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斜陽如血。
王笑笑跟隨而行的這支小小的西夏騎兵部隊經過一天的長途跋涉已經疲態盡現瞭。此刻他們行經的地方是華夏中部廣闊的平原地區少有的丘陵地帶,連綿不斷、起伏不止。
寒飛天騎在馬上舉目四顧。目光所及之處卻都是一個個小小的山包,而自己那支本來在前面不遠的部隊此刻被山頭阻隔也不看不到他們的具體位置瞭。這種在平原地區偶爾出現的小山包都不高,一般來說是藏不住什麼大軍的。可是率領著這麼一小隊疲乏不堪的士兵,在經過艱苦行軍之後路過這裡,地形又不熟悉,寒飛天心裡還是不禁有些擔心。
王笑笑心裡也明白如果這時在這種丘陵地區碰到一隊熟悉地形的當地民眾組成的義勇軍,這五百西夏人可還真的是不一定能夠應付下來。到時候跟著他們混的自己幾個人,可也就吃不瞭兜著走瞭。
王笑笑擔心地問寒飛天道:“寒將軍,貴軍前面那隻部隊離我們有多遠?我從下午在平原見到的距離判斷估計有十來裡吧?”
寒飛天不安地看瞭王笑笑一眼道:“不錯!我另外那支有四千多人的部隊,距離我們大概有十來裡。”頓瞭頓,寒飛天罵道:“媽的!本來在平原地區十來裡算他媽的什麼?可是誰又想得到,在平原居然還會出現這麼一堆小山包?操!前面的那群豬也是,明明見到有山瞭,也不停下來等我們!隻知道悶著頭往前竄。他娘的!你看,現在鬼影子都見不到一個瞭!唉!”
再一次不安地向四周望瞭望,寒飛天揮瞭揮手大喝道:“弟兄們,散開隊形,防備突襲!”
疲憊的西夏騎兵們本來已經昏昏欲睡,有的真的已經在馬背上搖搖晃晃地打起盹來,此刻聽到寒飛天的大吼聲頓時清醒過來,紛紛挺直腰桿,拔出彎刀左顧右盼起來。
有些頭腦的人突然發現自己已經進入瞭丘陵地區,更是十分緊張,警惕地掃視著四方。
當他們翻過一個山頭的時候,曾經有一段時間看到前面的部隊出現在另一個山頭上,不過很快就又消失在山包的背後。
在這種情況下,又翻過瞭兩個山頭,天已經黑盡瞭,可是還沒有看到前面的部隊停下來紮營。王笑笑有點急瞭,問寒飛天道:“寒將軍,貴國大軍一般什麼時候宿營啊?”
寒飛天看瞭看天,轉頭道:“這個時候後軍應該已經紮營瞭,我手下另外的那四千人說不定也已經在前面準備紮營瞭。唉!不過我估計我們至少還要半個時辰才能夠趕上他們,到時候進入營地就可以休息瞭!媽的,這鬼地方也是,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一片小山頭啊!煩死人瞭!”
王笑笑搖瞭搖頭道:“是啊!這種地形,如果在平時倒也沒有什麼。大傢在平原上縱馬狂奔瞭一天,到天黑的時候卻這樣來一道,真的是搖搞死人!唉!貴軍怎麼會在天黑之後還強行軍啊?”
寒飛天嘆瞭口氣道:“是啊!本來都應該在天黑之前就停下來紮營的。不過……唉……還不是為瞭多趕一點路!他娘的,一仗不打就這樣不停地撤退!將士們的士氣都要泄完瞭!唉……!”長長地嘆瞭口氣,寒飛天又道:“就算撤退也應該邊打邊撤嘛!像現在這樣一退千裡,真實……!唉!按理說女皇陛下應該十分清楚這些道理的,怎麼會這樣呢?也不知道女皇陛下是怎麼想的?”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隊伍剛好經過兩個山頭之間的一個山溝。仿佛為瞭證明兩人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兩邊山頭上突然一片喊殺聲,無數的石頭從山上砸瞭下來。
王笑笑苦笑道:“寒將軍,看來我們是碰到瞭地頭蛇瞭!”
