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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非得前情提要一下,不然作者自己有些都記的不清楚瞭,在此先向還有在看的各位大德們表示敝人的感謝與道歉:

  生活平凡的上班女郎蕭嵐,意外被卷入軍火大亨莫言和職業老鴇穆華的賭局中,成為身不由己的賭具,兩人以開發蕭嵐的性欲作為打賭的內容。

  一直接受遠距調教的蕭嵐在上一回終於被綁去而與莫言“碰面”,而在兩人“相遇”的同時,矢志殺莫言為伯父報仇的阿拉伯裔人口販賣大亨法哈德,以及執意追捕莫言到案的國際刑警紀明璟,正逐漸的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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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華左手拈著一根煙,坐在書桌前,盯著眼前的電話機。她的右手邊放瞭一個威士忌酒杯,裡面的冰塊早化光瞭,桌面上沿著杯底凝瞭一圈水滴。她把煙頭在煙灰缸裡點瞭點,煙灰缸裡早堆滿瞭煙頭。監視的人發現蕭嵐被綁走的同時,她隨身用品的追蹤器也跟著斷訊。已經好幾個小時瞭仍追尋不到訊號,空坐的時間越久,煩躁的情緒就越累積。當然,即使她的情緒不是那麼焦躁,也不表示就能在莫言開口前,就先察覺他的存在………

  “晚安”

  穆華也來不及去想來人是誰,第一個反應是想去壓右手的暗格。

  “有人在你背後的時候才想掏槍,是無濟於事的。再說,四管掌心雷這種壯膽槍,還是別掏出來逗我開心吧。”

  “是你啊……”穆華停止瞭手上的動作“那麼,軍火專傢,你覺得怎樣才高明?”

  “我會建議你裝個無聲警鈴,按瞭等人來救”莫言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不過也得警衛那端還有人能反應才行。”

  “謝謝你的專業建議啊,我會改進的。”

  “應該的,我們都不是幹正當營生的,不小心點,會丟性命的。”

  “你來幹嘛?”“如果要找人陪睡,打專線來就成瞭”穆華轉過身來,嫣然一笑:“還是……你想找我陪你啊?”

  “我是來道歉的。”莫言慢條斯理的回答道。

  “道歉?”

  “喔,我剛剛把蕭嵐借去玩瞭一陣子”“沒先跟你說一聲,有點不好意思。”

  “原來……”

  “咱們的規則可沒說,我不能主動去找她聊天吧?”

  “那麼……你把我們打賭的內容都告訴她瞭?”

  莫言順手從穆華桌上的煙盒裡撿瞭一支煙點上,一邊說道:“如果這樣的話,不就不好玩瞭嗎?”“我是把她吊瞭一陣子,想看看她跟你”配合“的程度如何?”

  “那你應該知道她還蒙在鼓裡吧?”

  “看起來是如此,所以我又何必對她透露什麼呢?”莫言吐瞭個煙圈出來:“我先跟你說一聲,免得你還要去花功夫拷問她。”

  “聽起來你還對她滿愛惜的嗎?”

  “該怎麼說呢,莊傢是你當,我切一切牌不過份吧?”莫言把那支煙給捻熄瞭:“女人抽的玩意,還是淡瞭點。”

  這時電話響瞭,穆華按下瞭揚聲器,惠子的聲音傳瞭進來:“老板,追蹤單位剛回報,蕭嵐的訊號又在他傢附近出現瞭,我們的人看到她被蒙著臉,從一臺小面包車裡給推出來。”

  “我知道瞭。”

  “要找人把她弄來盤問嗎?”

  穆華沒好氣的說道:“不用瞭,照正常程序監視就好。”她切斷瞭電話,瞪瞭莫言一眼“謝謝你特地來告訴我,免瞭我一場虛驚啊。”

  莫言微微一笑“不客氣,應該的。”“那麼,我就不留下來喝茶囉”他一邊說話一邊面對著穆華緩緩往後退,在桌燈的光圈外緩緩的隱沒。過瞭好一陣子,穆華才起身走到瞭房門口,莫言早沒瞭蹤影,隻剩下保鏢兀自昏迷不醒。

  穆華回到瞭房間,按下瞭發話器:“惠子,現在過來”“我要跟你討論一下,關於燕子的處理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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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

  渡輪靠上碼頭的時候傳來瞭一陣震動,乘客魚貫的下瞭船,紀明璟卻坐著沒動,今天她在同樣的位子上,已經坐瞭一個下午,來來回回幾十趟都有瞭,隻是看著維多利亞港的海水發楞。

  早上開完視訊會後,她還沒辦法從沖擊中恢復過來,她的頂頭上司質疑,在長時期的捕風捉影而無所獲後,對“哥薩克人”的追捕,是否還應該繼續下去?

