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回到昌城第一時間就召開瞭新聞發佈會。
回到主場,發佈會之後的慶祝活動顯得更為浩大,賓客名單列出瞭長長的一條。
包括江深。
自從失去朱砂,兩個人之間失去瞭一點劍拔弩張的氣氛,但這個行為似乎仍夾雜著一絲挑釁。
江承和朱棠臨窗而立,"小朱總常駐昌城,這次回傢不多停留一下"
"傢姐婚期已近,到時候還需要回去。"
江承點頭,"婚期訂瞭哪一天我會準備一份心意,屆時還請小朱總轉達給朱小姐。"
"江總太客氣。"
"小朱總,好久不見。"聲音走廊的轉彎處,聲音極清冷。
江承和朱棠扭過去,是親自持帖前來的江深。
"江董,好久不見,看起來清減瞭不少。"朱棠和江深握瞭手。
氣氛友好,面上平和。
朱棠打飛瞭江深的鴨子,今天還在這裡收獲勝利果實。
但江深看不出什麼情緒,似乎隻是真心來祝賀。
他瘦瞭一點,原本的驕矜之氣已消失不見,氣質變得凜冽起來。
"哪裡。"言談間也隻餘客套。
相比初識,朱棠看過江深和江承,他們都變瞭很多。
朱砂發來瞭一條消息,朱棠瞄瞭一眼回瞭三個字,繼而助理的電話接踵而來,他舉瞭舉杯說瞭抱歉。
看著朱棠離開的背影,江深的拇指在酒杯的壁上摩挲瞭一下,問江承,"你們剛才說到訂婚"
"江董也聽墻角的麼"江承微笑瞭一下。
江深沉默不語。
但這也沒什麼好隱瞞,"小朱總的姐姐前兩日訂婚。"
"姐姐"江深微微瞇瞭下眼,喝下一口杯中酒,"你見到小朱總的傢人瞭"
"沒有,時間不合適。"
這支幹白的後味帶有一點柑橘的香氣,江深感覺著這點香氣在口中蔓延。
他記得,朱棠的姐姐,已經去世瞭。
"恭喜。"江深扭過來,同樣的微笑瞭一下,顯出一點真誠。
江承對這種真誠留有一點保留餘地,但沒有拒絕江深表現的善意,"謝謝。"
在晨光熹微中,周昱時用掉瞭最後一個安全套。
沒有酒精的偽裝加持,他的動作顯得溫柔瞭一點。
也隻是一點,他隻是沒有再禁錮住朱砂,但抽插的力度與頻率與昨夜別無二致。
朱砂緊緊地攀住周昱時的肩膀,像是在高潮的海洋中抱住一塊浮木。
周昱時掐著她的腰,吞下瞭她的叫聲小鎮的清晨太安靜,房間裡隻有粗重的喘息和肉體的拍打聲。
還有最後的一聲嗚咽。
車子離開這個小鎮,朱砂看著後視鏡裡消失的街道,微微勾瞭勾唇角。
魔幻的地方。
豐滿的大媽舉著清潔的工具進到房間,拎起瞭垃圾袋,她看瞭一眼裡面裝著三個可疑的橡膠制品,乳白的液體還在裡面打晃。
她露出瞭一個笑容,"喝一杯還是有用的吧"
周昱時一旦穿上衣服,就變回瞭那個淡漠、不近人情的模樣。
兩個人平靜地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車子裡的氣氛就像他們來時的路。
朱砂的膝上放著周昱時的電腦。
裡面是簡單而詳盡的結婚計劃。
簡單是因為婚禮的參加人數會相當少,幾乎隻有兩邊的傢人 這點征得瞭朱砂的同意,所以婚禮儀式並不復雜,詳盡則是計劃的每一步都細化瞭時間地點,時間按照十五分鐘來安排。
周昱時已經訂好瞭一切,她幾乎隻要出席就好,參加的賓客沒有區別,除瞭穿上瞭婚紗。
