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笑與王紫煙歡好後的數日,由於王笑笑身負幫助愛妻水月影查明雁蕩山莊血案的重任,不得不起身前往五毒宮一行,因此盡管不舍王紫煙,王笑笑仍然毅然決然地要往五毒宮要人。兩人約定最多三個月後在烏林相見,不見不散。而王紫煙則是往雁蕩山莊一行,替王笑笑看看那水玲瓏傷勢如何,並且叫秦楚雲、楚玉環、水月影三人火速回莊。著手重建雁蕩山莊。
王笑笑腳程極快,才沒幾天就來到瞭傳聞中五毒宮所在的雲南五毒山區,他人才到五毒地區便覺此地氣氛詭譎,籠罩在一股不安的氣氛之下,頗有鬼域的味道。
心中雖然無所畏懼,不過也自然而然地提高警覺,畢竟此處已屬五毒宮的勢力范圍,而這五毒宮又極為神祕,外人輕易不敢冒犯,就連名動天下的魔教中人提起五毒宮也是頗有顧忌,不願與之為敵,可見五毒宮後臺之大,必定大有來頭。
王笑笑細心觀察,這五毒山區雖說是在五毒宮的勢力范圍之內,但不知怎地卻有不少江湖人物在此走動,心中甚感奇怪,想道:“五毒宮據我所知一向於五毒地區有極大勢力,怎麼此地有這麼多江湖人物出沒?看他們裝束,似乎有些人還是遠自關外或大漠地區而來,難道五毒宮招惹的這些門派,要來個大廝殺?”
心中狐疑,對這五毒地區留上瞭心,行動也更加小心。
等到深夜,王笑笑正在客棧房中打坐養氣,驀然耳中傳來一縷極細的破風聲,心中一動,身子彈起,心道:“有夜行人。我且去看看。”
一手貼在窗戶上,微用陰勁一推,窗戶無聲打開,人快如電,彷彿一抹閃溜飛射的迅光,隻一閃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出窗外便施展出逍遙步法的絕世身法,人若鬼魅離形,身子連幌,已在數十丈外,緊跟著前頭那飛馳的夜行人。那夜行人輕功雖然不錯,但卻沒有發現王笑笑已經跟上他瞭,隻管全力施展輕功奔馳。
王笑笑跟在他身後,見他輕功不同中原各派的身法絕技,雖是奔馳如飛,卻給人有一種黃沙千裡,飄風四起的感覺,心中微微一怔,暗道:“是瞭,此人必非中原人氏,瞧他身法雖快速,卻沒有輕靈的味道,反而有一種黃沙飛揚的感覺,看來此人當是大漠人士。難道是大漠菊花派人?”
一想及大漠,便想起自己數月前所滅的菊花寨正是大漠菊花派門下。心中冷哼,要看看這群大漠弟子此次來到中原究竟所,若是要為菊花寨菊花王王自重復仇,自己雖然隻有孤單一人,但是早已經今非昔比,心裡卻也絲毫不懼。
王笑笑跟瞭大約有半盞茶的時間,那人來到瞭一處破廟,小心翼翼地四下察看附近是否有人,這才迅快無比地射入破廟之中。王笑笑人躲在一處枝葉濃密的大樹後,雙眼運足目力看去。隻見那人進入破廟後,左瞧右看,一個虎跳,居然跳上那廟中的破爛神桌,翻過神像,一會兒才從神像背後出來,一臉笑意。
王笑笑一怔,心知那神像定有問題。待那人一臉得意的離開走遠後,王笑笑輕飄飄地從樹葉遮掩中落下,正想到那神像後一窺究竟。耳朵一動,眼角精光陡射,倏地拔身而起,奇速如電,低喝一聲道:“誰?出來!”
一掌突出,掌力浩猛,涵蓋瞭一丈方圓,向一處樹叢轟去。
風凌厲,吹得葉落枝搖。那人哈哈一笑道:“好掌力。”
不閃不避,黑影由樹叢中破出,單掌旋出,掌力之猛,絲毫不遜於王笑笑。兩人半空中對瞭一掌,由於兩人都不願意發出太大聲響免得引起四周可能的高手註意,因此兩人掌力一觸便收,隻發出波的一聲沉響。半斤八兩,誰也不勝誰。
王笑笑一掌逼出那人現身,還沒講話,那人已經先哈哈笑道:“兄臺好功夫,我隻不過一時不小心,呼吸聲大瞭點就被兄臺發現,嘿嘿,好功夫,好功夫。”
王笑笑微微一笑,哼瞭一聲,凝視那人,隻見那大漢一身佈衣,漿洗的甚是潔凈,身上補釘不少,但卻掩不住那股英氣勃勃。高頭大馬,尤其是一雙神目如電,威稜閃動,自有一股英雄氣概,腰間懸瞭一個酒葫蘆,手中握著一柄青竹棒,極似丐幫弟子形象,但他那股不怒而威,豪邁爽朗的神態卻非尋常丐幫弟子可比。
當下快速地打量瞭他一下,心中已知今夜遇上瞭個罕見高手,緩緩道:“你是五毒宮的人?”
