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三人行色匆匆,心情沉重,楊志浩突然的不告而別令每個人心裡都蒙上瞭一層陰影,尤其是桂青霜更是神情木然,欲哭無淚,一顆心宛如刀割,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柳玉瓊見桂青霜神色淒苦,忍不住伸手握住桂青雙的手掌溫言道:「妹子,你不要擔心,我們會把他找回來的。相信我。」桂青霜勉強擠出笑容道:「柳姐姐,謝謝你。」雲嶽看在心裡,也是不忍,隻是搖瞭搖頭,嘆息瞭一聲。
三人無話,氣氛異常沉悶,每個人的心裡彷彿都掛瞭一塊鉛似的,沉甸甸的,連呼吸都覺不順,雲嶽幾度想開口打破沉默,說些笑話來緩和一下氣氛,但隻一看到桂青霜必須強自振作精神的應付眼前的一切,不禁欲言又止,嘴唇動瞭動,還是隻有苦笑一聲,繼續趕路。
三人走瞭許久,一直低頭不語的桂青霜突然間咦瞭一聲,低呼道:「且慢。」柳玉瓊略感詫異問道:「怎麼瞭?」隻見桂青霜雙目定定地瞧著一堆亂石道:「在那裡。」柳玉瓊聽得莫名其妙,心道:「桂傢妹子莫非是關心過度連腦子都燒壞瞭?根本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堆亂石哪有什麼…」心念一轉,眼睛猛地一亮,不禁叫道:「是瞭,是瞭。」雲嶽陡然聽見兩人叫聲,一回頭也瞧見瞭那堆亂石,凝神觀之,立刻瞧出瞭端倪。
原來武林中各傢各派都有其獨門傳遞訊息的方法,有人用飛鴿傳書,有人用快馬遞信,有人折枝為號,有人刻石為記。這種種的方法無非是用來持援、追敵、求救等等所相應而生的方法,圖畫意義或是折枝為號隻有本派中人方知,他派高手是無從知曉的。楊志浩因桂青霜而不惜與師門決裂,逃亡之時,不免便將本門傳訊之法告訴桂青霜,以求避過黃山派耳目,因此桂青霜一瞧那堆亂石排列的方式便知其意,雲嶽、柳玉瓊兩人則是稍晚瞭一步,雖知其中有文章,畢竟不明其中含意。
桂青霜急急向那堆亂石奔去,仔細的看瞭一會兒,焦急地道:「他們向東方去瞭,我們快追。」話聲未完,人已如箭般的射出,又快又急。雲、柳兩人互望瞭一眼,隨後追瞭上去。
桂青霜心懸楊志浩安危,一路上四處尋找黃山派留下來的亂石暗記,連帶的雲嶽、柳玉瓊兩人也不閑著,幫著桂青霜找尋黃山派留下來的蛛絲馬跡,三人找瞭三、四天,逢人便問,連一餐都沒好好吃過,終於問到瞭黃山派的下落。
原來黃山派這次因為楊志浩反出師門,派中長老耄宿緊急研商對策的結果,都認為茲事體大,不可等閑視之,因此可以說是傾全派之力,務必要追回桂、楊兩人,隨即飛鴿傳書,通令所有黃山弟子務求將兩人或殺或擒,生死不拘。
俗話說:「人多好辦事。」黃山弟子在掌門人『黃衫絕劍』於長卿一聲號令之下,逼得楊桂兩人四處逃逸,惶惶不可終日,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若非雲嶽相援,兩人恐怕早已成瞭黃山派的階下囚,因此成績可說不錯。但人多則手雜,也容易泄露行蹤,因此雲嶽一行人很快便找到瞭黃山派弟子的落腳處。
雲嶽察明瞭黃山派眾人的落腳處後,反而不急瞭,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謀定而後動,救出楊志浩。桂青霜則不同,恨不得當下就殺入黃山派眾人所暫時聚居的『靈鶴山莊』,不過她心中雖急,卻不好啟口,畢竟,憑她一人之力,若無雲嶽、柳玉瓊相助,無異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何況是這種拼命的事,又豈是容易向人開口的?當下沉默不語,靜看雲嶽反應。
雲嶽察言觀色,自然不會看不出來桂青霜表面不說,實則心如油煎,焦急萬分,當下溫言向桂青霜道:「桂姑娘,你先別急。我們既然已經找到瞭黃山派落腳的的地方,就不怕他們會溜走,何況敵明我暗,對我們更有利…」說著,抬頭看瞭看天色道:「時候也不早瞭,我們也趕瞭一天的路,也該找個地方吃些東西,休息一下,先恢復體體力再說。」
柳玉瓊也附和道:「是啊!桂傢妹子,皇帝不差餓兵,我們先養好瞭力氣,也才好與他們周旋!」桂青霜心中雖然焦急萬分,但她並非不明事理之人,當下點頭道:「好。」三人隨意找瞭間客棧,略作休息,養足瞭精神體力,趁著月光稀微,準備夜探『靈鶴山莊』。
春日夜裡,涼風徐徐吹來,牽動松枝落葉,送出瞭陣陣松香,一派祥和寧靜。突然,在雲下月影之間,花叢林木之旁陡然有黑影閃動,動作快如貍貓,隻是枝葉微幌,若有似無的迎風一搖,便又一切復歸寧靜,寂然無聲,隻有偶爾幾聲蟲鳴,數聲鳥叫,為這謐靜的靈鶴山莊帶來些許生氣。
雲柳桂三人此時則已經穿好瞭夜行衣,正躲在一處草叢之後監看著靈鶴山莊中的一舉一動。隻見靈鶴山莊中,雖已月掛中天,但從遠處仍可瞧見莊中燈火通明,各處皆有人站崗守衛,或明樁或暗哨,顯然是外弛內張,守衛極為森嚴。
雲嶽見靈鶴山莊中守衛嚴密,不禁眉頭略皺,心中想道:「怎麼守衛會如此之嚴,莫非楊兄弟已經被捉瞭?」柳玉瓊這時也覺得有點不對,悄悄挨進雲嶽身邊細聲問道:「師兄,你看怎地?」
雲嶽微哼道:「也沒什麼,他們的守衛雖嚴,我雲嶽也不是省油的燈,就憑這些明樁暗哨就想阻我,哼哼,那也未免太小看我雲嶽瞭。」這時桂青霜也靠過來悄聲道:「那我們要怎麼進去?」雲嶽略一思忖,道:「你們先在這裡不要離開,我去去就來。」說完,不等兩人回話,身子一幌,人已經無聲無息的射出丈外,當真如同黑夜中的魔影一般,魅秘詭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