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帥獲得三位昆侖道士的一致首肯,就站在瞭老八路當年測風水的那塊好漢石上,墜肩含胸,氣沉丹田,向著那塊凸出東峰峭壁四米多的鹿頭石,驀地裡大吼:天長地久有時盡,人類繁衍無絕期,人間自有真好漢,我輩迎日照乾坤!
凌晨的虛蒙裡,在這種通天徹地氣沖霄漢的極高分貝的聲音裡,鹿鳴山似乎被某種神秘的虛空籠罩瞭,那山那樹那水變得朦朦朧朧,時隱時現的。
再看那太陽時,好象被某位巨力天神猛地拔高瞭一樣,一下子露出瞭大半個頭,鹿鳴山金光普照,鍍上瞭一層金色。
就見鳳蕊樓上空,一隻金角金身的神鹿馱著傳說中一根銀針能縫遍天下所有窮苦人破衣爛衫的驪山聖母悠閑地向鹿鳴山灑著青草。
那金鹿的周邊迤邐跟著的是大大小小的鹿崽子,東一頭西一頭地在金色的草坪上邁著那還不太健碩的腿奔跑。
此情此景,讓遇見的人終生理難忘。
楚帥站在好漢石上仰天大笑,詩騷難忍,又造楚氏牌真言:“始皇漢武登瀛州,煙濤蕩蕩,神仙難求,哈哈,糞土當年萬戶候!萬事去休!今有小子不知愁,春風數度,宮車金馬,嘿嘿,花覆千宮騎鹿頭!揮斥方遒!”
山民楚帥大放厥詞的歷史性時刻,好多人都情不自禁地下跪瞭,有些人從心底裡祈禱:神仙啊神仙,你若是有靈,就給鹿鳴山的窮苦百姓改改天換換地,讓咱也能象楚帥一樣摟著如花似玉的女人過幾天好日子,咱會天天為各路神仙燒香磕頭,咱的兒孫後代也世世輩輩的感恩戴德,沒齒難忘……
拜神竟然也拜得這麼有親和力,大陸真的是人傑地靈物華天寶哦。
這一次的無意中的迎日拜鹿神,一下子因為楚帥的好漢一聲吼震動瞭皇海市!
不,不僅僅是皇海市,皇海市周邊的二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城市的人們都懷著拜神敬仙之心,大老遠地跑到鹿鳴山下,面對著白雲悠悠的鹿頭峰,比敬重皇上還虔誠地行瞭九跪十八拜的大禮。
楚帥在大陸的名聲,也如他在香港一樣,一下子就被方圓幾百裡的人們傳得傢喻戶曉,人人皆知瞭。
楚帥從鹿神臺上下來,第一個迎接他的是秦璐副市長。秦副市長拉著楚帥到瞭一塊大石頭後面,嚴肅而又鄭重地道:“人傢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可不可以暫時不要接觸媒體,暫時不談鹿鳴山金鹿顯聖的事,就算給人傢一個面子,行嗎?”
“這沒有什麼,灑傢本來也沒準備把這件事擴大化牛逼化,有些人喜歡無風三尺浪,沒得還不知把我楚帥吹成啥樣呢……哈哈,既然秦市長有長謀遠慮,灑傢對此事就當是過眼雲煙,耳旁刮瞭一陣風,事情就由秦大市長著有關新聞單位胡編亂造去吧。”
說罷,又是放浪無忌地大笑。
“你呀,前頭還說得一本正經,說著說著,就牛頭不對馬嘴……人傢這次就算欠你的,以後找個機會給你補上。”
秦璐抬手腕看瞭看表,“走吧,咱們一起去為楚校長的藝術學院揭牌。”
往山下走的時候,楚帥的前前後後多瞭好多令人眼暈的美女。打遠處看上去,秦副市長和譚秘書象是一左一右挽著楚帥。
楚帥風光極瞭。
粉陣紅圍地與眾美走到山下的時候,他卻看到瞭一輛警車,警車旁邊站著兩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警察。有一個他是認識地,是李秀清大姐,別一個不認識,不過看她的警銜,好象要比李秀清大姐高。
兩位警察並沒有拿槍,也沒拿手銬,不過看形勢,肯定是沖著楚帥來的。楚帥琢磨:有八成是王文財那廝的事發瞭——如果真較起真來,按照刑法的規定,閻割王文財那話兒的行為是嚴重傷害罪,判個三年五年也是輕的。更況且,王文財的親妹妹是公安局副局長。
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楚帥的電話響瞭,李秀清大姐打的,李秀清告訴楚帥,等揭牌揭完以後,推掉所有宴請,到警局去一趟。
“肯定地,大姐,隻要您老人傢一句話,就算槍林彈雨,火山噴發咱也得給大姐一個面子。”
楚帥稀裡馬哈地讓譚秘書拿著電話回瞭李秀清的警事傳訊。
有錢人瞭,就算有犯罪嫌疑,也不能沒事就往手腕上卡手銬,那玩意兒是用來對付一般民眾的。……
