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明見罵不生效,改口哀聲道:“王笑笑,你做做好事,一刀將我殺瞭,你們莫容山莊……”說到這裡,忍不住又慘號起來。
王笑笑劍眉一蹙,暗道:“這五毒宮主何許人?教規有多嚴?這陳道明在這等情況下也不敢透露絲毫口風。”
蔡靈靈見陳道明“秉風穴”被點,身形無法稍動,但渾身肌肉,痙攣不已,慘號之聲淒厲已極,心中大感不忍。她心地善良,忍不囁嚅道:“笑哥哥,我想……”倏又住口。
王笑笑向她望去,但見她櫻唇一陣啟動,欲言又止,玉面上一片不忍之色,心知她本想為陳道明求情,又感茲事重大,不宜輕易放過,暗暗一嘆,連拍數掌,解瞭“萬蟻鉆心”的手法,峻聲道:“陳道明,我那司馬伯父是死是生?”
陳道明想起“萬蟻鉆心”之苦,餘悸猶存,脫口道:“是生。”
王笑笑微微一曬,道:“我如問你我司馬伯父何在,你是決不敢說的,也未必知道,我隻問你,你一人來此何為?”
陳道明一愕,猛又道:“你怎知我一人來此?”
王笑笑暗忖,此人色厲內荏,顯然來此必有任務,我倒要看看他幹什麼?仰天一笑,道:“也罷,我也不問你來此為何,你們那徐公子的停身處,你總該知道吧?”
陳道明不料他忽然變得如此好說話,心中驚疑不定,半晌道:“反正在金陵城中,你王公子神通廣大,不會自己去找。”
王笑笑正色道:“你說出來,我讓你走。”
陳道明大出意外,道:“我怎麼信得過你?”
王笑笑肅容道:“憑莫容山莊的聲名,難道還會騙你?”的確,莫容山莊自王笑笑師母柳青青以來,均為俠義道的泰山北鬥,可以說得上吐辭為經,舉足為法,一言一行,皆為天下武俠表率,連敵人也無法不信莫容山莊人所講的話。
陳道明猶感疑遲,道:“我講瞭,你不信,又待如何?”
王笑笑道:“隻要你講,真假我王某自會分辨,倒毋需你費心瞭。”
陳道明目光一閃,道:“我全身一件東西都不少的走?”
王笑笑暗暗笑道:“你這是不打自招。”朝蔡靈靈望去,兩人相視一笑,均已察覺。
蔡靈靈用傳音入密,練氣成線的功夫道:“笑哥哥,要不要搜他身上?”
王笑笑也用傳音入密道:“不必瞭,我自有計較。”面容一肅,道:“可以,講啦。”
陳道明沉吟半晌,道:“在皇宮中,信不信由你。”
蔡靈靈嬌叱道:“皇宮豈是常人可以進去的,你騙人。”
陳道明怕王笑笑下手,忙道:“我們是翻墻進去的,宮內地方如此大,隨藏一處,宮中人少,發覺不到。”一頓又道:“本教高手齊至,沒有瞞你們的必要。”話一出口,大感後悔,隻是已不及收回。
王笑笑暗想,他的話倒也幾分可信,道:“來瞭些什麼人?八個徐恒都聚齊瞭?你教主呢?”
陳道明正為失言惶恐,聞言怒道:“姓王的,你說隻問我們公子居處,我已說瞭,又將怎地?”
