麼?你險些受傷?是有人暗算你麼?」
任東傑沒好氣的道:「你現在才想到關心朋友麼?哼,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搏殺,你卻摟著美女睡大覺,真是豈有此理!」
祁楠志盯著他,盯瞭好半晌,突然捧腹大笑,笑的連眼淚都流瞭出來!
「哈哈……你一定在女人那裡喫瞭啞巴虧!」他狂笑著道:「否則你不會這樣一副嘴臉的!快說快說,到底是哪個女孩子有這樣大的本事,竟然連你都能戲弄?」
任東傑卻沒有笑,板著臉道:「戲弄?嘿,我差一點連命都送瞭!你以為這是情侶間的打情罵俏麼?」說著,他猶有餘悸的喘瞭口氣,把經過從頭至尾的說瞭一遍。
祁楠志越聽越是臉色凝重,沈吟良久後才問道:「月下麗影的真實身份,你當真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任東傑搖瞭搖頭,忽然道:「但是有一點我卻可以肯定:今夜配合月下麗影襲擊我的刀手,和前幾天晚上用『奇婬合歡香』暗算方婉萍的偷襲者,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祁楠志一怔,動容道:「哦?你怎能如此肯定?」
任東傑自信的道:「從他們的武功可以看出,一個人走的是剛猛路線,另一個卻是純陰柔的!這是無論如何也偽裝不瞭的。」
祁楠志目光閃動,道:「你是說,月下麗影身邊,至少也有兩個高手在替她賣命?」
任東傑不答,他突然向祁楠志作瞭一個很奇怪的手勢,站起身躡手躡腳的朝房門的方向走去。
祁楠志不動聲色,平靜的道:「也許替她賣命的還不止兩個……不知道現在來的又是誰?」
這「誰」字剛剛出口,任東傑猛地拉開瞭門,伸手倏地將一個人抓瞭進來,冷喝道:「你好大的膽子,敢到……」他的語聲忽地頓住瞭,因為他的鼻子嗅到瞭一股熟悉的淡雅清香!再仔細一看,他抓住的不是別人,竟是和他有過合體之歡的美貌少婦──「鴛鴦劍」黎燕!
「咦……你怎麼會在這裡?」任東傑目中滿是驚詫之色,急忙縮手放開瞭她的皓腕,囁嚅道:「對不起,我不曉得是你站在門外……」
黎燕抬起頭來,一張清秀明艷的俏臉看上去是慘白的,嫵媚的眼睛中飽含著淚水。她怔怔的望著任東傑,忽然「哇」的一聲哭瞭出來,張開雙臂緊緊的摟住瞭他。
「啊……」任東傑措手不及,隻感到一個顫抖著的溫暖嬌軀貼在瞭自己的身上,少婦特有的成熟氣息立刻沖上腦門,他猶豫瞭一下,終於還是伸出手掌,憐惜的輕撫著黎燕的千縷青絲,柔聲道:「別哭,別哭!天大的事情都好商量……你可是受瞭什麼委屈嗎?」
黎燕不答,隻是把頭埋在他的胸口盡情的抽泣著,雙肩聳動的像是秋風裡的落葉。任中傑也不再說話瞭,用力的摟緊瞭她的胴體,同時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心,任憑她在自己懷裡哭個痛快。
祁楠志尷尬的咳嗽瞭一聲,勉強笑道:「兩位慢慢的敘舊,我到外面散散步去……」說著就準備開溜。
黎燕的身子一震,恍如從夢境之中驚醒,驀地掙脫瞭任東傑的摟抱,紅著俏臉說道:「祁……祁大俠不必出去啦!我不敢打擾你們休息,我這就……這就走瞭……」邊說邊無限淒楚地凝視著任東傑,一步步的向後倒退著,淚水似珍珠般一粒粒流下。
任東傑胸中熱血沸騰,突然一把握住瞭她的小手,用不容質疑的語氣說道:「我不讓你走!在你沒有告訴我原因之前,我絕不會讓你走出這間屋子,也絕不會讓你再受別人的欺負!」
黎燕搖瞭搖頭,淒然道:「這是我夫妻間的傢事,你就算知道瞭原因,也是沒用的……」
任東傑的嘴角一陣抽動,目中忽也露出瞭憤怒和痛苦的神色,咬牙道:「你丈夫……他又打瞭你麼?」
黎燕低垂著粉頸,默默地卷起瞭右手上的衣袖,隻見在皓白如玉的嬌嫩臂膀上,赫然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烏青鞭痕!
