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笑,楊紫瓊兩人互望瞭一眼,點瞭點頭。本來兩人在那土地廟將救兩人之時,就已經知道長青林是毒門的人,隻是不知長青林在毒門的份量地位如何,因此一直不提,這下順水推舟,既然長青林的師伯是毒魔茹龍閑,則她在毒門的地份應該不會太低。王笑笑心中一動,想道:“她既是毒門中人,說不定會解黑龍紫血之毒,如能得她臂助,則師叔出關之日,指日可待。”
楊紫瓊也是同樣心思,暗忖道:“師父中瞭黑龍紫血毒,正需要毒門的解藥,說不定她可以幫助我們。”
張口欲言,忽然又想道:“不對,我如果這時向她要求黑龍紫血解藥,不免讓她懷疑我們因功要挾,那時好心便成瞭歹意。還是暫且忍下的好。”
硬生生地將已到口中的墾求的吞瞭下去。長青林見楊紫瓊欲言又止,似有什麼難言之隱,兼之臉色黯然,頗有頹喪之色,不禁問道:“這位姐姐,你怎麼瞭?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楊紫瓊心中一動,半真半假地苦笑道:“沒有什麼,隻…隻是…唉,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長青林見楊紫瓊面有難色,似乎有什麼事纏繞心中,委決不下。她生性善良,樂於助人,當下毫不猶豫便道:“姐姐盡管說無妨,若有我需要幫忙的,我們一定幫忙到底。”
說著,走上前去,握住瞭楊紫瓊的手,輕輕在她的手背上拍瞭拍。楊紫瓊先是一驚,本能反應就想立刻收回雙手防禦,以免對方存有異心,趁機出手。待見長青林語出至誠,毫無做作。伸手相握,正是她表達善意友誼的表現。臉色溫柔之極,就像鄰傢的大姊姊般,令人十分想跟她親近,善良體貼,語音柔和,不禁臉上一紅,感到汗顏,心道:“她以至誠對我,我卻是心中另有圖謀,想騙她的解藥來幫師父解毒,用心未免齷齪瞭些。”
忍不住就想出言解釋,哪知她身子方動,右腰中掌處驟疼,彷彿被人在傷處狠狠地打瞭一拳,身子往左一移,不禁痛得哼出聲來,伸手緊撫傷處。長青林驚異問道:“你有傷在身?”
不由分說,伸手就向楊紫瓊傷處摸去。王笑笑雙眉微皺,身子略向前傾,隻要長青林有什麼不利於楊紫瓊的舉動,便可即刻出招,置長青林於死地。楊文遠隻見王笑笑身子一傾立回,以為他是關心楊紫瓊傷勢,當下向王笑笑說道:“恩公不用擔心,我妻的醫術不錯,定可為恩公夫人減輕痛楚,治療傷勢。”
王笑笑臉上一紅,對他笑瞭一笑,楊文遠也向他笑瞭笑。王笑笑知他江湖經驗畢竟不足,一點都沒有防人之心,看不出自己那身子一傾用意為何,也不點破,心中有點慚愧,卻又暗自搖頭,忖道:“我雖然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行走江湖,又豈能毫無警戒心?瞧他半點防人之心也無,如此經驗,又怎能行走江湖,是‘雲中鶴’肖金奇那老狐貍的對手?”
瞧那長青林正小心翼翼地將楊紫瓊的衣服掀起,察看她的傷勢,當下向楊文遠使瞭使眼色,示意兩人先出去,楊文遠會意,當下與王笑笑走出瞭山洞。隻見明月掛天,冰輪皎潔,四野還不時傳來唧唧蟲鳴,幾聲宿鳥振翼的飛擊聲。微風送來,令人精神一陣爽朗,忍不住深吸瞭幾口,清涼直達發稍,彷彿整個人吸入瞭一大片水晶,連空氣都變得碎碎的,隻要一吸氣,就好似瓷瓶碎裂般,清脆冷吟,水聲泠泠,彷彿心中流過一抹清泉。王笑笑伸展雙臂,盡情呼吸,遠遠地就看到天邊略白,心道:“怎麼?折騰瞭這一會兒,居然快天亮瞭?”
