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細想,我身子已像紙片一般飄落,在地面一點,又彈身而起,幾個起落,躍至園外敞風長廊的棚頂,順著棚頂掠行,到瞭挨近道旁的屋頂。此時趙燕非已過瞭賈府大門,往南走去。我在屋脊朝裡一面的斜坡踏行,隻高出屋頂脊梁半個腦袋,遠遠吊在後邊。
我心中翻滾暄騰,也弄不清自己這麼做有何明確目的,隻是一見趙燕非,心下十分激動,非要跟上看個究竟不可。心中隱隱想到:“師姐被全真教擒去,不知情形如何,或許能從趙燕非身上探知一二。還有,那日青陽山一別後,師兄、師嫂的下落,也須從她話語口風間偷聽點什麼。”
與趙燕非同行的是個男道士,身材肥大,舉止笨拙,趙燕非似乎對他有些輕視厭惡,總是小心地與他保持著一定距離,不讓他靠近身。相反那胖道士總是笑呵呵地討好她,陪笑說話。
耳力鋪展過去,聽得趙燕非冷冷的聲音:“還有多遠?”
那胖道士笑道:“師妹別急……就快到瞭。”
側過臉來,瞧見他滿臉憨厚,眼角下方卻有一劃刀疤,使他看上去又有些古怪。
趙燕非皺眉道:“你那天真在那園子裡見過那個小淫賊?”
原來兩人是去捉拿哪個淫賊,我心想。
胖道士道:“沒錯!恰好是在鳳尾鷹回來那天,衣著相貌又跟師妹形容的那個小淫賊,分毫不差,還能是誰?師妹提過此事後,我特意留瞭心,幾次到園子探查,終於發現瞭一些蹤跡。隻是……那天還有個禦劍門的女道童,跟小淫賊一道,劍術甚高。如果她還跟那小淫賊在一起,就比較麻煩瞭。”
在說我麼?小淫賊,小淫賊的,我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提到“鳳尾鷹”和“禦劍門的女道童”我才會意:原來在說我呀!這個胖道士莫非是那天我與瓊弟陷身太極陣勢時,圍攻王寂的群道之一?
聽見趙燕非清清冷冷的聲音:“你怕瞭麼?”
臉上一股不屑的傲氣,又是那種讓人恨得咬牙,同時不免想親上一口的神情。
胖道士連忙陪笑道:“幫師妹辦事,還有什麼好怕的。別說是禦劍門的一個小道童,便是劍聖裴元度,大夥也非幫你不可。”
趙燕非“哼”瞭一聲,對他百般討好無動於衷。
說話間,兩人離王寂府已近,我知道他們將要進去,於是躍落地面,施展遁地術先一步到瞭園子,躲進其中一個房間。
一會,園中有聲音傳來:“那日小淫賊先在這亭中,不知為何卻被王寂追趕。其後乘陸師伯與王寂說話,逃瞭去。”
趙燕非道:“哼!讓我遇見那小淫賊,必先一劍殺瞭他!”
言下一股恨恨之意,想是在青陽山受瞭我的羞辱,極不甘心。
我登時想起趙燕非渾圓滑膩的後臀,不由抿瞭抿嘴唇,咬過她屁股的那兒,似乎還留有一絲奇異難言的餘味。
胖道士問道:“聽說那小賊是神龍門的?”
趙燕非“哼”瞭一聲,似乎不欲多談在青陽山的事。問道:“那小賊跑瞭之後,怎會再來?聽陸師伯說好像那小賊與少林和尚一起到瞭宗陽宮。你卻說這幾日發現瞭他的蹤跡?”
我心頭一震,暗道:“不會是那日來賈府途中給那胖道士瞧見瞭吧?他又怎能認得出我?”
胖道士道:“師妹,請跟我來!”