王笑笑哈哈一笑,一掌拍開他“乘風穴”,道:“好,你可以走啦。”
陳道明想不到他如此爽利,真有點不敢相信他如此輕易的就放走自己,翻身站起,竟然楞住。
蔡靈靈冷然道:“怎麼?不想走瞭?好極瞭,那就留下來。”
陳道明一驚,怕王笑笑又變卦瞭,連場面話也不敢交待,恨恨一掃二人,開瞭室門,匆匆逃走。
陳道明方一離室,蔡靈靈已促聲道:“笑哥哥,追啦。”
王笑笑卻是不慌不忙,道:“逃不瞭的,且等一會。”
遊目四顧,但覺那竹榻四腳為竹筒制成,最為可疑。他自幼頑皮,對於這類搜物、藏物,可真的算獨有專長瞭,嬉戲已久,居然任何隱秘也瞞不過他的利眼。他行近榻邊,蹲下略一搜尋,即找出奧妙所在,那竹簡有一節竟可開啟,唯銜接之縫極細,不易瞧出。
啟開一看,空空如也。王笑笑還不死心,將食中二指,伸入掏摸。蔡靈靈款移蓮步,至他身邊,見他不厭其煩地搜尋,早已不耐,嗔道:“走啦,真是的,如有東西,早給拿跑瞭,還等你來檢這便宜。”
王笑笑啞然一笑,正欲起身。突然心中一動,覺得筒壁似乎觸及一條堅滑之物,不象是竹片。他也懶得費心掏出,一掌將竹筒拍碎,登時見碧光閃閃,露出一條長形之物。他隨手拔出,原來是一隻玉尺,尺上鐫著六個大字“碧玉神宮藏經齋”,尺上卻是雕滿瞭比蠅頭還細的字,及一些人物,東倒西歪,疏密大小不一。
他一眼之下,已知這是當年“碧玉神君”遺下之物,卻不知何以藏得這等隱密。蔡靈靈從他身後見到,不禁問道:“是碧玉尺麼?”
王笑笑無暇細看,順手遞給她,道:“不是玉的,碧玉架不住我一掌之力。”他再一搜尋斷成兩截的竹筒,已無他物。手一松,竹榻倒下,他也站起身來。
蔡靈靈又問道:“碧玉神宮是什麼所在?”
王笑笑轉身道:“碧玉神宮是一位號為”碧玉神君“的人所建的,位於廣西三江縣碧玉山中。”說完之後眉頭一皺,之後微微一頓,道:“那”碧玉神君“的一生詭異有趣的很,改日我向你細述,還有三次”碧玉掘寶“,也極驚險熱鬧,不過”碧玉神宮“的藏寶,已在第三次掘寶時搬空……”忽見蔡靈靈聚精會神地看著碧玉尺,訝然道:“玉尺上有些什麼,你看的這般起勁?”
蔡靈靈興奮地道:“笑哥哥,尺上的人物似是些掌法及內功心訣。”
王笑笑詫道:“有這等事?”
蔡靈靈柳眉一顰,又道:“不過,這些掌法、心訣雜亂無章,斷續不全。”說著,將玉尺遞給王笑笑。
王笑笑伸手接過,道:“我猜這些掌法及心訣,必是”碧玉神君“所書,或許這玉尺就是書箋。”納入懷中,又道:“現在沒有時間多推敲瞭,我們還是快點追上去。”
他們感覺耽誤時間太久瞭,不敢再加稽延,出瞭石室,登上假山一棵龍柏之頂,蔡靈靈向東一指,道:“那邊有一條黑影,大概就是那陳道明瞭。”兩人不敢怠慢,立刻追上前去。
兩人對這無意中獲來之物,都未加重視,豈知這條玉尺,將來對王笑笑蕩平眾魔,有莫大之功,這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瞭。王笑笑隨口一猜,居然猜瞭個八九不離十。這碧玉尺當年的確被“碧玉神君”做為書箋,平日有所創獲,即刻在書箋之上。
“碧玉神君”所以如此,還抱有一重用意,隻因他是個狂妄之人,希望自已日用之物,他年為人所得,視為至寶,故將畢生所得,刻於此上。這書箋他隨意挾於那些秘芨中,無巧不巧,竟挾在司馬尚德所獲“王佗正經”中。當時秘芨實在太多,分予之際,並未發現。待司馬尚德發現,巳是掘寶已畢,眾人分道揚鑣。
他功力不夠,尺上心訣及掌法又是零零亂亂,有多奧妙,無法看出。欲待送至雲中山莫容山莊,又恐是廢物一件,大驚小怪,豈不惹人恥笑。幾經考慮,決定慎重收藏,隻待機緣,此次王笑笑南來,他本待取與王笑笑鑒定,終因王笑笑來去匆匆,他也未曾重視此物,擱瞭下來。不料幾度波折,碧玉書箋依舊落入王笑笑手中,事情不可謂不巧瞭。
且說二人如風馳電掣,轉眼便已追近,果然見那陳道明躲躲藏藏,專往隱蔽處行走,不時回頭,顯然也防到有人跟蹤。王笑笑對蔡靈靈目力之強,暗中佩服,換瞭自己,隻怕就察不出來瞭。
蔡靈靈忽然湊近他耳畔,道:“這傢夥騙人,皇宮在府西石城門外,應該往西才是,他這是往鐘山方向,我真想一掌劈死他。”
王笑笑笑道:“也不值得如此生氣,我們不上當也就是瞭。”忽然一扯蔡靈靈衣袖,道:“慢點。”原來二人已追至十丈之內,王笑笑怕靠得太近,被陳道明發現。
蔡靈靈道:“笑哥哥,我們幹脆在樹梢上監視,你說如何?”