楊文遠也看見瞭天邊微光,忍不住便道:“天快亮瞭。”
王笑笑嗯瞭一聲,雙目凝視遠處,似有所感,好一會兒才道:“是快天亮瞭,好久沒看日出瞭。”
楊文遠感懷的道:“我也是。”
楊文遠雙目向遠方眺望,癡癡地凝神看著天邊,隻見穹蒼漸明,黑暗慢慢退去,沉默瞭一會兒,才緩緩地道:“這讓我想起瞭華山派看日出。”
王笑笑沒說什麼,隻是淡淡地哦瞭一聲,靜待下文。楊文遠嘆瞭一聲,雙目微閉,良久才道:“我記得當我在華山派的時候,師父待我極好,時常帶我到天都峰看日出,同時也會督促我在峰頂練劍,藉黎明時那似亮未亮的微光訓練眼力,那時我們好親近啊!有時師父還會順便在袖中藏幾塊糕餅,怕我餓瞭,就有東西吃,隻可惜現在…我…我……恐怕不能回華山派瞭。”
一念及此,不禁觸景傷情,心中感慨萬千。王笑笑聽他話聲感慨,不禁也嘆道:“師恩浩瀚,愛妻難舍,那也是人間難事瞭。”
楊文遠身子一震,轉過頭來向王笑笑問道:“你知道?”
王笑笑淡淡一笑,道:“你們在土地廟講的話我在樑上都聽得清清楚楚,若非見你不願背德殺妻,依我平日的個性還不一定會救你。”
頓瞭一頓,突然道:“看,日出瞭。”
楊文遠轉頭向前看去,果然,天邊白雲卷湧,成堆成堆地向四方開展,時而雲海幻變,波濤山立,彷彿要吞噬大地,氣勢洶洶,時而輕柔似雪,飄靈若羽,令人忍不住就有一種莫名的沖動,想要不顧一切地將自己毫無保留地投入如棉的雲海中,享受那超凡絕塵的舒適。
由雲下發出絲絲微弱的陽光,則像鑲嵌金箔似地,隱隱的在雲海邊緣處鏤上金邊,白雲彷彿受到蒸烤般,漸漸轉紅,半白半紅,光華掩射,似透非透,似明非明,就像是美人飲酒後玉面酡紅,媚目流波,令人心醉神迷,癡癡地望著遠端雲破日出。王笑笑雙手負背,足踏坡頂,整個人懸在坡沿頂邊,承受山區勁風吹拂,衣衫後飄,獵獵有聲,身子卻是挺得筆直,如崇山峻嶺,沉凝雄穩,彷彿是不敗的天神,獨立迎風。雙眼似凝非凝,極目望去,隻見天邊朝日初昇,一派陽和渾厚,雲耀金波,霞彩流輝,眼睛微瞇,依稀便瞧見七彩霓虹化做千絲萬縷的無數天光,紅黃藍紫,錦緞燦然,網也似地將大地整個緊緊罩住,整個人突然覺得精神在恍忽之間似乎變得有一點渾沌,有一點清明,彷彿足不履地,身子飄蕩欲飛,心中雖感驚訝,但奇怪的是,靈臺卻是平靜的很,沒一絲漣漪,沒半點塵埃,無垢無染,一派祥和。謐靜安然,幽寂清朗。
王笑笑閉上雙眼,不以目視,隻以神遇,放松全身肌肉,三萬六千個毛孔全開,讓肌膚自由的感受風的清涼,光的和煦,雙足雖不用勁,卻仍然牢牢地釘在坡頂,不動搖分毫。精神向全方位擴展,就好像旭日東昇,光華逐漸延伸到天地間的任何一個角落,沒一處遺露。整個人在剎那間突然熱瞭起來,體內真氣活潑潑的四處遊走,毫無窒礙,彷彿自己變成瞭一道光,一片羽,那樣飄空回舞,無所不至,心中陡然想起瞭淫魔李長風也就是邪神所說‘空’的境界。
也不知道過瞭多久,王笑笑才緩緩睜開雙眼,身上熱暖暖的,眼前強光刺目,原來王笑笑獨立山坡,面日而立,已有好一段時間瞭,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也已夠太陽爬上山頭瞭,當下伸手略擋日光照眼,似嘆似贊的道:“這是我第一次看日出啊!”
