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澤清面色鐵青,他做夢也未曾料到,自己本來所設炸藥,預備在爭戰不利之際,迅速撤走,隨即引發,將去路封死,困死天下英雄,這一毒辣萬分之埋伏,為人所用,連己一並圍住。要知他心中早有成算,選擇的山谷,四周峭壁如削,絕壁上青松翠柏,任何可資借力之物,砍削凈盡,再有一等一的輕功,也是無法上去,況且攀援之際,敵人若推下滾木石塊,或以暗器襲擊,無以防禦。
他暗暗想道:本來通往谷外的秘道,諒必早已披姓任的這狗娘養的炸毀瞭,原先分遣四周防禦的心腹,自無活命可能。心念電轉,竭盡智計,始終想不出脫困法門,鋼牙咬得格格作響,恨不得將任我行碎屍萬段。
卻聽王笑笑笑道:“任老當傢的,二十年來,苦思什麼,何不說來聽聽。”
任我行目光一轉,冷冷望瞭王笑笑一眼,道:“你就是李長風的徒弟王笑笑?”
王笑笑朗聲笑道:“想不到任老當傢的亦知賤名。”
任我行冷冷說道:“老夫手下,你將他們如何瞭?”
王笑笑笑道:“老當傢的放心,隻點瞭穴道而已。”
任我行冷聲說道:“老夫本待谷底那批蠢才,拚到兩敗俱傷,始行點燃火藥,為你出聲示警,不得不提前引發,而你能知機規避,這份機智,老夫倒也佩服的很。”
王笑笑拱一拱手,道:“老當傢的贊譽,在下汗顏得緊。”
任我行怒哼一聲,道:“你幸逃一劫,倒會說風涼話。”
王笑笑淡然道:“有道是,在劫者難逃,逃得逃不得,尚在未定之天。”
任我行冷笑道:“那是當然,嘿嘿!連你師傅李長風也照樣必死。”
王笑笑談淡一笑,道:“天意難測,老當傢的得意太早瞭。”
蔡靈靈眼看王笑笑與任我行隔谷交談,神態悠閑,似忘瞭谷底有許多尊長朋友待援,芳心暗急,忍不住叫道:“笑笑哥哥。”
王笑笑俯首下望,高聲道:“靈妹妹稍耐,我立刻救你們上來,也請各位前輩尊長,略等一會。”
任我行冷嗤一聲,道:“小子做夢。”頓瞭一頓,道:“莫名山小兒,你可想知道老夫這些年,晝夜思慮是的什麼?”
王笑笑目光一抬,含笑道:“在下洗耳恭聽。”
任我行陰森森地道:“多年來,老夫隻在想,如何能把你們這批自命俠義的人,一個一個斬盡殺絕,如何能將李龍吉、九陰教主、東方不敗等,寸磔而死,如何將林璧環,細刀碎剮,受盡萬般苦刑,哀號而死。”他一連三個如何,說得陰沉可怖,人人心中都不由泛起一股寒意,放牛坪中,頓時彌漫起一陣慘惻氣氛。
王笑笑忽然心頭一動,暗暗想道:“這正是追究薛王爺叔爺命案最好時機,不可錯過。”心念電轉,揚聲叫道:“任我行、江澤清、向問天。”目光一轉,不禁望向陳若素,正同陳若素那剪水雙瞳相遇,四目交投,兩人心中都有黯然之感。王笑笑一攝心神,接道:“還有陳教主,如今各方的人俱在,薛王爺傢命案,想諸位總該交待一個明白瞭吧。”
但聽江澤清微聲一笑,道:“王笑笑,本神君看你這般不辭辛苦地追尋命案,緝拿兇手,索性成全你,與你說個清楚。”
王笑笑奉命下山,就是為瞭薛王爺長青的命案,而今雖形勢屢易,這事已非首要,且其中真象,已推測得差不多瞭,這時見事情即將明朗化,也不由心中砰然,將手一拱,道:“在下願聞其詳。”
江澤清冷笑一聲,道:“薛王爺長青死因,不過代你們莫名山,作瞭替罪羔羊罷瞭,那是毋須細說,當然,他生時心狠手辣,結怨太多,王何怡芬是九陰叛徒,其中亦有私人仇怨,門戶中事。”薛王爺長青號稱無敵刀王,乃是白道第一狠人,一身武功,罕有敵手。他的暴斃消息,自是轟動天下的大事,在場其親朋戚友,聽得命案即將揭曉,固是心頭暗緊,無關的人,也想聽個結果,場中頓時靜瞭下來。
李天浩與薛王爺長青交情最是深厚,心頭一陣激動,幕聲道:“主謀是誰?”