王笑笑閃目打量,見這一帶林木茂密,在地面追蹤,既易脫線,又易被發現,當下一點頭。蔡靈靈更不打話,一扯王笑笑,已上瞭樹梢。王笑笑任她拖著,半分氣力也不花,身如騰雲駕霧,舒適已極,回顧蔡靈靈,輕輕松松如漫步平野般,不由脫口道:“靈妹,令師門的心法真是奇妙已極。”他是在稱贊蔡靈靈功力之高。
蔡靈靈嗯瞭一聲,道:“還有其他原故。”
王笑笑哦瞭一聲,道:“想必服過靈藥,是何靈藥?”
蔡靈靈一本正經的道:“是玉液瓊漿。”
王笑笑笑道:“哦,是千年靈芝?”
蔡靈靈竊竊一笑道:“是西王母蟠桃宴上的玉液瓊漿。”
王笑笑聽她原是胡扯,他本即調皮搗蛋的性情,也就道:“原來靈妹是蟠桃會上的仙子,我這凡夫俗子,有緣得侍妝側,真是三生有幸瞭。”
蔡靈靈吃吃一笑道:“你不信,回去我拿給你嘗嘗,包你喝過之後,功力高我十倍。”
王笑笑將信將疑,道:“那真是九世修來的福緣瞭。”
蔡靈靈見他不信,轉過話鋒,道:“笑哥哥,既然知是”五毒宮“劫走司馬伯父,我看你明晚也不必赴那陳若素之約瞭。”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隻怕不太好吧。”話聲雖緩,那語氣卻是堅決十分。
蔡靈靈見勸他不動,想瞭一想,道:“如果九陰教改邪歸正,笑哥哥高興不高興?”
王笑笑道:“自然高興,隻是殊不可能。”
蔡靈靈道:“我有一個辦法,能令九陰教投向俠義道,笑哥哥想不想聽?”
王笑笑見她說來一本正經,倒不知她葫蘆裡賣什麼藥,笑道:“說來聽聽。”
蔡靈靈道:“從古至今,天下最難的事,莫過於勸人為善瞭,所謂洗面革心,那是難之又難……”
王笑笑截口道:“我知道要人改邪歸正是天底下最困難的事,怎麼難法,你也不必講瞭。”
蔡靈靈強做肅容道:“縱然能教惡人放下屠刀,那勸說之人,也不知要受多少挫辱,所謂生公說法,頑石點頭,這位道生法師也不知費瞭多大氣力,唇焦舌敝,才能令那頑石略為點一下頭而已。”
王笑笑聽她凈說與人為善的困難,張目一笑,道:“好瞭,好瞭,你究竟有什麼法寶,趕緊獻出來,我還會搶你的功勞?”
蔡靈靈竊竊一笑,道:“我這個方法,是天下第一妙法,成瞭,不但有不世功勛,還有齊天艷福。”
王笑笑恍悟所指,面一沉,左掌輕輕一拍她玉臂,佯怒道:“亂講,看我不好好罰你。”
蔡靈靈道:“真的嘛,那陳若素好美啊,把她娶瞭過來,不是一舉兩得的事?”
