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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弒神者的密謀

(十三)弒神者的密謀

  圍坐在圓桌之側的幾個人,無論哪一位都稱得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人物,平日裡隨便一句命令,都足以左右國傢或種族間的態勢,然而他們對教皇大人拋出的議題,卻並未表現出任何驚訝與疑惑,凝重之餘透著某種理所當然。他們似乎以一種極其審慎的態度去討論一個聽上去極其荒誕的議題,轉世當然要以隕落為前提,難道在這些大人物們的認知裡,那位如今永恒大陸上唯一的真神露娜已經不在她的神國中?

  明頓斂去笑意,沉聲道:「神聖聯盟這邊之前有幾條線索,但經過查證後都證明與女神無關,我還一度懷疑過議長的孫女。」

  屍無暗:「那個小美人兒?就算她與女神的轉世無關,你隻怕也不會放過她吧?那位已經落入你手中的聖級女劍士呢?我們魔法學院幾個遊歷歸來的教授對她的評價頗高。」

  明頓搖瞭搖頭:「你說佈萊頓的女兒海倫娜?從愛娜與她接觸後的反應看,她也不是。」

  空翎:「羽族有我一直盯著,目前沒有可疑對象,至於魔族那邊……」說著便望向屍無暗。

  屍無暗:「看我做什麼,當年我留在深黯之淵中的棋子已經被拔除大半瞭,能查到的線索有限,別指望我親自跑回去,除非你替我擋下暗翼那把鐮刀。」

  空翎:「當初如果不是你喪心病狂到拿一個鎮子的人去做魔法實驗,何至於把魔族女皇惹怒成那樣子。」

  屍無暗:「那些人又沒死,都不知道她生的什麼氣。」

  眾人一陣無語,沒錯,那些人是沒死,可被你一個死靈法師轉化為活屍,那還真不如死瞭幹凈。

  明頓:「千年王國那邊不好辦,我們的人一直滲透不進去。」

  蠻骨:「長耳朵向來不喜歡與外界接觸,就連為瞭賺錢而滿大陸跑的地精也很少到他們的領地裡交易。」

  教皇:「千年王國由我來想辦法吧,你們不用操心瞭,蠻骨,倒是白夜最近好像也在搜尋美貌的少女,她不會察覺出什麼吧?」

  蠻骨冷哼一聲:「那隻騷狐貍純粹就是男人玩膩瞭,想玩玩女人!」

  屍無暗:「對瞭,蠻骨,那個女人在床上真有那麼猛?傳聞你是唯一一個能自己走出她閨房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蠻骨似笑非笑:「如果你想去試試,我沒意見。」

  死靈法師暗地裡比劃瞭一下自己與狂戰士之間的體魄差距,迅速打消瞭這個瘋狂的念頭。

  空翎:「那時候我們明明已經作瞭相當周密的安排,未能成功封印女神也就罷瞭,還算在意料之中,可為什麼潛藏在她體內的那縷神識也隨著那一戰消失得無影無蹤,以至於我們無法追蹤她轉世的大致位置?」

  教皇:「我們以凡人之軀弒殺神靈,雖然是借助瞭卡奧斯的力量,也已經是堪稱奇跡的創舉,不能苛求太多瞭,我們要做的隻是找出女神的轉世,將她徹底封印,結束這個以女皇為尊的時代。」