任東傑的眼睛瞇起來瞭,他的面容扭曲著,冷笑道:「嘿嘿,好一個『仁義大俠』!你下起毒手來可真夠仁義的……」
他一甩衣袖,忽然大踏步的沖瞭出去。黎燕悚然一驚,惶急的連淚水都來不及擦,人已疾步跟瞭上去,口中驚呼道:「任公子,你千萬不可亂來,你……你聽我說呀……」
等兩個人的身影都離開後,祁楠志矯捷的從床上跳起身,快步奔到瞭屋門邊仔細的巡視著。沒多久他就發現瞭在屋外的某個墻面上,有一小塊區域相對的比較乾凈些,而且摸上去似乎還有點兒濕滑的水氣!
──隻有當一個人長時間的把臉湊在這裡時,才會因呼吸而留下這樣的痕跡的!
他若有所思的撓瞭撓額頭,喃喃自語道:「奇怪呀奇怪……這地方的每一個女孩子好像都很神秘,似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隱瞞著什麼……」
*** *** *** ***
秋風微涼,一燈如豆,昏暗的光亮把兩個人的影子映照在地面上,拉得長長的!
「師父,你為什麼要偷拿『碧玉華堂』裡的東西?」小琳兒的眼珠骨碌碌的轉動著,怯生生的道:「如果被人知道瞭,恐怕您老人傢的一世英名都盡付流水瞭!」
傅恆的眼皮一跳,沈著臉道:「好徒兒,師父這麼做都是為瞭你!這份筆錄要是落到其他人手中,也許你的身份就永遠沒有辦法證明瞭!」
小琳兒喘瞭幾口氣,稚嫩的臉蛋已因激動而通紅,結結巴巴的道:「師父,您說的都……都是真的嗎?我……我真的是凌幫主的女兒?」
傅恆莊容道:「那還能有假?你的確是凌振飛的小女兒,是凌韶蕓小姐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大名叫作凌琳!十六年前,當你還在襁褓中時,就被你的母親送到為師這裡學藝!」
凌琳的身子開始輕微的發抖,顫聲道:「為什麼?我……我媽媽為什麼把我趕出傢門?她難道不想要我這個女兒麼?」
傅恆的目中似有怒火在閃動,恨聲說道:「世上哪有不疼女兒的母親?好徒弟,我告訴你罷,你媽媽之所以要送你走,是因為當時她已經朝不保夕,大難臨頭瞭!」
凌琳的眼淚流瞭下來,哽咽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能詳細的說給我聽麼?」
傅恆頷首道:「當然!你媽媽和爹爹,原本是武林中的一對美滿眷侶。在他們生下瞭你姐姐凌韶蕓後,有一天神風幫裡來瞭個絕色的美人,她的名字就叫季雅琴。這女人年紀雖小,但卻極工心計,平時裝出一副聖女貞德的模樣,暗地裡卻勾引瞭你爹爹……」
凌琳嬌軀劇震,咬著嘴唇道:「她……她是否就是現在的凌夫人?」
傅恆臉上肌肉跳動,切齒道:「除瞭她還能是誰?這妖女迷惑瞭你爹爹後,就開始挑撥他和你媽媽的關系,後來更設下圈套,使你爹爹相信……相信你媽媽和奸夫偷情,生下來的你是個孽種……」
凌琳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強抑著淚水問道:「後來呢?」
傅恆觀察著她的臉色,緩緩道:「你爹爹誤信瞭誹言,激怒之下就想處決你母女二人!幸虧你媽媽見機得快,偷偷託人將你送到瞭我這裡,她自己隨即不知所蹤,聽說已死於西域。季雅琴奸計得逞後,就順理成章的成瞭正室凌夫人!」
凌琳霍地立起,一張小臉已變得蒼白,原本天真無邪的眼波也射出瞭怨毒的光芒!