那人搖搖頭笑問道:“我這樣子像是五毒宮的人嗎?”
王笑笑微微一笑,摸摸鼻子,淡淡道:“好象不是。”
說完轉身便想走。
那人朗笑一聲,道:“怎麼?想走瞭?”
王笑笑頭也不回,微微一笑地道:“你管得著嗎?”
那人道:“我看你方才跟在那名大漠菊花派弟子“飛駝”拓跋寒而來,想必不會是大漠菊花派的朋友吧?”
王笑笑回過身來道,雙眉一聳,道:“你知道的似乎不少。”
那漢子淡淡道:“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
王笑笑眼光上下掃瞭他一遍,忽然道:“你是丐幫中人,而且輩份不低?”
那人一怔,隨即笑道:“怎麼,我不可以是丐幫中人?”
王笑笑再凝視他一眼,突然身法如風,當面就是一掌印向他面門,這一掌又快又勁,直如春,事前半點徵兆也無。
那人沒想到王笑笑會突然出手,眼前一花,王笑笑的掌力已經及身,不及細想,本能反應便是一招“亢龍有悔”驟喝出聲。兩人這次內力不再保留,掌力相擊,轟的一聲大響,掌力旋勁激起勁風流散,方圓一丈之內,砂飛石走,兩人各退三步,功力悉敵。那大漢不意王笑笑會突然出手攻他,本來還想跟他交個朋友,這時已經是滿臉怒容,正要責問王笑笑為何突襲他,王笑笑已經先搶先道:“降龍掌力?你是北丐“鐵掌無雙”嚴友偉?”
那大漢宏聲道:“不錯,正是嚴某。”
王笑笑點頭道:“難怪瞭,若非是你,當今江湖能擋得住我王笑笑一掌的也不多瞭。”
嚴友偉心中一光一凝,喝問道:“你是王笑笑?”
王笑笑緩緩道:“不錯。”
嚴友偉臉色轉為鄭重,雙目緊盯著王笑笑,跟著問道:“武林中姓王的高手雖然不多,但也不少,但是閣下出手又如此快速凌厲,名字如此可愛,恕嚴某冒昧,閣下可是“歌魔笑花郎”王笑笑?”
王笑笑聽到居然說著自己的名字可愛,不禁眼中奇光陡射,點頭道:“不錯,正是我。
嚴友偉聞言又喜又怒,又是可惜,喜的是自己四處尋找王笑笑無著,正在心中煩惱,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居然在這五毒山區被他遇上瞭“歌魔笑花郎”王笑笑。
怒的是丐幫中人有不少人或死或傷在王笑笑劍下,自己身為丐幫副幫主,卻一直無能將王笑笑擒下,枉稱“北地狂丐”又有“鐵掌無雙”之名,今夜誓非擒下王笑笑回丐幫君山審不可。可惜的是,他方才與王笑笑交瞭兩掌,知道王笑笑功力之高非一般高手可比,若非彼此立場對立,倒可交個朋友,煮酒論武,豈不快哉?
當下怒喝道:“王笑笑,你無端殺我丐幫弟子十五人,傷我丐幫弟子十人,其中五人肢體成殘,這筆帳,嚴某今天就要跟你算清,將你帶回君山公審。”
說完,掌力凝聚,當頭呼的一聲,一掌對準王笑笑胸口擊來,風聲雖不大,但勁力凝實,如韋陀揮杵,內力深藏,正是降龍十八掌中的一招,“深藏若虛”王笑笑見嚴友偉無緣無故指自己濫殺丐幫弟子,正感莫名其妙,嚴友偉的降龍掌力已經如暗潮怒漲,掌力廣被七尺,滔滔湧至,又勁又猛。當真有如神龍撲至,張口便噬。
不願與嚴友偉打糊塗仗,口中喝道:“老前輩,且慢!”
