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真切切的看到蕾絲胸罩的上邊繡著的白花,花瓣底下埋伏著兩團肉肉的大包,他的心裡騰起一股火苗,眼看就要把他的理智燒幹,宋慧蕎突然動瞭。
“哎呀,坐在一起好熱!”宋慧蕎逃脫一般,輕盈的站起身,在沙發對面的辦公椅落座,一雙長腿兒淑賢的並緊瞭,右手像小扇一般在耳邊揮動,微紅的俏臉此時端莊正經,讓林天龍想起教堂壁上的低垂著頭的聖母。
嗯?林天龍還沉迷在剛才的美景中,宋慧蕎促不及防的轉變讓他發瞭傻,他帶著贖罪的心,忐忑不安的看著宋慧蕎的眼,沒有發現責備與氣憤,頓時松瞭口氣。宋慧蕎的美腿忽然一閃,換瞭個姿勢,曲線玲瓏的橫在林天龍面前,林天龍像可悲的獵物,又被美味的餌勾得心裡發癢,他盡量隻用餘光打掃宋慧蕎裙下的腿,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膝蓋動瞭,老師好像又換姿勢瞭!林天龍猶如青蛙般及時捕捉到這一閃而過的動態,啊!那是內褲嗎?是嗎?他仿佛在宋慧蕎換腿的瞬間看到大腿盡頭的幽深的黑,是內褲的顏色,也可能是光線的陰影,那三角的黑,像胸乳間的白一樣,勾得他蠢蠢欲動,想要看個清楚。
他帶著膽怯看瞭看宋慧蕎,宋慧蕎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秀氣的娥眉挑的高高的,有些輕佻,細細的眸子是明亮的,流轉的,好像在鼓勵他。
“上!上!上!”心裡的聲音慫恿著,林天龍吐氣如火,嘴好似得瞭哮喘一樣半張著呼吸,全身的肌肉繃起,像一張要發射的弓,不管瞭!
“老師!林天龍!你們在裡面嗎?”門突然被敲響瞭,林天龍被嚇得一蹦,腿碰到桌腳,桌面上的杯子啪得應聲而倒,水流瀉著,他攤在柔軟的沙發上,心裡遺憾和慶幸交織著,復雜難言。是胡靜靜的聲音。原來她發現平時一定來做操的林天龍不在瞭,問瞭同學才知道林天龍被宋慧蕎帶走,她在上課時就敏感的發現宋慧蕎看林天龍的眼神不同尋常,少女警覺的心驅此刻發揮作用,竟使她神使鬼差似地找瞭過來。
“又是這小妮子!”宋慧蕎跺瞭跺腳,收拾心情和衣領,調整臉上的表情,起身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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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嬸嬸肯定喜歡我,嘿嘿嘿,我是不是太有魅力瞭?”林天龍對著商店的窗面風騷的笑,淫蕩地拿手撥弄實在稱不上發型的短發,搔首弄姿的正自戀呢,就看到裡頭的男店員跟看到外星人似地盯著他,一臉囧樣,他頓時羞得不行,抬頭紅著臉疾行。
在一條街就是傢瞭,不知道媽媽今天煮什麼,他下意識地加快腳步,拐過彎。
“那是媽媽!”林天龍遠遠看見林徽音,穿著一套素白的長裙,一陣風拂過,衣袂飄飄如仙。他剛要喊,卻又住瞭口。他註意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從黑色的大轎車裡出來,而媽媽正朝他走去。林天龍的心猛地一緊,快步沿著墻角靠近,躲在一棵高大繁茂的榕樹後邊繼續觀察。
“他是誰?為什媽媽會跟他握手?”林天龍又驚又怒,“是瞭,他那麼高,那麼帥氣。”林天龍看著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的身高該有一米八左右,方臉上有著成熟男人的穩重,衣衫闊挺,舉止瀟灑,充滿成功男人的自信。
林天龍看著那雙閃閃發亮的皮鞋,再看看自己腳上因為踢球而發黑的球鞋,有些自慚形穢,媽媽咯咯咯的歡笑聲隨風而來,他的拳頭握的更緊,骨節突兀著發著白,虎口的肌肉高高鼓起,林天龍多想跳出去,大聲質問他們的關系,可是他卻無端的自卑起來,突然間全身乏力,兩腳像生瞭根一般不能移動。和那個男人相比,他像是一隻羽毛未全的小公雞,身上又臟又臭,腋下汗味熏天,狼狽的在低低的草叢間胡亂地竄著,透過草隙偷偷仰視陽光下昂首闊步的孔雀,心中嫉妒又羨慕。
林徽音和男人貼的很近,男的帥而高大,女的美而嫻雅,神仙眷侶一樣和諧美妙。他和媽媽站在一起,多麼相配!林天龍心裡絕望的想,一隻大大的樹螞蟻被他攢在掌心,捏得粉碎,散著像桉樹一樣的刺鼻氣味。他一邊痛恨自己廉價的自卑和無助的膽怯,一邊痛恨媽媽可恥的背叛和可恨的虛榮。
啊!媽媽鉆進男人為她打開的車裡,自願而從容,車子緩緩而去,黑亮貴氣的車身彈出幾道炫目的陽光,險些將林天龍圓睜的眼刺瞎!