王笑笑笑斥道:“異想天開。”心中卻是一動,想想蔡靈靈之言,並非無理。要知他天性便愛與姑娘們廝混,放蕩不羈,行事隻問衷心無愧,對於世人的毀譽,向來不太重視,自然,騙取他人之情,他也是不屑做的。
但事實上,他對陳若素非是無意。他對於陳若素,純是一片愛慕之意,希望攜手同遊。向前望去,驀見迎面山峰磅礴奇峻,林木蔥鬱,原來已至鐘山,在夜色中,更形巍然。那陳道明在前奔馳,汗流浹背,那似他們在樹梢上追蹤,猶自言笑宴宴優哉遊哉。
進入紫金山,須臾,行經一道山谷之前。山谷甚狹,兩壁峭立,谷口周圍,雜樹草叢盡芟,露出一片曠地。陳道明方一走近,立刻有數道燈光照到他身上,有人沉聲喝道:“止步,口令。”
王笑笑低聲道:“蔡妹,你可以越過空地,一口氣將對面明樁暗樁制住否?”
蔡靈靈略一估計,這段地面遠及五丈,沉吟道:“或許可以。”這時那陳道明已報過口令,由谷口又出來一個紫衣大漢,驗過牌號,證明無訛,始允入谷。
王笑笑輕笑道:“看來嚴密的很,靈妹聽聽看,谷口是否僅有五人看守?”
蔡靈靈略一凝神,道:“隻有五人,除非有功力比我高的,否則不可能瞞得住我。”隻因內功愈深厚的,氣脈愈攸長,鼻息愈微,故功力高強的,由對方呼吸即可測知敵手功力高下,這是屢試不爽的事情。
王笑笑道:“你將五人制住後,那姓陳的……”他話猶未已,眼前一花,香風過處,蔡靈靈已翩若驚鴻般消失。隨聞谷口傳來幾聲輕微已極的悶哼,知道已被制住,暗道:“好快。”也閃電般飛入谷口。
一瞥之下,已見紫衣大漢有的昏迷掛在枝上,有的暈倒地上,蔡靈靈卻在三丈外一株樹下,向他招手,他掠身而至,卻見陳道明亦為制住。蔡靈靈低聲道:“你搜搜看,我不方便。”
王笑笑一點頭,蹲身細搜,除瞭在靴中搜得一隻高約二寸的玉瓶外,僅有一張銅牌及一些金銀什物瞭。他將玉瓶遞給蔡靈靈道:“大概就是這玉瓶,你瞧是否司馬伯父的?”
蔡靈靈接過玉瓶,一瞥即道:“是瞭,瓶底有司馬伯父的鈴記。”隨手收入懷中。
卻見王笑笑撬開陳道明牙關,探指入頰,奇道:“你找什麼?”
王笑笑道:“我聽說一般秘密幫會,徒眾均鑲有假齒或其他類似物品,能在被敵人擒住之際,自殺身亡,以防嚴刑之下,吐露隱秘,”五毒宮“理當也有。”
蔡靈靈頗感趣味,哦瞭一聲道:“原來如此,下次我捉到時,必先搜索一番,免得他熬刑不過而自殺。”
王笑笑莞爾一笑,心道:隻怕當動刑之時,你掩耳疾走都來不及。搜尋一陣,不得要領,立起身道:“看來”五毒宮“隻有控制教徒之法。”張目四掃,道:“我將被制住的樁哨藏起,否則極易被人發覺我們混入谷中。”不待蔡靈靈答話,迅速將那幾個紫衣大漢塞入隱蔽之處。
蔡靈靈自始至終,與他寸步不離,她情竇初開,隻覺得如果王笑笑不在身畔,芳心恍然若有所失。見他將人藏妥,星目一眨,道:“這樣就可以不被發覺?”