心中回想起前世小時候自己的老院長曾經為瞭增長見識帶他暢遊名山大川,足跡遍及中原各地,曾在泰山極頂‘玉皇頂’之東的‘日觀峰’‘探海石’上觀日出,後來,來到著這個世界上,同樣的那時他已經是個少年瞭,所學劍法已約略成形,隻是對於劍道,還隻是停留在似懂非懂的階段,不是很明白。淫魔李長風也就是邪神曾教他‘以神化劍’的心法,奈何他那時年紀尚輕,未能領略這套劍道心法,隻覺得泰山觀日出,雲海變幻奇奧,尤其是色彩變化,絢爛多姿,令人嘆為觀止,但也僅止於對天地造物之奇,感到驚服,並未進一步深思冥參,更上一層樓,求道於劍。今日不知怎地,似乎是受瞭楊文遠感嘆師恩的影響,居然不知不覺地在凝觀旭日之昇的同時,心中若有若無的意念牽動,進入瞭淫魔李長風也就是邪神所謂‘以神化劍’的心法,也就是‘空’的境界,這時才瞭解到淫魔李長風也就是邪神的師傳心法奧妙之處,真真正正的以心,而不是用眼,來看日出。
王笑笑長長地吐瞭一口氣,四下一看,楊文遠已經不在瞭,當下飄身回洞。王笑笑還未回到洞口就聽見洞中有人正在講話,似是在解釋什麼,停步凝神,側耳傾聽,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入耳中。
隻聽得洞中長青林的聲音傳來道:“夫君,你相信我,我真的沒給假藥,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中毒死的,但我給他們的確實是正確無誤的金蠶粉解藥啊!”
語音中挾雜著哀求,哭音,以及些許恐懼。
楊文遠則長嘆一聲,突然問道:“我且問你,你讓我交給我師父的五行散解藥可是真的?”
長青林又傷心又忿怒,語音發顫道:“你……你…懷疑我…我給你師父假藥?”
楊文遠則靜立不答,似是默認。長青林眼淚直流,續道:“你…你…怎麼可以懷疑我?我…我跟著你,到處被人追殺,還為瞭你背叛師門,幫你取得瞭五行散解藥,你…你怎麼可以懷疑我?你怎麼可以懷疑我?”
說完,低聲啜泣,想是極為傷心。楊文遠靜肅無語,一言不發。王笑笑在洞外聽得眉頭直皺,忽然警覺心起,暗忖道:“奇怪,怎麼沒有聽到師妹的聲音,難道……”
心中打瞭一個突,臉上殺機驟起,想道:“如果他們敢不利於師妹,就休怪我心狠手辣瞭。”
他本非容易沖動之人,隻因關心,一時胸中殺意縈懷,洞中隻聽得長青林的啜泣聲。良久,楊文遠才嘆瞭一聲,向長青林安慰道:“青林,別哭瞭,我們是同命鴛鴦,生死都在一起,這一生是永遠不分開瞭。”
長青林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龐,既幽怨,又歡喜地道:“你相信我沒給你假藥瞭?”
眼眶中猶帶淚光,又是害怕,又是期待,眼前帶著一層淡淡的霧氣,癡癡地瞧著楊文遠。楊文遠苦澀的一笑,不敢與她的幽怨雙眸相對,眼光避瞭開去,嘆聲道:“青林,其實我並不是懷疑你,也不怕背負毒殺同門的大罪,我知道你溫柔善良,不會給人假藥,隻是…隻是…我實在想不透,為什麼我們的解藥反而會毒死瞭王師弟和曾師兄?”
長青林茫然的搖瞭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給的確實是真的金蠶粉解藥,不會錯的。”
楊文遠嗯的一聲,當下陷入苦思。長青林怔怔地瞧著沉思中的楊文遠,幽怨雙眸中閃過一絲迷惘,她本以為她瞭解他,但是方才他居然不相信自己,還懷疑自己給瞭肖金奇假藥,毒殺瞭王長生和曾長崎,心中驟感酸楚,滿腹委屈,張口欲言,卻見楊文遠埋頭苦思,似乎甚是煩惱,當下幽幽地嘆瞭一聲,嘆聲低回輕曳,如嫠婦夜悲,牽人心腸,一顆珍珠般的眼淚自眼角悄悄落下。王笑笑聽得她的嘆聲,淒楚苦澀,憐意驟起,心中大罵道:“這個莽夫,事情還沒搞清楚就胡亂責怪人,真是該打。”
胸中一陣沖動,就欲搶入洞中將楊文遠大罵一頓。他腳步才向前跨出半步,心中突然想道:“我是怎麼瞭?怎麼變得如此沖動?”
