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數使殺招都無法再將嚴友偉逼退半步,頓時又急又怒,出劍更狠,全是招招致命的奇詭劍招。就在兩人戰況糾纏的當兒,最後出來,端坐地上的老者突然雙目一睜,神光暴閃,低聲道:“鳳兒退開,讓我來。”
話聲雖低,但自然而然就有一股君臨天下的威嚴,紅衣女聞聲,半點也不猶豫,隨即長劍一抖,劍光如瀑,全數打在嚴友偉的碧玉打狗棒上,借力翻飛回射。
這時黃袍老者又開口道:“小子,滾。”
握拳的右手一推一放,一股沛然莫之能禦的大力轟然而出,掌力未至,那前緣掌風已經在喀啦喀啦的斷木聲中,硬生生地如狂風驟至,暴雷襲來,那麼的快絕無以抵擋,狠狠地打在嚴友偉的打狗棒上。
嚴友偉不意老者驟然出手,雖知這掌非同小可,但自信尚能抵擋。不料掌力方及,嚴友偉臉色立變,大喝一聲,降龍掌力拍出十二成功力,同時足尖用力,點地急退,卻仍難接下老者這內力渾厚無匹的一掌。悶哼一聲,藉老者這一掌之力騰起,半空中連轉七個跟鬥卸勁,手下不停,降龍掌連珠發出,好不容易才擋下這一掌。飄身落地,雙腿一軟,差點就當場出醜跪下,幸好他應變神速,及時出掌轟地,才免得下跪之辱。
雖然勉強接下瞭老者這一掌,但胸中氣血翻騰如狂,全身氣力如虛,雙臂居然不自主地被震得發抖,這是嚴友偉自練成降龍十八掌以來所未嘗有的事,不禁駭然暗道:“好可怕的掌力,這是什麼功夫,居然連降龍掌都擋他不住?若非我見機的早,這一掌怕不已將我打成重傷瞭?”
心中餘悸猶存。
再看那老人等三人時,隻聽一聲悶哼,一條人影飛出,老者三人則在佛像激起的煙塵猶自未散下,破空而去,轉瞬不見。
嚴友偉唉喲一聲,心道:“不好,王笑笑不見瞭。”
頓時雙足在地上一頓,身法如電,穿過滿天煙塵的破廟前一看,果然不見王笑笑蹤跡。氣極敗壞,腳下一頓,破空而去。
且說王笑笑於那破廟外與五毒神君赫然相遇,兩人都是一愣。雖說王笑笑此趟霧靈山山之行便是到五毒宮找五毒神君的晦氣來的,但在這種情況下相遇卻是突兀之極。五毒神君也是一愣,自然認得出‘歌魔笑花郎’王笑笑,心中叫苦,手上卻不停,大喝一聲道:“滾開,我沒時間跟你乾耗。”
不知什麼時候他手上已經多瞭一對金銀雙鉤,金鉤當頭對著王笑笑的天靈蓋便是一招‘東海釣鰲’,左手銀鉤則斜裡橫掃,劈向王笑笑的腰眼。
王笑笑自不會被他輕易鉤中,冷哼一聲,劍法幻變如百花驟放,噹噹數響,便將五毒神君的金銀雙鉤蕩開,同時劍法乍斂突展,劍光如大海平波,水光耀浮,於瞬間豁然開展,銀芒如練,長達一丈橫掃過來,微微一笑道:“五毒神君,我王笑笑討債來瞭。”
五毒神君怒哼一聲,金銀雙鉤連挑快擋,退瞭三步才勉強將王笑笑這一劍接下。
王笑笑見他鉤法雖然凌厲,但劍鉤相擊時的內力接觸卻比月前兩人於雁蕩山莊初次交手時還來的弱,不禁心中疑雲大起,心道:“奇怪瞭,以他的功力就算中瞭我一記‘逍遙掌’也不至於如此傷身,何況還有一月的調養時間,以他的功力來說可以說是綽綽有餘,怎地我會覺的他似乎有傷在身,功力隻有原來的八成?”