雙掌卻不閑著,雙臂揮舞化圓,掌心閃過一抹紅光,隻剎那間便幻出掌影如輪,帶起一股飛騰的火環勁力驟舞,如神龍盤繞護主,與嚴友偉的降龍掌力連接七掌,正是逍遙掌法之“逍遙火環”兩人功力皆深,這七掌硬拼,誰也勝不瞭誰,各自退瞭七步,每一步都足足陷地達半寸。
嚴友偉噫瞭一聲,心道:“當今天下能接得下我這一招“深藏若虛”的人已經不多瞭,能一招將我逼退七步的人更少,這“歌魔笑花郎”王笑笑我先前隻以為他以歌曲成名,武功掌法並非所長,沒想到他掌力獨樹一幟,熾烈如火,居然不在我的降龍掌力之下,好,且看他有什麼話說再將他擒下不遲。”
隨即喝道:“你有什麼話快說,別浪費我時間!”
王笑笑冷哼一聲,不理他言語中的冒犯之意,微微一笑道:“你說我殺傷瞭你丐幫門下數十人,我倒是想問你,這事發生在什麼時候?”
嚴友偉大憤,肅然道:“王笑笑你別不認,你於半月前在霧靈山區因言語不合,竟然出手將本幫三袋弟子吳大猷等七人斬於劍下,隻留下一人不死傳話,還留話要我丐幫在你所到之處退避三舍,難道沒有?”
王笑笑見嚴友偉說來滿面怒容,義憤填膺,似乎不是做假,不禁一怔,心中隱隱覺得這其中必有人在幕後主導,要令自己與丐幫火拼。當下冷哼一聲,並不答話,微微一笑道:“還有嗎?”
嚴友偉見王笑笑一付事不關己的模樣,神色淡然,不禁大怒,全身肌肉繃緊,厲喝道:“在江蘇石頭城郊外,你又藉言本幫弟子對你無禮而用分筋錯骨手法斷瞭本門弟子六人四肢,在杭州,你又…”
王笑笑陡一揮手,打斷瞭他話頭,冷然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嚴友偉怒氣勃發,厲喝道:“半月前。”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你確定?”
嚴友偉宏聲道:“錯不瞭。”
這時王笑笑才緩緩道:“這些都不是我做的!”
嚴友偉聞言大怒,厲喝道:“王笑笑,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你也是條漢子,如此敢做不敢當還佩是武林中人嗎?”王笑笑微微一笑地看著他道:“我向來行事正大光明,不會偷雞摸狗,更不會敢做不敢當,半個月前我根本沒去過石頭城、杭州,又未曾到過霧靈山區,如何殘殺你丐幫弟子?再者我不會無事生事,找你丐幫弟子的麻煩,如若真要殺你丐幫弟子,那鐵拐李會是第一個為我祭劍的丐幫弟子,不會找那些三袋弟子的碴?那鐵拐李和我愛人水月影的師傅是好朋友,和我有著一面之緣,我如何會殘殺好友之弟子?”嚴友偉一怔,問道:“你是說“風雷棍”鐵拐李鐵幫主?”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不錯,就是他,你若不信,不妨問問鐵拐李,我愛人水月影的師傅水玲瓏此時暫時就在鐵拐李處休養,你是丐幫副幫主,這等小事應該難不倒你吧?”
嚴友偉雖然長相粗豪爽朗,卻非無腦之人,當然聽得出王笑笑言中的挖苦之意,隻冷哼一聲,不去理他。心中已經隱隱有疑雲浮現,覺得事情內幕可能不單純。
一轉身,便想離開。嚴友偉陡然一喝:“且慢!”
王笑笑回過頭來,目冷如冰,沉聲道:“你待怎地?”
嚴友偉哼聲道:“你不能走,至少事情未明之前嚴某人不會讓你走。”
王笑笑雖然脾氣好,可是此時此刻的他心急於完成任務後和自己得矮人們會和,哪裡有時間和這個看起來不分是非的副幫主囉嗦,頓時臉罩寒霜,怒極反笑道:“是嗎?如果我堅持要走呢?”
嚴友偉眼中閃出堅毅之色,朗聲道:“那嚴某將盡全力將你留下。”
王笑笑冷笑道:“這麼說你是要逼我動手瞭?”