聽腳步聲,正是往我藏身的方向走來。
我不由打量起自己藏身的屋子:門關著,窗子完全被毀,無遮無擋,我便是從那跳進來的。地面幹凈,不似長期無人居住的屋子。裡屋?天啊,果然有人新近住過的痕跡,屋中靠墻橫放著一個光溜溜的大木榻,兩邊頂到頭,幾乎占瞭屋子的三分之一。這種木榻尋常人傢比較少見,一般作靜修打坐、炎夏午息之用。
木榻的一頭放有枕頭,角落裡散亂地堆著一床棉被,榻面幾乎沒什麼灰塵。榻下地面有幾個空酒壇子,一個散開的荷包裡有發黴的下酒菜。
該死!我想起左小瓊,這屋肯定是她住過的地方,我無意中偏偏闖進這裡來瞭。有人住過的地方,外頭兩人定不會放過。
屋外腳步聲走近,竟是直奔這個屋子而來,我一愣,見屋裡四下一覽無遺,幹幹凈凈,幾無藏身之處,唯有木榻對面的角落,置放著一個空的水缸,缸口小而缸肚大,但容不下我這麼大一個人。我急急掃瞭兩眼,情形緊迫,不容多想,兩腳踩瞭進去,凝氣縮身,團成一個圓球狀,總算勉強藏瞭進去。
以我此時的功力,已不懼那趙燕非。看那胖道士的身形步法,似乎修的不是道術,武功應該有限,倒不足畏。待會若被發現,奪路逃走,應該不成問題。我匆匆估摸瞭一下形勢,稍稍定下心來。
這個水缸原先不知作何用處?如果左小瓊是個男子,我或許會懷疑她臨時搬來作便桶用,此外,真想不通這個屋子為何會放個水缸。
趙燕非兩人已進瞭外屋,胖道士道:“那小賊就住在這裡!”
趙燕非“哼”瞭一聲,掠進裡屋,我甚至感覺她目光四下掃瞭一遍,我早已斂藏體氣,將聲息禁閉。除非她到缸口正上方探看,否則發現不瞭我。
胖道士也跟瞭進來,應是停在趙燕非身後。
趙燕非道:“不對,這裡至少已十多天沒人住瞭……”
胖道士:“咦,那個水缸……”
趙燕非的目光立刻跟過來瞭。
我心中一驚,正欲長身逃出。忽聽趙燕非喝道:“你……你幹嘛!”語氣有些奇怪。
胖道士關心道:“師妹,你怎麼啦?……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趙燕非驚怒的聲音:“你這狗賊!我……我……”
噗的一聲,像有什麼東西摔倒在地上。
胖道士道:“哎喲,不好瞭!師妹,你怎麼摔倒瞭?是不是給人點瞭穴道,身子忽然一動也動不得?別急,別急,師哥來幫你,哈哈!”
聲音越說越奇怪,越說越得意,最後放聲大笑起來。
我知道情形有變,心下大奇,打開雙眼,將目光探出缸口,見胖道士正彎下腰,手往地上的趙燕非身上伸去。
趙燕非身子卷縮著,目光憤恨已極,大聲斥道:“拿開你的臟手!你敢……你敢碰我一下,我定將殺瞭你!”
胖道士絲毫不加理會,將趙燕非身子抱起,口中道:“那怎麼行?躺在地上會著涼的。師妹……你真輕,抱在懷裡像隻小貓似的……”
此時那胖道士換瞭個人似的,臉上憨厚的表情一點不見,口中凈說些輕薄話,神情顯得陰狠從容,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興奮之色。
趙燕非一條身子軟軟的橫在胖道士手上,小腿耷拉下來,一雙柔美的纖足露出道袍外,胖道士一隻手抄在她膝彎處,衣袍扯緊,將她渾圓的屁股裹露無遺,她臉朝上方,雙唇緊閉,一股似怒似犟的神情看上去十分動人。
換瞭其他女子,定會驚喊出聲,趙燕非卻一聲不吭。讓人測不透她心裡想些什麼。
果然,胖道士也有些心虛:“師妹,你怎地不說話?”
趙燕非“哼”瞭一聲,臉上冰冷凜然,一字一頓道:“我死,你亡,你隻會比我死得更慘!有甚麼好說的?”