心中疑念既起,當下深吸一口氣,平靜心湖,念道:“這是人傢的傢務事,我有什麼資格介入?”
一念及此,便沉住瞭氣,縮回踏出的右足,繼續傾聽洞中動靜。其時山洞中一片靜默,寂然無聲,眾人呼吸可聞,王笑笑功力既高,當下便聽得山洞中有三人的呼吸聲,其中一人呼吸深緩有力,其他兩人則較為急促短揚,顯然功力較為不如先前一人。王笑笑呼吸聲入耳,便知楊紫瓊夷然無傷,可能隻是被長青林弄得睡著瞭而已,當下心中放下瞭一塊大石。王笑笑想道:“他們兩人的關系好像有點僵,我若現在進去,不免有些尷尬,不如…”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突然遠處傳來尖銳哨音,彷彿一縷鋼絲拋向天際,聲音雖然不大,但聽在耳中卻極不舒服,令人心浮氣燥。王笑笑微一皺眉,心中暗罵道:“這是什麼鬼哨聲?這麼難聽?”
就想走進洞中瞧瞧楊紫瓊。他人才走入洞中,便瞧見長青林臉色丕變,雙手發抖,表情害怕之極,似是看見瞭什麼山精鬼怪般,雙眼瞪的大大的往洞外看,身子瑟縮,臉色蒼白,沒半點血色,上唇緊咬下唇,顫聲道:“鬼…鬼毒哨……”
楊文遠見長青林居然如此駭怕,忍不住將長青林抱在懷中憐惜問道:“青林,青林,你怎麼瞭?”
關切之情,溢於言表。王笑笑見楊長兩人相依相偎,心道:“我本來還以為她們兩人在吵架,看來應該隻是個小誤會罷瞭。”
但見到長青林居然如此害怕,幾乎是哨聲一響,就整個人打顫發抖,不禁奇道:“莫非那哨聲另有乾坤,是毒門的人追來瞭?”
他心中疑團滿腹,臉上卻半點不顯,隻是淡然笑道:“啊,你回洞裡來瞭。”
楊文遠沒想到王笑笑居然會在這時候進來,自己還緊抱著發妻,不禁有點不好意思,臉上一紅,有點歉然道:“我看恩公看日出出瞭神,因此不敢打攪,恩公不怪我先進來瞭吧?”
王笑笑笑道:“如果我連這種事都怪你,那我王笑笑豈不顯得太小傢子氣瞭?”
眼光掃瞭兩人一眼,最後落在躺在一旁瞭楊紫瓊身上,試探問道:“我師妹她……”
長青林不等他問完,便勉強擠出笑容道:“她內傷不輕,幸好處理得宜,我讓她服下瞭我們苗疆獨有的‘桃花酒’,讓她先睡一覺,一覺醒來就好瞭。”
王笑笑對她微微一笑道:“那就真的多謝你瞭。”
長青林也對他笑瞭一笑,這次笑容自然多瞭,似乎因為有瞭王笑笑,楊文遠兩人在旁,遂感安心不少。這時,那哨音又再度響起,所幸那哨音逐漸遠去,顯然吹哨人已經走遠瞭。長青林原本繃緊的心情,這時才得以緩和,吐出瞭一口氣,放松身子,自言自語道:“走瞭,總算走瞭。”
王笑笑和楊文遠兩人互望瞭一眼,不知為何長青林會如此害怕,但都猜得到這吹哨人大概十有八九是毒門的人。長青林看瞭兩人,幽幽地嘆瞭一聲道:“剛才那是本門的鬼毒哨音。”
王笑笑和楊文遠兩人聞言都是心中大悟,均想:“果然不錯,是毒門的人。”
長青林低聲續道:“那鬼毒哨音是本門有緊急要事時召集門人的信號,凡是聽到哨聲的人必要放下手邊工作,依沿路信號趕往集合,否則,殺無赦…”
說到這裡,香肩一陣微抖,哨音雖過,她仍是不自禁的害怕。楊文遠站在長青林身旁,見她害怕,不禁將她緊抱懷中,低聲安慰道:“有我在,不用怕。”
長青林向他甜蜜的笑瞭笑,低聲道:“有你在,我不怕。”
隻覺得心中溫暖喜樂,就算是毒門的人立時找上來也不怕瞭。楊文遠則是默然地笑瞭笑,心中總有一個陰影揮之不去,雖然懷中擁著長青林,對她異常憐惜,但一想及恩師‘華山絕劍’莫榮臻可能拿到假藥,心中就是一陣焦燥,心神不寧,偏偏又不能對長青林生氣,憋在心中,隻能苦笑。王笑笑旁觀者清,冷眼看著兩人對話神情,一個是心懸恩師,滿懷無奈,對愛妻略帶歉意,另一個則是憂喜參半,全心愛戀,對夫君百依百順。看在王笑笑眼裡,除瞭搖頭,還是搖頭。便在這時,楊紫瓊嬌艷的臉上閃過一絲紅光,嚶嚀瞭一聲,緩緩地伸展瞭雙臂,揉瞭揉眼睛,心道:“奇怪,我怎麼睡著瞭?”
