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龍坐不住瞭,和林徽音說瞭聲,獨自出去亂走。沿著河翻過幾道丘,看到一座黃土墳,低矮簡陋。豎直的碑石後邊似乎有個恍惚的黑影,發出“嗚嗚嗚”的聲響,聽起來像狐貍的興奮鳴叫。林天龍低著身子走近,那動物早跑瞭,林天龍一看碑上僅刻著“去病”二字,隸書寫成,淒慘悲涼。他想起自己的偶像,那封狼居胥的十九歲的霍去病,心潮起伏,雙手合什拜瞭拜,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他一般,有氣敢任,聞名天下。
正神思不屬間,林天龍突然聽到一聲低吼,他吃瞭一驚,抬頭一看,我的媽呀!一隻似狼似狗的野獸就伏在他的幾步外,青色的毛發,張開的血口齜著利牙,腹部貼著草地,肩寬腰窄,大眼冒著野性的兇光,狠狠地瞪著他!林天龍慌得四處找石頭,偏偏隻有一地的野花青草。他看著那四條修長有力的腿,心想跑是跑不過的,正急得不行,突然想到剛才就是這東西在碑後打轉,眼角掃到碑上的字,急中生智的對著野獸喊道:“去病去病!”
那野獸眼裡多瞭一些困惑的神色,耳朵支楞起來,脖子伸得老長,粗粗的尾巴尖來回動。林天龍去病去病叫個不停,那野獸眼裡竟露出依戀的光,柔柔的掃瞭林天龍一眼,轉身而去,林天龍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濕透瞭,趕緊往回走。
在老漢傢吃過晚飯,林徽音就想洗澡。可這戶人傢連洗澡間都沒有,更別提什麼熱水器瞭,隻得拿自己帶來的毛巾擦臉擦手,她看到外頭天已經黑透瞭,兒子林天龍白天走得累乏,睡得正香;再仔細聆聽,對面房間老漢夫妻的說話聲依舊聽得見,她抬頭看著繁星璀璨,就想出去走走。
夜靜謐肅穆,弦月冷冷勾在天的一角,一張看似吝嗇的瘦扁臉,偏偏把大地都浸在瑩白月光裡。成熟的麥被沉甸甸的穗壓彎,由內而外的喜悅。松樹肅然挺立,衛士一般默然不語,針狀葉子蘸過水銀一般,汩汩生輝。林徽音站在田埂上,周圍的麥香松香泥土香聚過來,散開去,待到玩膩瞭,便相互嬉笑著,扭成麻花狀;或組成黃綠相間的飄帶,悠悠起舞。
夜蟲壓根就受不瞭靜默中的別扭,感覺氣氛到瞭,便在令人微醺的夜香中賣力的摩擦起堅硬的翅膀,嫻熟用起那像銼樣的短刺,像刀一樣的硬棘——左右兩翅一張一合,相互摩擦,振動起來。先是寥寥幾聲,猶帶著幾分羞怯的試探,隨後大傢都按捺不住蠢動的心,“唧唧吱、唧唧吱”在沁涼的月色裡此起彼伏,互相應和。
林徽音俏立星空下,白嫩皮膚散發出一種瑩瑩的光澤,玉做的一般。夜風徐徐,她素手一攏柔發,瞇瞭眼輕聲漫吟:“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回到房裡,林徽音又洗瞭臉沖瞭腿,靜臥床上,很久不能入睡,她是個愛清潔的人,一天不洗澡就覺得全身不自在。又想到今天走瞭許多路,背上頓時起瞭一陣癢。她忍耐不住,小心翼翼起身,到院子裡地井邊打瞭兩桶水,一試,溫溫的,很是舒服。換盆端到房中,走到林天龍床前低聲喚瞭喚,毫無反應。林徽音輕輕一笑,連燈也不開,就著月華的清輝輕手輕腳把自己褪的隻剩內衣褲,洗滌起來。
林徽音三十七歲,正是女人風情最盛的時刻,豐腴的身軀如同熟透的果實,散著媚人的氣息,雖然還穿著內衣褲,那嫵媚誘人的風韻在不能盡覽的遺憾中,更加顯得誘人無比。她雖然是個主任醫師,可平時愛好鍛煉,那渾圓的肩和緊致的腰身,修長結實的腿,使得嬌軀在柔美豐膩中,另有一股子英姿颯爽的婀娜。
林徽音仔細濯洗,心中舒適無比。她原先就想洗洗腰背,這時卻停不下來瞭,想要徹底洗一番。轉頭看看兒子天龍靠外的睡臉,林徽音把胸罩解下,那一對白嫩飽滿,大小適中的翹乳登時彈跳而出,乳尖因為觸到冷空氣而變硬,翹得更高瞭。林徽音做賊似地快速而輕柔的擦拭,再回頭看看兒子,沉沉而睡,她左思右想,終究忍不住,索性脫下內褲,露出豐聳渾圓的臀和堅實平坦的小腹,那迷人的維納斯之丘像對半剖開的白梨,光華玉致,讓人想起那“造就羅丹”的卡米爾。