  明頓:「教皇大人說的有道理,但那天確實透著幾分古怪,卡奧斯刺出最後的那一槍明顯猶豫瞭一下,直接讓我們錯失瞭封印露娜的良機。」

  蠻骨:「卡奧斯現在究竟處於什麼狀態?」

  教皇:「那一戰後,他的神力就處於虛弱狀態,我也無法掌控他的行蹤,雖然我們替他解開瞭封印,可看樣子他並不信任我們。」

  空翎深呼一口氣,緩聲道:「有什麼好消息嗎?」

  教皇微微一笑:「我已經解析出這個神國中接近一半的底層規則,能做的事也不再局限於傳達模糊的神諭……」

  眾人聞言,精神為之一振。

  屍無暗:「大人,別賣關子瞭,趕緊給我們說說。」

  教皇:「現在我們可以傳召信仰值為一百的信徒,讓他們像我們這樣以靈魂狀態到達神國,還可以讓他們看到我想讓他們看到的真實。」

  明頓瞇瞭瞇眼:「大人,你的意思是包括那五個人在內?」

  教皇:「沒錯,包括那五個人在內。」

  曖昧的笑意沖淡瞭緊張的氛圍,眾所周知,五族女皇就是永恒大陸上最虔誠的女神信徒。

  屍無暗:「其實對於尋找女神蹤跡,我倒是有個比較簡單的法子。」

  教皇:「難得你肯出個主意,說來聽聽。」

  屍無暗:「戰爭。」

  蠻骨:「戰爭?」

  屍無暗:「女神博最是厭惡戰爭,如果大陸上出現大規模的戰亂,隻怕她也不好繼續藏瞭吧?」

  蠻骨:「你隻是單純地盼著有足夠的屍體供你研究吧?不過……我喜歡戰爭。」

  明頓笑道:「也好,反正我們現在也沒什麼頭緒,既然女神不愛看到戰爭……」

  空翎:「那我們就給她戰爭!」

  教皇:「嗯,你們都同意,那我這個老頭子也沒什麼好反對的,好瞭,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屍無暗,蠻骨,空翎相繼行禮告退,隻留下明頓與教皇相對而坐。

  教皇見明頓沒有離開的意思,打趣道:「我可不是我那個聖女徒弟,有什麼值得你瞧的?」

  明頓:「我改變主意瞭,想拜托教皇大人一件事。」

  教皇:「哦?現在不嫌我要價高瞭?」

  明頓:「沒有的事,教皇大人的價錢最公道瞭。」

  教皇:「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明頓:「想請大人幫忙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小女孩……」

  教皇:「那件事你不是已經有解決的法子瞭麼?」

  明頓:「但現在我想到一個更有趣的法子……」

  觥籌交錯的宴會廳中,明頓睜開眼眸,像個富傢翁般笑容可掬地舉起杯子向賓客們致詞祝酒,沒人知道在剛眨眼的一瞬間,他與四個身份同樣顯赫的大人物商討瞭某個駭人聽聞的話題,也不會有人想到,這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竟是弒神者中的一員。

  伊麗莎白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最起碼,她自認為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所以她雖身為貴族,身上卻沒有一丁點貴族常見的驕奢淫逸,她總是親自下廚為傢人準備簡單而不失美味的菜肴,她出門總是習慣雇傭最廉價的馬車,她身上永遠是裁剪簡單卻大方得體的裙裝,她身上最昂貴的配飾是無名指上的婚戒,她喜好讀書卻隻會前往國立圖書館中借閱,她總是低調地戴著面紗,連跟隨的女仆都沒有,她隻是想做一個平凡妻子,一個平凡的母親,僅此而已。可惜,隻可惜,她的丈夫與女兒,絕不可能是一個平凡的人,她是【大劍師】佈萊頓的妻子,她是【荊棘玫瑰】海倫娜的母親。即便她甘於平凡,可她的身份卻已註定不凡。

  當初佈萊頓力排眾議娶瞭出身貧寒的伊麗莎白,傢族中不乏有長輩痛斥佈萊頓隻為貪戀美色,可這麼多年下來,當年反對的老人們都羞愧地堵上瞭嘴巴,因為她處事比那些大小姐們更體面,因為她從不計較流言蜚語,更因為她為巴頓傢族生瞭個天賦異稟的女兒。

  可向來處事穩妥的伊麗莎白今天卻有些走神,甚至平生第一回把手提袋遺留在雇傭的馬車上,放在以往這根本不可能發生在這位夫人身上,幸好車夫認得這位熟客,急匆匆地把袋子送瞭回來。伊麗莎白從袋子中摸出一枚銀幣打賞瞭車夫,真誠地道瞭聲謝。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臥室,端坐在一塵不染的梳妝鏡前,她從抽屜中取出女兒送給自己的木梳,她直愣愣看著鏡中依舊能讓男人們怦然心動的絕美面容,她的眼角濕潤,她……在哭……她隻想平靜地生活,平靜地看著女兒出嫁,平靜地與丈夫白頭偕老,為什麼連這麼一個卑微的願望,都得不到滿足……伊麗莎白埋首伏在桌上,任憑悲傷從臉龐上滑落,她似乎聽到某樣東西碎裂的聲音,她知道,那是她的心。

  佈萊頓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傢中時,角落裡老舊的時鐘恰好奏響十點的鐘聲,他略感意外地沒有看見往常妻子為他準備好的毛巾與熱湯,自從女兒遭受那次意外住院後,這個本來就沒幾個仆人的房子愈發顯得冷清。佈萊頓嘆瞭一聲,沒有驚動管傢,徑自朝臥室走去。

