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笑笑道:“師父的話,笑笑是始終奉為金料玉律,幾時不信來著?”語鋒一轉,又道:“不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笑笑以為這一番苦頭,非常值得。”轉來轉去,依舊是自以為是,故態不改。
邪神李長風怒哼一聲,心道:“想我李某人連借偌大的邪神谷都整頓的有條有理,嘿嘿,想不到臨老卻降不住一個徒弟,也是異數。”想訓斥幾句,卻又不忍,向蔡靈靈道:“蔡姑娘,小孫蒙你援手,得免丟人現眼,老朽這裡謝過瞭。”
王笑笑暗暗笑道:“師父分明是有意給我難看。”一推蔡靈靈,低低地道:“我師父對你說話瞭。”
苦頭陀也哈哈一笑,道:“仙骨珊珊,洗脫凡塵,兼又功力超凡入聖,真是天上少有,地下無雙瞭。”
蔡靈靈脫口道:“師父,頭陀爺爺,叫我靈兒嘛!彼此都是一傢人,為何如此客氣?”突然嬌羞不勝,螓首低垂。她倉猝間,隨著王笑笑呼喚,事後回味,大感羞澀。
邪神李長風與苦頭陀早已隱身一旁,觀察蔡靈靈對王笑笑的情意,自是洞若觀火,此際見她嬌靨飛霞,更添艷色,不由暗道:“此女居然不避人目,眾目睽睽下,投懷送抱,對笑笑的情意,不問可知……論容顏,不減青青,嘿嘿,天下艷福,難道都叫莫容山莊占盡瞭。”
他想在心裡,苦頭陀卻笑道:“笑笑,好福氣啊,有這麼一個大美人兒叫李老兒師父,李老兒真要喜翻瞭心。”他口沒遮攔,說得蔡靈靈頭都抬不起來瞭。
幾人隔著五毒宮與魔教的人交談,旁若無人,令梅步昌與鐘離等,均覺不是意思。鐘離幹笑一聲,道:“來者可是當年的邪神谷主,及逍遙仙李大俠?”
梅步昌也嘿嘿冷笑,道:“如今也該叫李大俠瞭。”言下自是譏笑邪神李長風歸向俠義道瞭。
邪神李長風雙目上翻,道:“果然長進瞭不少。”他這氣勢,梅步昌是再也學不來的,淡然一語,便將梅步昌傲態壓下,再難說出一句譏諷的話。
王笑笑大感興奮,暗道:“師父不愧一世之雄,這份氣勢,我就望塵莫及。”要知他稟賦中,即含有邪神李長風之氣質,故有此想。
但見邪神李長風冷然一瞥鐘離,道:“老夫昔日曾聞關外有位”天機秀士“,以”神鷹八掌“稱雄李山墨水之間……”
鐘離哈哈一笑,道:“鄙野之人,賤號有辱清聽。”拂髯一笑,又道:“老朽當稱李谷主為谷主呢,抑或淫魔,還是大俠?”
邪神李長風暗暗忖道:“這鐘離,心機可較梅步昌深多瞭。”冷冷地道:“老夫姓李名長風,隨你閣下稱呼吧。”
鐘離笑道:“那就稱李谷主好瞭。”隱隱諷刺邪神李長風今昔身份之別。邪神李長風冷然一曬,卻道:“鐘壇主圍住小孫及這位蔡姑娘,莫非仍想一戰?”
鐘離暗道:“觀眼下情勢,再想得逞,無異癡人說夢。”竟不與梅步昌商議,手一揮,道:“五毒宮的弟子,全部退下。”
那批紫衣大漢,登時如潮水般退到一邊,圍在最外的魔教教徒,無可奈何,任他們通過。徐恒老大面現不忿之色,口齒啟動,似欲出言,但仍隨眾退下,不出一聲。梅步昌勃然大怒,傳音道:“姓鐘的,你想拆夥不成?”
鐘離亦傳音道:“眼下形勢,梅兄當較小弟清楚,動手與否,小弟聽憑梅兄之命。”
梅步昌心頭雖怒,但他非全無心機之人,知道委實無半分勝算,鐘離話說得好聽,真動上手,不扯自己後腿就是好的瞭,怒哼一聲,傳音道:“好,姓鐘的,今天的事,我看你如何向你們教主交待?”
