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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著。

  終於又捱到瞭周五,下班時間到瞭。袁芳一面收拾東西,一面叫住徐倩:“徐倩,到我那兒去玩兒嗎?我早晨涼瞭烏梅湯。”

  “不瞭,謝謝你。”徐倩低著頭走出去,“我爸媽讓我回他們那兒吃飯。”

  正是盛夏時節,一絲風也沒有。袁芳孤零零走在回傢的路上。小區裡,行人很少。柳樹無精打采地垂著頭,知瞭卻沙啞著嗓子唱個不停。一不留神,袁芳差點撞在別人身上。

  “小袁老師!”

  “程老師!”

  原來是當初小學裡的同事,兩人都吃瞭一驚。

  “小袁老師,你住這兒?”

  “是呀,就前面,三號樓,一單元九號,我搬來好幾個月瞭。程老師你呢?這位是?”袁芳註意到,程老師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的姑娘,她一身白色的迷你裙,二十出頭的樣子,身材嬌小,青春活潑,白皙的皮膚,淺藍色的眼睛,金黃色的辮子。

  “我在這兒買瞭房。學校合並瞭,生源少,都獨生子女瞭。新學校是重點,隻抓升學率,不管體育,我覺得沒意思,辭職開瞭傢健身館,就在前面八裡橋,回頭我帶你去玩兒。噢,這是安娜,天天到我那兒健身,她爸是旅遊學院的外教。安娜和你一樣,師范,在美國沒找到工作,這不,來給她爸幫忙,也是北漂。”程老師猶豫瞭一下,問,“小袁老師,你不是結瞭婚住在復興門嗎?”

  “我離瞭。”袁芳低下頭,“忙你的去吧,別讓人等,咱們回頭再聊。”

  袁芳和姑娘點瞭點頭,算是打瞭招呼。程老師還想說什麼,袁芳已經走開瞭。

  回到傢裡,袁芳一頭倒在床上,她什麼也不想吃,什麼也不想做。

  苦惱中的,不僅僅是袁芳。程老師,不,程教練,呆坐在床邊,也是什麼也不想吃,什麼也不想做。曾經的一幕幕,又湧入在他的腦海裡:美麗嬌小的小袁老師正在上課,高大健壯的程老師站在過道裡,彎著腰扒著窗戶望裡看,幾個老師恰好走過來,程老師來不及躲避,隻好幹笑著撓頭。

  安娜是個美麗動人的女孩兒,她的父親是德裔,而母親則來自波蘭。她的身上,混合瞭兩個民族的優點:淡金黃色的長發襯托著雪白的皮膚,嬌小的身材和碩大的乳房相映成趣,而纖細的腰肢下,那飽滿高翹的臀部更令人嘆為觀止。

  現在,她乖巧地陪程教練坐著,小心地問:“程,那個女孩兒,是你過去的情人?”

  程教練點點頭。

  “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想也沒用。我原來有多少男朋友,自己都記不清瞭。遠水不解近渴,咱們現在來快樂吧!”美國女孩兒到底是頭腦簡單,及時行樂。安娜一面開導著,一面蹲下身子,解開情人的褲帶,一把拉下褲頭。

  “別!今天別這樣!”程教練拉著安娜想讓她停住,哪裡還管用呦!

  美國女孩兒解開發辨,甩在一邊,含住軟塌塌的陽具,認認真真地吮吸起來。安娜年紀雖輕,勾,挑,吸,吮,吞,吐,卻無一不能,無一不精。程教練還想抗拒?他早已經是一柱擎天瞭!

  美國女孩兒見火候已到,不多費神,爬起來,褪掉內褲,趴在床上,屁股便高高地撅瞭起來。

  程教練也不逞多讓,跪在姑娘身後,緊抱起白嫩渾圓的屁股,一個突刺。

  東方和西方又一次相遇瞭!程教練的腦海裡,金戈鐵馬,回蕩著遠古的呼喚,仿佛回到瞭祖先西征的英雄時代!