  推開房門,佈萊頓看著妻子一動不動坐在鏡子前,明明從鏡子的反光中看著自己回來,卻罕見地一言不發,甚至頭也不回。

  佈萊頓一邊將外衣脫下,掛到衣櫥內,一邊問道:「今天你怎麼瞭?不舒服?」

  伊麗莎白:「今天還是這麼晚。」

  佈萊頓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忙,你不會懷疑我去鬼混瞭吧?」

  伊麗莎白:「我相信你,今天我去醫院瞭,沒見到海倫娜。」

  佈萊頓一拍腦袋,恍然大悟說道:「哦,你說這事呀,醫生把她轉到皇傢療養院去調理瞭,你看我一忙起來都忘瞭把這事告訴你,怪我,不過那地方一般人不讓進。」

  伊麗莎白:「哦?皇傢療養院什麼時候蓋到林蔭大道上去瞭?」

  佈萊頓皺瞭皺眉,旋又故作輕松說道:「你又聽誰瞎說的,療養院在女皇陛下的寢宮裡呢。」

  伊麗莎白:「瑪格麗特說的,而且我確定她沒瞎說。」

  佈萊頓:「別胡思亂想。」

  伊麗莎白:「那時候你把倫納德抱回來時,我相信你,什麼也沒問,安妮雙親莫名遇害時,我相信你,什麼也沒問,海倫娜重傷回來後,我還是選擇相信你,什麼也沒問,可如今她人都不見瞭,你還是要我相信你,什麼也別問?那是我的女兒,我最寶貝的女兒!我不管你和卡爾在圖謀什麼,我隻想要回我的女兒!」

  佈萊頓:「你冷靜一下,海倫娜她沒事。」

  伊麗莎白泫然欲泣:「沒事?你要不要自己看看?反正那些禽獸都看過瞭,不差你這個當父親的!」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顆半透明的珠子用力朝丈夫臉上砸去。

  佈萊頓反手扣住珠子,皺眉一看,眼瞳微縮,那赫然是一顆照影珠,而且即便不看,他也知道裡邊是何等不堪入目的淫糜光景。

  佈萊頓:「珠子從哪來的?」

  伊麗莎白:「這重要麼?」

  佈萊頓:「為瞭神聖聯盟,為瞭人族的未來,她付出的代價是值得的……」

  伊麗莎白冷聲道:「如果人族的未來需要犧牲我們的女兒來承擔,那就讓它滅絕好瞭,連自己女兒都護不住,你還當什麼禁軍統領。」

  佈萊頓:「我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瞭……」

  伊麗莎白:「你這就帶兵去彼得傢族給我把女兒接回來。」

  佈萊頓:「現在還不行……伊麗莎白,給我一點時間,不會太久的,我一定會把海倫娜帶回來。」

  伊麗莎白:「可我一刻都等不及瞭呀,彼得傢族的那些老傢夥指不定現在正對海倫娜做著什麼。」

  佈萊頓:「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沖動行事而導致前功盡棄,我向你保證,到時候我一定會把那些人的眼珠一個個挖出來,把他們的心臟一個個剖出來捏碎。」

  伊麗莎白:「佈萊頓,就算你把他們全殺光,又能補償女兒些什麼?」

  佈萊頓上前抱住傷心欲絕的妻子,久久不語,此刻的他們,並不是讓人敬畏的禁軍統領與風華絕代的貴族少婦,他們隻是一對思念女兒的平凡夫婦……

  安德莉亞一行為免節外生枝,決定盡快撤出查克爾的領地,馬不停蹄趕瞭整整一天的路,待到入夜才在野外駐紮下來,圍坐在溫暖的篝火邊上,俊朗的棕發青年倫納德從附近的湖泊中撈回幾尾鮮魚,露瞭手烤魚的絕技,撒上秘制的辛香料,吃得眾人贊不絕口,噢,也不是所有人,小貓女一言不發,獨自霸占瞭三條烤魚,其中一條理所當然地來自怒爪的盤裡。至於可憐的虎族青年,隻好一臉痛心疾首地宣稱最近在減肥,今晚不吃魚!倫納德與波頓倒是見慣不怪瞭,安德莉亞與艾露莎被怒爪自欺欺人的發言逗得忍俊不禁,就連向來淡然的沃爾夫也顯出幾分莞爾。