鐘離微微一笑,拂髯不語。梅步昌氣無可出,暴吼道:“本教弟子,全部過來。”
展眼間,形勢大變,似乎俱有罷手之意。蔡靈靈忍不住道:“師……李爺爺,頭陀爺爺,不要讓他們逃走瞭一個,司馬伯父的事還未瞭結啊。”
她這次改口稱邪神李長風為“李爺爺”,邪神李長風知她女孩子面嫩,倒也不覺突兀。苦頭陀卻專愛挑這些小毛病,笑瞇瞇地道:“李老兒又要恍然若失瞭,靈兒,你可知道?”
隻聽梅步昌獰聲道:“姓蔡的丫頭,你口氣不小啊!幾時讓你見識老爺手段。”
鐘離卻微笑道:“蔡姑娘誤會瞭,司馬神醫現時正做本教貴賓,願以他的醫術藉本教之力,普濟蒼生。”
蔡靈靈先是櫻唇一厥,撒嬌道:“頭陀爺爺,虧您還是長輩呢,為老不尊,再不改,我以後不叫您爺爺瞭。”繼而一撇小嘴,不屑地道:“姓梅的老鬼,你有什麼厲害手段,何不現在就使出來?呸!吹牛皮,不害羞。”又向鐘離冷笑道:“你這人口蜜腹劍,最壞瞭,什麼貴賓?分明是被你們擄走瞭,什麼普濟蒼生?分明是施虐天下,難道莫名山莫容山莊,會比不上你們這旁門邪教?”
她一張小嘴,既要應付三方面,玉面神色,也轉換三次,這一種嬌憨活潑之態,別說苦頭陀聽得呵呵大笑,就連梅步昌、鐘離也不覺得挨罵瞭。王笑笑卻輕輕一扯她,道:“你先別插嘴,聽我師父處置。”
蔡靈靈回頭道:“我怕你師父不知此事,被他們騙瞭。”
王笑笑低笑一聲,道:“我師父何等人物,焉容這批人占便宜去瞭,你大可放心。”
蔡靈靈這才不語。他倆這情形給旁人看瞭,有人固然暗贊一對璧人,除瞭王笑笑,他人也配不上這若解語名花的蔡靈靈,有的人卻心中暗妒。尤其那徐恒老三,竟爐火中燒,再也難忍,大步走至鐘離前,一躬身道:“小侄請命搏殺王笑笑。”
鐘離道:“三公子,請退下。”
徐恒老三道:“鐘壇主……”
鐘離面色一沉,道:“連三公子都知法犯法,教下弟子又當如何?”
徐恒老大忽峻聲道:“老三,鐘壇主生殺在手,你不知機,是想死麼,”徐恒老三悻然退下。
鐘離皺眉道:“大公子言重瞭,老朽承受不起。”徐恒老大冷笑不語。鐘離暗罵道:“你們自恃教主之徒,膽大妄為,比莫容山莊小兒差得不知那裡去瞭,上去還不是送死。”
自鐘離撤退五毒宮徒,至徐恒老三出陣退下,也不過幾句話工夫,邪神李長風已不耐煩道:“是戰是和,你們決定沒有?”
鐘離道:“李谷主與李大俠來此已久。想來必知本教不過欲請華公子與蔡姑娘權為敝教貴賓而已,既然諸位不願,老朽也不好相強瞭。”說畢打瞭個哈哈。
王笑笑暗道:“這姓鐘的臉皮真厚,方才之事,有目共睹,他睜眼胡扯,居然還面不改色。”隻是他平時調皮,逢到這種場合,卻識大體,知邪神李長風必有用意,並不插嘴。
蔡靈靈那能忍得住,道:“亂紫成李,臉皮比城墻還厚。”
苦頭陀笑道:“剛才是誰大放臭屁,弄得佛爺連隔夜的糧食,都要吐出來瞭。”梅步昌沉臉不語,鐘離佯若未聞,都看邪神李長風如何回答。
卻聽邪神李長風道:“既然如此,老夫等就告辭瞭。”他氣質果以大變,換成以前,那能連一句譏曬之言都不說的道理。轉向王笑笑道:“笑笑,走吧。”
王笑笑心念一轉,拉著蔡靈靈玉手,神色自若,緩步走向李、李二人停身之處。蔡靈靈想起適時情形,覺得實在太便宜瞭這些人,行過鐘、梅二人的前面,不禁狠狠的盯他們一眼。那五毒宮及魔教的人,全都註視著他們,一語不發。
直至四人會合一起,梅步昌始震聲道:“李老兒,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反正新帳、舊帳,總有結算的一天。”
邪神李長風道:“老夫等著。”一揮手,當先走向谷外,三人默默隨著,王笑笑心中暗驚,連一向嘻嘻哈哈的逍遙仙苦頭陀,也是笑容斂起,毫無輕松之色。
須臾出谷,蔡靈靈問道:“李爺爺、頭陀爺爺,你們怎麼起來這般巧?”