寒飛天無暇理他,忙著下令手下兵卒鳴號求援。一時間淒厲的牛角聲響起在山谷中,聲音直沖雲霄。
王笑笑還在旁邊叫道:“寒將軍,看來對方是等著要吃死你這條尾巴啊!”
寒飛天正在指揮手下散開隊形,準備迎戰,聞言之下轉頭狠狠瞪著他道:“江公子,請你和你的手下呆在這裡不要亂動。否則刀劍無眼,休怪在下不客氣瞭!”
王笑笑嘆瞭口氣道:“寒將軍還是信不過兄弟?唉!這也難怪將軍!”
寒飛天也不理他,隻是命令旁邊十來個親衛道:“你們盯住他們,如果稍有異動,立刻處死!”
眾親衛轟然應諾,立刻將王笑笑等人圍在瞭中間,虎視耽耽地緊盯著他們。
站在王笑笑旁邊的卡魅影見狀之下,掉頭望著王笑笑,同時手慢慢地移到瞭腰間的佩劍上,隻待王笑笑一聲令下,就要拔劍動手。
王笑笑看瞭她一眼,搖瞭搖頭道:“沒事!別急,讓他們自己瞎緊張去吧!”
卡魅影聞言之下,點瞭點頭,望著王笑笑溫柔地笑瞭一下,手就離開瞭劍柄。
而就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西夏人已經被山上飛下的石頭砸死瞭十多個。他們身上披著的軟皮甲在被大石頭砸上的時候根本不能起到多大的保護作用。而山上敵人明顯也沒有沖下來的打算,隻是不斷在山頂上大聲叫罵著不停向下投擲石塊。一時間西夏騎兵在山溝裡隻有抱頭鼠竄,別無他法。
寒飛天身邊的一個親衛大叫道:“將軍,我們沖上去吧!現在這樣隻能挨打,實在不是辦法啊!我就不信我們沖上去還搞不贏他們!”
寒飛天瞪瞭這個傢夥一眼怒斥道:“操!沖上去,好給人傢填陷阱啊!人傢擺明瞭在這裡等著宰尾巴,怎麼可能沒有準備!”
抬起頭看瞭看周圍的地形,寒飛天叫道:“弟兄們,向東前進!沖出這個山溝,爬上東面那個山嶺,很快便能與我們自己的部隊會合,敵人到時候不攻自破!弟兄們,趕快行動!小心不要走散瞭!“隨著他一聲令下,西夏騎兵立刻急急忙忙地策馬向東沖去。王笑笑等人緊跟在他的後面。奔逃間,王笑笑清清楚楚地聽到山上有人叫道:“西夏蠻子向東逃瞭!弟兄們,沖啊!沖出去打落水狗啊!沖啊!”
一瞬間兩邊山上點燃瞭無數的火把,密密麻麻的人群從山上呼嘯著沖瞭下來,一個個明火執仗,一手拿火把,一手執明晃晃的鋼刀。
匆忙奔逃間,王笑笑還是不忘判斷這群義勇軍的人數,黑夜間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眾,隻是從火把的數量來估計至少有好幾千人。王笑笑不由是暗暗咋舌,心想:“小小地方居然能夠聚積起這麼多忠勇之人,老百姓的力量還是不容小覷啊!”
由於這群義勇軍全是步行,所以沖在前面的西夏騎兵都趕在義勇軍沖殺過來之前沖出瞭山溝,逃到瞭先前選定的那個位於山溝東面的小山坡。王笑笑等人緊隨著寒飛天,也逃出瞭山溝,沖上瞭小山坡。驚魂未定的眾人回頭下望,卻正好看到掉在後面的小隊西夏人的厄運!