  面對安德莉亞的問詢,艾露莎不好再隱瞞,在倫納德新添的傷口上示范瞭一次治療過程,看得安德莉亞嘖嘖稱奇,聖女大人相當肯定這不屬於任何一種已知神術,更像是艾露莎獨有的天賦魔法。

  一天勞頓,眾人並未深談,收拾好餐具,佈下防護結界,各自睡下,沃爾夫守前半夜,後邊由倫納德接替。

  安德莉亞心中默念:「本傑明,對於艾露莎所展現的天賦,你怎麼看?」

  本傑明:「你隻有這種時候才會想起本大法師嗎?你當我是百科全書呢。」

  安德莉亞:「少廢話,不然以後都不穿給你看瞭。」

  本傑明沮喪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不知道什麼叫敬老麼……你的判斷沒錯,她所施展的確實不是神術,更像一種時間回溯。」

  安德莉亞驚道:「你說什麼?那艾露莎豈不是……」

  本傑明:「我勸你別對教廷報告全部的實情,對於你想做的那件事而言,她能給予你的幫助是你無法想象的,隻要她能順利晉升聖級,整個永恒大陸的治療者中絕對能排進前三,那這種危難之際結下的交情就尤為重要瞭。」

  安德莉亞:「我沒你想的那般功利。」

  本傑明:「美麗的聖女大人,這個世界由不得你不功利。」

  安德莉亞:「那種天賦不同尋常,她會不會就是女神轉世?」

  本傑明搖瞭搖頭:「從她身上我並未感知到神明的靈魂波動,而且她的法術不能作用在自己身上,這點也很奇怪。」

  安德莉亞:「算瞭,多想無益,我們還是著手於眼前的事吧。」

  本傑明奇道:「事情不是都解決瞭嗎?」

  安德莉亞:「我要到神聖聯盟的皇都走一趟,那邊最近似乎有異動。」

  本傑明:「你不會是想去找彼得傢族的麻煩吧?教皇可沒讓你去挑釁他們,那個傢族並不是你能輕易撼動的,即使你有那塊令牌。」

  安德莉亞:「我隻是想去看看,況且我們現在不是有一個很好的借口麼?」說著指瞭指艾露莎與霧刃帳篷的方向本傑明:「你剛還在說你不是一個功利的人。」

  安德莉亞:「你剛還在說這個世界由不得我不功利。」

  本傑明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雖然靈魂狀態的他根本不會被石頭砸到……

  本傑明:「對瞭,你最好留意一下那個叫倫納德的劍士。」

  安德莉亞:「他的劍術是很不錯,應該有傢學傳承,可還沒到讓我另眼相看的程度吧?」

  本傑明:「如果我跟你說,他身上有兩位聖級強者的直系血脈呢?」永恒大陸上的聖級強者本就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他們之間結合而誕下的後裔就更顯得稀有瞭。

  安德莉亞:「那豈不是說,倫納德隻要活下去,以後就是個板上釘釘的聖級劍士?我們碰巧遇上的冒險者小隊裡居然藏著兩個未來可期的上位強者?」

  本傑明:「我隻能說你的運氣確實好得讓人嫉妒。」

  安德莉亞:「就算有再好的運氣,我覺得還是躲不開沃爾夫之前那一擊。」

  本傑明:「小女孩,你想討教就直白點,本大法師還沒小氣到跟你計較這點學識。」

  安德莉亞:「我感覺沃爾夫的出手完全是不經過思考的本能反應,可怎麼能這麼快。」

  本傑明:「所有人體內都潛藏著永恒之力,這是誰都知道的,分別隻是每個人天生具備或後天發掘有所差異罷瞭,永恒之力依照使用方式的不同,可轉為各種能量媒介,如你使用的神術,又或者直接加持在肉體或武器上,如倫納德的劍術。」

