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
醞釀已久的一場大雪,終於飄落下來,靜靜地,紛紛揚揚,越來越大,從一簇簇細小的冰珠,到一團團鵝毛般的絨花。整個城市一片銀妝素裹。
今年公司沒有組織聖誕晚會,剛裁完人,大傢都沒什麼心情。不過,徐倩她們總能找到別處的派對。新時代的年輕人是開放的,他們不放過任何一個理由,去盡情快樂,盡情發泄,不論情人節還是聖誕節。
後海的一個俱樂部裡,彩燈閃爍,音樂震耳欲聾。
徐倩和一幫女生,正圍在圓桌邊。她們剛剛從舞池裡出來,個個汗流浹背。桌上的飲料和果盤,早就空空如也。
一個女生提議:“要不然,大傢再攤點錢來兩瓶?”
“算瞭吧,差不多該回去瞭,這兒太黑,往死裡宰人!”另一個女生表示瞭不同意見。
“且慢!”徐倩一面制止大傢繼續說下去,一面環顧四周,隻見不遠處,一個黑色卷發的年輕男人正向這邊張望。
徐倩一個媚眼拋過去,那男人乖乖地奔瞭過來,坐下,對徐倩說:“您好,我叫讓,巴黎高師來的,剛才和您跳過舞。”
“那我就叫讓娜吧,剛才跳舞,周圍擠瞭一堆臭男人,您是哪一個?”徐倩巧笑倩兮地問。
“當然是那個對您最慇勤的!讓,讓娜,多像一對夫婦,是不是?”法國人果然是擅於調情。
“是嗎?讓,巴黎高師,一百年前倒是所好學校,我來猜猜,您畢業瞭,找不到工作,培訓瞭半年,就來我們中國當外教,語言學院,對不對?”
“對,對,讓娜,您真聰明!不過,我不是找不到工作才來北京的,我愛北京,我愛北京女孩兒,所以我來瞭。”法國人的臉皮真厚。
“真的?”徐倩做出很感動的樣子說,“太感人瞭,讓我們幹一杯!啊呀,沒酒瞭!”
“侍應生,給女士們來兩瓶紅酒,要我們法國波爾多的!”法國凱子還以為自己很紳士。
“好!爽快!”姑娘們一齊歡呼起來,“再來一個大果盤,也記在這位戴高樂先生帳上!”
又一曲勁舞開始瞭,女伴們紛紛下瞭場,桌邊隻剩下讓和所謂的讓娜。法國人一手摟住徐倩的肩膀,一手試著往女孩兒的裙子裡探,嘴裡的甜言蜜語也沒中斷:“讓娜,我的公寓不遠,就在魏公村,我還有一瓶十五年的波爾多,散場以後咱們去品嘗品嘗,如何?”
“去你那兒品酒?”
“對!”
“然後呢?”
“當然是共度良宵啦!”
“嗯,好主意!我都等不及瞭,幹嘛還要等散場?”徐倩推開男人的臟手,看看手表,然後媚笑著說,“你把我們的帳都結瞭,我去趟洗手間,咱們現在就走,好不好?”
法國男人的臉上有些尷尬,徐倩不由分說站起身,在他臉頰上飛快地一個響吻:“別小氣,這裡可以用信用卡!”然後拿起自己的東西,擠進人群,不見瞭。
夜,越來越深瞭,狂歡的人群開始變得稀少,徐倩的女伴們悄無聲地一個個都走瞭,可憐的法國男人還坐在那裡枯等著,手裡捏著一張快要刷爆的維薩卡。
袁芳沒有出去,她一個人坐在傢裡。吳彬帶著學生去延慶社會調查去瞭。
袁芳把傢裡的溫度調得很高。她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及膝的黑色綢裙,勻稱的雙腿沒有著絲襪,腳上是一雙普通的黑色平跟搭袢皮鞋。袁芳覺得這樣很輕松,好像又回到做姑娘的時候,不過,今天她的心情有點緊張。
傑克就要走瞭,也許今後不會再見到。他所做的那些事,有條件的男人都會做,沒條件的男人都會想。傑克是個好人,臨走還不忘在職權范圍內給大傢加瞭薪,對於那幾個有其它想法的銷售員,他也一一準備瞭推薦信。就這方面而言,傑克算是一個不錯的美國人,還保留瞭一點美國先民的義氣,或者叫傻氣。
女人是感性的,她們難以忘懷的,往往不是對她們最真誠的男人,而是給她們最大肉體愉悅的男人。
袁芳覺得應該單獨和傑克道個別,幾次在辦公室裡可旁邊總有人,想下班後去他公寓,又怕再見到那幾個黑人,就這樣拖瞭下來。
回傢之後,袁芳決定給傑克打個電話道別,可總是沒人接聽。已經九點瞭,袁芳決定再試最後一次。
嘟,嘟,嘟,她等瞭又等,還是隻有留言。袁芳輕輕嘆瞭口氣,慢慢放下瞭電話。
電話卻叮鈴鈴地跳瞭起來。也許是吳彬。袁芳接起話筒,心一下子狂跳起來。
“芳,我有一樣禮物想送你,不知是不是太晚瞭。”
“嗯,不晚,你現在哪裡?”