王笑笑將頭一搖,道:“沒那麼容易。”
見蔡靈靈惑然不解,又道:“五毒宮“一定有巡哨的人,仍然不免要被察出,不過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大不瞭混戰一場而走。”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耽誤太久瞭,我們快走。”
此時谷中林深木茂,加上星月無光,一任他明椿暗哨多密,二人蛇行鷺伏,輕而易舉的滲入,隻是王笑笑卻知不一刻,口椿哨被拔的事,便要被察覺,今夜恐將徒勞瞭。須臾,二人忽見林間火光閃閃,隱隱傳來人聲。心知已近敵人首腦所在,益發小心翼翼。
再行三丈,豁然開朗。那是一片方圓隻有二三十丈的曠地,場中除瞭磊磊石塊,連雜草也無一叢。場之正中,熊熊生起一堆柴火。火堆左右,盤坐著兩起人。左方約有十五六人,都是頭挽著道髻,身著杏黃色及膝大褂,大袖才到腕肘,圓領當胸開岔,腳上薄底皂鞋,高腰白襪。
這一起人,不必說第二句話,便知是玄冥魔教的人馬。為首一人,金絲腰帶,須眉赤紅,醜怪已極。一見此人,心中一震,已猜出是東方不敗首座弟子,魔教第二高手——梅步昌瞭。右邊一起人,為首的卻是一名長髯細目,身穿黑袍的老人。他身後環坐著四個身穿海青織錦勁裝,肩披同色短氅,腰懸古劍的武生。其他之人,都是身穿紫衣,也有十八九人,王笑笑也不暇細看,凝神聽梅步昌與那黑袍老者交談。
聽瞭一陣,除瞭偶而幾句“你們教主”、“不行”略高之語外,因柴火“劈劈啪啪”之聲的混擾,他們又是位於上風,竟是不太真切。他心中大急,暗道:“谷中戒備嚴密,想必商量要事,我怎生挨近一點才好。”閃目打量,由此距為首二人,幾達十七八丈,卻是空蕩蕩一片,更無遮蔽。轉頭卻見蔡靈靈黛眉輕顰,一幅全神傾聽之狀,忙傳音道:“靈妹,他們講些什麼?”
蔡靈靈黛眉一舒,輾然道:“笑哥哥,你看穿黃衣那起人好醜啊。”
王笑笑回目望去,果見在暗紅的火光下,星宿派的人愈顯詭異,梅步昌的面孔,益形可怖。他匆匆一瞥,又問道:“你仔細聽,他們討論何事?”
蔡靈靈重又傾耳運功,半晌,道:“他們似在爭論領導人為誰。”
王笑笑急道:“說詳細點。”
蔡靈靈邊聽邊道:“那赤色胡子的說……”
王笑笑解釋道:“那人名梅步昌,是東方不敗以下第一高手。”
蔡靈靈哦瞭一聲,改口道:“那梅步昌說:”論以往的身份、年齡,你們教主都該尊傢師為盟主。“那黑袍老者卻說:”學無先後,達者為尊,我們教主天縱之才,神功蓋世,這盟主之位,現當為我們教主所有方是。“那梅步昌一直冷笑,似是非常憤怒……”
王笑笑脫口問道:“梅步昌對武功高下有否爭論?”
蔡靈靈搖頭道:“並未。”頓瞭一頓,道:“看來那”玄冥教主“的武功在東方不敗之上哩。”
王笑笑吟哦不語,卻是大感駭然,想那“魔教教主”東方不敗功力之高,連九陰教主也頂多戰成平手,或許猶遜一分,普天之下,除瞭邪神及蔡傢外,可說更無敵手,而今卻不知鉆出來一個“玄冥教主”,功力居然還在“魔教教主”之上,念及魔焰如烈火燎原,難怪他要憂心熾熾瞭。想瞭一刻,再想不出“玄冥教主”會是何人,他促聲道:“靈妹,他們有否道出”玄冥教主“名號?”
蔡靈靈傾耳再聽瞭聽,道:“沒有,那黑袍老者都稱”玄冥教主“為”我們教主“或”本教教主“,梅步昌卻是稱為”你們教主“,或幹脆稱”他“,兩人談的似是不洽。”忽又道:“二人還談到那個九陰教主,言下似甚不滿,今夜之會,九陰教本當參與,陳若素卻不遣人來……”
王笑笑急道:“有沒有談到如何對付陳若素?”
蔡靈靈見他焦急之態,道:“他們商量要把姓梅的丫頭撕成八塊,拋到河裡喂魚,你心痛啦。”王笑笑啞然失笑,知她胡扯,卻是不好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