邪神李長風面色沉重,並未答話。苦頭陀又現嘻笑之色,笑道:“那裡是巧,李兄及我早已藏身谷中,若非你們冒冒失失闖入,我門還可以繼續偷聽下去,你說說看,該罰不該罰?”
蔡靈靈嘟噥著嘴,道:“該罰?頭陀爺爺該罰,我們已那麼危險瞭,還不出手。”
苦頭陀笑道:“不錯,真該罰,不過要罰的是李老兒,不是我,李老兒想要笑笑多吃點苦頭,所以躲著不肯出來。”
蔡靈靈不依道:“不,我要罰頭陀爺爺。”
苦頭陀搖著頭佯疑道:“看來為人還是嚴肅些才好,笑口常開,就要被人視做好欺的瞭。”
蔡靈靈吃吃一笑,道:“誰叫頭陀爺爺像個彌勒佛,活該。”王笑笑始終微笑,看這一老一少鬥口。
四人無一不是功力超絕的人,雖未展開輕功,這一陣疾走,已離谷口十司馬裡,邪神李長風忽然佇足,道:“就這裡瞭。”
王笑笑一瞥之下,已看清立身之處,又是座荒谷,四外僅有亂石蔓草,並無大樹,藏不住人,顯然邪神李長風有要事欲言,故選擇這一片地方。邪神李長風當先坐在一塊石上,苦頭陀也一顏笑容,坐在另一石上,王笑笑與蔡靈靈,也分別坐下。
王笑笑道:“師父您老人傢有什麼吩咐?”
邪神李長風先不答他的話,面龐轉向蔡靈靈,道:“蔡姑娘……”不俟蔡靈靈出語,一笑改口道:“恕老朽托大稱你靈兒瞭。”
蔡靈靈嬌聲道:“這是應該的嘛。”
邪神李長風道:“靈兒,你的師長我雖不知,而必是身負蓋世絕技的奇人。”
王笑笑接口道:“靈妹的祖師是當年的武聖雲老前輩……”
蔡靈靈搶著道:“我來說,我外曾祖出傢啦!法號長青,傢父上常下浩,傢母姓蔡諱文姬,李爺爺難道不知道,我娘隻怕已到瞭莫名山中啦。”
邪神李長風聽到莫名山神色一暗,接著又赧然一笑,道:“李爺爺這些天來忙得很,沒空去莫名山莊。”頓瞭一頓道:“我本想問你的尊長對此次魔劫的看法,因令尊長雖具絕世武功,卻沒然無聞,顯然是不願介入江湖恩怨,現在倒不必瞭,桑榆之年,又見武聖神功揚威天下,也是一大幸事。”
蔡靈靈聽邪神李長風如此看重己傢,芳心大慰,道:“為什麼又不必問瞭?”
王笑笑接口道:“師父是因為令堂既已願去我傢,顯然已決心參與這事瞭。”
蔡靈靈嬌嗔道:“你聰明,我不知道,要你插嘴?”
邪神李長風和苦頭陀見他們小兒女之情,相視一笑,仍由自長風道:“這一月來,我跑瞭不下萬裡……”
王笑笑忍不住說道:“師父幹麼如此忙碌?”
邪神李長風霜眉聳動,道:“幹麼?哼!還不是為瞭你這孳障,累得我也顧不得老臉,重作馮婦,頒下”邪神令“,通告各地舊屬,令他們留意五毒宮的動靜。”倏然一嘆,道:“摸到那支早已塵埃滿佈的”邪神令“,連我也不禁感慨萬分,想不到我邪神李長風臨老會做出出爾反爾之事。”
王笑笑看出瞭師父的黯然,不禁想起師叔邪皇講起的當年那一段兄弟爭美的傳奇佳話來,但是隨即想到自己和師娘的不論之戀,有不禁感覺補不起師父來。
但是這“邪神令”,在當年邪神谷,是最高令旗,除瞭自長風父女各有一面,再無第三面。當年邪神李長風解散邪神谷,他是梟雄之心,事必做絕,本擬將首要之人,廢去武功,後因傢人勸阻,又念這些人忠心耿耿跟隨多年,也就罷瞭,不意而今都派上用場瞭,那些人雖已離散,若接獲“邪神令”,依然不敢不尊命行事,隻是既已解散,卻又傳令,近乎出爾反爾,也難怪他大感黯然,非是關心王笑笑之甚,如何肯為此事?