“噢!”林天龍痛苦的低吼,眼睛緊閉,黑紅的視網膜上仍停留著那車子的一溜尊貴的亮彩,像烙印一樣刺痛他的腦子。
幾秒之後,林天龍睜開眼,他的目光變得茫然,動作僵硬的如同老人,不協調,無目的。他下意識地拿手摳著樹皮,看著螞蟻爬上爬下,好像看到它們的渺小,盲目和無足輕重,他就能得到撫慰和平息。
“媽媽,媽媽肯定是喜歡那個人的,肯定是。”林天龍得瞭強迫癥似地念叨著,腦子裡將林徽音的歡笑聲過瞭一遍又一遍——巨大的酸楚和失落讓他覺得自己可憐更可悲,他孑然而行,夕陽給他拉瞭一條孤獨的影,他的心情從高高堆砌的歡喜浪尖,跌入灰色撕裂的痛苦深淵。幾分鐘之間,青春少年仿佛覺得就已經嘗遍人間所有的喜怒哀樂,體會到曇花盛開又枯萎,夏蟬喧囂又孤寂,他的心裡充斥著的負面情緒,漸漸交織在一起,混合變異,像條蛇陰險的蜷縮,盤踞下來纏住靈魂。
林徽音毫不掩飾流露出的快樂刺痛瞭林天龍的心,失去,被遺忘的情緒一圈圈增粗,堆積,壓得他不得不駝著背,勾著頭。他怪異的察覺自己仿佛走在一個無聲的世界裡,這個世界似曾相識,像是一個電影裡的情境,而他的所有感官統統被剝奪,隻有眼還在發揮作用,周圍的人光一般流過,林天龍獨自逆流而下。他甚至無端羨慕起下午在學校踢球的自己來,那時候,他迎著四面的陽光,心情多麼燦爛。
陳果梁自得地坐在車上,他這次下來,準備試探林徽音對他的感情,順便和第一人民醫院院長羅鵬飛談論一下公事,聯絡一下感情,他知道羅鵬飛父親的戰友視他如子,羅鵬飛的父親當年以命換命的救瞭那位高官,據說那是一位帝都的元老,多走走對將來的調動是有好處的。他知道自己成功瞭一半,因為他在車裡拿出林徽音在十幾年前送他的書,並且一一說出她那時的穿著細節,送禮物的地點,時間,甚至氣候時,他在林徽音眼裡看到瞭感動。今晚和市委市政府的幾個領導有個飯局,陳果梁邀請林徽音也參加,她終於答應與他同去,而他準備展開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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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華燈初上瞭,人造光像黑夜的眼睛,逡巡著,漂流者,時而零落,時而匯集。林天龍慢悠悠的逛著,爸爸因為一個女人而離開瞭他,他恨爸爸!現在媽媽也有瞭男人,很自然,不是嗎?女人總歸是需要男人的。林天龍吐著煙,他手插著褲袋,幻想自己走在寂寥的美國西部,可惜沒有馬陪伴。身上起瞭汗,皮膚滾燙滾燙的要燒著瞭!胸中填滿瞭憤怒,股四頭肌隨著步伐有力的收縮,舒張,肌肉纖維興奮起來,骨頭一陣陣的發癢,從小修煉的電能氣功仿佛突然打通瞭任督二脈的感覺,有種想要爆炸想要發泄的沖動。
林天龍抬瞭頭,像狼一樣對天長嚎,“有什麼瞭不起,我一個人也能活!”
“誒?這不是林天龍嗎,幹嘛像狗一樣亂叫,想嚇人啊——”
林天龍猛地抬頭,才發現自己竟來到桌球攤前的小巷子裡,昏黃的路燈照得人恍恍惚惚的,他定瞭定神,一瞧來人,臉上就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牛糞,說什麼哪,他媽的嘴擦幹凈點!”這牛仁鳳是三中的校隊足球隊長,人長得倒是不差,球風骯臟齷齪,是林天龍球場上的死敵,每每在和林天龍的對挑中給他過人射門,屈辱的很。
“靠,你他媽到來勁瞭!”牛仁鳳罵罵咧咧,寬闊的額頭聳起幾道深紋,用手上的桌球棍指著林天龍的腹部。
林天龍齜著牙,冷冷的瞪著牛仁鳳,體內雄性的好戰因子被撩撥起來,腎上腺素使他心肌收縮力加強、興奮性增高,躍躍欲試像隻剛放出樊牢的餓虎。
“表,表哥——”牛仁鳳被林天龍眼裡閃爍的兇光嚇得一縮,退瞭半步,扭頭叫人。
“你就是林天龍?”有些粗的聲音響起,巷子裡的光頓時被一個雄壯的體魄遮擋一大半,四周的蟲兒也偃旗息鼓,林天龍還沒看清來人的模樣,迎面風來,他本能的一低頭,躲過直拳,就覺的對方一雙手合拳一下砸在他背骨中間,直接把他砸趴在地上,林天龍悶哼一聲,心裡罵瞭聲操,真他媽的卑鄙!抬起頭,雙手伸出勾住眼前的腳踝,感覺手裡的小腿一動一扯,想要掙開他的抱鎖,他趕緊雙手用力一合,死死抱住腳踝向懷裡猛地一帶,把牛仁鳳的表哥掀的仰面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