嚴友偉也冷然道:“必要時嚴某會動手將你擒下。”
王笑笑大笑道:“好大的口氣,我自出道以來還沒有人敢對我講這種話,好,久聞丐幫兩大奇功“降龍十八掌”與“打狗棒法”威震天下,罕逢敵手,我今夜就領教嚴老幫主的降龍掌法是否真有傳說中的凌厲威猛,不可抵擋?”
嚴友偉絲毫無懼,也道:“嚴某也想看看名動天下的“逍遙劍法”到底有多大威力?”
雙掌一前一後,右掌提至胸前,掌心微微向下,左掌虛抓成拳,微貼腰間。雙目銳利如鷹,緊視王笑笑。王笑笑與嚴友偉對過掌力,知道他掌力之雄渾,絕非一般高手可比,自也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氣,神功默運,雙掌發出奇熱,正是自創絕學“逍遙掌”的功夫。
嚴友偉見他身子不動,雙臂下垂,隻是內力微運,逍遙掌發出的熱氣就已經令地上雜草枯黃,落葉團團飛舞著火,迎的逍遙掌發出的上旋氣流將王笑笑守護在團團火葉之中。招未出,氣勢已如五嶽凌人般,正大浩猛。
當下大喝一聲,無懼無畏,降龍掌帶起強大氣流風聲,隱隱彷彿有雷震之威,身法幻變為三,由三個方向分別出掌,掌力沉猛如金鐘下壓,泰山蓋頂。一出手就是降龍掌法的猛招“戰龍於野”王笑笑自也不會呆立挨打,長嘯一聲,逍遙掌帶起團團火葉,流螢萬點的向嚴友偉迎去,雙掌拍出彷彿如同兩個火球,熾烈奇炙,觸手可燃。
降龍掌法素來便有天下掌法陽剛第一的美譽,再加上嚴友偉天生異稟,精壯神武,降龍掌在他手中使來更是陽剛凌厲,有如排山倒海,一掌接著一掌發出,掌力如香江幫大河,滔滔不絕,前掌力道未盡,後掌勁力已自跟著卷來。一浪接一浪,其掌法雄渾厚實之處,將降龍十八掌的威力發揮的淋漓盡致,似怒海澎湃,無窮無盡。
王笑笑自也非弱者,雖知降龍掌乃天下絕技,不可小覷,但自恃自創逍遙掌亦是不遑多讓於丐幫降龍掌的神功,又豈會自呈虛弱,不敢上前相搏?王笑笑熟讀眾多武功秘籍,熟知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的道理,此時此刻眼看著嚴友偉毫不講理,哪裡還有想讓的道理?
逍遙掌內勁一到,通體火熱,體內真氣加速運轉,掌出帶起團團烈火,彷彿中天烈日,浩猛正大。不閃不避,與嚴友偉的降龍掌戰在一塊。
兩人皆是當世難尋的奇才,又各有絕技神功稱雄於世,這一下交手可謂棋逢敵手,將遇良才。降龍掌功勁沉雄,聲如霹靂,有辟邪震魔之力。逍遙掌內力如火,浩猛熾烈,有煉神熔妖之威。
兩人這一交手,掌風所及,六、七丈內風聲如濤,霹靂連響,喀啦喀啦的斷木聲不絕於耳,當真是打得風雲變色,飛砂走石,轉瞬間兩人已經硬拼的二十餘掌,交手瞭六、七十招。
嚴友偉雖然越打越是悍勇,體內潛能愈用愈出,但也沒想到王笑笑功力之高竟高出他意料之外,降龍十八掌已經使瞭一半以上,仍然隻能跟王笑笑打成平手,連半點上風也沒佔到。
對王笑笑不禁起瞭英雄相惜的欽敬之心,想道:“好傢夥,我自練成降龍十八掌以來,還未有人能在我的降龍掌下交手六、七十招而無傷,這‘歌魔笑花郎’王笑笑果然有真材實學,並非徒有虛名。就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在這樣年輕的時候就練久瞭如此武功?看他掌法熾烈浩猛中還隱含的一股剛正之氣,招數之奇,用勁之巧絲毫不在本幫神功之下,唉,這人若不是本幫對頭多好,若能與此人相交為友不亦快哉?”