心中存疑,劍法卻不因此而稍緩,仍然是快絕急疾如轟雷電掣,似迅光過嶺。
就在五毒神君被王笑笑逼得連連後退,隻能苦守之際。五毒神君的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威嚴的語音道:“你退下,我來。”
那聲音彷彿有號令天下的力量,五毒神君聞言,忙不迭地後退急撤。
便在這時,王笑笑於煙塵飛散間隱隱看見一道黃影飛起,就在這瞬間,一道轟雷似的掌勁如天雷擊鼓,混沌初開猛然向王笑笑的前心撞來,那股掌勁不快,但不知道怎地王笑笑就是避不開,迫於無奈之下,王笑笑隻有出掌硬拼,‘逍遙掌’運聚十成功力劈出,波的一聲沉響,王笑笑隻覺身子如中雷電,酸麻酥碎的感覺於瞬間傳遍全身,悶哼一聲,被那黃影一掌劈飛,借力遁入林中,雙掌急拍身周林木卸勁,隻聽啪啦啪啦的斷木聲連珠暴響,身子如轉陀螺的轉瞭十餘圈才勉強定住,人向前撲,雙掌自然前推,聽得喀啦一聲,一株一人合抱的小松被他掌力震倒,激起煙塵上卷,久久不散。
王笑笑雖被那黃影一掌劈飛丈餘,但他神功奧妙,卸力得宜,因此黃影的這一掌雖然威力奇大,但還傷不瞭王笑笑。調息瞭一會兒,想起追查雁蕩山莊滅門血案的線索全在五毒神君身上,當下毫不遲疑,也顧不瞭那黃袍老人神功蓋世,緊追瞭下去。
王笑笑才追瞭沒多久便聽到前面有刀劍兵刃的撞擊聲,身子連閃,隻見月光下一場混戰,一群身著關外以及大漠服飾的漢子正在圍攻五毒神君等人,那群漢子每個人武功都不弱,且驍勇善戰,悍不畏死,五毒神君等人武功雖高,但蟻多咬死象,如果拖延下去,勢必討不到好處。
正想出手相援,突然黃影連閃,一人穿梭人群中,手爪連抓連拋,隻要一出手便有人傷亡,招不虛發,又快又疾,轉瞬間那群關外豪客已經傷瞭七、八人。
隻聽一人驚恐叫道:“邪皇,是邪…”
話還沒說完,頭上一緊,波的一聲,已被那黃袍老人一爪抓爆頭顱,血花飛濺,死狀極慘。黃袍老人這一出手殺敵,武功之高,全場震動。大漠菊花派這次傾半派之力而出,由大漠菊花派副門主‘九菊尊者’王玄,率領護法‘大漠神刀’王飛羽,以及麾下大漠十八鐵騎,一行人浩浩蕩蕩,受人之託,與關外黑山派合作,合力鏟除五毒宮。
方正慶幸五毒宮內策反成功,將宮中的重要人物五毒神君,鳳凰聖女倉皇地由宮中秘道趕出,卻沒想到五毒宮中尚有一名武功高得出奇的黃袍老人邪皇在。
邪皇一出手,大漠十八騎轉瞬間已經倒下近半,逼的王玄不得不出手,隻聽一聲怒吼,王玄人如飛將軍撲下,銀灰雙爪頭下腳上的向邪皇頭顱攫來,爪勁凌厲,正是大漠菊花派的鎮派神功之一,‘天狼爪’。
邪皇冷哼一聲,森然道:“王玄,你是找死。”
微睜的雙目暴開,雙目殺氣濃冽的化不開,寒芒閃動,袖袍鼓風,也沒見他怎麼做勢,隻是平平淡淡的一拳由下而上自衣袖中打出,卻能發出驚世駭俗的大威力,彷彿這一拳出,日月失色,鬼神辟易,一種呼風喚雨,號令天下的至尊氣勢油然而生。
隻見人在半空的王玄臉色驟變,驚呼道:“皇拳至尊。”
堪堪抓下的天狼爪硬是被邪皇的‘至尊皇拳’勁力於半空中虛空頓住,再難寸進。
王玄心知邪皇的‘皇拳至尊’威力無邊,雖說自己的天狼爪已幾達爐火純青之境,但邪皇的至尊皇拳一出手,他王玄若不急撤爪力,以至尊皇拳的霹靂大威力,不把他十指震碎才怪。
當下應變奇快,雙爪十指一緊一放,天狼爪勁連珠暴放,意圖抵消部份的皇拳拳勁,隻聽邪皇冷笑道:“有這麼容易?”
