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財聽到楚帥的話,心裡有點發怵,猛地頓住瞭身形,側在窗戶邊上往裡瞅。
楚帥那鱉肚子叉著腰正往門外看呢。
王文財轉頭看瞭看妹妹的那副局長辦公室,好象有人,他心裡頓時平添瞭不少底氣。把藏在袖子裡的砍刀往裡掖瞭掖,抬步走進瞭能容納二十多人同時辦公的警訊室。
“各位,有勞瞭,我來看看楚帥這小子,看看有沒有什麼可幫襯的。”
王文財經常打著自傢妹妹的旗號,在警訊室裡,審個小偷,揍揍街頭小流氓什麼的,李秀清大姐因為其人的這種嗜號,封瞭王文財一個最熱心編外警察的稱號。
警官們似乎得到瞭某位聰明長官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授意,與王文財打瞭個哈哈,停下手頭的工作,聚在一起東扯葫蘆西扯瓢地談天氣談國內新聞談伊拉克美國阿富汗。
王文財大喇喇地往警官的桌上子上一坐,指瞭指凳子,“**,不知道規矩嗎,坐好,兩手撫膝蓋!”
“坐你**頭,你個***,不好好在醫院裡養傷,急著趕過來,是不是想老子給你把那噴糞的窟窿開個別有洞天,把你那出氣的玩意兒削個一馬平川,你他娘的才能安生!”
楚帥怒氣撩發,驀地裡朝王文財坐著的桌子上拍瞭一掌。
那原本並不十分結實的高級木渣聚合成的辦公桌,嘩啦一聲,碎到瞭地上。王文財躲閃不及,一屁股栽到地上,被一根螺絲釘捅到瞭屁股上,疼得嗷地一聲從地上躥瞭起來。
他藏在袖子裡的砍刀,嗆啷啷一聲,掉到瞭地上。
好刀!聽那脆勁,鋼火一定不錯!
桌子碎,砍刀顯!警訊室裡霎時充滿瞭殺氣。
王文財咬牙把插進屁股上的螺絲釘拔出來,探身將那刀以握劍式舉在瞭右手之中,左手還捻瞭個劍訣。
大嬸警官突然嚴厲地吼瞭一句:“王文財,你看這是什麼地方,把刀放下!”
王文財一楞。
楚帥卻哈哈大笑。笑完,沖大嬸警官一抱拳:“謝謝大嬸警官瞭,我和王文財是個人恩怨,您就當看小孩子打架,把他那刀當成木頭刀。哈哈,你可能沒看到街頭小混混解決私人恩怨的方式,今兒個您開開眼好瞭。”
……
警訊室對面的一棟樓房的窗戶上,架著一架高倍望遠鏡,一位女警官正轉著鏡頭觀察著,看到王文財亮出瞭刀,她向後招手,“王局,快來看,你哥要拿刀砍人瞭,他那砍人的姿式跟太極張三豐似的,這我倒想起來瞭,你哥還是太極拳協會副主席呢,他不是會太極推手嗎,怎麼不亮那玄之雙玄的內傢功法的絕招?”
“好你個李秀清,你一點兒也不向著你上司,瞧你那話說的立場,敢情,你那帥兒子刀槍不入啊,有人亮刀瞭,你就不怕你那帥兒子被砍得頭破血流……還有閑心說風涼話,起來,我看看。”
文敏副局長拍瞭李秀清大姐的屁股一下,“喲,好豐滿,有寸勁,有發騷的資本。”
“你這話說得頗失局長的身份,咱們現在可是上班時間,我可是要記錄在案的,某年某月某日,某位局座性騷擾某位部下的屁股。”
李秀清大姐起身,也如法炮制拍瞭一下文敏副局長的屁股一下,“局長大人的更寸,更豐滿。”
文敏副局長喲瞭一聲。
李秀清趕緊往望遠鏡裡湊瞭湊,急道:“發現新進展沒有,現在,那兇器在誰的手裡。”
文敏副局長抬起身子,對李秀清道:“仍然是唇舌口戰,你那帥兒子口若懸河,雄辯滔滔,簡直把警訊室當成國際辯論會瞭,一會兒伊拉克,一會兒嶽飛滿江紅的,受不瞭瞭……”
文敏副局長從窗臺上的果盤裡,抓起一個一個蘋果,扔給李秀清,“唉,秀清,你不是說,小流氓打架三句話不用,就拍磚頭嗎,可楚帥這小子至少有一百句瞭,還沒有動粗的跡象。”
文敏副局長把耳機戴到李秀清的耳朵上。
李秀清一邊聽,一邊笑著道:“我那帥兒子,不是一般的小流氓,是極品小流氓,聽說,他在念初中的時候,用不著調的唐詩宋詞把十幾個小流氓給說得集體下跪瞭……他是一個沒有機會也會創造機會的人……你私下裡暗示過他,要跟你那可愛的親哥公平對決的,又英明無比地把對決的地點安排在警訊室,可想而知,以他那樣的性格,他會放掉這麼好的展示自己口才的機會,瞧吧,明天的媒體和報紙又會有新聞熱點追蹤和重磅報道。”
……
王文財看到楚帥有恃無恐的樣子,心先虛瞭,握刀的手開始發抖。