林徽音此時正拿起另一條毛巾,緩緩擦拭腿間的私密之處。快結束之時,忽然屋外頭起瞭一陣風,月亮登時隱沒雲後,隨後“啪!”的一聲響,窗戶突然關上,林徽音嚇得一跳,拿毛巾掩住自己的腿間羞處,屋裡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知兒子醒瞭沒有。
“龍兒,龍兒?”林徽音輕聲試探,林天龍沒有回答,林徽音手摸到幹凈的內褲,快手快腳換上,躡手躡腳就著微曦的星光走到窗下,踮腳關窗。如水月光重新灑進屋,林天龍的眼賊光四射,恰巧看到媽媽踮著腳尖,拉直身體。喔!那腿兒並得緊緊,光潔白凈;聳翹的圓臀兒包著一條內褲,脂肉分外的嫩白光滑;腰兒纖長柔韌,扭得美極瞭;最銷魂的是,在臀腰之間,有一對可愛至極的肉窩窩,仿佛是酒窩挪到瞭這裡,小而深,如同水波中的旋渦,瞅得他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林徽音搭瞭窗勾回來躺倒床上,不久就想起均勻的呼吸聲,苦瞭林天龍,一夜翻身不知翻瞭多少遍。
第二天,母子倆在村民的指引下來到紅旗小學,這個學校離村有些距離,在大山谷中。孩子們去瞭宗祠上課,諾大的學校荒蕪寂寞。林徽音與林天龍走走停停,林徽音拿相機“咔嚓咔嚓”拍瞭幾張。塌方的墻,斑駁的門,生銹的鐵栓,帶著裂縫的柱子,磚塊瓦礫堆瞭足有一層樓房高。林天龍心驚膽跳,一步不拉的保護著林徽音,剩下的磚都是碎磚,好的估計被人撿走瞭。四周並沒有出現鄉村幹部封鎖警戒,林徽音覺得楊麗菁昨晚有些多慮瞭,炎都市高層的內部鬥爭看來沒有擴展到這個偏僻的小山村,雖然剛剛發生學校塌房事件不久。
“吱吱吱吱!”兩隻兩隻短尾巴的、臟兮兮的灰鼠從腳邊竄過,林徽音嚇得叫起來,林天龍抱住她,灰鼠並不怎麼吃驚地望他們一會兒,消失在洞裡。
“還要照嗎,媽媽?”林天龍看著臉色發白的林徽音,林徽音點頭,兩人來到唯一完整的教室裡。林天龍看林徽音低頭拍照,他依然聽得見老鼠在某個角落窸窸窣窣,攪得石沙嘩嘩響。林天龍側耳聽著,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正惶恐間,講臺正對的一面墻出現裂縫,整面墻體迅速變得歪斜,就要傾倒下來!他一瞬間覺得時間靜止瞭,一切都變得忽遠忽近,四周靜極瞭,他的心臟像水泵一樣把血液輸送至四肢,砰砰直響。
逃啊!這是他的第一個想法,他怕死!怕極瞭!可朝門口飛出一大步的他轉頭一看,媽媽依舊呆立在講臺下,似乎毫無所知!林天龍一聲嘶吼,恐懼像渺小的蟲豸一般飛散,他獵豹似地飛身撲向林徽音,右手護住她的後腦勺,左手墊在她身後,把她壓倒在地,死死抱在懷裡。就在這一剎那,整面墻嘩啦啦傾倒,嗆人的灰塵騰起,林天龍背上挨瞭幾下,強忍著沒出聲。
幸好兩個人靠著水泥制的講臺,大的石塊磚頭沒砸到身上。林徽音眩暈中睜開眼,恰好看到天花板上的水泥塊搖搖欲墜,就要呼嘯而來!林徽音來不及尖叫,抱住身上一百三十多斤的兒子往講臺內一滾,把他壓在身下,像老母雞保護雞仔一樣掩蓋住林天龍的身體,林天龍透過涅白的塵灰看到一大塊石頭往林徽音頭上直墜下來,鼓起一股勁,一挺腰一翻身再次把林徽音壓在身下,把她的頭摟在胸口。與此同時,偌大的水泥塊狠狠地撞在講臺的邊緣,距離林天龍那毫無保護,裸露而脆弱的腦袋隻有幾厘米!泥塊像碰到礁石的浪花一般四處飛濺,然後水泥塊砰得彈開打著滾兒,劃著曲線栽到離母子倆半米外的地上。林天龍隻覺得腦袋上挨瞭一下狠的,眼一黑登時失去知覺……
也不知昏瞭多久,幾分鐘,幾小時?林天龍張開眼,覺得頭輕腳重,腦後悶悶的疼。他定定神,就看見媽媽哭紅瞭眼睛鼻子,在他身上清理著碎石和泥塊。
“媽媽——”林天龍聲音虛弱。
“龍兒!”林徽音驚喜的一扭頭:“你終於醒瞭!媽媽擔心死瞭!你要是出事瞭,媽媽也不活瞭——”說完泣不成聲。林天龍看到林徽音臉上黑灰相間,被淚水沖瞭兩道小溝般的淚痕,柔嫩的嘴唇也破瞭,就想抬手摸摸她的唇瓣:“媽媽,你嘴巴疼麼?”