正想加一把勁,以‘至尊皇拳’的‘三皇勁’將王玄震斃,一旁的王飛羽已經看出不對,怒吼一聲:“休得張狂。”
隨身兵刃風沙刀出鞘,跳至半空,但見刀光狂閃,刀勁霸猛,當頭便是一招‘怒破狂風’,風沙刀運足十二成功力斬下。
而那關外黑山派的兩大高手名宿,‘黑山鬼才’黑霸天和‘火手無敵’天武火,似也知邪皇厲害,身法如鬼魅幻影同時自兩側無聲無息地向邪皇胸脅拍來。雖說掌力並無‘天狼爪’那股狠厲的氣勢,但暗流潮湧,內勁深藏,卻另有一功,不容小覷。
邪皇以一對四,絲毫不懼,心中卻有隱憂,想道:“我身中‘五毒酵母’劇毒,又被文廣那孽徒叛師篡位,打瞭一掌,非速戰速決不可。”
臉上殺氣大盛,沉喝一聲,雙目厲芒閃動,冷森道:“你大漠菊花派與黑山派聯手與我五毒宮為敵,今日就要你們後悔莫及,知道五毒宮的手段。”
突然間黃袍鼓動,金光大盛,照的人炫目難睜,就在王玄,王飛羽,黑霸天以及天武火四人圍攻之下驟失身影,王玄雖然身居大漠,但他博聞強記,於中原老一輩的高手多有所知,邪皇身形方失,他心中便大喊不妙,應變奇速,雙爪反手上撩,手臂上青筋暴起,十指已成銀灰色,正是天狼爪練到極致的表徵。
邪皇正如他所料以‘虛空化影’的超絕輕功脫出四人圍攻之外,而且更搶在王玄頭上,隻聽邪皇冷聲道:“王玄,你玩完瞭。”
下手絕不留情,‘太陰掌’凝聚瞭邪皇的獨門內功‘無上至尊霸拳’數十年的功力下擊,再加上‘太陰掌’具有聚內力於一點,瞬間爆發的特性,五成的掌力經太陰掌使出足足可以發出八成、九成、甚至十成的威力,況且邪皇為求速戰速決,這一記太陰掌已經用上瞭七成功力,隻餘下三成壓制體內的文廣毒,掌力更是強橫無比。但見邪皇掌泛金光劈下,一道圓柱金虹彷彿流星下墜,劃出一條金芒閃華、照眼難睜的氣柱,威猛無倫地向王玄蓋下。
王玄狂嚎一聲,身法半空中連扭連閃,竭盡所能的使盡輕功躲避邪皇的太陰掌,奈何他反應雖快,邪皇更快,太陰掌凝足力道劈下,王玄唯有無奈硬拼,喀撕一聲,天狼爪不敵邪皇的太陰掌,整條右臂被邪皇硬生生地遭太陰掌斬落,當場骨斷肢殘,血肉橫飛。
太陰掌餘勁未瞭,掌勁爆入土中掀起大片泥沙,如火山爆發,怒浪濤天,掀起的黃土泥塵在半空中形成整團整團的黃雲落下,十丈方圓之內,伸手不見五指,放眼望去盡是黃濛濛的一片細沙泥霧。
黑霸天,天武火、王飛羽沒想到情勢變化之快,轉瞬間優勢逆轉,招到邪皇已失蹤影,耳中聽得王玄慘叫,血雨灑下,王玄一臂已失。
駭的一呆,陡然間背後風聲大做,一道狂勁自黑霸天身後撞來。黑霸天見王玄與邪皇才交手一招便斷瞭一臂,嚇的冷汗濕瞭衣衫,突然身後風聲大做,勁力狂湧,那還猶豫?暴吼一聲,手中青銅鐵管簫回身出招,毫不保留,畢生功力盡註於青銅鐵管簫之中,使出黑山派最凌厲的殺招‘黑山萬火嶺’。
鐵簫迎風,發出淒厲的嗚嗚急響,直如鬼哭猿啼,杜鵑泣血般令人心神煩燥,胸中萬針攢刺般的難受,簫影縱橫,密如鐵桶將全身上下完全護住,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隻希望能擋得邪皇一擋,那時再合王飛羽、天武火兩人之力與邪皇相抗,縱不能勝,自保應不成問題。哪知才一轉身,簫影千重中,一個黑影撞來,黑霸天一邊大吼急退,一邊簫如雨落,全數打在那黑影之上。隻覺簫管觸物柔軟,似是人體,想收回青銅鐵管簫已經太遲,簫影又快又狠地打在那黑影人體上,這一招黑霸天乃是傾全力的搏命一招,別說是人體,就算是金剛銅人也要被打扁,如今簫上還貫註瞭黑霸天畢生內力,功勁之猛,幾乎是鐵簫一打中那人,便是血花如註,飛濺開來。