  遼闊的東歐平原上,烏雲低垂,狂風怒號,空氣沉重而肅殺。這裡平日的主人,野獸和飛鳥,早已逃得無影無蹤,因為一場惡戰,即將開始。一邊,是黑白分明的歐洲聯軍,清一色重裝騎兵,黑色盔甲的是條頓騎士團,白色軍裝的是波蘭軍隊。他們陣形嚴整,長矛林立。另一邊,是來自遙遠東方的蒙古健兒,隊形松散,鬥志昂揚。曠野上空,風卷殘雲,回蕩起淒厲的螺號聲。蒙古輕騎像旋風一般卷向敵陣中央。歐洲騎士們嚴陣以待,長矛放平瞭,高頭大馬甩著響鼻。一箭遠處,蒙古騎兵忽然波浪般左右分開,向兩翼掠去,緊接著,箭如飛蝗,迎面而來。訓練有素的歐洲騎士們高舉盾牌,試圖遮擋住箭雨,然而,乒乒乓乓,人馬還是不斷地墜倒落地。前面倒下,後面填上,騎士們努力地保持著完整的陣型。傷亡愈來愈大,而蒙古人的箭雨卻無休無止。終於,條頓騎士們按捺不住憤怒,他們出擊瞭,緊接著,是波蘭騎兵。一排排戰馬在緩步前進,註意保持隊形,加速,開始沖刺!然而,出乎意料,短兵相接的局面沒有發生。蒙古人退卻瞭!膽小的黃種人!重裝的騎士們奮力追擊著,隊伍越拉越長,越拉越松散,不知不覺中,進入瞭一處狹窄的低窪地帶。突然,狂風大作,雷鳴電閃,鐵騎突出,金鼓齊鳴。不知何時,也不知來自何處,兩邊的丘陵後面,湧出幾隻蒙古鐵騎縱隊,像一把把鋒利的尖刀,又像一道道淒厲的閃電,劈進瞭歐洲人的隊伍。佯裝退卻的蒙古人也卷殺瞭回來。重裝的騎士們猝不及防,很快就被斬成數截,各自為戰。此時,什麼陣法,什麼戰術,都通通無用,剩下的隻有你死我活的本能。頭上,是蒼茫的天空;腳下,是無垠的大地。勇士們,那歡樂的時刻終於來臨瞭!

  “主啊,真銷魂!”

  “長生天啊,真舒服!”

  戰鬥接近瞭高潮,白種人支撐不住,四處奔逃,全軍潰散瞭!蒙古健兒乘勝追擊,把一個個敵人劈下戰馬,踏作稀爛!

  肉體的搏擊也接近瞭高潮,安娜支撐不住,她的全身都在顫抖:高聳的屁股,雪白的乳房,和披肩的金發。

  程教練奮力拚搏,進行著最後的圍殲。他聽到的,是銷魂的呻吟;看到的,是窈窕的身影;心中想念的,卻是另一個女人。

  “啊!小袁老師!啊!芳兒!”

  這一夜,袁芳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看到別人出雙入對,而自己卻孤身隻影,她不由得哀傷起來。寂寞,像黑夜中的空氣,緊緊地包裹著她。

  程教練,吳彬,還有傑克的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袁芳心裡思緒萬千,哀嘆吳彬太絕情,埋怨程教練不夠執著。她一會兒悔恨自己上瞭傑克的當,一會兒又想,也許哪一天,傑克良心發現,離瞭婚,真的來娶自己,就可以遠走高飛,再也不用被人笑話瞭。

  就這樣,一直到天明。

  程教練也是一夜無眠。如果小袁老師過得很好,他倒也放心瞭,可看到心上人那樣孤單無助,他禁不住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卡爾加利的秋天來臨瞭。

  這天傍晚,一場秋雨過後,天朗氣新。

  文若下班回來,停好車,提著電腦包,正往公寓大門裡走,嘎地一聲,一輛出租車停在身邊,跨出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

  那女人三十出頭,長相和雅琴有些相似,皮膚白皙,面色紅潤,烏黑的長發,波浪般披在肩上。紅色的外套下面,是深灰色的薄呢裙。黑色的長筒絲襪,緊裹著修長的玉腿,腳下是黑色的高跟皮鞋。

  她是文若的斜對門鄰居,一個準單身女人。因為她的丈夫姓李,大傢又不清楚她自己的姓氏,所以就入鄉隨俗地稱她李太太。

  李太太的父親是國內什麼大學的教授。年輕時,李太太在父親的大學裡混瞭四年,畢業後留在學校後勤處,然後又嫁給瞭父親的一個博士生。

  七八年前李太太的丈夫到加拿大做訪問學者,留下瞭,後來李太太也辦瞭探親過來。來瞭沒過多久李太太就後悔瞭,不是對加拿大失望,而是對她的丈夫失望。雖然在國內她也聽說過,中國人在外面很不容易,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令國人無比羨慕的留洋博士,博士後們,竟然絕大多數連專業工作都找不到,比如她的丈夫,做瞭三期博士後,還是找不到工作,隻好繼續做科學農民工。一年又一年,何處是盡頭?