傅恆轉過瞭頭,似有些不敢正視她的眼眸,低聲道:「可是你爹爹事後卻也後悔瞭,他逐漸變得放縱而濫情,一連娶瞭許多個老婆,在江湖上到處尋花問柳……孩子,不管怎樣,你的確是凌幫主的親生骨肉,我聽說他曾留下一份遺書,就想到上面說不定會有些文字談及從前的這一段公案,也許那就是為你母女正名的最好物證!」
他說到這裡,從懷裡取出瞭一個密封好的卷宗,神情凝重的道:「遺書的原件雖然已不知所蹤,可是左雷東抄錄的副本卻被我拿到手瞭!我把它搶先一步取來,就是想讓你親眼看看……」
凌琳顫抖著伸出手,遲疑地接過卷宗,誰知她的五指尚未捏穩,窗外突然閃電般竄進瞭一條長鞭,毒蛇般的鞭頭靈活地一纏,就將她手上的卷宗奪瞭過去!
傅恆暴聲怒喝,使出一個「推窗望月」式,人已迅疾的騰身飛出,左手扣向變幻無方的長鞭,右手迎面拍出一掌,要逼的對頭撒手退後!
不料對方武功也非泛泛,眼見掌力勁急凌厲,身形立刻順勢向後倒掠,這一下身法極其巧妙,他的整個人竟像是被掌風送出去的,輕輕巧巧的就飄到瞭三丈開外!
傅恆臉色鐵青,冷笑著道:「我道是誰這樣大膽,原來又是你這不要臉的婬賊!哼哼,楚天良,今天你休想再從我手中逃脫!」言畢又縱身撲瞭上去。
楚天良面帶不屑,怪裡怪氣的嘲諷道:「我雖是個採花賊,總還是個表裡如一的真小人!說起行事的不要臉,怎比的上你這位道貌岸然的所謂大俠?為瞭不可告人的目的,竟然睜著眼睛說瞎話……」
傅恆怒發如狂,紫漲著面皮厲斥道:「住口!」拳腳如急風暴雨般攻到,出手之間再不容情,恨不得將楚天良打成一團肉醬!
此時凌琳已躍出瞭屋子,眼看著二人打得不亦樂乎,怯怯的說道:「師父,我……」
楚天良呵呵大笑道:「傅老兒,今天就到此為止,少陪瞭!」身子滴溜溜的一轉,不知怎地就脫出瞭掌影的包圍,展開輕功往黑暗處逃逸去瞭!
傅恆喝道:「喂,把你搶去的東西留下!」足底加勁,如影隨形地跟在他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縱躍的速度都快的驚人,眨眼間就消失在晨曦的陽光中!
凌琳呆呆地站在屋外,纖細單薄的嬌軀就像是秋風中的一朵菊花,看上去愈發惹人愛憐!她的小臉正泛著一種病態的嫣紅,大眼睛裡煥發出異樣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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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東傑回到自己廂房時,隻覺得心裡窩囊的要命!
剛才他在激憤之下,沖動的想把「仁義大俠」衛天鷹揍上一頓,可是那傢夥偏偏又蹤影不見!他四處尋找不到,心頭的怒火卻也漸漸的消瞭,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沈的無奈──黎燕畢竟是別人的妻子,他又有什麼理由去多管閑事呢?
何況,他給衛天鷹帶瞭一頂綠帽,沒被人當作奸夫浸豬籠已經是萬幸瞭,哪裡還能理直氣壯的興問罪之師?
任東傑長長的嘆瞭一口氣,他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滿腹的煩惱,但在這種關鍵的時刻,祁楠志竟也不知所蹤瞭!