  上級單位的主要質疑點在於,紀明璟指稱由“哥薩克人”所犯下的多起案子,包括軍火運銷組織以及牽涉到該組織的武裝沖突行動,這中間雖然有關連性,但仍不足以證明該組織,以及該組織的核心神秘人物“哥薩克人”是存在的。在有限的資源分配下,哥薩克人一案若沒能提出具體的事證,可能必須先“擱置”。

  然而紀明璟清楚的很,官僚機構的“擱置”一詞不代表該檔案會被放到辦公桌上的“待辦”文件夾裡,而是資源回收桶,自己花瞭好幾年追查的努力,將會冷凍三十年後,因資料已不具機密性質而進瞭碎紙機,也許那時候已經改用高能粒子炮來銷毀文件瞭。

  紀明璟覺得堵在胸口吐不出來的情緒,並不隻是悲哀或無力感,更多的是憤怒與不甘心。如果就這樣停手,放哥薩克人去逍遙,也許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哪天遭瞭報應,被其它人火並掉瞭。就算過瞭很多年沒看到哥薩克人犯案,也不能確認他是死瞭,還是隻是賺飽退休瞭?與其說是輸與贏的問題,不如說她無法接受這種不戰而敗的判決。

  渡輪的馬達聲又開始響起,天星小輪慢慢的滑動著,往對岸的香港島駛去,太陽逐漸往外海沉落,中信大樓、會展中心、解放軍總部大樓等等的燈光都逐漸亮起,黑夜開始籠罩著整個香港,海潮拍打船身的聲響大瞭起來,夜間的風益發凜冽刺人。紀明璟攏瞭攏大衣的領口,下瞭決心,她下瞭船,找瞭具公用電話,從PDA叫出瞭一個電話號碼,深吸瞭一口氣,照著上頭的數字逐一的按下……。

  EC155海豚直升機強烈的下削氣流,吹在幹裂的土地上,卷起黃色的飛塵。

  細碎的砂石打的紀明璟臉面發疼。她壓住自己在風中狂亂飄揚的短發,搖搖晃晃的上瞭直升機,駕駛員隨即拉高,一個回旋後,往海面的一艘遊艇飛去。

  深著雪白制服的女侍,領著紀明璟穿過長長的甬道,由停機坪走上艇首。穿著白色夏佈長褲及便鞋,以及大花巴拿馬衫的法哈德,正在享用他早餐後的第一支香煙。他示意紀明璟在其中一張躺椅上坐下,侍者送上咖啡後便退下,在場就剩下他們兩人和保鏢哈提卜。紀明璟也沒開口,等著法哈德把煙抽完,過瞭一陣子,法哈德把煙蒂隨手往舷外一彈,開瞭口:

  “要咖啡嗎?紀探員?”

  “你這樣是在殘害海洋生物”

  “我是在跟他們分享好東西”他舉起瞭咖啡壺搖瞭搖,再次用眼神探詢。

  “來一杯吧,有牛奶可加嗎?”

  “那豈不是把我的好咖啡豆給糟蹋瞭?”

  “客隨主便吧,是不是喝完瞭還可以幫我算個命啊?”

  法哈德微微一笑,倒瞭兩小杯咖啡,拿起其中一杯啜飲著:“那是娘們在幹的事情。”“再說,掌握不瞭自己命運的人才需要占卜。”“順便問問,紀探員,你對我的新遊艇感覺如何?”

  紀明璟知道對方意示閑暇的在吊她胃口,所以也不急著進入正題:“真不錯,PalmerJohnson打造的最新、最大的款式PJWORLD,全長82公尺,難怪打直升機坪走到船頭要那麼久”她喝瞭口咖啡,微微皺瞭一下眉頭,阿拉伯咖啡的煮法,實在濃烈到讓她有點難以消受:“內裝豪華的很,勞斯萊斯引擎跑起來一定帶勁的很吧?有錢人的玩具就是不同。”

  “你要的話,我可以保留一個房間給你,歡迎你隨時來。”“前一陣子開這玩意去釣馬哈魚是還滿來勁的。”

  “省省吧,法哈德”紀明璟冷冷的說道:“你的女奴房夠多間瞭,不差我一間吧?”