“就在你門外。”
袁芳跑去開門,撲面而來的是一大捧鮮艷欲滴的紫紅色玫瑰。袁芳按捺著激動,接過鮮花,把傑克讓進門。
大門,不聲不響地關閉瞭。門廳裡,一男一女對視著,然後,不約而同地,兩人同時撲向對方。沒有言語,隻有緊緊的擁抱和熱烈的接吻。
鮮花,落在地上,黑色的綢裙,也落在地上,退後幾步,丟下男人的外套和長褲,還有女人白色的短袖襯衫,再退後幾步,男人和女人的皮鞋,一隻又一隻,穿過客廳,指向臥室,而男人的襯衫,短褲,襪子,還有女人的胸罩和內褲,零零落落,一直撒落到床前。
潔白的婚床上,赤裸的男女纏繞在一起,迫不及待地做起愛來。他們沒有前戲,做得毫無顧忌,非常瘋狂。
小小的房間裡,充斥著粗重的喘息,嬌媚的呻吟,和肉體摩擦的漬漬水聲。
當暴風驟雨終於平息,兩人疲倦地躺在床上,袁芳枕著男人結實的胸肌。
“傑克,愛瑪也去加拿大嗎?”
“我不敢肯定。你知道,她最遠就去過一次州府,不過,我最擔心的是她的哮喘。”
沒有再說話,過瞭一會兒。
“傑克,你真的把我們七個都睡瞭嗎?”
又過瞭好長一會兒,傑克慢慢地說:“你問這些幹什麼?有些事情,做多瞭其實也沒什麼意思,我已經厭倦瞭。芳,我向你保證,愛瑪之外,你是我生命中最後一個女人。”
袁芳愣瞭一下,說:“告訴我嘛,我不會吃醋的,我又不想做你的妻子。”
“真的沒有,不過,隻差一個。”
“是誰?別告訴我是雅琴。”
“當然不是,是徐倩。她一定要我先離開愛瑪。你知道,這不大現實。”
袁芳無言以對。沉默。
雪花,紛紛揚揚地飄撒著。大地一片白芒芒,安靜而聖潔。在平安夜裡,傢傢戶戶都充滿溫暖和關懷,也包括袁芳的傢。不同的是,袁芳享受的,來自她的外國前老板,而不是中國丈夫。
傑克一手摟著袁芳,一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身體,乳房,小腹,大腿,陰戶。
沒有什麼反應。
傑克一面繼續愛撫著,更加輕柔,更加細致,一面溫和地問:“芳,你不高興瞭?你知道,你是最後一個和我上床的,假如你主動一點,做瞭第一個,我絕對不會再和她們做愛,因為你是最好的。”
“我沒有不高興,我又不是你的妻子,沒有資格不高興。”袁芳推開陰戶上的大手,酸溜溜地問:“那你告訴我,她們五個,都是主動和你上床的?”