心中雖起愛才之心,但掌上卻絲毫不減凌厲剛猛之威,仍然招出如電,勁可摧山。降龍掌化出重重天羅地網般的掌影向王笑笑蓋下,是一招‘密雲不雨’。
王笑笑見他掌法繁複威猛,以八方風雨會中州之勢自上壓下,掌法綿密,將自己的退路完全封鎖,欲避無從。當下眼中閃出冷冽寒光,易掌為指,嗤嗤之聲不絕,逍遙劍指指力連彈連發,指芒淡紫,銳利如劍,迎上嚴友偉的降龍掌。
嚴友偉滿擬自己這招‘密雲不雨’蓄勁已久,縱或不能將王笑笑擒下,至少也能將王笑笑逼得手忙腳亂,先機盡失。那時自己再藉降龍掌的陽剛掌力強攻猛打,則便有六成把握將王笑笑擒下。卻不料王笑笑竟易掌為指,指力鋒銳如鉆,自己的降龍掌力雖然渾厚雄實,但王笑笑的指力卻更凌厲,居然穿透自己的降龍掌勁向咽喉襲來。不禁微微動容,頭一偏,避過王笑笑指力,但掌法已現缺陷,露出一絲空隙。
王笑笑身處嚴友偉降龍掌的威猛掌網之內,被他的掌法勁力激的頭發飛揚,風雨飄搖,正愁若不盡快破招,自己先機一失,要再扳回就難瞭,那時嚴友偉必會窮追猛打,絕不會輕易放棄這唯一可以擊敗自己的機會。
倏見嚴友偉掌法出現空隙,一閃即逝,當機立斷,怒喝聲中,紫陽掌招出‘神龍逐日’,帶起一圈圈纏繞全身的火龍烈勁,掌力如神龍昂首,波浪般地飛騰旋出,掌勢凌厲連綿,後招無盡,由下而上向嚴友偉露出空隙的右脅拍去。
嚴友偉嘆瞭一聲,心知這招未能把握機會,再要彌補已是太遲,王笑笑掌力已到,不得不擋,不得不退。陡然變招,‘飛龍在天’一掌突出,先擋王笑笑紫陽掌力正鋒,再接著急速的連環三招‘履霜冰至’‘潛龍勿用’‘時乘六龍’將王笑笑的後招掌力截斷,以免他乘勝追擊,入己於險。
王笑笑本想用這式‘神龍逐日’一討受困嚴友偉掌網之下的烏氣,沒想到嚴友偉應變之快,掌力之沉,心思之密絲毫不輸自己。才要追擊,就被他連環三招風聲呼嘯,勁力凜然的降龍掌逼得緩瞭一緩,就這一緩,嚴友偉已經從容化解的自身先機喪失的危機。不禁脫口贊道:“好功夫。”
雙臂一揮,收回內力,身若柳絮飛羽,輕飄飄地落地。
嚴友偉微微一笑道:“你也不錯,能在我的降龍掌下走上六、七十招不敗,在你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之中來說,可說絕無僅有。”
隨即嘆瞭一聲道:“可惜你我是敵非友,否則你我倒可以交個朋友。”
王笑笑淡淡笑道:“嚴老前輩,也許不是,也別太武斷,你尚未查出究竟是誰殺你丐幫弟子,這麼快便認定是我王笑笑恐怕也不是你所想見的吧?”
嚴友偉凝視王笑笑問道:“當真不是你?”
王笑笑微慍拂袖道:“我王笑笑在武林中雖然不算是正派人物,卻也不會敢做不敢當,我說不是便不是,信不信由你。不要說你要追查出那殘殺你丐幫弟子的人是誰,連我王笑笑也想揪出那冒我名四處犯案的人,你若不信,不妨去問問‘大力神魔’席澤雲,我曾在香江幫幫總舵地界遇過他,他還曾在‘羅剎公子’司馬長松以及香江幫幫眾人面前大言我已死在他手下,你丐幫弟子遍天下,找一個像席澤雲這樣一個顯眼人物應該難不倒你吧?”
嚴友偉一怔,見王笑笑說話的神態不像說謊,心中也暗道:“瞧他說來振振有詞,莫非當真另有其人在背後搞鬼?”
他本來就無意與王笑笑為敵,隻不過身為丐幫副幫主,幫中弟子遭人殘殺重傷卻不得不管,聽得王笑笑如此說詞,又指出有何人可以為證,不禁信瞭七、八成,問道:“既然你知道有人冒你之名為惡,為何你卻置之不理?”
王笑笑哼瞭一聲道:“我豈有置之不理?隻是我王笑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種冒名之事我就想管,一時之間也脫不瞭身來管,你道我王笑笑會分身術,能同時在兩地犯案行事?”