胖道士神情一松,道:“是麼?這麼說反正是個‘死’字,不如賺回個本來!”
嘿嘿連聲,猥褻地笑起來,其中含義不言自明。
趙燕非臉上變色,堅硬的神情猶豫掙紮瞭片刻,終於忍不住將聲放軟:“你放瞭我……我不追究你,也不告訴教中知道便是。”
說完,一點委屈的淚光溢上眼中,忍羞含辱地側著臉,這不啻於在求饒瞭。對一向驕傲自負的趙燕非來說,隻怕是極難為、打死也不肯說出口的事。我看在眼裡,心底下忽然竄出一股興奮的邪火,壓也壓不住。
胖道士道:“嘿嘿,你以為我怕死麼?自從你師父孫道清那賊婆娘殺瞭我幾位兄弟,我混進全真就為瞭這一天,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瞭。你這小淫婆平日不是一本正經的假清高麼?哈哈!今日便要扒光你衣服,讓你在男人胯下求饒叫喚,再扔到大街上讓大傢都瞧瞧,看你那師父今後有何臉面行走江湖、教訓他人!”
他越說越興奮,抄在趙燕非腿彎的大手已忍不住在她屁股上抓捏起來。
趙燕非驚叫一聲,臉上閃過一絲淒涼絕望之色。我渾身一熱,心怦怦跳,暗道:“我怎的這麼愛看她這種表情?”
此時聲息禁閉的法力已被破去,幸好那胖道士無法察覺。
胖道士將趙燕非放至榻上,伸手滑過趙燕非臉蛋,手在顫抖,顯是興奮已極。
趙燕非驚怒交集,喝道:“你……”
胖道士淫笑道:“我……怎麼瞭?”
手滑下來,順勢在趙燕非鼓挺的酥胸上猛地一捏。
我心一抖,見胖道士的手指深深陷進趙燕非胸前,乳頭的形狀被擠得尖露出來。趙燕非眼中珠淚滾滾,也分不清是痛,還是憤怒。我心上像被辣辣的割過一刀,十分痛楚,卻又有種說不出的快意。
胖道士呼吸急促,手從趙燕非道袍對襟開處伸進去,探摸瞭起來。趙燕非淚水從眼角滑下,恨聲道:“狗賊……狗賊……”
清麗生輝的臉龐,沾著些淚珠,看得我如癡似狂。
胖道士喘息愈重,忽抽出手,急急解著趙燕非腰間袍帶,分開來,露出素白色裡衣下裳,手從下方一撈,扯著裙角邊上拉,貼身褻衣翻上,趙燕非一隻俏生生的玉腿袒露出來,一截渾圓鼓白的大腿襯在褻衣下,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女兒身子深藏的羞意。屋中似乎一下子全被照亮,胖道士定定看著那截腿兒,伸手摸過去。
趙燕非驚羞憤恨間,淚水滾滾而落,隨著臉頰爬下。我心中灼燒如沸,悄悄解開瞭縮身術,身子松彈而開,就要現出身來。
聽得胖道士口中語無倫次:“孫道清賊婆娘!……今日我先嘗嘗你心愛弟子的滋味……十七年……我等瞭十七年啊……”
趙燕非驀地一聲尖叫:“你是山東五霸莊的人!”
胖道士臉頰一抖,停下手,道:“沒錯!我便是山東五霸莊的人!昔年我五霸莊何等風光,我弟兄幾人縱橫江湖,日子過得多麼逍遙自在,我五位兄弟一次出去辦事,卻全部遭瞭孫道清那賊婆娘的毒手。嘿嘿,你要怪,就怪你師父好瞭!”
趙燕非霎地臉色全白,顫聲道:“辦事?……十七年前,你們五位狗賊乘兵慌馬亂殺我全傢,搶掠全莊,辦的是什麼事?師尊雖殺瞭你們五位狗賊,也難解我心頭之恨!想不道……還有你這狗賊活在世上!”