  “你對我的誤會可大瞭,紀探員”法哈德擺出一副受傷的表情:“我對女人向來是很尊重的。”

  “法哈德,閑聊就兩免瞭”“你我都知道對方是什麼角色,隻要你遊艇上沒裝防空飛彈或魚雷,現階段我不打算插手你的業務范圍”紀明璟把一個光盤盒放在桌:“我們的目標目前是一致的,所以在確定”哥薩克人“的身份以前,我可以保證不會從背後捅你一刀。”

  法哈德把那片光盤拿起來,卻不打開:“你手上有的數據一片光盤就燒完啦?這個份量可憐瞭點吧?“

  “怎麼?你打算坐地起價嗎?”

  “開個玩笑嗎,別那麼緊繃啊,紀探員,這畢竟是個開始。你我各自的信息管道,是可以互補的”法哈德招瞭招手,保鏢哈提卜也掏出瞭一個小光盤片放在桌上。

  “當作是個見面禮吧”“伯父(哈立德)死瞭之後,我”拜訪“瞭這宗死亡交易裡每個現存的知情者,拼湊瞭一些信息出來。”“哥薩克人很機警,幾乎沒留下什麼可以指認他的紀錄,不過,他跟我伯父面談前,為瞭表示誠意,有一通沒有變聲過的電話錄音留瞭下來。”

  “就是這個?”

  “我找人作聲音分析,大概可以推斷出幾點:男性,應該是蒙古人種,年紀在40到45之間,阿拉伯文程度很高,發音非常標準,但是還是有輕微尾音,母語有可能是斯拉夫語系,所以……”法哈德賣瞭個關子。

  “以哥薩克人的行事風格來說,不太可能是語文學者專傢”紀明璟若無其事的接話道:“會精研非母語冷僻語言的,除瞭學術機構,還有特務機關……”

  “前蘇聯或華約體系的軍人或情報員?”

  “這是一個點,我想你可以往這方向查。”

  “我會把數據,再給我們自己的分析師聽聽。”

  “這不就是個好的開始嗎?紀探員”法哈德作瞭個手勢,哈提卜遞給紀明璟一張寫著數字的小卡片。“這是我的保密專線和信箱,你可以隨時跟我聯絡”

  “就這樣吧”紀明璟擱下瞭咖啡杯,起身把那片小光盤塞進自己夾克的口袋裡“麻煩你的駕駛員再送我一趟瞭。”

  “不多參觀一下?今天中午有新鮮的海鱸可吃”法哈德抓一抓頭“如果想曬日光浴的話,我找人帶你去挑比基尼。”他不理會紀明璟彷佛要燃燒的目光,繼續自顧自的說“不過如果要猛男抹護膚油的話,我這女人比較多,所以,我是不介意幫你服務的。”

  紀明璟冷冷的回答:“法哈德,我們是合作沒錯,不代表需要愉快。你們阿拉伯有個諺語,喜歡跟狗睡一起的人,遲早滿身都是虱子”

  “怎麼我沒聽過呢?”法哈德摸瞭摸鼻子“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不喜歡狗虱,所以不打算跟你太親近。”

  法哈德打瞭個哈哈,按瞭叫人鈴,白色制服的女侍再次出現。他沒說話,揮瞭揮手,女侍微微向紀明璟鞠躬,紀明璟頭也不回的跟著女侍走瞭。

  法哈德看著紀明璟邁開修長的雙腿走遠的時候,臀部以一種優美的弧線緩緩的擺動著,忍不住自言自語:“雖然不是處女瞭,不過等擺平瞭哥薩克人,倒是可以破例幹一幹這個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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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羅斯,聖彼得堡

  今年冬天比較暖和,地上隻有薄薄的一層雪。不過聶瓦河的河冰仍舊凍結的很結實,小孩子們和手拉著手的戀人們,頂著天空仍飄動著的細碎雪花,在結冰的河面上滑行嬉鬧著。

  裹著厚重冬衣的老者撐著一根登山手杖,在雪地上緩緩的走著,吃力的走到渡船碼頭邊的獅身人面像旁。雖然早已沒有船隻在此處停靠瞭,不過碼頭短短的石制階梯,正好讓人們走到冰面上。他在其中的一個階梯上坐下來,順手把沾黏在他花白短髭上的雪屑抹掉,掏出瞭一個黑色皮革包覆的小酒壺,扭開來啜飲瞭一口。這一小瓶的伏特加他打算要喝一個下午,所以隻是沾瞭沾唇。