"很詳細。"朱砂對這份計劃做出瞭評價。
所以他在前天的工作是在細化他們的婚禮。
"還有什麼需要補充。"
"沒有瞭,一個完美的范本。"朱砂贊揚他。
這種贊美隻針對於這種周密的計劃感,仿佛沒有這是自己婚禮的認知。
隻是最後的蜜月後,在目的地那裡留出瞭空白。
這個流程真是有頭有尾。
"我們的蜜月在哪裡"朱砂點瞭點這個空白。
"你可以決定地點。"周昱時看瞭一眼點在屏幕上的朱砂的細白的手指。
回來的路變得極為順暢,仿佛之前遇到的一切都是錯覺。
然而這個十二個小時的行程被確切地拖成瞭四十八個小時。
足夠發生一些事情。
周昱時把朱砂送到瞭公寓之下。
"你要趕回公司"朱砂看瞭一眼周昱時,他在路上已經連續接到瞭幾個電話。
"是。"
"辛苦。"朱砂拉開車門下瞭車。
她向前走瞭幾步,沒有聽到車子離開的聲音,她扭過頭,看見周昱時的車還是安靜地停在那裡,沒有啟動的跡象。
朱砂又走瞭回去,繞到瞭駕駛位的一側,敲瞭敲玻璃。
周昱時把玻璃降瞭下來,露出瞭面孔,他的眸色沉過黑夜。
"我有東西沒有拿。"朱砂彎下腰,平視著周昱時。
車輛在她的身後奔馳而過,她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馬路上看著他。
周昱時看著窗邊的朱砂,良久,他伸出手扶在朱砂的腦後,吻住瞭她。
這是輕淺卻纏綿的吻。
回時路終究是與去時路不同的吧
朱砂直起身,"再見,周昱時。"
坐在辦公桌前,周昱時打開電腦,那份結婚計劃裡,朱砂在蜜月的後面填瞭庫加提。
周昱時的瞳孔微縮瞭一下。
這是南美的小國,行程不算遙遠。
景致很好,但不算上佳,國內有一個巨大的遺跡。這裡不是主流的蜜月地,但也會有人因為遺跡的神秘而選擇這裡。
比如朱玥。
周昱時不相信這是巧合。
朱砂在他終究無法克制情潮沖動之後將瞭他一軍。
朱砂想說,你心裡想什麼,我都知道。
去,則顯虛偽。
他知道安全套的托詞無法瞞過朱砂,他第一晚的猶豫,一半之於不確定,在這之前,朱砂的確是很好的合作夥伴,他不確定這種關系的深入會帶來什麼影響。另一半之於朱玥,那是一種不能言說的感覺,無論是否有感情,他們曾認定彼此為伴侶,他卻對她的妹妹產生瞭沖動。
如果他就這樣恍若不知地和朱砂一起去到他曾和朱玥約定的蜜月地去蜜月。
他那一天的掙紮的就顯得尤為虛偽而可笑。
不去,則顯嘲諷。
如果用情至深如廝,連約好的蜜月地都成為瞭傷心地,又為何不能抵抗她的誘惑。
為何不能抵抗她在酒吧昏暗燈光下一閃而逝的笑,為何不能抵抗她帶著一點慌亂的黑亮的眼。
為何不能抵抗周昱時的小腹有一點收緊。
鏡中的畫面不僅僅隻刺激朱砂。
他輕輕地呼出瞭一口氣。
他確實對她有欲望。
他們沒有在博弈。
但他坐在車裡,吻住瞭窗外的朱砂時,這一局,可能他已經輸瞭。
周昱時合上瞭筆記本,走出辦公室。
朱砂走進房間做瞭個伸展,她的身體有輕微的酸疼。
但偶爾為之也算情趣。
這個學期已經結束瞭,朱砂看著日歷。
在正式入學之前,她會成為周昱時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