這群掉在後面的西夏騎兵大約還有五十來個人。沒有等他們奔出山溝,沖在前面的義勇軍已經沖下瞭溝底,來到瞭他們的面前,雖然被他們砍殺多人,但是畢竟阻隔瞭這小隊騎兵的去路。後面源源不斷地趕到的大隊人馬很快將這隊西夏騎兵團團圍在瞭中間。一陣瘋狂砍殺之下,西夏騎兵就像狂風暴雨中在大海上掙紮的一葉小孤舟,須臾之間就被驚濤駭浪吞沒,再也看不見絲毫蹤跡。
這時逃到山坡上的眾人也徹底看清瞭這些義勇軍的打扮。這些義勇軍果然都是普通農民,連衣著打扮都沒有絲毫改變,有的人手裡甚至連像樣的兵器都沒有,隻是拿著鋤頭、木棍。
在寒飛天眼皮低下幹掉那一小隊西夏騎兵之後,義勇軍們吶喊著,發泄著自己內心對於勝利的喜悅。不過很快從北邊的山上傳來一陣敲鑼聲,山溝裡的義勇軍聽到鑼聲迅速停止瞭喧嘩,開始井井有條地收拾起戰場來。他們牽著西夏人的戰馬,扛起西夏人留下的幾十具死屍,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兵器,然後便熄滅瞭手裡的火把,再次沒入瞭無邊的黑暗中。
王笑笑和寒飛天不由瞠目以對,驚訝於這隊義勇軍所表現出來的卓越戰鬥素質。從他們麻利的動作來看,他們顯然是經過嚴格的戰鬥訓練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訓練有素,完全不像是一般的烏合之眾,與他們拙劣的裝備更是絲毫不相稱。
看著義勇軍們再次消失在山嶺中,王笑笑嘆瞭口氣向卡魅影道:“能夠訓練出這支義勇軍的傢夥可真是不簡單啊!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可惜啊,可惜啊!如此人才,可遇而不可求,就這麼錯過瞭……唉!“
卡魅影溫柔地安慰他道:“笑郎,人才總是會有的!你不必擔心!要不你看這樣這樣好不好,等我們回來之時,我們來這裡打聽一下這個能夠讓你如此贊賞的人物到底是誰,好嗎?”
王笑笑點瞭點頭道:“好!到時候如果我忘記瞭,你一定要記得提醒我!知道嗎?這個傢夥真的是不簡單。你知道嗎,要將這麼大一群農民訓練成今天這種表現需要花多少的時間,付出多大的精力啊!這個人肯定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訓練這些農民瞭!唉!真是一個人才啊!”
正在王笑笑連連感嘆的時候,眾人聽到山背後傳來一陣喧嘩,喊叫聲、馬蹄聲響成一片。聲音越來越響,位置越來越近。剛剛逃離義勇軍偷襲的西夏騎兵們立刻又緊張起來,你望我,我望你,心裡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寒飛天緊張地側耳聽瞭一陣,突然長出瞭一口氣,緊繃的身體明顯地放松瞭下來,扭過頭對王笑笑道:“好瞭!我們前面的人掉頭增援來瞭!”
王笑笑聞言之下,仔細一聽,果然從山的那邊傳來瞭西夏人慣用來進行遠程聯絡用的牛角聲。
不一會兒他們的隊伍就和掉頭回來增援的四千多西夏騎兵會合瞭,眾人懸著的心終於落地瞭。
重新集合隊伍之後清點人數,剛才那場窩囊的戰鬥讓七十多個西夏士兵再也看不到明天的日出瞭。
寒飛天也不敢再摸黑前進瞭,找瞭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便下令全隊紮營。
同時派出快馬向前面的西夏後軍主力部隊報信,要求全軍嚴加戒備。
這天晚上,在四面山嶺上義勇軍敲起瞭鑼、打起瞭鼓聲。西夏軍輪班值夜,嚴防義勇軍偷襲。而義勇軍也時不時派出一小股部隊逼近西夏軍駐營之地,釋放冷箭,等到西夏人準備出戰的時候,又迅速撤走。
這樣搞瞭幾次之後,寒飛天下令除瞭值夜的小部分人外,其他人全部休息,不管敵人怎麼挑釁,隻管堅守營帳,不得隨意出擊。義勇軍又派瞭幾次部隊過來,見西夏人不再理會,也就沒有再派人挑逗瞭,隻是遠遠地在其他山頭上繼續敲鑼打鼓。
這樣熙熙攘攘鬧瞭一夜,吵得西夏人是夜不能寐,直到第二天快天亮的時候義勇軍才悄然撤走瞭。
而王笑笑則和寒飛天聊瞭大半夜,將自己此行的目的、想法,對於當前戰局的看法等等統統和盤托出。最妙的是,他的許多看法和寒飛天是不謀而合,讓寒飛天直是感嘆相逢恨晚。到凌晨談話結束的時候,寒飛天已經完全相信瞭王笑笑,並且為他的才幹深深拜倒。
第二天早上,眾人早早起床,又準備開始新一天的行軍瞭。
經過昨夜的擾攘,本已十分小心的西夏騎兵今天更是不敢大意瞭。五千騎兵大清早收拾停當,便趕緊往東趕去。
按照寒飛天的說法,他們這支部隊是最後的殿尾部隊,已經落後前面的大軍太遠瞭,照這樣下去實在危險,還是縮短與主力部隊的距離為妙。
一路上隨時可以看到義勇軍的探子在遠處山頭上張望,西夏騎兵們一個個面色緊張,手握彎刀,隨時準備應付義勇軍的偷襲。
走瞭一個時辰,忽見前路煙塵大起。眾人都是沙場慣戰之士,從煙塵騰空的高度都看出,來的應當是一支重裝騎兵部隊。
寒飛天皺瞭一下眉,揮手示意手下趕緊佈防,喃喃道:“但願是我們的增援部隊啊!”