  女人的幻想破滅瞭,開始和男人吵,小吵,中吵,然後是大吵。

  男人終於忍無可忍,托國內的實權派老同學,搞瞭個什麼長江學者,海歸瞭,隻留下妻子坐移民監。

  “文若!”李夫人付過車費,拿好行李,叫住文若,“今天下班這麼早?”

  “是啊,公司小,沒什麼事兒。”文若一面半開玩笑地回答,一面接過女人的行李,“怎麼,您又是去面試回來?還帶瞭行李,外地的?”

  “唉,埃德蒙頓,一傢貿易公司招行政助理,要求會國語,我覺得對我挺合適。文若,比不瞭你啊,成功人士,國際大企業做研發。”

  “哪兒啊,瞎混唄,聽說你們傢先生在國內,幹得很紅火?”

  “瞧你,真會恭維人,快別提我們傢那位瞭,添堵。”

  兩人邊走邊聊,進到公寓樓,很快就停在瞭李太太的房門口。

  李太太開瞭門,文若把行李提進去,四處張望瞭一下,問:“您傢裡可真幹凈,東西給您擱哪兒?”

  “就擱地上吧,我回頭慢慢收拾。”女人一面回答,一面脫下外套,頓時,襯衣內隆起的雙乳突現出來。

  文若情不自禁多看瞭一眼,隻見乳峰挺拔,輪廓隱約可見。

  李太太轉身把外套掛在門後,女人的身體的溫香,暖暖地飄散開來。

  文若一面貪婪地嗅著,一面盯著女人豐碩的前胸。

  “怎麼,看什麼呢?我的衣服有問題嗎?”女人問。

  “啊,是這樣,這衣服去面試,確實啊,有那麼一點點,不合適。”文若驚醒過來,趕緊挪開目光,尷尬地找話說,“您看,這幾年新出來的貿易公司,做中加貿易,就是倒買倒賣。說是招行政助理,其實就是前臺接待或者辦公室裡接電話,您穿成這樣,當然很漂亮,可看著像是行政主管,這兒的話叫』過資格』,您明白吧?”

  “明白,明白。”那女人頻頻點頭稱是,“文博士,你就在我這兒隨便吃點兒吧,再給我講講找工作的事兒,你是過來人,有經驗。”

  “這,不太好吧,一個單身男人,到一個單身女人房間裡,別人知道瞭會誤會。”文若猶豫著說。

  “那好,我去你那兒,一個單身女人,到一個單身男人房間裡,別人知道瞭不會誤會。”李太太倒是很爽快。

  文若隻好也做出爽快的樣子回答:“行,我那兒有現成的。”

  卡爾加裡的夜晚來得早,很快,天邊隱去瞭最後一縷紅霞,黑夜,像巨大的幕佈,把城市嚴嚴實實地遮蓋起來。

  起風瞭。

  文若的房間裡,黑暗和寒風,被厚重的窗簾擋在瞭外面。暖氣開瞭,屋子裡暖洋洋的。

  吃過飯後,李太太麻利地打掃瞭廚房,順便把整個傢收拾瞭一下。

  傢裡面,有女人和沒有女人就是不一樣。現在,幹凈的客廳裡,溫暖的燈光下,文若和李太太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談著。

  “文博士,依我看,咱們這兒的大陸人分兩類。第一類,是失敗者,不管你是碩士,博士,還是博士後,找不到專業工作,就是失敗者。這類人數量最大,包括我們傢老李,主要特點是鬱鬱寡歡,怨天尤人,滿臉舊社會。第二類,是成功人士,沒多少,就學校裡那幾個當教授的,特點是中國人面前趾高氣揚,外國人面前小心翼翼,你知道嗎?在卡爾加裡大學,對大陸同學最壞的就是這幫大陸教授。”

  “有道理,不過,李太太,你先生不算第一類,海歸是另一種成功人士,識實物的成功人士。”