‘黑山萬嶺’的簫招堪堪使完,那人也已被打成瞭一堆肉泥,早已不成人形瞭。
黑霸天沒想到自己的簫招居然這麼容易就得手,而且對方全然沒有反抗,任憑自己簫招如狂的打在他身上,哼也不哼一聲,定睛一看,那人已被打得血肉模糊,癱在地上,早已氣絕多時,死的不能再死瞭。
瞧他衣飾,赫然發現是本門弟子,再看那人身上衣物,居然便是跟隨自己此次前來圍攻的兒子。腦中轟然雷響,一團混亂,身子好像被人點瞭穴道一樣,一動也不動,雙目呆滯,直勾勾地瞧著地上一團已經稱不上人形的血肉,宛如木塑石雕。
天武火聞聲趕來,一把搶到黑霸天身旁,他倆同時入門,共拜一師,一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聽得黑霸天出聲使招,風聲勁急,大異尋常,心知黑霸天必處危境,否則以兩人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的江湖經驗,不會如此使招,風聲凜冽。
急忙一手抓住黑霸天手臂急切問道:“老黑,發生瞭什麼…”
話猶未完,眼光掃到地上一堆模糊難辨的血肉,鮮血滲入黃土泥中,正四下散開擴展。
那衣飾入眼熟悉,心中打瞭個突,隱隱覺得大事不妙,定睛一看,失聲叫道:“這……這不是我黑無蹤師姪嗎?”
黑霸天驟見兒子死於自己簫下,而且是死無全屍,血肉一團,可說死狀極慘,不忍卒賭,已經受到瞭莫大刺激,一時之間激憤、悲傷、苦澀、懊惱、自責等情緒由心底爆發,竟自呆瞭。
及至天武火搶到,失聲叫出兒子名字,‘無蹤’兩字聽在耳中,傷在心中,如尖針入耳,似鐵鉆錐心,一股銷神傷魂的悲酸痛苦襲上全身,身子發冷,雙掌顫動,抖個不停,連脊髓都涼瞭。
‘噹’的一聲,鐵簫落地,敲中地上亂石,火星一閃立滅,發出清脆響聲,彷彿是送走黑無蹤的喪鐘鳴起。黑霸天雙腿一軟,眼睛血絲密佈,大吼一聲,揮掌振臂甩開數十年形影不離的好友天武火,上下兩排牙齒咬得格格做響,喉頭也發出如街狗遇險,情急搏命的低唁聲,淚水已濕眼眶,啪噗一聲,撲倒緊抱那已成一團血肉的黑無蹤遺體,嘶聲厲叫道:“我的兒啊!”
叫聲之淒厲錐心,更勝三狹猿啼,夜規子哭數倍,聽在耳中就如同受聲的野獸呼嚎哀啼,令人全身發冷發軟,整個人渾身不適,身體好似灌瞭鉛酸,又酸又軟。
天武火見黑霸天連向來不離手的隨身青銅鐵管簫都掉瞭,知道黑霸天此時心中必是悲痛欲絕,否則一個武林高手,兵刃是他的第二生命,豈有輕易脫手之理?眼眶微濕,心中也是難過之極,黑無蹤不但是他的師姪,更是他的女婿,黑、天兩傢世代交好,因此也結姻親,沒想到女兒嫁出未及三年便成寡婦,看著老友緊抱著地上一團血肉,片刻之前還是活蹦亂跳,談笑自如的一個精壯漢子,隻是一眨眼間便變成瞭一團沒有生命的血肉,頭腳手肩全部分不清楚。
本來在江湖中打滾,刀口上舔血,生死之事可以說是無日無之,時時刻刻都有可能遭到橫死,命喪黃泉,但像黑霸天父子一樣,兒子死在老子手中,而且是屍骨無存,血肉模糊,雖說當時情勢緊急,不得不為,但對有血肉之親的黑霸天而言,卻又情何以堪。
鼻子一酸,兩行清淚滑落臉頰,想上前去安慰數十年同門學藝的老友,卻是心中一陣絞痛,才剛踏前一步,就覺渾身無力,實在踏不出第二步。
耳中聽到黑霸天呼天喊地的瘋狂叫道:“兒啊,你回來啊,快回來啊!你叫我怎麼向你的母親交代,你還有一個兩歲的孩子啊!你不可以丟下他,你才剛當爸爸啊!兒啊…”