  安德莉亞:「這個我明白。」

  本傑明:「但你不明白的是,等級反映的隻不過是你體內永恒之力的儲存量,以及你把永恒之力轉化成你需要的能量後所具現的效果,而不會涉及具體的運用技巧和效率問題。」

  安德莉亞:「你的意思是,沃爾夫在永恒之力的運用上,比我高明得多?」

  本傑明:「如果要做個比喻,沃爾夫就像個精打細算的商人,而你就是個揮霍無度的紈絝子弟,最要命的是錢還沒花到點子上。」

  安德莉亞無奈道:「我好歹被稱為教廷數百年來最有天賦的聖女,怎麼被你說得一文不值似的……」

  本傑明:「那要看跟誰比瞭,你非要跟沃爾夫較勁,我有什麼辦法。」

  安德莉亞:「他究竟強到什麼程度?」

  本傑明:「這片大陸上能贏他的,不會超過這個數。」說著比劃瞭個手勢。

  安德莉亞:「這……難怪教皇放心讓他擔任我的護衛……」

  本傑明:「說回來,小姑娘,你下邊到底穿瞭沒有?自從你不肯把項鏈戴在身上,我都看不到你內裡風光瞭。」

  聖女大人嘴角微翹,面帶笑意,指尖輕柔地捻住佈料,徐徐撩起瞭自己聖潔的裙擺……嚴實的帳篷內,沒有心臟的大法師,仿佛聽見瞭自己沉寂瞭幾千年的心跳聲……他從安德莉亞裙擺下到底看到瞭什麼,成瞭無人知曉的秘密。

  皎潔月色灑落在蔥鬱的草地上,漫天星鬥明亮而清澈,果園的木屋內透著溫馨的燈光,獵犬哈利剛啃完骨頭,或許是嗅出瞭某種曖昧的氛圍,興奮地朝主人搖著尾巴。一具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少女胴體,正以一種人類看來極其羞恥的姿勢坐在主人懷中,哈利隻是一條獵犬,它無法理解少女俏臉上的羞意,但它隱隱明白他們正在配合的動作,那是出於一種生物繁衍的本能。

  用人類的語言來說,他們正在做愛,在哈利眼中,他們正在……交配……,隻是不知道為何往日裡對少女誠惶誠恐的主人,此刻卻露出肆無忌憚的神色。

  獵犬哈利的主人,自然便是麗茲一傢雇傭的果農佈朗,而在佈朗懷中婉轉挨肏的妙齡女子,自然便隻能是麗雅瞭,這片果園,這棟木屋,從前屬於麗茲一傢,現在則莫名其妙成瞭佈朗的資產,沒有人敢質疑,因為那是領主大人的意思。

  麗雅此刻隻穿著平日裡常見的及膝吊帶睡裙,肩帶從鎖骨滑落,裙擺在腰間舞動,被汗水浸濕的奶罩以及被淫水澆濕的內褲早成瞭哈利的玩具,被撕成難以辨認的佈條。

  佈朗高呼道:「麗茲夫人,蘋果派烤熟瞭沒?麗雅小姐已經被我肏上高潮兩回瞭,你再不端出來,我就先喂飽小姐下邊那張嘴瞭。」

  麗雅:「啊,啊,啊,呼,呼,咿,咿!母親,快……快點……,我……我要被佈朗叔叔……要被佈朗叔叔內射瞭,啊,啊,哈利,別……別看……別看著這邊,啊,啊,又……又要高潮瞭,啊,啊,高潮瞭,高潮瞭呀!」

  麗茲夫人慌忙把蘋果派從廚房裡端出,卻隻看到女兒翻起的瞳孔和小穴中的粘稠白濁,以及那張佈滿皺紋的猙獰臉孔,她曾天真地以為自己瞭解這個男人,事實證明,她一次又一次地低估瞭人性的貪欲,也低估瞭自己母女在男人眼中的誘惑。

  這個無恥的男人竟連片刻都不願等待,在用餐前就強奸瞭她的女兒,雖然她也明白,即便沒有這個男人,她們母女也會被別人侵犯……

  佈朗笑道:「夫人,不好意思,小姐剛才說她下邊癢,我就想著幫她解決一下,一時沒忍住就內射瞭,其實也不怪我,實在是小姐的騷屄太緊致,就那麼隨便一夾,不小心弄出來瞭,說起來小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可沒看出來她有當娼妓的天賦。」

  麗茲夫人氣得渾身直顫,可不擅鬥嘴的她漲紅瞭臉,半天擠不出一句話來,女兒的身子雖然已被調教開發瞭這麼些日子,可臉皮再厚也斷然不會在你面前說下邊癢吧?