  李太太擺擺手,打斷瞭文若:“不說他,隻說你。依我看,你文博士是第三類:有專業工作,卻沒有專業架子,為人和氣,做事灑脫,我們女人找男人,就應該找你這個樣子的。”

  文若覺察到李太太似乎話裡有話,話外有音,卻十分自然得體,自己聽著也舒服,不由得有些輕飄飄。“哪裡,哪裡。您過獎瞭,就幾個月前,我還落魄著呢,我那導師跟我不對付,扣著我不讓畢業,多虧瞭導師夫人心軟,幫我說瞭好話,這份差事,也是師母求導師推薦的。我師母很年輕,腦筋不那麼死板,也樂於助人。”

  “喛,你還挺有女人緣,你太太很漂亮,我剛才收拾床鋪,看到你床頭的相片瞭,當初她是倒追你的吧?”李太太不無嫉妒地調侃著。

  “沒有,沒有,雅琴,就是我太太,是當年的校花,也不知道為什麼,看上瞭我,這幾年我不在傢,全靠她。”

  兩人說著說著,不知不覺地轉到瞭彼此的婚姻。

  “唉,你們傢多好啊,郎才女貌,不像我們傢。我先生是農村的,很用功,心氣也高,就是受不瞭挫折,出國以後,一直悶悶不樂,慢慢地傢庭關系也受影響。”

  “別這麼說,要我看,你們傢老李海歸這一步是走對瞭,這事兒得趁早,你看那個陳章良在美國算什麼東西?就因為回去早,當上北大副校長瞭。”

  “我知道,你說得對,可我受不瞭他那小傢子氣,事事都要算計,事事又都算不準。早些年我說生孩子,他不要,說什麼事業要緊,現在他回去瞭,讓我一個人留在這兒,等入籍,算是為他留條後路。文若,你說,男人有這麼自私的嗎?”

  “看開一點,看開一點,一傢一本難念的經,就說我們傢吧,我太太在國內發展挺好,不想出國,可移民都辦瞭,總得來登陸吧?她就是膩膩歪歪的。你們傢的麻煩是暫時的,你不是排期快到瞭嗎?拿瞭公民,馬上回國生孩子,什麼都不耽誤。”

  “生什麼孩子?我們出國以後,事事不順,慢慢的就沒什麼欲望瞭,看黃色錄像也沒用,我讓他看醫生,他死活不肯,還罵我,什麼難聽罵什麼。”

  文若吃瞭一驚,沒想到李太太如此坦誠,他趕緊安慰說:“這不是什麼大瞭不得的事兒,心境好瞭自然好。我和我太太生瞭孩子以後,也沒什麼那種念想,大傢都這樣,沒什麼。”

  “是嗎?你們也沒什麼欲望?”李太太誤解瞭文若,以為男人在暗示什麼,便大膽起來,靠上來,緊盯著男人的眼睛,問,“看來,咱們是同病相憐,你說,要是咱們兩個人接觸一下,身體上的,會不會毛病就好瞭?”

  文若的汗水,唰地一下淌下來。他趕緊站起來,躲開咄咄逼人的李太太:“不,不,李太太,您誤會瞭,我們不一樣,我太太為我吃瞭很多苦,我不能。”

  “如果我非要呢?”李太太也站起來,湊近一步,挑戰似地盯著男人,曖昧地低聲說,“你知道嗎?我們傢那口子早就不行瞭,這幾年,我都忘記男人是什麼滋味瞭。文若,抬起頭,看著我,隻當是你可憐我,好嗎?我們試試?”

  文若抬起頭,看著風情萬種的李太太,一時間張口結舌。

  這是個美麗多情的女人,她和她那不走運的丈夫之間的瑣事,一直是這裡中國人茶餘飯後的話題。文若一搬過來就察覺到,李太太對自己似乎有一種特別的好感,常常是親切之中夾著一絲曖昧。

  文若是一個學者,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他喜歡女人,尤其是美貌的女人。四年來孤身一人,他經常意淫,而意淫的對象,過去常常是導師夫人,最近則是這個女人,惟獨不是他自己的妻子雅琴,然而,面對突如其來的美夢,他還是不知所措瞭。

  天哪,這可是別人的妻子,這可是不道德的!這怎麼可以?不由自主地,文若的身體已經起瞭變化,他隻覺得手心發汗,口幹舌燥,小腹和胯下,陡然溫熱瞭起來。

  生活中的許多事,往往不是事先計劃出來的,而是在毫無預期中偶然發生的。

  “我不夠漂亮嗎?你嫌棄我嗎?”