江澤清傲然道:“就是本神君我。”
陳若素冷冷說道:“王何怡芬是本教叛徒,本來清理門戶,說不上陰謀暗算,不過若要問誰是主謀,自是本教主。”
任我行淡然一笑,道:“本會與薛王爺長青結怨最深,誰要替那薛王爺死鬼報仇,找老夫好瞭。”
向問天縱聲一笑,道:“李老鬼,這一檔子事,陳教主與本派,江澤清、任我行誰也脫不瞭幹系,你有本領,不妨將咱們悉數殺死,也就替薛王爺長青報瞭仇。”
這幾人都是一派首腦,平時固可施計嫁禍江東,當此天下英雄齊集之時,卻是誰也不甘示弱,一口承擔下來。李天浩冷哼一聲,目中冷電閃閃,隱忍未動。慈雲大師壽眉微蹙,道:“阿彌陀佛,薛王爺之女,矢志復仇,此事不宜牽連太廣,但尋主兇,否則又是一場殺劫。”
江澤清曬然道:“好一副菩薩心腸,老禪師真不愧佛門子弟。”語音微微一頓,道:“這一場大變,從頭至尾,可以說是本神君造成,薛王爺長青之女,若有本事殺瞭老夫,這個仇至少也報瞭大半。”
李天浩幕聲道:“下手的是誰?”
江澤清淡淡說道:“本教的人,有端木壇主,孟壇主與劣徒,他人則本神君未便多說瞭。”他口中雖言未便多說,實則參與謀害薛王爺長青的高手,雖然明知莫名山索仇難當,誰也不能退縮不言,否則讓他人知曉,任你大奸大惡,也無臉行走江湖瞭。
王笑笑揚聲道:“任我行,你們總不致無人吧?”
隻聽刑紂獰聲一笑,道:“好小子,你算問對瞭人,薛王爺長青正是死在老夫手中,哈哈,無敵刀王也隻有一條命哩。”
李天浩聞言,雙目精光暴射,瞪住刑紂一瞬不瞬,幕聲道:“此言當真?”
刑紂陰惻惻一笑,道:“李老兒,反正你等已是釜中遊魚,活不瞭多久,若是不信,去陰間地府,問那死鬼薛王爺長青吧。”
王笑笑長吸一口氣,捺下激動心情,道:“還有何人?刑紂,你也是威名赫赫的老輩人物,何不爽快些?”
魏豐冷笑一聲,道:“小子好生嘮叨,魏老爺也有一份,你待如何?”
谷底,九陰教引薦堂主向省三怒聲道:“臭小子,不必刺刺追問不休,你傢向堂主算一個。”
幕九疑敞聲笑道:“本殿主當年便瞧那薛王爺長青不順眼,殺他是生平第一快事。”
王笑笑高聲道:“沒有人瞭?”
樊彤略一遲疑,道:“還有本堂主。”
呼延恭赼趄半晌,欲言又止,向問天冷冷望他一眼,怒聲道:“五師弟。”
呼延恭渾身一震,脫口說道:“你不妨把老夫也算上。”
王笑笑放聲一笑,道:“你們幾人聯手,我薛王爺叔爺夫婦,確是不敵,脫困仍然有望,絕不致一夜之間,悄無聲息被害,這其間必有講究。”刑紂、房隆、幕九疑等,皆是兇暴殘戾之人,聞得此言,竟然默不作聲。
任我行冷冷一笑,道:“反正薛王爺長青是死瞭,要報仇就動手,姓王的你也就少羅嗦瞭。”
王笑笑淡淡一笑,道:“其實不說,我也知道,那薛氏既臥底薛王爺傢,暗算我薛王爺叔爺夫婦,自屬易事,裡應外合,難怪我薛王爺叔爺與叔祖母遇害,薛氏那黑貍再在喉上咬嚙傷痕,留下碧璧環,嫁禍於璧環夫人,隻是我不明白,你等因何放過薛王爺之女?”