「這小子真他媽的不夠朋友!」他嘟噥瞭一句,四肢軟綿綿地躺在瞭床上,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覺。可是有許許多多的事情纏繞在腦海裡,他又怎麼能睡得著呢?
時光一點一點的流逝瞭,任東傑在翻來覆去的烙著燒餅。當太陽曬到他屁股上時,他忽然感覺到房間裡多瞭一個人!
他倏地翻身跳起,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繃緊瞭……
「是我!你緊張什麼嘛!」一個冷冰冰的、但卻無比悅耳的聲音響起:「大名鼎鼎的任中傑,也會有害怕的時候麼?」
任東傑暗暗的嘆息瞭一聲,轉過頭來苦笑道:「韓冰小姐,你戲弄得我還不夠麼?又來找我這個可憐蟲作什麼?」
韓冰目不轉睛的瞪著他,清麗冷艷的俏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淡淡道:「你若是不願意見到我,那我也可以走的!」
任東傑沒有說話,他的眼光就像磁石一樣,牢牢的粘住瞭這個冰山般冷漠、卻又神秘的不可捉摸的女人。她依然穿著一襲蘋果綠色的輕紗,質地考究的衣料緊貼在她緞子般光滑的肌膚上,領口微微的敞開,露出瞭一截雪玉似的粉頸!
「我怎麼會不想見到你呢?唉,我就連做夢都在想著你!」任東傑舔瞭舔嘴角,終於艱難的出瞭聲。他忽然發現,昨夜連續的奔波勞碌、險死還生後,體內潛藏的情欲正在一點一點的被激發……
韓冰「嗤」的一聲笑瞭,白嫩的雙頰上梨渦隱現,浮現出瞭淺淺的紅暈。每一次當她嬌笑起來時,都像是千年的冰雪融化,給整個人間都帶來瞭暖烘烘的春意!
任東傑盯著她成熟而堅挺的胸膛,那對輕柔顫動著的渾圓乳峰,比任何時候都要吸引他的註意力,他恍恍惚惚的起瞭一種幻想,彷彿看見瞭那兩粒輪廓分明的乳頭正在渴望著掙脫束縛!於是熊熊的欲火騰地昇起,把他的理智徹底的吞噬瞭……
他再也顧不上別的瞭,猛然間縱身撲瞭上去,一把摟住瞭韓冰柔軟的嬌軀,張開大嘴就往她的俏臉上吻去!
「你幹什麼……」韓冰尖聲驚叫,奮力的扭動著纖腰,掙紮中一個蹌踉,兩個人一起摔瞭下去,他正好壓在她的身上!
任東傑喘著粗氣,貪婪的尋找著她紅紅的櫻唇,嘴裡含混不情的喃喃道:「你這迷死人小妖精,我……我知道你是在故意……吊我的胃口……」話猶未瞭,舌頭已橕開瞭她的唇齒,強行的渡進瞭她的檀口中。
「嗯嗯……哼……嗯……」韓冰隻能從鼻子裡擠出幾聲微弱的抗議,俏臉火燙的像是在燃燒,又濕又軟的丁香小舌慌亂的躲閃著,但最終還是沒能逃脫,隻得乖乖的微啟雙唇,任這輕薄浪子恣意的品嘗自己的香吻。
兩人的津液放肆的交流著,任東傑不斷的吸吮著那芬芳潤濕的小嘴,直把韓冰吻的嬌喘連連,平素冷漠美麗的臉上開始出現瞭暈紅,星眸中也蒙上瞭嬌媚之極的波光!
「嘶──」的一聲輕響,任東傑的手已經撕開瞭她的輕衫,熟練地撫上高聳的胸膛。滑如凝脂的雙乳挺拔而富有彈性,乳尖硬的像是兩粒燒紅的小石子……
突然,韓冰的嬌軀一震,像是猛地裡從無盡的綺夢中驚醒,她用力一口咬在瞭任東傑的嘴上,同時修長的玉腿一蹬,把他狠狠的踢下瞭床!