  文若的思想還在激烈地鬥爭著,李太太卻已經摟住他的脖子,面對面貼瞭上來。

  文若渾身冒汗,腦袋裡亂七八糟,一會兒是李太太,一會兒是自己的妻子,身體,卻禁不住亢奮起來。看來,環境變瞭,心境不同,特別是對象換瞭,人的表現確實不一樣。

  文若不是花花公子,但也絕對不是苦行僧,他本來以為自己的一生中,隻會有一個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雅琴。李太太的出現,徹底攪亂瞭他的思想,尤其是現在,文若不再是窮學生瞭,他是一個專業人士!一個成功人士!移民加拿大的中國人當中,又有幾個能夠稱得上是成功的專業人士?

  書上說:每一個成功的男人後面,都站著一個出色的女人。其實,書上沒好意思說全:每一個成功的男人後面,都站著好幾個出色的女人。古今中外,難道不都是這樣嗎?

  李太太貼得更緊瞭,下身還輕輕蹭瞭蹭,溫柔地對著男人耳語:“下面都這麼硬瞭,還裝?文若,是我自己願意的,不要你負責,都是成年人,我們開始吧!”

  文若緊張地側耳傾聽,四下無人,隻有北風在呼號。不裝瞭,文若的膽子大起來,伸手抱住女人白嫩的臂膀。

  “嗯!”那婦人輕輕哼瞭一聲,再無動靜。

  好清涼,好滑嫩啊!文若的雙手移到圓潤的雙肩,沿著平滑的脊背,慢慢地一路向下,停在豐滿高翹的屁股上。這個女人的身材真是好啊!文若撫弄著,撩起女人的裙角,順著白膩的大腿,直摸上去,探入女人的內褲。

  “啊!哦!”那婦人身體軟軟的,呻吟起來。

  兩人擁抱著,親吻著,撫摸著。

  婦人的內褲早已濕透,呻吟聲越來越誘人。

  怎麼辦?文若心裡還有些猶豫,手上卻沒有遲疑,自然而然地抹下女人的內褲,扣住泛濫成災的陰戶,輕輕地揉搓起來。

  “啊!哦!哦!”李太太禁不起挑弄,呻吟聲越來越大。

  幹瞭她!幹瞭這女人!文若咽瞭咽口水,一邊恣意地玩弄著,一邊緊張地思想鬥爭著。

  這畢竟是別人的妻子,己之不欲,勿施於人啊!又一想,也不能這麼說,我一沒勾引二沒強迫,是人傢自己送上門的,誰讓你不看緊自傢的女人呢?就算我經不起誘惑,偶爾出一回軌,也不算什麼大事。

  文若想到出國多年來,眼見中國女人,未婚的,已婚的,一個個投入洋人的懷抱,不由得忿懣不平起來,我們中國男人怎麼瞭?比洋人少瞭哪樣東西?這些女人,今天你不幹,明天就會去找別人幹,要是到外面被洋人幹瞭,豈不更糟?

  外面的北風,越來越緊。

  實木地板上,落下一件女人的襯衫,然後又是一件,男人的。深灰色的薄呢裙,也落下來,然後是男人的長褲,和短褲,終於,蕾絲邊的內褲,白色的,飄落下來,還有,鏤花的胸罩,也是白色的。

  李太太幾乎赤身裸體,隻剩下絲襪和高跟皮鞋,她皮膚白皙,身材飽滿:結實的臀部高高翹起,修長的雙腿亭亭玉立。雖然已是而立之年,她的乳房依然豐滿堅實,平整的小腹上沒有一絲贅肉。

  文若也是赤身裸體,多年的刻苦求學和辛勤打工,使他身體結實,全無中年發福的跡象。

  室溫並不太高,李太太卻渾身燥熱。隨著男人有些生疏的愛撫,她忍不住輾轉反側,淺吟低唱。

  文若一手撫弄著婦人暗紅色的乳頭,一手順著翹起的屁股撫摸下去,直伸進下體,溫柔地揉搓著婦人的私處。

  那婦人哪裡還守得住,輾轉反側,載饑載渴。文若的手指插入瞭女人,輕輕地抽動,行著九淺一深之法。

  “啊!舒服!啊!啊!”李太太難以抑制,不斷掙紮。

  夠瞭,文若把女人推向餐桌,壓著女人的背部,使她俯身抓住桌沿,高撅起屁股。插入體內的手指,越動越快!