刑紂燦燦怪笑道:“哼,看你面孔聰明,卻是其笨如牛,留下薛王爺死鬼女兒,既不足慮,同時由她去向你們莫名山報訊,那是再恰當也沒有瞭,小輩,想通瞭吧。”
李天浩再也隱忍不下,目光一轉,一聲攝人心魄的怒嘯,寒犀刀挾著無比威勢,迅雷疾電一般,撲向呼延恭。呼延恭逢上李天浩那殺機閃閃目光,心中已是悚然一驚,再見他這般威勢,不由心膽俱寒,那敢硬接,也顧不得面子,撥頭往後便逃。他若返身接戰,縱是不敵,李天浩想在四五招內贏他,也非易事,這一來,無異自速其亡。
隻聽李天浩峻聲喝道:“狗賊哪裡走?”話聲中,呼延恭一聲慘叫,血雨飛灑,已被李天浩一刀劈成兩半,死狀奇慘,眾人方才一場血戰,這等死法的也有,隻是忘命搏鬥之下,渾然不覺,這刻一旁見瞭,反不由生出警惕之感。
向問天不料呼延恭這等膿包,連李天浩一招也走不過,睹狀之下,目此欲裂,獰聲喝道:“李天浩,老夫教你死的一模一樣。”身影電射,騰空撲去。
李天浩立意先由武功較弱的殺起,身形一轉,霍地向樊彤掠去。人影一幌,溫永超猛地竄至,一掌襲向李天浩腕際。樊彤豈肯束手,暴雷一般,一拳搗瞭過去。幕九疑正在其旁,頓時欺身上步,嗤地一聲,一指戳向李天浩右肋門戶。
這三人聯手攻擊,凌幕難當,李天浩一見,自知攻敵不得,聽得破空之聲,身形一幌,劃瞭一道圓弧,脫出瞭四人圍擊。向問天幕聲喝道:“李老鬼哪裡走?”話聲中,雙袖一拂,身形凌空,朝李天浩追去。
但聽暴叱連聲,人影紛飛,正邪雙方,本有暫行罷手,一同應付危局之意,這薛王爺長青命案,惡戰大有重新引發之勢。任我行遙望谷底,穩立崖頭,嘴角噙有一絲冷笑,似是正合心意。王笑笑暗道:“不能再延下去瞭。”心念電轉,將手一揮,喝道:“墜索。”
隻見東面峭壁之上,突地出現數十條人影,其中有宮傢姐妹,蔡嫣然等奼女教下人馬,天乙子那批親侍弟子,以及范通、蔡龍逸等一群江湖豪客,還有陳彬等自己在軍中的漢子。這一批人,兩人抬著一大盤重逾百斤的麻繩,行至壁邊,順著峭壁,松繩垂下,行動之間,沉穩異常,那些長達數百丈的麻繩,也非倉卒可辦,顯然,王笑笑早有準備瞭。
谷中歡聲雷動,除瞭李天浩等少數幾人,猶在廝殺外,盡皆罷手,紛紛朝東面崖壁下奔去。忽聽江澤清喝道:“五毒宮下,全部站住。”五毒宮教規森嚴,縱在這等狀況,無人敢不從命,聞聲立刻止步,群以詫異目光,望向彼等教主。
陳若素芳心一動,暗道:“這放牛坪是五毒宮總壇所在,江澤清當然比誰都清楚。”她轉念未畢,提起丹田真氣,震聲喝道:“九陰教弟子,無本教主命令,也不許妄動。”兩人這一出語,人人心頭動疑,停瞭下來,蔡夫人一把抓住蔡靈靈手腕,隻有少數人依然疾奔而去。
但見住玄面色一變,隨即狂笑道:“莫名山小兒,你也太小看老夫瞭。”微微一頓,喝道:“雷火箭侍候,對正崖下。”
原來,兩崖之上,靠近任我行的那數十屬下,每人都肩套一張五石強弓,背負箭壺,壺中僅有三四支箭,那箭形式特異,箭頭不是利鏃,而是外表漆黑發亮,似是鐵制,大若握掌的球狀物。王笑笑內功深厚,東西崖相隔雖有數裡,留意之下,看得分明,心中暗暗一震,朝天乙子低聲道:“道長,請你想辦法將臨谷湖岸炸去。”
天乙子霜眉一皺,道:“任我行是用火器?”