“也不完全是,雅琴是被我要求的,和你一樣。”傑克瞪著天花鈑,好像在講述遙遠的事情,“你知道,其實我們美國人,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隨便,特別是在工作場所。我雖然喜歡和你們調情,也知道在中國性騷擾不是大事,但我沒有脅迫過你們。結構調整開始以後,我感到很有趣,你的幾個同事,都說要送我一些禮物。第一個來送禮的,比雅琴年輕一點,還沒有孩子,平時就比較隨便,我不說名字你也猜得到。她是周日的白天到我傢的,帶來一盒點心。我打開來一看,全是現金。我告訴她,我沒有辦法處理現金,我需要的也不是錢,請她拿回去。她問我需要什麼。我沒有回答,隻是上下打量她的身體。我想她是有備而來的,因為她穿得比平時性感得多。她沒有再說什麼,直接開始脫衣服,先是脫她自己的,然後脫我的。你知道,我是個男人,這時候不能沒有表示,否則就不禮貌瞭,我們就上床做瞭愛。我還有些緊張,她倒做得自然得體,好像我是中學生而她是女教師。我敢打賭,在丈夫之外,她肯定還有不止一個情人。我甚至懷疑,她早就有過和西方男人上床的經歷。那天我們很愉快,當然也很滿足,交易完成瞭,雙贏。我們像老朋友一樣吻別,就這樣簡單,簡直出乎我的意料。”
傑克停下來,側頭看看袁芳,見她沒有什麼不愉快的表情,便繼續說下去:“那是我第一次和中國女人做愛,我愛上瞭中國,也愛上瞭中國女人。沒過幾天,咱們部又一位女士說有小禮物送我,她也沒有孩子,你能猜到是誰。我很高興,猜想她也許願意和我上床,但我不敢確定。等到周末她到我傢,過程和第一位女士一模一樣,我幾乎懷疑她們相互商議過,但是,她很羞澀,不願意自己脫掉胸罩和內褲,我隻好替她效勞瞭。我猜想,她的丈夫是她唯一的男人,至少婚後是這樣,不過,在我進入她的身體之後,她變得主動,有激情,技巧也還可以。我估計她的丈夫不能夠滿足她,於是我們做瞭兩次,先是傳教士的體位,然後是背入式,是她主動換的體位。你應該記得,我和你第一次上床,也是做瞭兩次的。我喜歡背入,特別是和別人的妻子,有征服感。她走的時候,看起來戀戀不舍的樣子,不過,我不太喜歡她的身體,太瘦瞭,我更喜歡你的身體。有瞭這兩次經歷,我開始思考,我明白瞭,你們中國女人,也許不喜歡我們的思想,但肯定喜歡我們的身體,因為我們外國男人,比你們的丈夫強壯。我們的器官更大,技巧也更高超,我們懂得女人的需要,更能滿足女人的需要,不是嗎?”
袁芳聽著,心裡五味雜陳,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
“第三位女士來我辦公室的時候,不等她開口,我就問,你是想送禮吧?她吃瞭一驚,我於是告訴她,送禮不必瞭,把自己送到我的床上就行瞭。我知道她已經生過孩子,對這種事不會太在乎,果然,她思考瞭沒一分鐘,就掏出手機打給她的丈夫,說是晚上加班,讓她丈夫去幼兒園接孩子,”傑克開始陶醉瞭,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忘記瞭身邊還躺著一個女人,“下瞭班,我們就把交易辦瞭。那可是個真正的女人,脫光衣服,體型很好,特別是陰戶,又肥又厚,很性感,水汪汪的沒什麼毛。她懂男人,懂得男人需要什麼。我敢肯定,除瞭我和她的丈夫,她還和其他男人上過床,婚前還是婚後說不清。我們隻做瞭一次,但是做得很長很從容,她告訴我孩子快四歲瞭,很聽話,在昂貴的私立幼兒園,丈夫在什麼部委工作,待遇很好。我不明白,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那麼在意自己的工作?也許她沒有說實話。在我們美國,大多數女人根本不出去工作,特別是生育之後。不管怎麼樣,我們彼此很愉快,很滿足。她告訴我,說我是她經歷過的最強壯的男人,天哪,我真感謝她。她還告訴我,她的丈夫更在意升遷和賺錢,對妻子的身體非常漠視,幾乎從來沒有真正滿足過她。我願意相信,她說的都是實話。”