旁邊一個親兵說道:“將軍,在這裡那裡還會有夏國的騎兵啊!肯定是我們後軍派來增援的部隊!”
寒飛天點瞭點頭沒有說話表情依然嚴肅。
王笑笑悠然道:“此刻附近恐怕很難找到夏國的重騎兵,這支部隊應該是貴軍的吧!我們暫且是安全瞭!唉!……不過貴軍深入敵境兩千餘裡,其實所控制的不過是一條狹長的地帶,甚至可以說連這條狹長的地帶,你們都沒有真正控制牢。此刻華夏東部境內的民眾和殘餘軍隊正在不斷組織起來,利用地形熟悉之利向沿途的貴軍發動襲擊。貴軍處境實在不妙啊!我想貴國女皇如此匆忙的向東急退,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啊!”
寒飛天看瞭看王笑笑,嘆瞭口氣點瞭點頭道:“唉!少主所言甚是啊!自八月中秋出軍,至今兩月有餘瞭。我軍雖然連戰連捷,但是華夏幅員廣大,人才眾多,我軍實在是沒有什麼優勢啊!從昨晚的事情來看,今後的路更難走啊!”說話間,東面來的軍隊愈益靠近,遙遙望去已經能夠看到高高舉起、走在隊伍前端的軍旗大纛,赫然正是西夏軍的重騎兵部隊。這邊寒飛天的手下不由齊聲歡呼起來。
當兩支部隊會合之後,增援部隊的領軍將領走瞭過來,向寒飛天施禮道:“天帥,末將哈秘嗤前來報到。昨晚您的急報傳到後軍大營之後。烏卡裡統帥十分著急,命末將點齊重騎兵一萬人、輕騎兵一萬五人連夜西來,火速增援天帥,聽從您的指揮!烏帥還說他會減慢行軍速度,等待天帥與他會合!”
寒飛天聽他說完,點瞭點頭笑道:“呵呵!烏老還是怕我這條爛命被夏國蠻子奪去啊!哈哈……!”
王笑笑知道他們口中所說的烏卡裡,正是與寒飛天、寒月烈齊名的西夏三大統帥之一,也是目前的西夏後軍統帥。前一天晚上,王笑笑曾經聽寒飛天說過,烏卡裡與寒飛天關系一向密切,對於寒月烈則不怎麼感冒。
寒飛天又問那個哈秘嗤道:“沿途可曾看到民匪?”
哈秘嗤點頭道:“沿途山頭上隨處可見小股民匪,不過末將急著增援天帥,所以沒有多加理會!待會兒可要沿途掃蕩?”
寒飛天搖瞭搖頭道:“算瞭!掃它也沒用,小股民匪,隨便往山溝裡一鉆就找不到瞭,枉自浪費自己的力氣。反正我們現在有三萬人,合兵一處,這些民匪自然望風而逃,不用理會他們瞭!”
當下重新整頓部隊,一萬重騎兵在前,兩萬輕騎兵在後,三萬人迤邐東行而去。
沿途的小股義勇軍見到他們軍容整盛,也不敢再加騷擾,隻是在遠處山頭上搖旗吶喊而已。
當西夏軍隊爬上最後一個山頭,即將離開這一丘陵地區,再次進入平原地帶的時候,從身後的山頭上遠遠傳來無數義勇軍的齊聲吶喊:“伍雲召率鄉人送西夏蠻夷回傢!祝一路順風,全軍覆沒!喔……喔……哈哈……!”