天武火聽的黑霸天聲嘶力竭的狂呼,雙手亂抓著那些碎肉,口中喃喃道:“沒有,沒有,你沒有死,爹可以…爹可以把你拼湊起來…可以的…可以的……你…你可以再活過來…可以的…可以的…”
人若失瞭魂似地在地上亂扒亂抓,血水和著黃泥,沾滿瞭黑霸天全身,星空下月光透過濃蔭林葉透射下來,清風拂來,帶著濃濃刺鼻的血腥氣,本來應該是詩情畫意的一個夜晚,卻在此刻變的邪異之極,風雖不冷,各人的心裡卻都陰颼颼的,寒意佔滿瞭整個心房,昇起瞭一陣莫名的恐懼,彷彿看到瞭什麼山精鬼怪。
天武火見黑霸天心神已亂,靈明早失,知道若不管他,黑霸天早晚會精神錯亂,變成一個瘋子,一咬牙,單手如刀,手掌斬在黑霸天後頸,隻聽黑霸天悶哼一聲,被天武火一掌將他劈昏,免的他神情大變,心性不定下傷瞭自己,也傷瞭別人。
就在邪皇一掌斷瞭王玄右臂,藉混亂之中,讓黑霸天親手誤殺瞭自己的兒子後,突然腦中一陣昏眩,身子搖搖欲墜。
原來他身中文廣奇毒,又在五毒宮時被自己的大徒弟‘六郎神君’楊六郎在胸腹之間打瞭一掌,方才一連以‘虛空化影’的輕功脫離四大高手包夾,又以太陰神掌力斷王玄一臂,用勁過度,立刻引起文廣寒毒入腦,差點鎮壓不下,當場倒地。
幸好他反應快,瞬間連通內息,真氣九轉,硬是以‘無上至尊’的霸烈真氣將文廣寒毒壓下,堅持不倒。
紅衣女見師父滿面通紅,身子搖晃,急忙由懷中掏出藥丸往邪皇的口裡塞,忙道:“師父,快服下清毒丹。”
邪皇二話不說,一口氣吞瞭三顆足以療傷鎮毒的本門五毒丹,向五毒神君、鳳凰聖女使瞭個眼色,示意三人趁亂遁走。
鳳凰聖女和五毒神君兩人知道目前情勢兇險,師父毒傷復發,敵方又盡多高手,就算是大漠十八鐵騎也不好惹,若在平時,以兩人的劍法功力自然不將大漠十八騎放在眼中,但時移勢轉,今非昔比,多擔擱一刻,便多一分兇險,雖說大師兄‘青龍帝君’蔣破天被邪皇的二徒弟‘白虎巨靈’石漢拼死纏住,但兩人都知道,石漢絕非蔣破天的對手,若讓蔣破天擺脫石漢糾纏,尾隨追來,那時集青龍帝君,大漠菊花派,黑山派剩餘的人力,則自己三人岌岌可危。
當機立斷,由五毒神君開道,鳳凰聖女隨身保護邪皇,趁邪皇方才一掌激起漫天泥塵,又正值黑夜,隻有稀微星光的導引下,殺出一條血路,聲東擊西,消失於濃林夜幕之中。
待王飛羽、天武火、黑霸天回過神來、泥塵稍散之際,邪皇等三人已經不知去向。急忙圍成一圈,由大漠十八騎中剩餘的九人擔任警戒,守在外圍,將王玄護在圈中包紮傷勢,以免邪皇去而復回,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王笑笑躲在林中,居高臨下,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毫無遺露。心中對於邪皇隻用一招便將王玄右臂齊肩而斷的絕世神功欽佩之極,也駭異之極,想道:“好霸道的功夫,這一掌威力之猛簡直可以說是舉世無匹,當者披靡。邪皇啊邪皇,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於黃沙瀰空中覷準瞭邪皇撤退的方向,‘逍遙步法’的身法如幽靈隱顯,無聲無息,化做一個極輕極淡,若有若無的飛影,點塵不驚,足不著地,直如魅影魂形,飄追瞭下去。
隻留下大漠、黑山兩派人馬如臨大敵地固守陣地,不敢稍移,免得遭邪皇突襲,徒增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