不知為什麼,袁芳幾乎聽得入瞭神。
“第四位女士是上午來我辦公室的。我建議直接去我的公寓,脫衣服,上床,做愛,交易完成,就這麼簡單。我們兩個就像演員,雖然沒有排練,卻做出自然的樣子,一面熱烈地討論工作,一面坦然地離開公司,回到我的公寓。隻有當房門關上之後,她才沉默起來。我告訴她,她還來得及反悔,但是她謝絕瞭。她雖然已經做瞭母親,可還是很緊張,脫衣服的時候不太情願。為瞭讓她放松下來,我試著和她談些傢常,我問她,夫妻生活如何?一周做幾次?喜歡用什麼姿勢?她不願意回答,很羞澀,這更平添瞭一些風韻。我覺得很有趣,就繼續問,她的丈夫和我相比,誰的性器官更粗,更長,更大?你知道,我不是想羞辱她,我確實是好奇。她顯然感到難堪,有點不知所措。我隻好讓她停止脫衣服,穿著絲襪和高跟鞋,跪到床沿上,撅起屁股,然後,我從後面進入瞭她的身體。她很快就興奮起來,做得很投入,直到精疲力盡,完事之後我們在床上休息瞭一會兒。出於好奇,我再次提出瞭那些尖銳的問題。她回答瞭我,說她和丈夫的感情很好,每周都要做一兩次,也願意嘗試不同的體位。她還說,她的很多朋友,女性的,都有過外國情人,這使她很不解,外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現在她全明白瞭,理解瞭她的朋友們。她誠懇地說,我的性器官比她丈夫的粗大得多,而且耐久性強瞭不止一倍。我認為她是一個坦率的,值得尊敬的女人,於是我們又做瞭一次。”
袁芳註視著窗外的飄雪,心中默默地驚奇,沒想到自己的同事,竟然有如此多的故事,同時,又默默地哀傷。畢竟,性愛是排它的,婚內也好,婚外也罷。
傑克沉浸在幸福的回憶中,剛剛射過精的陽具,悄悄地腫漲起來。
“那麼你是怎麼說服雅琴的?”袁芳坐起身,過瞭半晌,才幽幽地問。
“雅琴?必須承認,我費瞭很大功夫。雅琴是一個與眾不同,值得尊敬的女人。你也許不知道,我們外籍管理人員,包括總經理,都對她感興趣。我們甚至打過賭,看誰先把她弄上床。你知道嗎?他們又是送花又是邀約,用盡瞭各種手段,都失敗瞭,於是他們放棄瞭,隻有我,契而不舍,終於如願以償,享用瞭她美妙的肉體。我向雅琴提出做愛的建議,她很氣憤,你知道,好女人應該這樣,於是我壓上瞭籌碼,副經理的職位,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我們就在辦公室裡完成瞭雙贏。我起誓,我沒有使用任何暴力,是她自己脫掉褲子,趴在桌上,乞求我從後面插入的。”傑克的陽具,直撅撅地豎瞭起來,他越說越沒譜,開始混淆現實和想象,“不過,雅琴完全被我征服瞭。就在前些日子,她主動邀請我去她傢裡約會,她的傢裡,你相信嗎?等她的女兒睡瞭之後,我們脫衣服上床,親吻,愛撫,像夫妻那樣前戲瞭很久,然後自然而然地做愛。我們做瞭無數次,她不肯放開我,一次次求我給她高潮。我們嘗試瞭各種體位,什麼正交,背交,側交,乳交,口交和肛交,都是她主動的。她還說,假如我留在北京,她願意做我長期的情人。想想看吧,雅琴平常是多麼一本正經,也就是你們說的賢妻良母,脫掉職業裝和我上床,簡直像個蕩婦。可憐的女人,丈夫不在身邊,遇到我這樣出色的男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瞭,夠瞭。”袁芳終於不耐煩瞭,試圖打斷傑克過分的吹噓。
傑克太投入瞭,沒有意識到有些話,隻能對狐朋狗友講。他現在正在興頭上,哪有那麼容易停下來?