王笑笑當然明李這個道理,淚承於睫地道:“師父何苦為笑笑破誓?”
邪神李長風道:“師父為此,並非完全為你,主要是你司馬叔爺之仇,及江湖大劫,不容坐視,你也不必說瞭。”
王笑笑收淚應是,邪神李長風仰望黑沉沉的天宇,又道:“師父第一件事,便懷疑五毒宮的來路,因關外之人不少,曾一度猜是”楊王爺“的後人楊文廣。”
蔡靈靈道:“不可能,我們長祖師,論來猶算”楊王爺“徒弟女婿,他老人傢道高德深,後人亦當不差,不可能創出這邪教。”
苦頭陀笑道:“靈兒,你們蔡傢與楊傢近來有否來往?”
蔡靈靈赧然道:“自從四世遠祖曾祖立下不準涉足江湖之禁後,便斷絕往來瞭。”燕陵世傢的宗嗣傢法大異世俗,承統者不必一姓,隻要肩起世傢宗嗣即可,這也是獨乏男丁,無可奈何,形成的事。
苦頭陀道:“這就是瞭,大丈夫難保妻不賢,子不孝,何況四世不通慶吊,又安知這一代不變成魔頭?”
邪神李長風見蔡靈靈張口欲辨,忙道:“李爺爺隻是說猜測,並非就是啊。”手捻頦下三綹李須,又道:“不過也非捕風捉影的猜,他不是說,剛才那鐘離就是楊傢的管傢。”
蔡靈靈驚聲道:“真的?”
邪神李長風微微一笑,道:“李爺爺騙你幹什麼?”
蔡靈靈玉靨一紅,窘得說不出話來,芳心卻有著無比的難過。王笑笑見狀忙道:“靈妹何須難過,楊傢是楊傢,燕陵世傢是燕陵世傢,何況猶未證實。”
邪神李長風也道:“後來李爺爺再一查證,又發現另有他人。”
蔡靈靈眼下對於此事,比誰都關心,急聲道:“那是誰?”
邪神李長風莞爾一笑,道:“假如知道是誰,那不就好瞭?”
蔡靈靈惑然道:“那李爺爺如何發現另有其人?”
邪神李長風道:“別急,我總要講的。”略整思緒,道:“我當時猜測玄冥教主是楊文廣,忽然野心勃勃,違背祖訓,欲爭霸江湖,可是這隻不過是猜測之事,對於此人,因為遠在關外,對他一無所知……。”
苦頭陀道:“李老兒,既然對他無所知,你講這麼多廢話幹麼?”
邪神李長風笑道:“老和尚少打岔,就是這麼一點,我自信也知者不多。”他這一句,確是實話,要知當年天下,以他最是雄才大略,多少人所不知的奇人,都能為他網羅。
苦頭陀嗤笑道:“自誇自贊,我懶得聽瞭。”
邪神李長風簡要說瞭,轉面向苦頭陀道:“該你說瞭。”
苦頭陀淡淡笑道:“有什麼可說的,你還探出些微眉目,我可一事無成,慚愧還來不及。”
邪神李長風笑道:“你不願說,我幫你說瞭。”轉問二人道:“你頭陀爺爺去黃山見你黃山老叟鬼魔爺爺一趟。”
苦頭陀忽然想道:“不要談起他瞭。”
王笑笑惑然道:“頭陀爺爺,你為什麼對黃山老叟鬼魔爺爺不滿?”