王笑笑聞言向在他旁邊的寒飛天道:“那個訓練義勇軍的看起來就是這個伍雲召瞭!”
寒飛天饒有興趣地看瞭看王笑笑道:“不錯!應該就是這傢夥瞭!能把一幫民匪訓練成這樣,實在是不簡單啊!看樣子,王少主是對這個人起瞭招納之意?”
王笑笑微笑道:“是啊!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等從貴國返轉,我一定要見一見這個叫伍雲召的傢夥!”其實對於這個伍雲召,王笑笑心底總覺得很熟悉一般。但是就是想不起來這個人是那裡聽說過還是在哪裡見過。
當日午後,王笑笑跟隨的西夏軍隊終於追上瞭西夏國的後軍。
西夏軍隊這次遠征共有大軍三十萬,全部是精銳騎兵,可以說是舉國之精銳齊聚於此。其中重騎兵十萬,輕騎兵二十萬。全軍分成前、中、後三軍。前軍統帥——皇叔寒月烈,部勒重騎兵三萬,輕騎兵五萬;後軍統帥——烏卡裡,下轄重騎兵三萬,輕騎兵三萬;中軍統帥由女皇寒月血親自兼任,擁有重騎兵四萬,輕騎兵十二萬。
此刻西夏國的後軍六萬大軍全部會合在瞭一起,一時陣容鼎盛,人強馬壯,蔚為壯觀。
遠方一群騎兵奔瞭過來。其中沖在最前頭的是一個身披雁翎甲,頭戴虎頭盔,腰間也掛著一把金刀的老頭,雖然白須滿腮,看上去卻是精神矍鑠。王笑笑立刻就明白瞭,這個老頭就是威名遠揚的烏卡裡。
寒飛天急忙迎瞭上去。兩個人跳下馬來,哈哈大笑著緊緊抱在一起。分開之後,寒飛天向烏卡裡說著什麼,不一會兒烏卡裡銳利的眼光就向王笑笑射瞭過來。
王笑笑知道寒飛天正在向烏卡裡介紹自己的情況,便微笑著向烏卡裡點瞭點頭表示友好。烏卡裡也笑瞭一笑,回應地點瞭點頭,看上去還是比較隨和的一個人。
不一會,寒飛天便帶著烏卡裡走瞭過來。王笑笑忙跳下馬,迎瞭上去。
烏卡裡人還沒有到,笑聲已經先傳瞭過來,向王笑笑遙拱瞭一下手聲如洪鐘地說道:“呵呵!真是想不到王少主會光臨鄙軍!幸會!幸會!”
“不敢!不敢!小子久聞大帥威名,今日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啊!還望大帥今後不吝賜教!”王笑笑忙拱手客套道。
這時烏卡裡已經走到瞭近前,仔細打量瞭一下王笑笑,說道:“英雄出少年啊!唉!古人雲,觀人先觀相!我這糟老頭子做夢也沒有想到世上會有少主如此英俊、瀟灑之士!呵呵!”
王笑笑大笑道:“呵呵!大帥過獎瞭!我這人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讓大帥見笑瞭!“
烏卡裡還待說話,寒飛天發話瞭:“喂!烏老,王少主!你們二位煩不煩啊!
這裡這麼多人在等著你們呢,大傢還要向東趕路,你們卻在那裡唧唧歪歪客套個不停!大傢都是行伍的人,爽快一點吧!“
所有的人聞言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王笑笑和烏卡裡也不禁莞爾,相互再拱瞭一下手,當下也不再多說廢話,翻身上馬繼續前行。
一上路,烏卡裡就和王笑笑攀談起來,東南西北一通胡扯。烏卡裡很快就發現眼前這個江傢少主,胸中果然是包羅萬象,天文地理、行軍治國,方方面面都是頗有造詣。
烏卡裡心感佩服之下,掉頭對寒飛天道:“正天賢弟,你當初反對進擊夏國,今天說句老實話,老哥當時心裡也是對你很不爽的。不過到瞭如今這步田地,今天又看見瞭王少主如此英雄人物,老哥才明白賢弟的目光是多麼厲害。唉!假如是王少主統領華夏軍隊,我們怎麼可能如此輕松地深入夏國境內兩千餘裡啊!說不定早就卷起鋪蓋卷兒回傢瞭。哈哈!唉!夏國的皇帝老兒現在確實昏頭瞭,也不知道任用王少主這等良才。呵呵,不過這樣一來王少主就投到我們這一邊瞭,說起來我們還要多謝武明這個皇帝老兒。哈哈!”