當太陽冉冉升起在皇海市東面的海上的時候,皇海藝術學院門前花團錦簇,載歌載舞。人山人海中,楚帥踩著剛剛鋪好的紅地毯,很紳士地向秦副市長做瞭一個邀請的手勢,兩人並肩行到兩朵用大紅綢緞紮的大紅花覆蓋著的校匾前,雙雙地拿起挑桿,面向公眾燦爛地一笑,在閃光燈咔咔地狂閃中,挑下瞭大紅蓋頭。
皇海市藝術學院,七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在初升的太陽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凌艷侵闕,鼎壓千戶。
儀式畢,楚帥向眾人宣佈,大型的歡慶匯演將在十五日後舉行。
他又著譚秘書抓緊將基金會撫孤資金打到皇海藝術學院新開的對公帳戶上,立即開動大型機械開始新校的建設。
惜惜小管傢回到鳳蕊樓做好準備,用以迎接乃菁媽咪和溫皇後。
相關安排畢,楚帥上到瞭警車上。李秀清大姐給楚帥介紹,跟楚帥並排坐著的是王文敏副局長。
楚帥跟文敏副局長握瞭握手,略作寒喧,便再無甚能夠溝通的語言。楚帥記起瞭葦蔚在直升飛機上說過的那句“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話將作為呈堂證供”文敏副局長不僅是警務調查,還兼有仇人的身份——灑傢無端端的把副局長親哥播種後代的機器給卸掉瞭,此仇傷根帶血。
王文敏卻是另一番心思。她接觸的有關楚帥的信息是兩種極端。一是惡言怒罵堅決殺之而後快貶楚派。此派是以她的親哥王文財為代表的,力陳楚帥荒唐放蕩的不徑行為,在香港搞什麼酒池肉林,一回到皇海,沒幾天就把一個幾乎被奉為藝術女神的女老師搞得生不如死,更讓人發指的是崇尚暴力,手段極為殘忍地禍害傳道授業解惑的老師……還有一些人說楚帥那話兒不得瞭,隻要女人嘗瞭一回,都會夜夜思君春水橫流……這些人算是中間瞎掰派,也得歸為貶楚派。
另一派是以李秀清大姐的贊美派。李秀清大姐以專業的眼光分析瞭楚帥的奔跑和凌小傑從香港帶回來的楚帥兩次智鬥綁匪的英勇無畏的實況錄像。李秀清大姐毫不掩飾她對楚帥的喜歡,楚帥風一樣的速度,神出鬼沒的身手,無與倫比的臨場反映,等等還有好多優點,都彰顯瞭他是一個值得花大力氣培養的好苗子——皇海的警察隊伍裡有瞭這樣的人,將會事半功倍。
“楚帥,你打算怎麼對付王文財的胡攪蠻纏?”
王文敏抱著胳膊,突然出聲發問,那問話裡不帶有一絲感情色彩。
“這個……嘿嘿……”
楚帥停頓瞭一下,接著道:“理治君子,法治小人,鞭桿子治驢……嘿嘿,世界上,大概不外乎這三種人,隻要對癥下藥,在灑傢看來,沒啥難辦的事。”
楚帥腦瓜子極速轉動,悟出瞭文敏副局長的心理狀態,文敏副局長是想讓灑傢跟王文財火拼,她在一邊坐山觀虎鬥,然後,找個時機插入,象那下圍棋的人一樣來個圓滿版收官。
聰明,絕對是個聰明女人!
“王文財正在警局裡等著收拾你呢,我因為警局規定,對此事回避,所以,怎麼個搞法,你自己斟酌,與你有關的李秀清和凌小傑都要回避!”
開著車的李秀清聽瞭文敏副局長的話,猛摁瞭一下喇叭,“王局,你這樣處理不公道,要說凌小傑跟楚帥有那關系,需要回避,那我可與楚帥之間清清白白,我女兒都十幾歲瞭,我可不會象某些人瞎傳的那樣,是個女人就想往楚帥身上靠,按照回避原則,我哪一條也卡不上。”
“你對楚帥比親兒子還親,這一條夠嗎?”
文敏副局長雙手抱臂,口氣不容置疑。
李秀清無話。
楚帥也無話——對付一個野狗亂吠的王文財,難道還要別人助拳嗎,灑傢從小就是用拳頭、磚頭、石頭和無賴招式在金龍鎮一本撲實地打出來的,不象王文財那廝,還要靠著自己的妹妹撐腰!
警車開到警局,有兩個楚帥不認識的猛漢警官把楚帥帶上瞭警訊室。文敏副局長則拉著李秀清大姐去瞭對面樓棟的拳擊室。
楚帥坐到凳子上,接受警官的常規式訊問。
還沒問兩句,就聽到一個趾高氣揚的聲音:“媽瞭個逼的,楚帥那小子在哪兒?在哪兒,老子要是不踩爛他的JB蛋子,就把王字倒過來寫!”
“靠,王字倒過來寫,還是王字,真他娘的沒種,”
楚帥站起來,沖著門外高聲喊道:“王文財,灑傢來瞭,劃個道兒吧,今兒個咱們就槍刀棍棒地見個真章,誰要是他媽熊瞭,就是從母狗逼裡淋拉出來的尿包!”
一位比李秀清大姐年紀還大的大嬸警官和顏悅色地提醒楚帥:“不要說粗話,這裡是警局,不許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