  佈朗恬不知恥地在麗茲面前拔出肉棒,巨量白精隨活塞抽離而湧出,拉出細長晶瑩絲線從麗雅下體垂落在地,麗茲心疼地放下新鮮出爐還冒著熱氣的蘋果派,掏出手帕替女兒拭擦一片泥濘的私處。

  佈朗笑嘻嘻地抓起一塊蘋果派塞到嘴裡,贊道:「夫人你被幹瞭這麼些天,手藝倒是沒落下,當初不去開店可惜瞭。」

  麗茲夫人冷聲道:「我們母女被他們玩弄,還不是拜你所賜,我自問待你不薄,沒想到你竟是這種恩將仇報的小人。」

  佈朗:「哈哈,小人的肉棒剛肏過女人弄臟瞭,請夫人和小姐替小人清理清理吧。」說著便指瞭指自己再度崛起的肉棒。

  麗茲:「你……你……」

  佈朗:「趕緊的,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跟那些士兵說些什麼。」

  麗茲無可奈何,隻好與逐漸清醒的女兒雙雙爬到桌底下,替這個出賣瞭她們母女的男人舔舐巨根,本來隻是一介卑微雇農的佈朗,一邊享用著香氣四溢的蘋果派,一邊享用著麗茲母女的口交侍奉,隻覺得自己活瞭大半輩子,從沒像今晚這般過得舒爽。

  由於母親主動將整根肉棒納入檀口中,麗雅隻需要從旁幫忙舔舐囊袋,卻忽然沒來由地一聲驚呼。

  麗茲扭過頭去,卻發現獵犬哈利仿佛被女兒私處體味所吸引,悄然無聲地繞到背後,頂起短裙,吐出長舌舔弄著女兒剛擦幹凈的大腿根部,麗雅的驚呼正是由此而來,麗茲夫人氣不過,一手推開哈利,怒喝道:「滾開,連你這條畜牲也來欺負我女兒?」

  哈利嗷嗷地嗚咽一聲,像做錯事的孩子般退到一旁,在它以往的認知裡,這兩位女士可是連主人都需要討好的存在,雖然她們今晚是有點奇怪……

  佈朗不悅道:「麗茲夫人,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身份,現在你和小姐就是兩個連畜生都不如的性奴隸,哈利陪伴我多年,就像我的傢人一般,起碼在這間屋子裡,它的地位可不比你們低。」

  麗茲:「你……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母女還不如一條狗?」

  佈朗:「這倒不至於,因為現在你和小姐就是兩條母犬!夫人,既然你這麼疼愛小姐,為什麼不把自己的內褲脫下來呢?」

  麗茲轉瞬明白瞭佈朗的意圖,顫聲道:「你……你敢!」

  佈朗笑道:「夫人,我這可是為瞭小姐好。」

  麗茲夫人看著身邊瑟瑟發抖的女兒,嘆瞭一聲,咬著下唇,將與女兒款式一致的睡裙翻到腰間,慢慢將那條棉質三角內褲褪到膝蓋上。

  佈朗朝哈利拍瞭兩下手掌,又指瞭指麗茲夫人光溜溜的大屁股,哈利遲疑片刻,在主人的鼓勵下,試探著爬到麗茲夫人身後,開始緩緩舔弄這位豐腴少婦的腿根。

  來自獸舌的強烈感官刺激讓麗茲夫人忍不住一聲呻吟,被哈利舔弄私處的奇異感覺讓她回想起那天被查理公然侵犯的經歷,小穴竟是不由自主地分泌出愛液,而這淫糜的體味又反過來讓哈利更為興奮賣力地舔弄。美貌的少婦強忍著屈辱,櫻桃小嘴吞吐陽具讓佈朗舒服,粉嫩騷屄中門大開讓哈利舒服,在寂寞的木屋中,她用身子撫慰著這對寂寞瞭大半輩子的男人和寵物。

  入夜,赤裸肉體之間碰撞的啪啪作響,陳舊木床搖晃不休的咿咿呀呀,可人母女高潮迭起的放浪叫床,中年男人宣泄獸欲的沉重鼻息,共同交織在這間狹窄臥室中,在寧靜的午夜演奏著激蕩的樂章。

  這是佈朗這個男人一生中夢寐以求的一晚,可惜,隻可惜,缺瞭那位雇主一傢中最為美艷的紅發少女,不過也不能要求更多瞭,能肏到這位風韻猶存的夫人與豆蔻年華的小姐,已經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幸事。可對於麗茲母女而言,卻是她們做夢都不敢想的悲劇,一個月之前,麗茲夫人還在為女兒性子跳脫這種小事而犯愁,怎麼一轉眼,母女二人便淪為瞭性奴,被迫與傢中的雇農交合?所幸艾露莎最後被人救出,這幾乎是她這個做母親唯一的欣慰瞭。