苦頭陀略一沉吟,道:“既然你師父說瞭,我也不瞞你瞭。”面上忽現憤容,道:“你那黃山老叟鬼魔爺爺,嘿嘿!如今道行益發高深瞭。”
王笑笑雖然明知苦頭陀在說反話,卻陪笑道:“這下就好極瞭。”
苦頭陀一瞪眼,道:“哼!好極瞭,我以為他李志存好歹總是你司馬叔爺的朋友,其他不說,這幾十年喝酒下棋,也該有些香火之情瞭,豈知他聽到你司馬叔爺死訊,淡淡地道:”人生百戰,難免一死,早些晚些,也沒有什麼。“說完就趕我走,這就是他李志存待友情義瞭。”
王笑笑劍眉一蹙:“黃山老叟鬼魔爺爺應當不是這種人啊。”
苦頭陀哼瞭一聲,道:“李志存不是這種人,我苦頭陀就是誣賴好人瞭?”
王笑笑道:“頭陀爺爺恐伯是誤會黃山老叟鬼魔爺爺瞭,以徒兒猜測,黃山老叟鬼魔爺爺面冷心熱,隻怕頭陀爺爺前腳出瞭黃山,黃山老叟鬼魔爺爺後腳也下山瞭。”
邪神李長風敞聲一笑,道:“如何?徒兒之見,與我不謀而合,我看你不如再上黃山一起,即知李兄究竟。”
苦頭陀默然半晌,吐出一口長氣,道:“或許是我性急瞭些,不過遇見李老兒,我還非得狠狠罵他一頓,他李志存憑什麼想一手包辦此事,姓頭陀的與司馬長青交情不如他?”言下雖有嗔意,自是信瞭,其實他非不知此理,隻是心中氣李志存不過而已。對於此事,蔡靈靈根本不識李志存,無從置喙。
王笑笑話鋒一轉,道:“師父你為什麼放過梅步昌及鐘離那批人?”
邪神李長風啞然一笑,道:“你小看他們瞭,梅步昌功力與師父相差極微,放手一搏,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蔡靈靈憋瞭半天,忽然道:“我看姓梅的也沒什麼大不瞭,不信他能接下我傢”四象化形掌“。”
邪神李長風笑道:“靈兒,你功力超凡入聖,又當別論。”
蔡靈靈突然想起,邪神李長風已言梅步昌功力與他相差無幾,自己這一說,豈不連邪神李長風一起看輕瞭,不由忸怩道:“我功力很差。”
邪神李長風道:“你功力之高,有目共睹,那也不必謙虛瞭。”他深明禁忌,並未對蔡傢武功,略為探詢,頓瞭一頓,道:“不過主要原因,還是東方不敗已至江南瞭。”他淡淡說來,王笑笑卻大吃一驚。
要知“碧玉谷掘寶”,玄冥鍛羽而逃,臨走時,東方不敗揚言十年百年之後,玄冥若有奇才出世,登門索取玄冥一派失物,意思就是要與華傢再爭雄強。東方不敗也算一代梟雄,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對華天虹功力之高,既已深知,沒有四五分把握,焉敢自取前車之覆。他這一重入中原,一場大戰,已是隱隱欲來。
王笑笑一驚之後,旋即平靜地道:“東方不敗恁地?九陰教主恁地?那鬼鬼崇崇的玄冥教主又恁地?”
邪神李長風心中暗暗喜許,表面卻怒聲道:“你連梅步昌都敵不住,還論東方不敗,大發狂言,也不懼別人齒冷?”
蔡靈靈見王笑笑受責,不知邪神李長風內心所思,以為他是真怒,想代他說上兩句話,口齒一張,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好。
王笑笑卻神色自若,道:“取法乎上,徒兒不敢自我非薄。”
邪神李長風道:“既然如此,讓你一個人去吧,師父不管你瞭。”站起身子,道:“老和尚走啦。”
王笑笑大感意外,怔瞭一怔,也悚然站起,道:“師父您生氣瞭?”
邪神李長風微微一笑,道:“自傢徒弟,師父有什麼好氣的。”
王笑笑見他果不似發怒神情,心頭略定,愕然道:“那師父為什麼要走瞭?徒兒還有很多事想向您稟告啊。”
蔡靈靈也站起嬌軀,道:“李爺爺,這般深夜,您老人傢去我傢休息休息吧。”
邪神李長風道:“下次再說,眼下我與老和尚正有要事待辦,倒是徒兒,師父有兩件事要你記住。”
王笑笑肅容受教,隻聽邪神李長風緩緩道:“魔教和九陰教就算聲勢浩大,猶不足慮,以師父之見,那玄冥教才是心腹之患,玄冥教主是誰,你要好好打聽,這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