“抖什麼抖,美國那麼強大,阿富汗聖戰組織照樣敢給美國鬼子開炮,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知道吧。所以,區區在下,請王副主席暫時放下拼死拼活的仇恨,不妨,把我——楚帥和你——王文財王副主席當成兩國戰爭來看待,”
楚帥說到激情處,宛若老八路重生,以面對氣焰囂張——以殺人為快樂的日本鬼子夷然不懼的神威,侃侃而談,“凡兩國交兵,就要排兵佈陣,虛以實之,實以虛之,你吧,王副主席,在這件事情上,就比較欠考慮,你是有文化的人,你不會不知道,美國幹伊拉克,明明是為瞭石油,他卻跟聯合國說是為瞭消滅薩達母偷偷制造的反人類生化武器,這是啥,是強盜邏輯,這個世界上最管用的就是這個JB強盜邏輯,所以,王副主席應該打著反對暴力,掃黑除惡的旗號,用行政力量跟我幹架,而不是象這樣拿著刀子,把自己的屠夫形象,展示給各位警察大叔和大嬸的,這樣,對王副主席會很不利的,大陸是法治國傢,你這樣子在警訊室拿刀是會被做為呈堂證供的,弄個不好,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就會發生在王副主席的身上……”
楚帥似乎還要滔滔不絕說下去,可是,那王文財已經滿臉是汗,緊繃的神經差不多到瞭極限。忽然,其親妹妹——副局長辦公室的門響瞭一下,有位大叔警官從裡面走出來,沖警訊室喊:“誰見過王局瞭,一會兒開局長辦公會,那誰,小米,到拳擊室找找去。”
王文財的刀,嗆啷一聲,掉到瞭地上,他打瞭個寒噤,往後退瞭退,倚住瞭後面的鐵櫃。他徹底地心虛瞭,他專門挑瞭一個妹妹在傢的時間,怎麼會不在呢,她要是不在,那,這事就得另尋他途瞭……楚帥這小子說得沒錯,公然在警訊室拿刀,怎麼也說不過去,現場有錄像的,這……這可怎麼辦?得想個法子全身而退。
楚帥看著雙腿開始顫抖的王文財,感同身受地道:“這樣吧,既然是私人恩怨,咱們可以約個日子,選個場子,來個文比或者武比。”
楚帥雙眼灑麼著,看到瞭放在墻角的兩捆啤酒瓶子,用手指瞭指,跟大嬸警官請示瞭一下,把兩捆啤酒瓶子,放到王文財的腳前,然後又道:“王副主席,咱們不妨今天來個比傻比勇,用啤酒瓶子砸自己的腦袋,看誰最能挺,假如我挺得比你時間長,咱們的個人恩怨一筆勾銷,假如王副主席挺得時間長,咱說話算話,不光把自己那性根子割瞭,還要卸掉一隻胳膊,你看,這樣的條件可好?不過,說好瞭哦,今天咱們隻是實驗,到真正比那天,咱換成磚頭。”
……
李秀清戴著耳機聽著楚帥那話,看著楚帥一本正經不茍言笑的樣子,笑得前仰後合的,她回頭朝文敏副局長道:“受不瞭這小子瞭,這個壞小子,文局,快看,不比刀法瞭,要開酒瓶瞭,啊呀……笑得肚子疼……”
文副局長搶過耳機,聽到楚帥對王文財道:“這樣哦,王副主席,你可以提前熱熱身,看看小子給你耍耍傻,來,看好瞭!”
楚帥叮當武式的把十個酒瓶在他頭上全砸開瞭花,驚得王文財呆若木雞,半天回不過神來。楚帥卻不客氣,扯瞭王文財,到瞭一張桌子邊,寫瞭一張對決書:明日正午12點,在公安局辦公樓後,警官宿舍樓前的小廣場籃球架下,楚帥與王文財因個人恩怨以文比的方式,在自傢的頭上拍磚。若楚帥贏瞭,王文財不再尋釁滋事,再他娘的找事就是尿包。若王文財贏瞭,楚帥自割性根子,並卸掉胳膊一條。僅此,楚帥與王文財在市公安局警訊室立約並按手印。
按瞭紅手印以後,楚帥友好地對王文財道:“中國人都興個不打不相識,興許以後,咱們還會成為朋友,哈哈!哈哈!”
兩人一起往外走。在走到那啤酒瓶子跟前時,楚帥突然拿起一個酒瓶子,一臉壞笑地道:“王副主席,來,找一下感覺!”
楚帥單手一發力,扯著雙腿發軟的王文財出瞭警訊室,往旁邊一閃,照著王文財的頭就來瞭一下子。
王文財隻覺轟地一聲,隨著那玻璃瓶子的炸爆,神志頓然迷糊,軟綿綿地倒下瞭。……觀看瞭後半場的文敏副局長突然叫道:“好你個臭小子,已經大獲全勝瞭,你還耍流氓,我要去找你算帳!”
說完話,拔腿就往外跑。
“咋瞭,咋耍流氓瞭?”
李秀清對住望遠鏡,看瞭看。
卻隻看到王文財倒在門口,楚帥那小子卻不知遁到什麼地方去瞭。
“這臭小子,鬼精鬼精的,”
李秀清笑罵瞭一句,拿起內部通話器,高聲喊道:“所有內勤人員全部出動,抓住楚帥那小子,逮到拳擊室,給我狠狠地臭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