嘴角不住顫抖,顯是十分激動。
胖道士臉色一愕:“你是趙各莊的餘孽?哈……哈哈,好啊!我以為你全傢都死光瞭呢!居然還留下個孽種讓老子今天來爽!哈哈!孫道清這賊婆娘還真夠意思!”
說著,狂笑不止。
笑完,又道:“想不到吧?……別人都以為五霸莊、五霸莊……是五位兄弟,卻不知有兩人是孿生,同排第四霸,兄弟共有六人,哈哈!江湖上傳言五霸全是瘦竹桿,前些年我將自己養得胖胖的,混入全真教,今天終於逮著機會將你騙到此地,嘿嘿,這裡哪有什麼小賊?早就不知跑到哪兒去瞭!哈哈,老天真他媽的有眼!”
趙燕非目光噴火,一怒之下,竟氣暈瞭過去。胖道士將她拍醒,獰笑道:“暈瞭?暈瞭可不成!我還要讓你掙紮、叫喚!眼睜睜的看著我肉棒插進你體內,哈哈……”
手在趙燕非腰間一扯,趙燕非下裳連著褻衣被扯下一大截。
這時我已從缸口冒出腦袋,肩臂扭動,從缸中擠出上半個身子。胖道士聽見響動,猛地回頭,呆瞭一呆,將趙燕非丟開,狂撲過來。
我運氣一繃,“啵”的一聲,缸口從上臂炸開。胖道士閃過碎片,大手直沖我腦門抓來,武功竟是不弱。
世俗武功,與佛道魔教功法均不能比擬,相差太遠。隻有禦劍門極於劍法,超卓獨立,遙遙領先於其他武林門派,數百年前終於向劍道邁進,已躋身道門,不能算俗世武功瞭。因此胖道士武功雖高,與自幼修行道法的我相比,還是差瞭一大截。我將身一折,已從胖道士腋下穿過,右掌在他後頸一拍,真氣竄入他體內,不用閉其穴,他已軟軟倒下身去。
趙燕非道:“是你?你……果然在這裡!”
臉色蒼白疲倦,也許剛受過太大刺激,此時顯得柔弱無力,連說話聲也嚴厲不起來。
我道:“是我,你不是要殺我麼?”
怔怔的望著她,適才知道她身世,對她一股憐惜之意,不可遏制。
趙燕非見我呆看著她,罵道:“淫賊!……”
羞憤地別著臉,臉上一絲鄙夷之色。
我一驚,才看清趙燕非胸前衣裳被胖道士弄亂,還留著手指抓過的痕跡,下裳被扯落,一瞥白白的腹肌軟堆堆的鼓露,腹下兩道斜溝從兩跨邊往中間匯聚,延伸處,正是女子最隱秘的私部,中間已有幾根卷曲的黑毛翻出下裳外,讓人不敢想象下面是何情狀。登時一股血氣沖上腦門,我啞聲道:“我……”
不由踏前一步,她腹前耀眼的白肌膚暈著我的眼。
趙燕非驚道:“別過來!”
想是無法阻止我,一急,眼中又擠出晶瑩的淚花。
我道:“我師姐……被你們藏到哪去瞭?”
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心思卻全不在那。腦中一片混亂:我是想上去安慰她麼?還是想上去輕薄她?我該可憐她麼?還是該報復她?
猶豫中,心下一步步在退縮:“罷瞭!罷瞭!問過師姐、師兄他們下落,就放過她!
趙燕非道:“你殺瞭我吧!”
眼睛一閉,含在眼中的淚珠從眼角掉落。
我道:“我……不殺你,你說,你們把我師姐怎樣瞭,她在哪裡?我師兄、師嫂呢?”
趙燕非道:“你殺瞭我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臉上又是那種倔傲之氣。
我心下一狠,逼上前去,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麼?”
趙燕非將眼打開一隙,斜望我一眼,道:“有種的便將我殺瞭!今日落在你們兩個狗賊手裡,我本就沒打算活著!還羅嗦些甚麼?”
言中憤恨之情,竟不遜於對那胖道士。
我心下一怒,將手掌高高舉起,冷哼道:“好!我便殺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