寒飛天和王笑笑聽他說的直率,不由都跟著哈哈大笑起來。這一來,王笑笑和兩人的關系又拉近瞭許多。
在路上,烏卡裡向王笑笑介紹瞭一下當前西夏軍面臨的情況。
西夏軍隊這次向東大撤退的時候開始還算比較順利,但是慢慢地統軍者就發現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瞭。華夏境內的民眾和重新組織起來的地方軍隊甚至是殘餘部隊開始日復一日地向西夏軍發起騷擾性攻擊。這種襲擊雖然目前還沒有對西夏軍隊造成多大的人員傷亡,但是已經對西夏軍隊的行軍作息造成瞭很惡劣的影響。而且照這個勢頭下去,說不定那一天西夏軍隊就會遭受重大的損失。
由於華夏軍民連續不斷的襲擾,現在西夏軍隊的小股部隊都已經不敢離開大隊太遠。而放出去的哨探、斥候更是小小翼翼,深怕一不小心就被夏國人給吃掉瞭。
烏卡裡感嘆道:“現在女皇陛下已經發現形勢危急,命令全軍收縮隊形,全速東撤!可是這樣一直撤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說不定還沒有等回國,軍心就全部渙散瞭!”
寒飛天聞言點頭道:“是啊!我也這樣擔心啊!我看不如我們趕去中軍,向陛下面諫!”
烏卡裡瞪瞭他一眼道:“你想死啊!沒有陛下的命令,你敢拋下手裡的軍隊,私自前去覲見?上次阻撓大軍出征的賬還沒有跟你算,你還自己送上門去?到時候,寒月烈再扣你一頂臨敵之際,拋棄下屬,違命不遵的帽子,我看你到時候是要死得十拿九穩瞭!”
寒飛天聞言一陣默然,半晌才沉聲道:“那依你說,我就這樣傻呆在這裡,坐看將士們軍心日漸渙散?”
烏卡裡嘆瞭一口氣,想瞭想道:“女皇陛下天縱英才,自然會想到這些問題,加以處理的!何來你我操心?”
寒飛天急道:“我就怕女皇陛下,貴人多事啊!俗話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到時候真的碰到士氣低落的情況,那可如何是好啊!?”
王笑笑這時發話道:“要不……讓小子先去拜見貴國女皇陛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可盡綿薄之力的地方?”
寒飛天和烏卡裡一時無言,你望我,我望你。
良久,寒飛天道:“實在沒有辦法也隻能這樣瞭!烏老,您看……?”
烏卡裡沉吟瞭一會兒道:“既然如此,那就隻好勞煩王少主瞭!我和正天賢弟聯名寫一封書信,向女皇陛下說明少主的來歷情況,希望她能夠聽聽少主您的意見。另外,少主拿一支我的令箭,我再另派一隊騎兵給你帶路,這樣你就可以順利到達中軍求見女皇陛下。到時候見到瞭陛下,可就隻有靠少主您自己隨機應變瞭!”
寒飛天聽完,點瞭點頭表示贊同這個做法。
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麼廢話,幾個人立刻甩蹬下馬,在路邊搭瞭個簡易桌子,由烏卡裡給西夏女皇寫瞭一封密信,寫完後他和寒飛天都在上面簽瞭名,將信蠟封瞭交給王笑笑。
王笑笑拿瞭這封信,還有一支烏卡裡的令箭,帶著卡魅影、林奉先等六人,脫離大隊往東加速行進,去拜見那久聞盛名的西夏女皇。同行的還有烏卡裡派出的擔任護送任務的一千騎兵,領軍大將叫做烏利,是烏卡裡的親侄子,足見烏卡裡對王笑笑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