  老者把那個小酒壺拿在手上撫摩著,黑皮上原來鑲著一顆紅星,紅漆早已磨光,露出鋼片的顏色。另一面上鑲著鐵錘與鐮刀的字樣也被磨的發光,黑皮上隱約烙著1960的字樣。他沈思瞭一會,把那小酒瓶塞回瞭懷裡,在伏特加帶來的暖意中打起瞭盹來。

  當莫言在他背後佇足時,老人就醒來瞭,不過卻沒轉過頭來。莫言把臺階上的積雪拍瞭一拍,坐在老人身側:

  “伊夏(俄文伊凡的昵稱),你還是靈敏的很啊。”

  老人並沒有側過頭去看,彷佛自言自語的說:“我的知覺早衰退瞭,隻是總是睡的淺罷瞭”他又拿出酒壺喝瞭一小口,習慣性的撫摸著酒瓶。他把酒瓶湊近瞭眼前,一字字念著1960字樣下的那小排字:“伊凡。瓦西裡耶夫。希德連科少尉,於伏龍芝學院畢業紀念。好久沒有人叫我的本名瞭”

  “知道的人應該不隻我一個,隻是會來看你的不多罷瞭,……老師”

  “那麼,賽吉,你又為何而來呢?”

  “我聽說你病瞭,很嚴重”

  瓦西裡耶夫苦笑瞭一下:“我不會為此傷神的,賽吉。當我選擇成為幽靈的同時,就已經有瞭飄移的覺悟瞭。現在我這個衰頹的靈魂,隻是寄宿在這個殘破的軀體上等著消散而已”“……我不擔心死亡”

  “說實在的,伊夏,隻要你想要的話,可以過的舒服點。起碼塔莎跟你住一起的時候,會好過點。”

  瓦西裡耶夫隻是笑笑沒有答話,過瞭一陣子,彷佛夢話般的低語道:“1960年,我畢業後就被派到列寧格勒軍區瞭,對我這種在高加索山區長大的孩子來說,看到波羅地海,讓我很愉快,又很激動”“真好的年代,那時候我從陸軍總部下班就會去郵電局找我的安娜,我們可以一起坐到半夜,隻為瞭看開橋……”

  “伊夏,那是五十年前的事情瞭”莫言淡淡的說道:“當時你相信蘇聯會解放全世界……,我嘛,打開頭就沒相信過”“或許有信仰的年代,還是比較美好的吧?”

  老人迷蒙的眼神又再次轉為銳利:“賽吉,我自己也想過,為什麼會選擇你接班,或許就是因為你沒有信仰吧?不為誰而活的人才是最強的。”他舉瓶本來又想嘗上一口,想瞭想又放下瞭。

  莫言微微一笑,掏出瞭一整瓶的首都牌伏特加遞給他。瓦西裡耶夫高興的眨瞭眨眼,喝瞭一大口:“我為蘇聯貢獻瞭一生,對蘇聯的信仰已經滲入我的血液瞭。所以,蘇聯瓦解的時候,部分的我在當時就已經死瞭“”其它的部分,隻是在這個沒有夢想的世界等待枯萎而已。“

  “伊夏,我是認真的,即使沒有夢想,你還有回憶,為瞭塔莎,你應該振作點的。”

  莫言拍瞭拍他的肩膀,把一支小鑰匙塞在他的手上,站起身來“我走瞭,……”

  瓦西裡耶夫沒轉過頭,不過聲音大瞭點:“賽吉,什麼東西讓你變軟弱瞭?”

  莫言聳瞭聳肩:“人不是完美的,我的老師,即使是你認真教過我的東西,有些在你自己身上也行不通,不是嗎?”

  瓦西裡耶夫自顧自的笑瞭“……賽吉,你還是常常作惡夢嗎?”

  “偶爾吧。”

  瓦西裡耶夫站起瞭身,轉過來凝視著莫言的臉,過瞭許久,他低聲說道:“我很抱歉”

  莫言拍拍他的臉頰,然後擁抱瞭瓦西裡耶夫:“我沒怪過你,成為幽靈是我們自己的選擇,現在已經不再是你的選擇,而變成是我的選擇瞭”“永別瞭,伊夏”

  他拍瞭拍對方的背,轉過身,用輕快的腳步走遠瞭。

  也才不久後,一個十六七歲的金發少女從街的另一端走到瞭瓦西裡耶夫身邊,抱住瞭他,親瞭親他的臉頰:“爺爺,剛剛那是你的朋友嗎?”

  “你看錯啦,塔莎”瓦西裡耶夫嘆瞭一口長氣:“那個……隻是我遺忘在過往的影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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