王笑笑點一點頭,道:“正是,蔣叔爺對我說過那雷火箭。”
天乙子道:“谷中范圍甚廣,那些高手身手矯健,目力敏銳,雷火箭為數不多,也炸不瞭多少人吧?”
王雲尤面色凝重,道:“任我行必有安排。”天乙子不再發問,目光一掃崖下,轉身奔去。
隻聽任我行縱聲大笑,道:“王笑笑,讓你瞧老夫手段。”猛地將手一揮,峻聲喝道:“放箭。”那批高大箭手,個個彎弓搭箭,對準東西崖壁之下,一聽任我行下令,箭出疾若流星,滿天花雨一般紛紛射去。
谷東西峰壁,相隔雖遠,雷火箭也不易射,但這數十名箭手,都是任我行精選,身手不比泛泛,手勁甚強,崖高數千尺,箭成弧形下落,則又匪難。但聽轟轟之聲,連綿不絕,驚心動魄,人人心中都是一緊。雷火橫飛之下,林木摧折,沙石飛走,這也罷瞭,那爆響過後,又是蓬蓬連聲,無比強烈的火光,直沖上天,足有七八丈高,無疑的,林中埋有大量引火藥物,由雷火箭而引發。
那火勢蔓延之速,真令常人難以置信,自王笑笑下令墜索迄今,說來話長,也不過幾呼吸工夫,繩索僅放瞭一半,那一片青蔥蒼翠的林木,已成瞭火海。大勢一變,先頭急奔至峭壁下的人,連逃也來不及,慘叫聲中,火舌一卷,已不見蹤影。王笑笑本待拼著燒毀十司馬條繩索,急速拋去救出那些人,卻是不及,隻得長嘆一聲,下令停止放繩,免得被那猛烈之極的火焰燒去。
任我行意猶未足,再度擺臂,道:“半數石坪,半數別宮。”。
颼颼連響,弦聲震耳,那數十支雷火箭,分別攢射向石坪上群雄及神龍別宮。坪中數千人,武林精英,十九聚此,豈能束手待斃。元清大師與曹延平,功力最高,見那雷火箭將及地面,同時躍起,揮手之間,各發出一陣排山倒海的勁力,卷飛七八支雷火箭,遠落松林之中。
其司馬高手,眼見箭已臨頭,紛紛躍身撈住,隻是仍有少數箭支落至石坪,隻有兩人,雖也接住來箭,卻因那雷火箭本身份量已自不輕,再由數千尺高射下,所增之重,何啻數十倍,一個把持不住,失手墜地。但聽數聲巨響,火光一閃,一陣濃煙,夾著千百道烏光,四外飛射,慘呼之間,隨之火起,聲如狼嗥,首當其沖的,固是炸得肢體四散,受司馬波碎片擊傷,不計其數,呻吟起落,入耳驚心,睹之駭人。
攫住來箭的那些高手,覺得將這等易炸之物,握於手中,那是太危險瞭,不約而同,摔箭入林。這些雷火箭,被元清大師、曹延平卷飛的,先後落入林內,轟蓬聲中,一大片松柏,又遭引燃。同時間,隻見那座巍峨堂皇,美侖美奐的“神龍行宮”,烈焰騰空,火舌亂飛,熊熊焚燒起來。
展眼間,那縵回的長廡,那崢嶸的樓閣,已被火海吞沒。這時,谷中群雄,耳聞四周“劈劈啪啪”的燃燒之聲,眼見火光耀天,映得人人面色,盡成血紅,加上烈火燒烤,慘呼呻吟之聲,呼吸欲窒,除瞭少數高手,尚能保持平靜外,所有的人,無不驚惶失色。