  母女二人,不著寸縷,相對而坐,她們胯下,是那個平躺的惡心男人……那發黃的門牙,那熏人的汗臭,那油膩的頭發,還有他剛脫下那條仿佛一周都未曾更換過的內褲,這個叫佈朗的男人到底多久沒洗過澡瞭呀!可她們沒有選擇,士兵們要求她們母女今晚伺候這個男人,她們就必須不知廉恥地迎合這個男人,多日的調教已經讓她們失去瞭反抗的勇氣。

  麗茲夫人左右甩動著褐色的麻花辮子,飽滿豪乳上下晃動著乳波肉浪,徑直坐在那一柱擎天的硬直肉棒上,讓那枚得到春藥加持的兇器直接捅到子宮深處,她的身子起伏不定,她的小嘴浪叫不止。

  麗茲:「啊,啊,佈朗主人,我都這麼努力瞭,射……射給我吧……求你射在我裡邊吧。」

  佈朗:「嘿嘿,夫人,沒這麼容易,你是不是想著我在你身上多泄幾回,好讓你女兒少受些罪?」

  麗茲被看穿心思,卻仍柔聲道:「我……我猜你應該很久以前就想把我弄到床上去瞭吧?啊,啊,呼,難道……難道我的小穴不舒服嗎?難道我滿足不瞭你嗎?啊,啊。」話未說完,麗茲再次被拋入雲端,而她騷屄中那根滾燙的陽具卻依然堅挺。

  佈朗:「我服的藥可是花瞭大價錢買來的,怎麼可能輕易讓你們母女倆休息?今晚你們誰都別想睡!繼續自己插,還有你,麗雅小姐,給老子叫得放蕩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被人輪奸過多少回瞭,裝什麼矜持!」

  麗雅此刻正跪坐在佈朗胸前,粉嫩花芯正對著那張飽受風霜侵蝕的粗糲臉皮,讓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中年男人掐著蠻腰,肆意舔舐。

  麗雅:「佈朗叔叔舔得……舔得麗雅好舒服,啊,啊,叔叔光是用舌頭,就……就讓麗雅高潮瞭……叔叔好……好厲害,啊,啊,麗雅今晚是屬於叔叔的,麗雅的奶子,淫穴,屁股,子宮,都……都會乖乖聽叔叔的話,啊,啊,麗雅也想像母親那樣被插!」

  佈朗:「唔,麗雅乖,讓叔叔好好疼你一次。」說著二指並攏,就這麼直白地捅入麗雅嬌弱的屁眼內……

  麗雅的悲鳴響徹臥室,她終於明白,佈朗說的疼,那是真的疼……

  佈朗笑道:「夫人,不安慰一下小姐麼?她都叫得這麼大聲瞭。」

  歷經調教的麗茲當然明白佈朗的意思,身子緩緩向女兒方向前傾,星眸迷離,四乳相抵,母女二人一邊身受凌辱,一邊攙扶著對方的裸體,檀口微張,軟舌糾纏,就這樣無比香艷地吻在瞭一起,既為母女,也似百合。

  麗茲頓時覺得騷屄中的那根巨物,又膨脹瞭幾分,麗雅頓時覺得屁眼裡的那兩根手指,又深入瞭幾分。

  這一夜,麗茲的子宮被整整填滿瞭五次,麗雅的小穴被反復沖刷瞭三回,母女二人被自傢雇農蹂躪摧殘至深夜,才得以沉沉睡去。

  刺眼的陽光透過銹跡斑斑的鐵窗投射在臥室內兩具面容相似的玲瓏嬌軀上,常年養尊處優的麗茲母女,體力比不得半輩子在果園裡勞作的佈朗,一場夜戰,酣睡至晌午。

  吵雜的犬吠聲響起,麗茲峨嵋高蹙,從睡夢中悠悠轉醒,隨著一陣腳步聲臨近,推門而入的正是昨晚強奸她們的那個男人。

  麗茲下意識連忙拉過被褥,替女兒遮掩敏感部位,在佈朗眼中卻顯得那樣可笑,肏都肏過瞭,還差多看兩眼麼?

  佈朗捧進兩個木箱,說道:「門口那位軍官說讓你們穿上再出去。」

  麗茲疑惑地翻開箱子,取出衣裳,微微一愣,淚眼婆娑……

  麗雅醒來,慵懶地揉瞭揉眼睛,嬌聲道:「母親,你怎麼哭瞭?」

  午後,塔安村的村民被召集到村口的大榕樹下,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這些領主的親衛不久前才抓走瞭麗茲夫人一傢,現在把他們叫到這裡,又是所為何事?莫非他們折騰麗茲一傢還嫌不夠?