  “啊!不!要!”李太太浪叫起來,掙脫束縛,回過身,緊緊地抱住文若。

  她狂吻著男人,由上而下:健壯的胸部,結實的小腹,直到堅挺的陽具。

  “啊!不!要!”文若忘記瞭妻子,也忘記瞭女兒,他俯瞰著李太太蹲在地上,含著自己的男根,正狂熱地吮吸。四年多瞭,懷才不遇的陽具,終於遇見瞭伯樂!

  李太太站起來,背對著別人的丈夫,雙手扶著餐桌,再次撅起瞭屁股:“親愛的,快!”

  一個寂寞的男人,一個寂寞的女人。

  啪!啪!啪!啪!

  噗!噗!噗!噗!

  嗯!嗯!嗯!嗯!

  啊!啊!啊!啊!

  北風呼嘯著,拼命地搖晃窗子,發出陣陣嘎嘎的響聲,仿佛是要阻止什麼悲劇的發生。

  一陣雜趿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瞭門口,緊接著,當!當!當!房門被重重地敲響瞭。

  文若和李太太兩人嚇得魂飛魄散,趕忙分開身體,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老文,打牌瞭!三缺一!”

  兩人還是一動不動。狹小房間裡,彌漫著潮濕,緊張和曖昧。

  “怎麼搞的,剛才在樓道裡看見他來著。”又是一陣雜趿的腳步聲,由近及遠,終於,樓道裡又恢復瞭寧靜,隻剩下緊張的喘息聲。

  房間裡,一男一女對視著,不約而同地松瞭口氣,緊接著,兩人同時撲向對方。

  “到床上去!”

  “好,快點兒!”

  “嗯!”

  “啊!”

  北風還在呼嘯著。

  在異國寒冷的深秋裡,在溫暖如春的房間中,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文若用力抽插著別人美麗的妻子。

  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第一次出軌,第一次違背自己的道德。他的心裡,充滿瞭矛盾:緊張,刺激,新奇,內疚。文若的眼前,不斷地浮現出自己妻子的身影。

  也許,他的靈魂並沒有出軌,也許,他隻是把胯下的女人當做瞭妻子的替身。同樣柔軟的身體,同樣溫潤的陰道,隻是,胯下這個女人,更主動,更風騷,更誘人。畢竟,玩弄別人的妻子和玩弄自己的妻子,有著本質的不同:更大的刺激,更大的樂趣,和更大的成就感。

  文若一面思想著,一面用心地交媾著:五進六出,七上八下,九淺一深,十分愉快。

  李太太禁不住呻吟起來,“嗯!嗯!嗯!啊!啊!啊!”隨著男人抽插頻率的加快,呻吟聲也越來越大。

  “小點聲,房子不隔音!”

  “嗯,知道瞭,你也輕點兒!”女人害怕瞭,緊閉嘴唇,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可是,寂寞已久,一朝解放,哪裡把持得住!斷斷續續,欲說還休,反而令人更加刺激。

  咿咿唔唔,嗯嗯啊啊,噗哧噗哧,吱吱嘎嘎。

  突然,李太太忍不住放聲嬌呼,緊接著,身體不住地扭動,面頰緋紅,寫不盡的迷離。

  文若正要開口制止,胯下一酸,陽具,不由分說,深深刺入陰戶,便不再抽動。

  一對赤裸的男女緊緊擁抱著,一齊顫抖,一齊喘息。

  李太太高潮瞭!

  文若射精瞭!