“你們中國女人,很有意思,看似保守,其實比誰都開放。在我們美國,女人把美貌當作上帝的禮物,而在中國則被看做一種資源,稀缺的,可以用來交換的資源。一個美國女孩或女人,寂寞瞭,去酒吧,遇到一個酷男人,開始攀談,談興趣談體育,談得來,於是就上床,相互滿意,還想再談,就再約會,否則,就拜拜。在中國,至少在北京,就完全不同瞭。會計部的老約翰告訴我,他剛來的時候,去三裡屯的酒吧,遇見一位女士,雖然已婚,可是又年輕又漂亮,而且興趣愛好一模一樣,也喜歡橄欖球,高山速降和摩托越野。老傢夥驚呆瞭,以為找到瞭紅顏知己,於是就上瞭床,還花瞭不少錢,後來慢慢地發覺,全是假的。那位女士從來不做任何戶外運動,她隻是想取悅老約翰,讓老傢夥做她出國留學的擔保,你說可笑不可笑?在北京,一位女士拒絕你的調情,並不意味你遇到瞭聖女,隻說明你的籌碼份量不夠。難道不是嗎?中國女人,天生就是精明的商人,她們根據年齡,相貌和學歷,給自己評估一個價值。一個男人,如果權力和財力超過瞭那個價值,再用點手腕,加上些耐心,多半能得到那個女人。雅琴就是一個很好的案例。”
傑克終於講完瞭。
袁芳感到傷瞭面子,她很想反駁,可實在又無話可說。
沉默。
袁芳爬起來,默默地走進衛生間,很快,傳來淋浴的聲音。
窗外,風雪似乎小瞭一些。
當袁芳站在洗臉池前,對著鏡子梳理長發時,傑克站在瞭她的身後,張開雙臂環抱住她。
“芳,你太美瞭,我還想再要你一次。”
“是嗎?現在你還有什麼籌碼?”袁芳還在生氣。
“我的籌碼就是這個。”傑克一面嘻皮笑臉,一面用直撅撅的肉棒去頂女人的後臀。
“去,快去洗洗。”袁芳漲紅瞭臉,推開男人,躲出瞭浴室。
此時,吳彬正坐在開往北京的長途汽車上,身邊堆滿瞭延慶縣的土特產。他要給妻子一個驚喜。
傑克披著吳彬的浴巾走出浴室,他頓時驚呆瞭:一個光彩奪目的小婦人,低頭側坐在床邊。床單已經換過,潔白得沒有一絲紕瑕,上面撒滿瞭鮮艷的紫紅色的玫瑰花瓣。小婦人一襲黑衣,黑色的吊帶晚禮服裙,黑色的長絲襪,和黑色的高跟漆面皮鞋。
傑克盯著少婦裸露的雙肩,口幹舌燥。浴巾無聲無息地散開,滑落在腳下。傑克走上去,坐下,抱起少婦,放在腿上,輕輕撫弄著,從光滑的小腿,到白嫩的大腿,再向裙裡探去。
“芳,你沒有穿內褲?”傑克輕聲地問。
“還要內褲幹什麼,反正要脫下來的。”袁芳輕聲地回答。
“那胸罩呢?”
“也沒有穿。”
傑克的陰莖濕漉漉直撅撅的,硬得好像要爆炸。他沒有再說什麼,無言地托起心愛的小婦人,讓她跨坐在身上,而小婦人心領神會,默契地扶住男人的陽具,慢慢地套坐下去。
“噢,舒服死瞭。”一陣顫抖,巨大的陰莖刮著肉壁,深入體內,頓時,強烈的刺激傳遍全身,袁芳不由得一聲驚呼。
傑克托著小婦人的臀部,配合著她的節奏動作著。他喃喃自語:“哦,芳,我需要你,哦,我需要你。”
袁芳俯下身,熱烈地堵住他的嘴:“我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傑克一面繼續動作著,一面騰出雙手,握住女秘書的乳房,恣意地揉捏把玩起來。
袁芳微睜著眼,半張著嘴,陶醉在瘋狂的肉欲之中。快感,來自她的上身,也自她的下身,上下同欲,其樂無窮。袁芳的身體越來越燙,她努力著,很快就進入瞭瘋狂的境地。
“啊!”隨著一聲忘乎所以的大叫,袁芳的整個身體挺住瞭,一動不動,然後,軟軟地癱塌下來。
袁芳的喘息終於平靜下來,她抽離瞭傑克的身體,疲憊不堪地翻身躺下。
傑克枕著雙手,平攤身體,挺著陽具,還在那裡喘息。這是任職中國的最後一晚,他心裡不免有些惆悵,原本聳立的陽具,也慢慢地蔫瞭下來。
他想著,這麼多年來,自己在公司裡也算盡心盡力,沒有犯過什麼明顯的錯誤,就因為沒有後臺,總是不被重用,而總部那些誇誇其談的傢夥,卻一個個步步高升。不過,鄉下紅脖子心思不重,悲得快,樂得也快。
傑克心裡又盤算著,不管怎麼樣,這次外派,各種補貼撈瞭不少,而且,連幹瞭六個白領高知女性,這要是在美國,想都不敢想。這些中國的小媳婦們,平時裝得比誰都正經,脫掉褲子上瞭床,一個比一個騷,玩起來可真帶勁兒,比美國的粗妞兒強多瞭。
傑克高興起來,中國不是有句老話,官場失意,情場得意,哪能事事都一帆風順?還有,身邊這個小婦人,調教得差不多瞭,床上夠味兒,好像對自己還動瞭感情,要是一直留在北京,收個二房也不錯。
想到這裡,傑克禁不住側過頭問:“芳,舒服嗎?”