  村民們暗自揣測,卻也無人敢表示不滿,畢竟那些親衛手中的長劍,真的不是擺設。

  疑惑並未持續多久,一輛帶著領主徽記的馬車風塵仆仆從遠處駛來,當先下車的,不就是那個侵占瞭麗茲傢果園的雇農佈朗?瞧他如今的春風得意,跟以往唯唯諾諾的形象判若兩人。

  佈朗饒有風度地單手負背,朝車廂內彎腰遞掌,小心翼翼地將兩抹倩影扶下,待看清那兩張熟悉的俏臉,村民們臉色各異。

  被佈朗扶下馬車的,正是之前被帶走的麗茲母女,隻是不知怎的沒見到艾露莎,然而最讓眾人不解的是,母女二人穿著同一款式的素白紗裙,那是一件……婚紗。有眼尖的村民一下子便認出,眼前這大小美人身上所穿的,正是麗茲當年出嫁時穿的那身婚紗。

  雜貨鋪的老板眼角濕潤,從前他也曾熱切地追求過麗茲夫人,隻可惜一直不得佳人垂青,如今雖然他自己也已經結婚生子,卻一直念念不忘當年麗茲在婚禮上的窈窕淑影,以及那拋向自己的花球……如今麗茲夫人還是一如當年的美麗,而他,已經老去……但領主大人為什麼要讓她們穿上婚紗?

  村中獨居的醫生緊瞇著眼,神色玩味,當年麗茲產下愛女,正是由他接生,約翰去世後他不止一次向麗茲夫人表達過愛意,甚至不惜從鎮上搬到塔安村裡,然而卻一直不得佳人青睞,說起來他倒是要感謝那位領主的兒子,如果不是那位少爺,自己又怎麼有機會看到那位少婦公然挨肏的放蕩模樣?母女倆身穿同一款婚紗,她們又要嫁給誰?

  蹲在路邊的地痞撇嘴一笑,捫心自問,村裡的男人誰沒惦記過這位俏寡婦?

  何況這位少婦傢中還帶著兩個如花似玉的閨女,他不止一次地想偷窺麗茲夫人,但每次都讓她的兩個女兒戲弄得灰頭土臉,淪為村中笑柄,前不久麗茲夫人被公然侵犯的情形看得他血脈僨張,現在那些玩慣瞭女人的貴族老爺們又讓母女倆穿著婚紗,呵呵,能安的什麼好心?

  由親衛開路,佈朗一路揮手致意,帶著麗茲母女穿過人群,一直走到樹蔭下那處臨時搭建的高臺上,高聲道:「先生們,女士們,請安靜一下,我今日謹代表領主大人召集大傢前來,是因為有好消息向大傢宣佈,至於是什麼好消息,就由麗茲夫人親自向大傢宣讀吧。」

  素色紗裙拖曳在高臺上,映襯著斑駁樹影間的縷縷陽光,讓這位從歲月中沉淀出優雅風姿的絕色少婦顯出幾分別樣的清新,麗茲挽著愛女走到臺前,沉吟片刻,終是緩緩開口:「大傢好,我是麗茲,我傢曾向領主借貸巨額款項,今無力償還,根據當初協議,我傢中所有財產全數收歸領主所有,其中包括……包括我自己和我的女兒……麗雅。作為領主的私產,我們母女自願接受領主大人的調教,我們現在已經是……已經是……是領主大人的……性奴隸……」

  性奴隸!那個溫婉賢淑的麗茲夫人,居然被調教成瞭性奴?連她的女兒也未能幸免?

  麗茲:「前幾天我們意圖逃走,被領主大人抓回,為表懲戒,領主大人決定讓我們母女回到村中,作為免費公娼為大傢……服務一周,在此期間,無論大傢怎樣侵犯我和我的女兒,都……都是可以的……」

  麗茲和麗雅淪為母女公娼?男人們被巨大的驚喜砸暈瞭頭,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終於,一個人緩緩舉起瞭手臂,顫聲問道:「真的怎麼操都可以?」

  麗茲緊握女兒玉手,合上雙眸,淚水從眼角沿著臉頰滑落至下顎,凝聚成悲傷,悄然落下,她仿佛抽掉瞭全身的力氣,緩聲道:「是的,怎麼操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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