  雅琴真的要走瞭。大傢都很悲傷,除瞭王海歸。

  臨出發的頭天晚上,妞妞被爺爺奶奶接走,說好到時候在機場匯合。雅琴做著最後的整理工作,鵬程幫她把箱帶紮緊。他們忙碌著,打包,過秤,超重瞭,解開,拿走幾樣東西,打包,過秤,又太輕瞭,再解開,再放回幾樣東西,再打包,再過秤。就這樣,夜深瞭。

  “雅琴,別趕我走瞭,我就睡沙發上,成嗎?”鵬程做著可憐狀。

  “好啊,你又在想什麼壞主意?”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鵬程拾起一把剪刀,遞給雅琴,“放枕頭底下,防身。”

  雅琴接過剪刀,試瞭試刃口,笑著說:“還行,挺快的,前兩天我還拿它剪過雞脖子。”

  天真的很晚瞭,兩人各自熄燈睡下。鵬程躺在沙發上,感覺很不舒服,沙發有點短。他想瞭想,又想瞭想,起身披上外衣,輕輕敲瞭敲雅琴的房門。

  “進來吧,門沒鎖。”

  鵬程坐到雅琴的床沿上。

  “我知道你會來。”雅琴擰亮臺燈,笑瞭笑,“是不是想試試剪刀?”

  鵬程沒有接話,過瞭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開口問:“雅琴,這輩子還能見到你嗎?”

  “當然,現在出國那麼方便。”雅琴溫柔地回答,“我要是有一個妹妹,就把她嫁給你,可是,我是獨女啊。”見鵬程的情緒很低落,雅琴又半開玩笑地說:“要不,袁芳和徐倩這兩個丫頭,你隨便挑一個?”

  “別,袁芳太悶,徐倩還不錯,就是太狂。”鵬程也笑起來。

  “徐倩現在比袁芳還悶,我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兒。天涯何處無芳草。鵬程,去睡吧,我困瞭。”

  鵬程回到沙發上,翻瞭個身,又翻瞭個身。他呆呆地望著黑暗,從一數到五千,又從五千數到一萬,還是無法入眠。鵬程坐起來,聽聽雅琴那邊,早已沒瞭動靜。他踱到門邊,又踱回來,又踱到門邊,抬手,輕輕敲瞭敲門,沒有回答。鵬程推開門,門還是沒鎖。

  他慢慢地走到雅琴的床邊,擰亮臺燈。也許是暖氣燒得太熱,被子已經被蹬開,雅琴安靜地睡著,她實在是太累瞭。

  鵬程呆呆地望著心愛的女人。是啊,天涯何處無芳草,幾年後,再見面時,也許大傢都是兒女繞膝,今生,難道就這樣錯過瞭嗎?想到這裡,鵬程情不自禁地摸瞭摸女人的秀發。

  這個女人是美麗的,昏黃的燈光灑在她的身上,修長的雙腿側曲著,光潔而白嫩。

  鵬程顫顫微微地伸手碰瞭一下,細膩清涼,沒有反應,又碰瞭一下,還是沒有反應。他大著膽子撫摸起來,一點點,一寸寸。女人的小腿結實而富有彈性,給他一種強烈的異樣的快感。

  鵬程屏住呼吸,小心地摸索著,探尋著,一直撫摸到女人的睡裙內。雅琴依然沉睡著,恬美而安詳。

  鵬程緊張的心情稍微安定瞭一些,他輕輕掀起女人的睡裙,撥開薄薄的蕾絲邊內褲,滿眼盡是白皙的大腿,黑黑的茸毛,和暗紅色的桃源。鵬程頓時氣血上湧,一隻手忍不住按住女人的私處,另一隻手扯下自己的內褲,握住硬邦邦的陽具,呼哧呼哧地套弄起來。

  雅琴的眉稍動瞭動,身體似乎也痙攣瞭一下。鵬程的心跳到瞭喉嚨口,他趕緊將手從女人的私處縮回來,屏住呼吸。

  女人側瞭側身,又睡去瞭,呼吸平穩而安詳。鵬程緊張的心也放松瞭下來,他不敢再造次,俯身在女人的額頭輕吻瞭一下,熄掉燈,慢慢地退瞭出去。

  對於這些,雅琴毫無知覺。睡夢中,她的心早已飛到瞭加拿大,飛到瞭她親愛的丈夫的身邊。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終於到瞭分別的時刻,大傢都哭瞭。

  雅琴一手拉著袁芳,一手拉著徐倩:“你們要照顧好自己,工作上別給人抓住把柄,其它的該堅持的堅持,該靈活的靈活,吃虧可以,要虧得明白,別給人白賺便宜。”

  兩個姑娘用力點著頭,泣不成聲。

  飛機起飛瞭。

  雅琴走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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