“舒服死瞭,你呢?”
“還差一點,沒射呢。”
“那多難受啊,來,你最喜歡的姿勢。”
袁芳爬起來,翻過身,兩肘撐住上身,伏在鮮艷的玫瑰花瓣中。她分開雙腿,讓白皙的屁股高高聳起,裙擺便自然地滑落腰間,露出粉紅色微微顫動的蜜源。
傑克當然知道該做什麼,他也爬起來,跪在女秘書的身後,擺正姿勢,噗地一聲,順利地進去瞭。
傑克多少有些感動,他慢慢地抽,緩緩地送,仿佛在擦拭一件寶貴的瓷器。
女秘書的身體是那麼溫潤,緊緊地包裹著他的陽具,濕漉漉的肉體磨擦著,發出誘人的啵滋,啵滋的聲音。
男人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著別人漂亮的妻子,脫掉衣裳,跪伏下來,高撅屁股,分開兩腿,大敞陰戶,恭迎自己的插入。
傑克漸漸地亢奮起來,他仰起頭,看著床頭墻上的大幅婚紗照。相框裡,袁芳一身潔白的婚紗,甜蜜地依偎在吳彬的肩上,而吳彬,正默默地註視著婚床,註視著自己美麗的妻子,被另一個男人瘋狂地享用著。
傑克更加亢奮瞭,墻上可憐的男人,把一個漂亮女人娶回傢,以為是一件可以炫耀的事情,殊不知,漂亮的女人,從來都不會專屬於一個男人。
傑克抽送著,享受著,他在最後一次行使老板的特權。
雪花靜靜地飄著。
隱隱約約,遠處傳來西什庫教堂的贊美歌聲。
門開瞭。
吳彬到傢瞭。
第二天,天放晴瞭。下午,雅琴正在打掃衛生,準備迎接陽歷新年,突然,響起瞭急促的敲門聲。
打開門,袁芳面色慘白,一頭撞進雅琴的懷裡:“雅琴姐,我完瞭,我沒地方去瞭!”
雅琴關好門,把聞聲而來的妞妞趕走:“妞妞乖,回自己房間看童話,一會兒講給媽媽聽。”
孩子乖巧地跑開瞭。雅琴摟著瑟瑟發抖的袁芳,坐到沙發上:“小芳,有我呢,什麼事兒?慢慢說。”
“雅琴姐,我做錯事瞭!昨天晚上,傑克來瞭,後來,吳彬也來瞭,他們就打起來瞭,傑克把吳彬推倒瞭就跑瞭,吳彬就讓我滾,大半夜的,我滾哪兒去呀?”
雖然袁芳語無倫次,雅琴還是明白瞭七八分,心裡暗暗罵道:真是狗改不瞭吃屎!嘴上卻還是和風細雨:“小芳,我給你放熱水,先洗個澡。我有八寶粥,給你熱熱吃瞭。”
洗過澡,吃瞭粥,袁芳的臉上又有瞭血色。她擁著棉被,坐在床上,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瞭一遍。
“雅琴姐,我可怎麼是好?”袁芳一邊講一邊哭。雅琴一面安慰可憐的姑娘,一面思考著如何善後:“小芳,我問你,後來這段時間你去哪兒瞭?”
“我,我去機場瞭,他說,他和愛瑪離婚,然後來接我走。我,我覺得,他,是真心的。”
“沒影兒的事以後再說!”雅琴打斷袁芳,“還有誰去機場瞭?看見你沒有?”
“徐倩她們都去瞭,我,沒地兒藏。”
“唉!”雅琴長嘆一聲,“你就住在我這兒,除瞭上班,哪兒也別去!等過瞭氣頭兒,我去找小吳談,也許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