嚴友偉悶哼一聲道:“那你至少也該出面澄清,否則誰又會知道其中隱情?”
王笑笑哈哈笑道:“嚴幫主,你認為我會在意一定要出面澄清嗎?哈哈哈,我王笑笑遊遍天下,隻醉心花叢,逍遙歌壇,一向是自行我道,對身外之名並不是太在乎,否則怎會有‘歌魔笑花郎’之名?嚴幫主,你太不瞭解武林瞭。”
嚴友偉冷哼一聲道:“那倒未必,武林中還有很多惜名如金的人,未必人人都像你一樣毫不在乎。”
王笑笑輕松道:“不錯,但你也不能否認,在武林中,跟我同樣不在乎身外名聲的人也不少,而且…”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四下一亮,顯然有人放出瞭蛇燄箭示警,一聲大響,似乎由破廟中傳來陣陣悶響,連兩人足下所踩的土地都感到震動。
兩人互望瞭一眼,幾乎是同時,身法如電,齊齊向那破廟射去。
王笑笑距破廟較近,才一踏入破廟,便瞧見那釋迦牟尼佛的神像猛然向自己壓下,頭上一黑,勁風大作,連忙回躍倒射,寒光閃動,逍遙劍劍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控在手中,於那回射的一剎那間連出七七四十九劍,將神像藉劍尖用借力使力之法卸向一旁。
嚴友偉慢瞭一步進廟,卻剛好親見王笑笑出劍之快,隻是寒芒一現,光華亂閃,那釋迦牟尼佛的佛頭已經被切成數十塊,崩倒一旁,不禁心中暗凜,贊道:“好快的劍。”
心中對於王笑笑歌魔笑花郎的身份更是無庸置疑。佛像倒塌,煙塵暴起,突然一道灰影自煙塵出突現,當頭便向王笑笑撲來,厲喝道:“滾開。”
拳風凜冽如刀,刮面如割。
王笑笑大怒,手中逍遙劍劍長劍圈轉,劍光如海浪分波,千點萬點的灑將開來,如千巖競秀,似繁星無數向那灰影當頭落下。那灰影沒想到王笑笑武功之高,瞬間就能反擊,而且劍法之快之奇,帶起大蓬劍雨向自己灑下。一時間被弄得手忙腳亂,趕忙大聲道:“師父,師妹小心,外面有敵人。”
便在他話落之際,那佛像之後又射出兩人,其中一人在半空中一轉,居然不用借力換氣,便可直接向嚴友偉撲去。手中劍精芒連閃,幻出劍光點點,狂風暴雨似的向嚴友偉卷來。嚴友偉身為丐幫幫主,自然不會輕易被人逼退,手中青竹棒迎風一幌,登時碧影千條,青虹亂閃,交織成一片蒼翠欲滴的碧玉瑩幕,棒棒力道沉雄,與那人閃亮炫銀的劍光一撞,登時錚錚鏗鏗,火星四射,光華亂閃的一陣快打,如珠落玉盤,叮叮噹噹,起落不絕,如急雨打瓦,淒淒切切,寒氣凜冽。
驀地一聲金鐵交鳴的大響,兩人劍棒驟分,碧影息,劍光斂。嚴友偉定神一看,那與自己劍棒相交,一陣潑風急雨似的快打之人居然是名紅衣妙齡女郎。隻見她長劍在手,雙目怒瞪嚴友偉,酥胸快速起伏,臉上微見汗珠。滿臉敵意,仗劍在手,護衛在一名黃袍老者身旁,雖是盛怒,但仍掩不住那嬌俏秀美的天姿國色,以及身材婀娜的曼妙身段。
嚴友偉還待出言相詢兩人來歷。耳中倏聽王笑笑驚奇叫道:“五毒神君,是你?”
不禁轉過頭去,看個究竟。那女子見有機可乘,嬌吒一聲:“滾開。”
手中長劍精光大盛,如孔雀開屏,化成一面七尺寬的光幕,天外來虹似的向嚴友偉當頭壓下,這一劍劍勢凌厲,後勁不絕,尤其是劍意綿綿,繁複無窮,更是難當。嚴友偉先機一失,打狗棒隻能堅守,當下略退半步,手中青竹棒急掄如風,碧芒閃動中,青氣森森,整個將嚴友偉人裹在其中,任你紅衣女劍法再辛辣狠絕,凌厲奇詭也休想攻的入這招‘百犬吠影’的打狗棒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