眼看草坪外森林,盡成火海,任我行再下令雷火箭攢射石坪,谷中群雄,隻怕誰也逃不瞭喪身危運。王笑笑立身崖頭,劍眉緊蹙,他雖當機立斷,要天乙子毀峰頂水湖,靠谷石岸,引水滅火,隻是谷中火勢之猛烈,蔓延之速,大出意料之外,暗暗想道:“聚集火藥炸岸需時不少,看這形勢……”
江澤清眼見自己精心佈置,欲一手坑盡天下英雄的埋伏,倒轉過來為敵利用,心中的激忿、驚怒,已臻頂點,但他不愧絕代梟雄之才,際此惡劣形勢,心神依舊不亂,明知若下煞手斃敵,必然引起公憤,益發不可收拾,當下隨手一拂,閉住那三人穴道,仰面幕聲叫道:“王笑笑,你可想救你尊長性命?”
王笑笑淡淡說道:“江澤清,你要說的,笑花郎已托人做瞭,不如勿言,免得讓敵人有瞭警覺。”
江澤清心中暗道:“這小子果然聰明絕頂。”心念電轉,妒才之心,就如谷中炎炎烈焰,熾感胸中,強自隱忍,敞聲道:“你如此機警,本神君倒也放心不少,隻是你臨時準備,倉卒不能周密,留意旁邊唯一古陳的一塊青石下。”這兩人一番對答,如打啞謎,沒有幾人聽得懂,隻是人在危急中,特別敏感,頓時意念似有生路,大部份歇下手來。
王笑笑暗暗想道:“這江澤清能計及不測,預先埋下炸毀湖岸火藥,也算是雄才大略瞭,詎料一敗至此,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唉,自害害人,不勝浩嘆。”
忖念中,蔡嫣然突然走至他身旁,促聲說道:“對崖刑紂等人,怎地失蹤?”
王笑笑李然一驚,抬頭望去,隻見除瞭任我行,臨崖俯望,督察形勢,不時朝自已瞥上一眼外,刑紂、齊浩、魏豐,突然不見。他轉念一想,已知其故,凝神聽去,果聞七八裡外刀劍喝叱之聲,隱隱傳來,隻因谷中聲響太大,致於他人功力,不留意亦難察覺。他心驚怠慢不得,匆匆說道:“留心敵人。”身形一撥,星飛丸掠,向南而去。
這放牛坪的山谷,東西寬僅數裡,南北長達十司馬裡,王笑笑等存身之處,在這一條峭壁中央,較為平坦低落的地方,區區數十丈,僅作一小段崖頭而已。那峰頂小湖,雖說不大,滲漓彌漫,也有大半峰頭,距谷最近,岸壁最薄,卻在西南一帶。
湖畔,峭塹起伏,普通人行走艱難,這一段路,走上一個時辰,也不一定走得完,但王笑笑何等輕功,瞬眼之間,已然趕至。隻見湖濱地上,天乙子手執寶劍,與刑紂相鬥正激,他的弟子,佈下“坎離劍陣”力拒齊浩與幾個老者。
峰巖至此一窄,數十丈內,湖屬臨谷岸壁,自數尺至丈司馬不等,此際,裂開一隙,湖水瀉下一線,隻是杯水車薪,無補於事。四外散佈一包一包的紙袋,從口漏出一些黑色粉末,顯然即是火藥。刑紂百年老魔,幕害可知,此時施出瞭“太陰神爪”,手指暴長寸許,粗瞭一倍,其色灰白,每一爪抓出,迫出五股蒙蒙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