任東傑痛的慘叫瞭一聲,心情迅速的從情欲的高峰中跌入穀底,他摸著自己滲血的上唇,惱怒的大叫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也沒有……」韓冰像隻羔羊似的蜷曲著身子,俏臉上猶帶著醉人的緋紅,可是神情已恢復瞭往昔的冰冷。她撥弄著自己散亂的烏黑秀發,口氣淡漠的道:「咱們都是成年人瞭,做事已不該像小孩子那樣沖動……」
任東傑心裡的欲望一下子全轉成瞭怒火,冷笑著問道:「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
韓冰全然不懼的迎視著他的目光,譏誚的道:「你一定要我直說麼?好,我就告訴你,本姑娘從來也沒有喜歡過你!和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做這種事,隻會讓我覺得嘔心!」
任東傑就像是挨瞭當頭一棒,整個人都似沈浸在瞭冰窖裡,巨大的沮喪迅速的席卷瞭他的神經,一時之間,他竟失落的連思考的能力的喪失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屋子裡靜靜的全無聲息,兩個人充滿敵對的互相凝視著,剛才的柔情蜜意已然消逝的無影無蹤!
不知過瞭多久,韓冰忽地幽幽的嘆瞭口氣,聲音柔和瞭許多:「對不起,我本不想說出這些傷人的話……其實我今天來,主要是想求你一件事……」
任東傑澀然道:「你說好瞭!」
韓冰咬著嘴唇,躊躇瞭片刻,終於道:「如果你拿到瞭『赤焰遺寶』的藏寶圖,你能把它交給我嗎?」
任東傑正色道:「第一,藏寶圖是幫主留給凌夫人的,我絕不可能拿到手。第二,就算這副圖真的落到瞭我的手中,我也想不出理由要把它交給你……」
韓冰打斷瞭他的話,微笑道:「我不會白白的要你辦事的,我跟你談的,本來就是一筆交易……」
任東傑冷笑道:「交易?赤焰遺寶是一宗巨大的財富,你能用什麼東西來交易?」
韓冰平靜的道:「用我自己!」
她忽然伸出白玉般的小手,緩緩的脫掉瞭那蘋果綠色的輕衫,接著是質地考究的長裙,被香汗略略濡濕的鵝黃色肚兜,最後,她褪下瞭貼身的褻褲……
她的動作是那麼的從容、那麼的典雅,彷彿是在空無一人的香閨裡更衣。清麗的俏臉上神色淡然,既不像初經人事的少女那樣羞澀,也不像風騷入骨的蕩婦那樣挑逗,可是舉手投足之間,偏偏又蘊含著的不可抗拒的成熟魅力!
「用我的人,交換你的藏寶圖!」韓冰用最自然的姿勢,一隻手護住瞭自己的乳房,另一隻手掩住瞭私處,柔聲道:「我可以先把身子交給你,但你必須發誓,一旦得到瞭藏寶圖,就必須無條件的送到我手中。」
任東傑死死地盯著她,邊吞咽著口水邊道:「如果……我最終拿不到藏寶圖呢?」
韓冰嫣然一笑,道:「那就算我倒黴好瞭。做交易,總是會有風險的,我心甘情願!」
任東傑忽地伸掌在床頭一拍,厲聲道:「你怎知我一定會和你交易?有瞭藏寶圖,找到那筆財富,全天下的美女自然會滾滾而來。我又何必舍多求少?」
韓冰毫不動怒,淡淡道:「世上的美女固然很多,但真正的絕色卻不是金錢可以買到的!」說完,她風姿優雅的移開瞭手,任憑自己美好誘惑的胴體一絲不掛的裸露瞭出來!