一張眼便見王笑笑對她笑笑問道:“師妹,你醒瞭?”
臉上不禁一紅,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道:“嗯!”
楊長兩人見楊紫瓊醒來,不便人前當眾擁抱,當下略略分開瞭一點。楊紫瓊噗嗤一笑,嬌顏俏喜道:“你們不用顧忌我,要抱就抱,反正你們已經是夫妻瞭,又有什麼好顧忌的瞭?”
說完,向兩人眨瞭眨眼。楊長兩人聽得滿臉通紅,臉上熱辣辣的一陣困窘,不知怎麼回答。王笑笑則心裡暗笑道:“師妹又在搗蛋瞭。”
楊紫瓊斜眼一瞄王笑笑,笑問道:“師兄,你剛才在笑什麼啊?”
王笑笑心道:“好傢夥,要找我碴來瞭。”
若無其事的微笑道:“沒什麼,你太多心瞭吧?”
楊紫瓊哼瞭一聲道:“是嗎?”
王笑笑笑笑道:“是啊!”
楊紫瓊還待說什麼,楊文遠突然道:“多謝兩位恩人搭救,楊某在此先行謝過瞭。”
說著,深深向王笑笑和楊紫瓊兩人一揖。王笑笑、楊紫瓊都是一愕,詫異地看著楊文遠。楊紫瓊首先問道:“你要走瞭?你身上的傷不輕啊,這麼就走,若再遇上華山派弟子恐怕…啊…對瞭,你們要上哪裡?”
眼神中透露關註之色。楊文遠心中一跳,見楊紫瓊一雙清澈晶明的大眼註視自己,顯露關切之情,不知怎地心裡一蕩,臉色微紅,胡想道:“莫非她對我有意…”
不經意地瞧見長青林面有憂色地望向自己,顯然一顆心全系在自己身上,王笑笑則是臉色淡淡的,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不禁臉上熱燙,自責道:“我已有傢室,豈可再起二心,不忠於青林?何況恩公救我於危難之中,我居…居然對她有遐想,楊文遠啊楊文遠,你真是卑鄙齷齪到傢瞭。”
忍不住啪的一聲,打瞭自己一巴掌。長青林嚇瞭一跳,捉住楊文遠的手問道:“夫君,你是怎麼瞭?怎麼…怎麼自己打自己?”
楊文遠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情急生智,勉強笑道:“沒什麼,剛才有隻蚊子咬我,我打蚊子。”
長青林哦瞭一聲,沒說什麼。王笑笑則是一旁笑笑,忽道:“楊公子今後要上哪去呢?”
楊文遠一呆,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
看瞭一下身旁的長青林,續道:“我隻想跟青林找個地方隱居起來,養些小雞小鴨,平平靜靜的過這一生,實在不想踏入江湖之中,整日恩仇纏身,我想…我們大概會遠走域外,或行舟海上吧?”
轉頭與長青林對望,四目交凝,輕聲問道:“青林,你願意嗎?”
長青林伸出雙手緊捉楊文遠的手掌,眸中泛出欣喜的淚光,用力的點點頭道:“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