這時候陽光已經完全照射瞭進來,均勻的鋪灑在她傲人的玲瓏嬌軀上。胸前的一片肌膚白膩的欺霜賽雪,兩個豐滿的乳峰形狀完美的令人驚嘆,矗立在頂端的粉紅色的乳頭微微翹起,在男人灼熱的目光下似乎正在一點一點的變硬。
而那白皙平坦的小腹下,一雙晶瑩修長的粉腿緊緊的合攏著,雪白的大腿勻稱而健美,並起來時密實的連一根手指都插不進去……
「我知道你見識過不計其數的女人,可是,你可曾看見過這樣動人心魄的裸體麼?」韓冰的美眸裡閃動著朦朧的春情,充滿自信的道:「任公子,你常常說『千金易得,一美難求』,我保證這筆交易絕不會讓你後悔的……」
她頓瞭頓,俏臉上泛起瞭兩個可愛的酒窩,春蔥似的玉指輕輕撥弄著自己櫻桃般誘人的乳頭,嬌媚的道:「你不是一直想嘗嘗我的這裡麼?來呀,任公子,隻要你願意,今天你就能得償夙願……」
這句話還未說完,任東傑突然長嘯一聲,像頭野獸般沖瞭上去,一口咬在瞭她的左乳尖端,咬得很用力!
韓冰痛得流出瞭眼淚,窈窕的嬌軀一顫,失聲嬌呼道:「啊呦……」
任東傑彷彿沒有看見她目中的痛楚,粗魯的把她重重的推倒在瞭床上,喘著氣再度壓瞭上去,五指如鐵鉗一樣盡情的蹂躪著彈力十足的乳房,把這對充滿生命力的鼓脹肉球,肆意的擠捏成瞭各種不堪入目的形狀!
很快的,一道道烏青發黑的淤痕、一排排深淺不一的牙印,顯眼的出現在韓冰成熟的胸膛上。那對原本完美無缺、毫無暇庇的乳房就像兩隻可憐無助的小兔子,默默的承受著狂風暴雨的猛烈摧殘……
半晌,韓冰漸漸的適應瞭這種暴力侵佔似的「愛撫」,她的嬌軀開始情不自禁的扭動,一股熱流從腹部緩慢的昇起,無可逆轉的向腿股間的密處聚積。她忍不住舒展開粉光致致的美腿,緊緊的交纏住瞭任東傑的虎腰。
「插我……快……快來插我吧……」她的呻吟聲像是在哭,失魂落魄的浪叫道:「親哥哥……用你的肉棒……狠狠地插我……插我……噢噢……」
任東傑咬牙冷笑道:「賤女人,平常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現在還不是蕩婦一個……」
「罵的好……啊……我是蕩婦……」韓冰隻覺花唇上癢癢的似有千萬條小蟲在蠕動,急不可耐地主動的挺起纖腰,用股溝、用陰毛摩挲著粗大的陽物,泛濫的蜜汁失控地湧瞭出來,她拋下瞭所有的矜持,焦急的道:「快點……快插進來佔有我……佔有我……」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任東傑忽然放開瞭手,擲下瞭韓冰那千嬌百媚的身子,跳下床冷冷的看著她。
韓冰一下子懵瞭,她坐起身,顫聲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句話是任東傑剛才質問她的,她實在想不到,自己這麼快就問瞭回來!
「什麼意思也沒有……」任東傑欣賞著她臉上羞愧的怒容,淡淡道:「我隻不過想告訴你兩件事!第一,男人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天生賤骨頭,永遠都經不起美色的誘惑……」
韓冰羞憤交加,咬著嘴唇道:「現在我已經知道瞭……」
任東傑拾起外衣披在身上,悠然說道:「第二呢,我也想讓你明白,做這種事,是要兩個人都願意才行的。剛才我很想要的時候,你不願意!現在你雖然願意給我瞭,但我突然又不急著要瞭!」
他深深的作瞭一個揖,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向屋外走去,隻聽見韓冰的破口大罵聲,滔滔不絕的從裡面傳瞭出來。
──自從闖蕩江湖以來,任東傑已不知被女人罵過多少次瞭,可是惟有這一次,這惡毒的罵聲卻令他聽的無比開心,無比舒暢,簡直是從內心深處高興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